什麼時候我還托著腮幫
仰望父親臉上
歲月碾過的道道車轍
冥想著
時光的華麗馬車呼嘯而至
滿載我一個個天真的夢想
什麼時候我還趴在母親的膝旁
耳邊的故事像山泉一樣流淌
微風的撫摸是催眠的小曲兒
睡夢裡
身子在雲端悠悠飄蕩
什麼時候我還牽著風箏的手
躺倒在綠油油的球場
螞蟻爬上我的鼻頭
跺著腳抱怨我
壓塌了它新婚的洞房
什麼時候我還盼望著班級的遠足
鍋碗瓢盆是必備的行裝
生一把火期待誘人的飯香
雨點們不期而至結果
只能把它們與歡笑 一起品嘗
有些孩子生來命就好,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寵愛自己的母親,有一個嚴慈的父親,有一些上學夥伴,有用不完的新鉛筆,有新書包,陸清玉妹妹就是這樣的好命人,生在村長家的她有著別的孩子享受不到的寵愛。但有的孩子,生來無依無靠,最愛自己的父母都不在自己身邊,沒人給孩子們細心的照顧,沒人來給孩子們噓寒問暖,仿佛這世界,他只是一個多餘者,從來就不應該存在一樣。而陸橋東就是這樣的孩子。陸橋東是的孤兒,母親難產,父親被老虎吃了,爺爺病死,叔叔家一盆如洗,最後無奈的家他掃地出門。
哥哥扶起橋東,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沒傷著吧?」
橋東似乎不領情,憤怒的吼道:「別管我,我命賤,死了活該。」
哥哥似乎完全不在意陸橋東的態度,笑非笑的說:「上次救你,你一聲不說的就走了,這次還說了幾句,看來有進步。」
橋東敵視的看著哥哥:「你什麼意思?嘲笑我,呵,沒事,反正我受慣了別人的冷嘲熱諷,不介意多你一個。」
哥哥:「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廢話,爺爺還等著我為他煎藥,我只想告訴你,窮苦的人不止你一個,但覺得自己賤的人卻只有你一個。」哥哥說完,背著柴就走了,我當然也跟著,留下橋東一個人,或許他本身就只適合一個人,因為他沒有朋友。
回道家,老遠就聞到一股中藥味,看來爺爺自己起床在煎藥,沒辦法,哥哥說了很多遍,爺爺就是不聽,農村的老人其實都比較呦,不聽勸,不服老。
「唉,爺爺,你怎麼就不在床上多休息會?」哥哥急忙放下乾柴,接過爺爺手中的藥罐。
」一邊去,我還沒老呢,用不著你們這些小孩子樣樣替我操心,去後院看看,你昨天設置的機關好像抓到鳥了,我怕是麻雀什麼的抓不到,就沒敢去抓,你回來正好,快去看看吧。「爺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好的」哥哥應付一聲,趕緊跑到後院草坪,我自然也快步跟上,上次哥哥就捕到一隻比較大的鵪鶉鳥讓我開心了好一陣。想到這,我又幻想著這次又是什麼鳥。跟著哥哥到了後院草坪,瓦片果然被觸動蓋著的,裡面坑肯定會有鳥。哥哥一手拿開瓦片,一手急忙捕捉裡面的小鳥,抓出來一看,是一隻不知名的鳥,哥哥開心的將鳥提到我眼前,開心的說道:」這下你又可以吃到肉了,這次熬湯吧。
我開心的點了點頭,對於我來說,有的吃就不錯了,管他怎麼個煮法。
「那你先去將機關從新布置下,我去熬湯。」哥哥說完就去準備了。
其實所謂的機關,只是在土裡挖個坑,然後再周圍撒些谷穗,然後再坑上面用細短的木棍插著泥土撐著瓦片,等到鳥下來吃谷穗,跟著掉入陷阱,然後被瓦片蓋住,就等著我們來抓。簡單快速的將瓦片木棍弄好,我又貪婪的在周圍不遠處又挖了個坑,也同樣用木棍撐著瓦片,心裡想著明天的兩隻小鳥,在後院搗鼓了好一陣子,才滿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回到屋子,發現橋東也在。這時,哥哥從偏房過來,對著橋東說道:「想通了沒有?」
橋東回道:「我和你不一樣,你至少還有個爺爺和弟弟,我沒有其他親人,就一個叔叔,還……」
哥哥笑了:「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是你的親人,但是你別指望著陸大叔照顧清玉一樣要我們照顧你,要想得到別人的照顧,首先得學會照顧別人。」
「要想得到別人的照顧,首先要學會照顧別人。」
橋東楞了,我也楞了,哥哥從沒進過私塾,怎麼說的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哥哥看著我們看著他,笑了笑:「哦,就是你要和我們一起做事,比如上山打柴,種菜,跳水,煮飯。總之,我們能做的你也要做,我們不能做的自然不會強求你去做。就這樣!「
這麼說我才反應過來,橋東還是沉默了會,點頭答應了。後來我才知道,哥哥去挑水的時候,路上碰到橋東了,而橋東就一直跟著哥哥,一直到跟到家,到家後,哥哥將水倒入水缸,回身問橋東:」你覺得我家像是有錢人麼?「
橋東說:「我不是來偷你家東西的。」
哥哥問:「我是說你覺的我家和你家比起來怎麼樣,怎麼樣?」
橋東看著家徒四壁的泥土房:「差不多。」
哥哥問:「那你還覺得窮不的只有你一個嗎?」
橋東:「我從沒這麼覺得,你們村除了陸國強外,基本差不多。」
哥哥問:「這就是你只偷陸大叔家的原因?」
橋東不說話,低著頭。
哥哥笑了,說道:「你只偷他一家,因為只有他們家有多餘的糧食。從這一點上看你還算是個好人。其實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窮,我有我我愛和愛我的爺爺,有個不安分卻很聽話的弟弟,他從來不違背我的意思,所以我覺得我很富有。至於其他的,你看到了,沒有大人的照顧我們一樣活得很開心,只要我去努力,就一定不會餓死。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
橋東:「那我該怎麼做?」
哥哥:「自己想,如果你不覺得自己天生低賤的話。」
橋東沉默了,然後誠懇的點了點頭。
那天,橋東做事很認真、勤快。幫了我們做了不少事,爺爺嘆息的搖了搖頭,對這件事算是默認。畢竟農村的老人都很熱心,並且淳樸,只是迫於家裡的情況,但自己孫子做的這件事也不是壞事,自然沒有理由去反對。但我不一樣,因為橋東的加入,讓我少喝了碗鳥湯,我感覺到橋東的加入對於我在家中的低位是一種威脅,他會分享我在家中的特權,奪走爺爺和哥哥對我的愛與關照。為此,我開始恨起橋東來了,哥哥卻總能無聲的化解我的針對,我便將仇恨轉向了我哥,因為是他救的橋東,也是他要橋東以後就住我們家,成為我們家的一員。我總時不時故意找哥哥麻煩,和他鬧變扭,將對橋東的偏見全部發泄到哥哥身上,但哥哥總是默默的忍受下來,橋東雖然感到尷尬,但還是忍受下來了。哥哥也拿我沒辦法,最後和橋東在地上打起了地鋪,這一晚,我們都沒有睡著,哥哥和橋東聊了一晚上,我則氣了一晚上,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起床去上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