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搞定,可以暫時無憂。
「噓……」范逾長舒一口氣。
只是,微微有些可惜,畢竟那是屬於自己的神桑果。范逾想起以前,得到的好東西不少,可是最後都是得而失之。神桑果也是這樣的結局,步它們的後塵。
「剩下一顆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了。」
「通天境?不知道何時才能抵達!」
「想那麼多幹嗎?現在化龍境都不是。」
范逾打消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
遠遠地,裴拂衣就看見范逾,他早已經在碧竹丹楓間窺視了。此時精神奮發,振衣出迎。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門主,可曾受傷?」
裴拂衣拉住挽著范逾的手,擁著他一起向地宮走去。
范逾忽然笑了,道:「裴長老,你可要多活幾年!」
裴拂衣愣了一下,不明白范逾這一句話的意思。
「我和他們定好了,在你有生之年,他們不會取而代之。」
裴拂衣大喜,拍著大腿叫道:「真的嗎?太好了!」
「他們卻不知道你已經是凝元士了,可以活得很長了,哈哈哈……」
裴拂衣見范逾興致這麼高昂,連連稱是。心中不禁感嘆范逾的神通廣大,竟然輕輕鬆鬆就摁住了神主。
其實,他不知道,范逾付出了神桑果的代價。
兩人剛要進地宮,裴修篁從月光走過來。
月色修飾著她合乎比例的身材,身姿曼妙已極,卻不顯女人的嬌媚,反而是走路帶風,英氣飄蕩。
裴修篁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平日穿的裙子,而是極為貼身的勁裝。
「門主,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裴拂衣道:「篁兒,你這是要和門主去哪裡?」
「我帶門主去父王遇見我的地方。」
裴拂衣喜道:「是嗎?門主一定會有辦法的。」
……
夜啼國很大,裴修篁夢見的地方也不脫夜啼國的範圍。
竹岡,就是裴修篁的夢中之地,也是當初老王裴拂衣撿到她的地方。
一條山脊,出現在范逾眼前。
山脊蜿蜒,山上全是竹子。
風吹拂時,竹海起伏,如同波浪。
竹葉沙沙,響成一片,真如大海的聲音。
暮色蒼茫之下,竹林彷如有生命,范逾察覺到了異常。
「為什麼……」范逾輕喃。
裴修篁陡然心中一緊,問道:「門主,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范逾搖頭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裴修篁震驚,道:「你以前來過這裡。」
「並沒有!」
「那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或許你的本體就在這裡。」
頓時,裴修篁眼眶濕潤。
「走吧,我們上去。」
兩人上山,進入到竹林之中,熟悉的氣氛越來越濃郁。范逾甚至懷疑自己就是五族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你感受到了嗎?」
「沒有。這裡我來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會呆上旬月。每個角落我都找遍了,夢中的那一棵巨竹始終不見蹤影。」
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卻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雖然並沒有危機感,可是范逾仍舊瘮得慌,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隨著深入,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范逾驚疑不定,想要知道答案,快步向前。
「門主,你等等我!」
畢竟,裴修篁只是尋常人,跟不上范逾的腳步。
范逾拉住她的手,兩人飄行在竹岡,如一對蝴蝶。
「這就是飛的感覺啊。」
裴修篁想要修真的心更加熱切了,希望真能找到自己的本體而瞬間覺醒。
「就是這裡了!」范逾突然止步,拉住裴修篁一個輕巧的迴旋,卸掉了力氣,兩人凝立。
「就是這裡麼?」
裴修篁的心臟猛然跳到了胸口。可是,眼前所見的,除了綠竹的搖動,沒有絲毫異常。
裴修篁環顧四周,又隨著范逾的目光緊緊盯住前面一丈之地。
「是這裡嗎?」
范逾點頭,他始終想不明白。
為何,氣息那樣熟悉。
