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爭端

    果然，這一切引起了許多人的疑慮和擔憂。

    「你……想起一切了？」祈嵐試探性地問道。

    我看得出來，他很擔憂我的事，卻又不能告訴他，因為他看不見我，聽不見我的聲音。

    「嗯，想起來了，祈嵐你就叫我凌夜好了。」凌夜微微一笑，絲毫不見場上那股凌厲的殺意和戾氣。

    「凌夜……你的名字嗎？」他眼中似乎有股失望，卻又很快抿去，淡淡地點頭，「嗯。」

    凌夜聞言，十分愉悅，畢竟，它已經等這一刻，等了千年。

    我淡淡看著，不由得揚起一絲苦笑，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一切就能解決了。

    只是會感覺有些難過罷了，真的只有一點。

    我移開視線，往其他地方望了過去。由於我現在是靈體狀態，可以隨意走動，他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綠晗在遠處靜默地看著凌夜，眼中不知為何浮現深沉的猶豫，它似乎也已經清楚了，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行動。

    滄河似乎也在思索著什麼，同柳葉青商榷著什麼，柳葉青也點了點頭，兩人小聲地討論了起來，我覺得好奇，便湊了過去。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滄河說著，視線卻是在凌夜身上。

    柳葉青頓了頓，「聽說是恢復記憶……不過，我怎麼覺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也有這種感覺，感覺……戾氣很重，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種感覺……強得令人畏懼。」

    赤瞳也湊了過來，聲音低沉地插話道：「你們也這麼覺得？我也是有這種感覺，而且，滄河，你聞到了嗎？」

    滄河一頓，眼眸微睜，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你是說……嗯。沒錯，我……確實是聞到了，血的味道不一樣了，很混濁。不，或者說是……」

    「……王的味道。」赤瞳壓低嗓音接上滄河未完的話。

    柳葉青不由得蹙緊眉頭，「……你們說的是誰？」

    滄河和赤瞳深深對視了一眼，神色凝重，並沒有回答。反倒是略帶擔憂的望了凌夜一眼。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滄河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問道。

    「就……宮遙出事後吧。」赤瞳猜測著，「會不會是被侵占身體了……」

    「極有可能。那……怎麼辦？」

    「……不清楚，會不會有危險？」

    「可能。」

    它們依舊低聲談論著，我站在它們旁邊，聽得心裡十分不是滋味，雖然想出聲告訴它們，可是卻無濟於事。

    這種感覺就像獨自陷入沼澤，無人搭救一般的無助。

    我上前一步，將頭輕靠在赤瞳背上。

    赤瞳頓了頓。身體一僵，回頭一看，可是依舊沒有看見我，它的瞳孔中沒有我的影子。

    「怎麼了？」滄河和柳葉青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

    赤瞳也有些不明覺已，搖了搖頭，「……沒有，剛剛好像，有什麼落在我背上。」

    聞言，我有些驚喜。伸手過去觸碰它，卻直接從它的身體穿了過去。

    我僵在原地，苦笑一聲，手無力地收了回來。

    我轉身離開。走過一個又一個人身旁，他們或喜或憂，或笑或愁，但這都同我沒有任何關係。

    祭司那一組，對決正激烈進行著，祈逸清在台上。身姿俊逸灑脫，他奪下一場勝利，忽然眼神一變，視線落在我身上，猛地一驚，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似乎無聲地說了一句：「……使魔。」

    我身體一震，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眸，「你能看見我嗎……」

    他聽見我的話，眼中閃現一絲驚愕，快步走上前，經過我身旁，頓了一瞬，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跟我走。」

    我僵在原地，很快便回過神來跟了上去。

    我們來到了後花園，他全身都散發著一絲怒意，我不敢開口，只能低頭默默地跟上去。

    可是到了一個地方，卻忽然停了下來，不能繼續前進，我有些疑惑地移動腳步，便又能繼續前進。

    「也就是說，最近那個鬧得風風火火的強大的使魔，是侵占你身體的凌夜？你到底在想什麼？」他語氣滿溢而出的指責和不滿。

    我不由得垂下頭，「的確是……我跟它做了個約定……如果，它不再殺生，我就把身體給它。」

    他聽了，眼中的怒意不減反增，「你——你是笨蛋嗎！」

    「是，我的確是，所以只能想出這樣愚蠢的辦法，可是，現在不是很好嗎？凌夜回妖界卸下了妖靈王之位，也告訴鈺言它們不許再插手祭品和戰爭一事……」

    「你——該死！」他氣結，溫潤如玉的墨眸全是怒意，「你根本就沒考慮之後的事情，為什麼要自作主張，我不是跟你權衡過一切的利弊嗎？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簡直是胡鬧！」

    我不語，只是靜默地看著他。

    「胡鬧？確實是如此。」身後傳來凌夜的聲音，它越過花叢，來到了我們面前。

    「你……」我有些驚訝，忽然想起剛剛自己不能移動的情景。

    凌夜見狀，便緩緩解釋道：「你是不能離開我身邊太遠的，有限制。」

    祈逸清冷笑一聲，盯著凌夜似笑非笑的血眸，「你對她說了什麼？」

    「這跟族長大人你，沒關係。」凌夜似挑釁一般，微微勾起嘴角，「我既然答應了，便會遵守誓言，不像有些人，至始至終，含糊其辭。」

    「我不能相信試圖毀滅人界的妖魔之主的誓言。」祈逸清冷聲質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其實也沒幹什麼，我只是普普通通地想要待在他身邊。就當一隻普通的使魔也好，我想一直陪伴著他。」

    「哼，普通？別開玩笑了。人類是不會允許的。」

    「是的，所以我只是來警告你，不要試圖搗亂我的生活，否則，再來一場人魔大戰我也不會介意。」

    聞言，祈逸清眼中的怒火更深，「你——你根本就是欺騙了她，還說什麼不再殺生？簡直就是妄想再度報復人類！還敢說什麼遵守誓言！」

    凌夜愉悅地笑了起來，「呵呵……隨你怎麼想，反正，人類不干涉我，我便不會做些什麼。但如若，人類敢做出一絲讓我不悅的事情，我必定毀了整個人界。」

    凌夜說完，轉身離開，祈逸清氣結，蹙緊眉頭不語。

    我靜默地看著他，「對不起……」

    他頓了頓，神色凝重地看著我，緘默不語。

    我內心仿佛被揪緊一般難受，只能堅定地跟他說道：「……如果它那麼做，我一定會阻止它……對不起，請相信我。」

    我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跟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