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場上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便炸開,大家似乎很疑惑為什麼「我」走了上去。
「這不是那個醫師比賽的第三麼?我聽人說她在最後放水了,所以才落得第三,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走了上去?這是要搗亂嗎?」
「不對吧,我聽說祈氏少主的使魔是個很奇怪的使魔,似乎是全人形無靈力的使魔,還失去了記憶,該不會就是她吧?既然如此,她怎麼參加了醫師比賽?真是好奇怪啊!」
這般猜測的言語並沒有引起凌夜的注意,它只是站在高台上,等著祈嵐的一聲令下。
「噗,左尋,這不是那個給你一腳,還在比賽放你水的女子嗎?」冷杳澤打趣地向旁邊的冷左尋說道,「不過還真丟臉,人家放水了,你都只能得第二……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嘛?怪叫人心驚的,對了,她怎麼上去了?這可是使魔的對決啊?」
冷左尋狠狠瞪了他一眼,「誰知道。」
我注意到遠處的視線,好奇一看,便發覺在一旁的白吟幽,也疑惑不解地看著台上的「我」。
於欽文微蹙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魚涯並不做聲,只是靜默地打量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祈嵐見狀,不緩不慢地解釋道:「它是我的使魔。」
凌夜聞言,微笑著輕點頭,「我是使魔,請多指教。」
「不可能吧!她是人類才對吧?難道真的有這種全人形使魔?」一旁的易水心也跟著旁人驚愕地看著我們。
「使魔……不會吧,祈氏難道是召喚不出使魔,所以便用人類來假扮嗎?身上一點妖力都沒有,還說是使魔,哈哈哈……」魚涯語氣滿滿的諷刺。
「沒想到祈氏少主的使魔,也不過如此。」
我聽見魚涯的話,不由得抽氣,「……糟糕了……」
魚涯這明顯是在挑釁,而凌夜其他言語都不會在意。最不能聽見詆毀祈嵐的惡言。我訕笑著看向凌夜,雖說它的表情毫無變化,但我很明顯感覺它氣炸了……
魚涯,你自求多福吧……
凌夜眯起眼眸淡淡一笑。似有意又似無意地低語了一句。
「人魚的血肉,味道其實還蠻不錯。」
魚涯的臉色頓時一沉,美目惡狠狠地盯著凌夜,而凌夜收到那般視線,竟幽幽一笑。「尤其是威斯海域的人魚,吃起來的味道是最美味的。」
「你——!」
凌夜揚起一個邪魅蠱惑的冷笑,肆無忌憚地說著:「威斯海域的人魚,只剩下你一個了吧?也難怪,人魚挺珍貴的,魚尾的鯪片可以入藥,脂肪可以做成可供萬年灼燒的魚燭,而血聽聞有長生不老的作用,雖然對妖魔沒什麼吸引力,但這一點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類呢?許多人趨之若鶩。人魚一族岌岌可危。事實上,我覺得肉倒是挺不錯的,吃起來比人肉,要美味得多。」
「混賬,說得好像你吃過人魚肉的樣子。」魚涯咬牙,怒目圓瞪,冷冷地說道。
凌夜淡淡點了一下頭,「吃過,不過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雖說是挺美味的,不過也只是下賤的食物罷了。」
「你——!」
「魚涯。冷靜一點,別中了它的下懷。」於欽文出聲阻止,魚涯本想動手,卻又不得不停下來。眼中燃燒的火焰已經幾近爆發。
凌夜見狀揚起得意一笑,我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如果於欽文沒有阻止魚涯,凌夜勢必會將一切動之於武,就沒有人救得了魚涯了。
祈嵐不知為何蹙緊了眉頭,略帶疑惑地看了凌夜一眼。似乎有所懷疑。
在觀眾席旁的瀾滄似乎是猜到眼前的「使魔」不是我,而是妖靈王。它略帶擔憂的眼神掃過凌夜身上,我忽然記起了它給我的紫雲靈石。
比賽在一聲令下,便開始。
魚涯似乎想要先發制人,它朝著凌夜展開了一個寒水陣法,凌夜揚起一個邪笑,並沒有移動一分。
魚涯的陣法已經布下,可是,它不知道凌夜要比它快得多。魚涯的身上頓時被黑色乾枯的荊棘樹枝纏緊,那看上去像是荊棘樹枝,卻又不是,仿佛是從黑暗中伸出來的可怕觸手,牢牢將它纏住。
越掙扎纏得越緊。
魚涯一驚,想要從荊棘樹枝中逃脫,可是無論它使出任何陣法也無法打不破這個陣法。這個荊棘陣法看上去明明是個很簡單的陣法,身為人魚一族的魚涯應該很容易就能打破,可是沒有。
因為它的對手是凌夜,妖界的王。
它的力量一絲一毫地被陣法抽離,凌夜似乎很享受這般場景,一步一步朝著它走了過去,「你該感謝她,若不是我答應她不再殺生,你早就死了。」
「不過,憑著你剛剛那番話,我斷你一隻手或一隻腳總不過分吧?」
斷手?我趕緊伸手想要阻止它,可是手卻從它身上穿了過去,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不行!你答應過我不再殺生的,不許傷害它!」
凌夜斜瞥了我一眼,眼前的荊棘樹枝便將魚涯高高地抬了起來,狠狠地摔向場外,撞到了場地的守護結界,便重重地倒地不起。
實力懸殊,壓倒性的勝利。
荊棘樹枝瞬間消失成黑色的粉末,融入泥土之中。
凌夜緩緩走下台,對著當裁判的司老師問道:「我贏了嗎?」
司老師目瞪口呆,好久才答應過來,點了點頭,「這一局,祈嵐勝。」
凌夜滿意一笑,眼眸游離著些許赤色的光芒,緩緩變成了暗紅色,看上去十分邪魅蠱惑。它走到祈嵐身後,一語不發地揚起一個微笑。
「你的眼睛怎麼……」祈嵐疑惑地出聲。
「不是,只是想起了很多事,已經恢復了記憶和靈力,眼睛本來就是暗紅色的,不需太在意。」凌夜微微一笑,掩去身上若有若無的妖力。
祈嵐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沒等我看清,他便將視線移向別處。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地看向魚涯,它依舊躺在地上吐血,卻沒有任何人上前去扶起它。
於欽文蹙緊眉頭思忖了一會,便上前將它扶了起來,沉聲問道:「沒事吧?」
短短一句話,卻能讓魚涯面色緩和了許多。
「嗯……沒事,可是……」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嗯。」
接下來的兩天,每一場對決,都是凌夜贏,而那可怕又具壓倒性的力量讓許多人膛目結舌。
我忽然又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它就像在宣洩被封印千年的不甘和屈辱,又像是在彰顯那壓倒性的力量,和我的軟弱不同。
這樣……不會引起祭司院的懷疑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