他是訣別士,且修煉了真正的玄黃生長術,元神之強大,在同境界之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具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早已在腦海之中搜索了一遍所有認識的人,包括師父竹君。可是這種感覺,竟然沒有一個對的上的。
感覺既是陌生的,又是非常熟悉的。
這種感覺,真是態奇妙了。
范逾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我什麼也看不見,你看見了嗎?」
「也沒有,等我試一試。」
范逾把殘器拿了出來,是李殘刀之物,準備破解這裡的地形。
忽然,竹葉上流過一片光。
「咦!」范逾吃驚的同時,視線所及的竹葉全部變黃,瞬間飄落。
黃葉飄落,有奪命的氣息瀰漫。
范逾大驚,竹葉飄落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有強敵在。
范逾拉住裴修篁,想要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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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經晚了。
枯萎的竹葉在飄落的過程之中,生出光芒,不斷變化,形成了一條演生之路,最終演生成器。
一柄柄的匕首,從四面八方來,洞穿了裴修篁。
「不!」范逾怒目大叫。
這時非但救不了裴修篁,連自己都自身難保。因為竹葉飄落的瞬間,就已經形成了場景。
演生成器也就罷了,又牽引出了場景。
瞬間,范逾如墮泥潭之中。
范逾討厭這種感覺,可又無可奈何。
殘刀揮灑,透出血紅的光芒,那是流星鐵拳術流出。
以器馭術,竟可以以神器為載體。
范逾殘刀擊出,為的就是阻擋這些匕首。
可是,並沒有完全阻盡。
仍舊有兩三把飛到,割破了他的皮膚。
鮮血滴落時,范愉仰面視之。
一個年輕的人,高冠白袍,屹立在高竹之巔。隨著竹子的擺動而起伏,不過十丈遠的地方。
年輕人頭上是明月輪,卻隱隱流動著金光。他的雙眼之中,也有金光溢出。
絕對強大的人物,自從看見他的一剎那,范逾就生出了殘漏的感覺。這種感覺一開始在面對慈烏氏的時候有過,後來,自從殺死了慈烏烈之後,就不再有過這種感覺了。
然而,殘缺的感覺又出現了。
如果不是絕對的壓制,范逾不會生出這種感覺。
范逾已經認出來人了,不過這會沒有時間去理會他。
范逾左執到,右手抱住裴修篁。
可是,裴修篁已經被洞穿了,在范逾抱住她的瞬間。她的身軀幹癟起來,又變得輕盈,如煙氣。
然而更加奇怪的時候,裴修篁徹底消失了。像是被什麼妖魔鬼怪吞噬了一樣,連皮帶骨什麼都沒剩下。
裴修篁的衣服掛在范逾的臂彎,鞋子、頭巾等物全部掉在枯葉上。
猶有餘香,但是卻找不到裴修篁存在的痕跡。沒有留下一根毛髮,如同屍解飛升。
與此同時,那股熟悉的氣味,徹底消失不見了。
此情此景,極為詭異。
即便裴修篁是五族,不是普通的人類,可是也沒有用這種方式消失的,太詭異了。
范逾怒火燃燒,該如何向老王交代?
「咦!」除了那竹梢的年輕人之外,又有三股強大的氣息卷至,發出驚奇的聲音。
「她不見了。」
「是五族麼?」
「應該就是了,強大至極。通靈之種,已經遁去了。」
三大化龍士聯袂而至,把范逾圍在中間。
包括竹梢的年輕人,一共四人,天上地下,把范逾圍了起來。
「這就是范逾麼?」一位額頭碩大的老者問道。
「咱們跟了一路,不會有錯,這就是范逾了。」
「就是殺了護老弟三子的范逾?」
「是了,曾經是烈的奴,從豐州而來。」
碩大額頭的老者仔細打量著范逾,似乎有一些失望,道:「也沒有三頭六臂啊,怎麼就把擁有寶錄的烈侄兒給殺了呢?」
「凝元一劍,可是非凡!勲,你說怎麼辦吧。」
三位老者想要出手解決范逾,如此的話,還能趕回家吃個宵夜。
年輕人從竹梢飄了下來,金光散成薄霧,神異非凡。
三老對年輕人極為尊重,年輕人對三老也很重視,恭敬道:「我要和他公平一戰!」
「依你!」三老頓時變小。
神龍之變無疑,三老頃刻間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隱藏在哪裡。
「范逾!」年輕人鎖定范逾,聲音有一些寡淡,浮現出空靈。
年輕人叫勲,是慈烏護的第五個兒子,也是最強大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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