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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太乙破天弄月手,乾坤天罡護體功
「是嗎,殺人償命,今日,閣下還是留下的好」月白長袍鼓盪,清風明月,塔頂金星,在晨光中熠熠,摘星閣兩人也站直身形,雖然沒有抬頭看向莫問,無形的氣勢卻侵吞著周圍空間。
「師弟無辜,做師兄的雖然功力淺薄,但也非貪生怕死之輩」玄青長衫落落,手不知何時已握住腰間劍柄,周身氣勢弧形擴散,圓滑柔韌,不犀利卻鋒銳。
「顧某浪跡江湖,賤命一條,不幸埋骨於此,兄弟泉下也不孤了」大漢說完,短刀出鞘,晨光落下,刀鋒生寒。
「我沒有殺人,不想殺人,還有,憑你們七人,若我想走,沒有絲毫壓力」莫問依舊矗立柱頂,朝陽出山,大刀橫空,一刀擔日月,兩足定山河,影子落下,鎮成永恆豐碑。
「狂妄,摘星閣天星子前來領教」一拂袖袍,月華如練,一道身影已撲向高空莫問。天星子,在摘星閣同輩弟子中也算佼佼者,本就自負,若非親眼看到醉雲樓慘狀,懾於一刀滅樓之威,恐怕早已要和傳說中狂刀莫問一較高下,此時,被莫問如此輕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當先發難。
天星子也知道莫問非等閒之輩,不敢大意,一上去便是摘星閣三大絕技之一,九天弄月,長袍飄飄,宛如遺落的月色,輕,快,掌風激盪,眨眼,已攻到莫問近前,空氣都發出音爆聲,可見速度之快,力量之強。莫問依舊靜靜站立,仿若未聞,就當天星子袖袍擊到莫問三尺時,天星子只覺擊在銅牆鐵壁之上,接著一股無形勁氣反彈,力大無窮,月白袖袍,寸寸碎落,胸口煩悶,哇,一口鮮血噴出,天星子身子倒飛而回。
另一名摘星閣弟子見狀,躍身而起,托住天星子下墜的身形,只是,剛接觸天星子後背,手臂一麻,一股大力傳來,幾欲折斷,心下大駭,連忙運功抵禦,嘭,雙腳落入廢墟,煙塵四起,身形晃了晃,方才將力卸盡。兩人心下巨震,自負年輕一輩雖不說少有敵手,但也算得上高手之列,狂刀之名雖盛,不想自己與人差距儘是天上地下。
「幾位還是走吧,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抑或讓師門長輩前來」莫問轉頭,看向廢墟中的七人說道。
「傳信,江湖雖大,天下英雄自不會讓草菅人命狂徒逍遙於世,不日想來師門便會知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太乙劍派弟子說完,長劍出鞘,一團劍光爆射而出,朝陽照映下,仿佛一輪新日,要融化這世間萬物。太乙劍法,太乙玄玄,往來皆圓,玄青長衫,黑白陰陽魚,都融進那團劍光,劍芒吞吐,弧形劍氣,撕裂空氣,帶著毀滅,奔向莫問。
「太乙劍法,博大精深,太乙真人驚才絕艷,可惜了,在閣下手中,不過剛入流而已」玄而又玄的一劍,似直還曲,精妙至極划過莫問脖頸,也不見莫問動作,卻讓這麼精妙一劍落了空。
聽了莫問的話,太乙劍派弟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本來飄然出世,卓然不群的劍客形象,瞬間全無,怒道「本派師祖驚才絕艷,天下皆知,至於在下劍技如何,閣下不過一介用刀的,再接我幾劍」。
「刀劍何異,武學一道,殊途同歸,至於還要丟人,我看閣下大可不必」莫問大刀沉沉壓在肩上,淡淡說道。
「你……你……」太乙劍派弟子臉如豬肝,氣得連道兩個你字卻說不出下文,一咬牙,長劍一展,再次迎了上去,由於暴怒,劍光漲了數分,不過反倒失去太乙劍法精髓,虛懷若谷,渾圓以進。
看著爆射而來的劍光,莫問無奈搖了搖頭,就當劍光臨身時,衣袍乍起,劍快,衣角更快,噹,一聲金鐵交鳴,劍光消散,太乙劍派弟子身形飛退,臉色潮紅,持劍的右手,虎口震裂,鮮血散落,而莫問除了飄動的袍角,全身上下不曾有絲毫動作。
「太乙劍派年輕一輩,唯郭少陽一人矣」莫問看著飛退的身影,有些嘆息道,說完轉頭看向沒有動手的神劍盟三人和短刀大漢,「不知道四位是不是也想動手試試」。莫問平淡目光掃過四人,本是義憤填膺的四人竟然不敢與之對視,微微低下頭去。
當莫問目光移開,四人身上壓力一輕,不禁深深吸了口氣,神劍盟為首弟子首先擺脫窘境,開口道「狂刀果然名不虛傳,在下自知不是敵手,不過師弟身死,此仇不共戴天,雖然以眾敵寡,勝之不武,但說不得今日,只能聯手對敵了」,說完轉頭看向摘星閣和太乙劍派三名弟子道「三位師兄,今日不若我們七人聯手,聲張正義,為武林除害」。
摘星閣和太乙劍派弟子對視一眼,想到莫問修為莫測,均是輕輕點點頭,確實,若不報仇,傳將出去,莫說師門問罪,以後在這江湖恐怕已無顏立足,聯手對敵,雖說有失名門正派之所為,但殺害同門在前,又何必居於小節,而損門威。
莫問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七人雖然也算得上高手,不過縱是聯手,比之天陽峰神龍十少中六少聯手,大有不如。眼下情形,交手,不能下重手傷了幾人,不過無聊纏鬥,若是一走了之,雖然幾人他攔不住,卻又難脫殺人罪名。
刀劍出鞘,經過前番兩次交手,七人不敢大意,全力出手,或許是幾人聯手,底氣壯大,七人身上的氣勢比先前漲了數分。月白長袍,鼓盪充盈,鐵袖流雲,九天弄月,四朵磨盤大小的鐵雲,從兩側夾擊莫問,兩人快,還有三人更快,長劍如矢,劍光似電,神劍盟三人出手了,天地人,三才陣勢,一出手,便是神劍盟鎮山秘籍破天劍訣,劍盪天下,三點寒芒帶著長劍,猶如彗星襲月,刺向莫問全身三十六處大穴,劍氣犀利,劍未至,肌膚已感森寒,仿佛要撕碎一切。莫問本來平靜眸子終於閃過一抹異色,確實,三人表現,劍術上的造詣,都超出莫問的預計。
黑白陰陽魚旋轉,仿佛一個漩渦,吞噬一切的漩渦,玄青長袍飄蕩,一團劍光隨著太乙劍派弟子身形的旋轉,化為無數劍影,罩向莫問頭頂,恍如萬劍歸宗,封死莫問所有騰挪空間。短刀大漢也不閒著,壯實的身形看似笨拙,實則脫兔,一寸短,一寸險,近身搏殺,身手自然矯捷,只見刀光暴起,短刀如風,大漢已到跟前,勁風奔襲,莫問只覺喉嚨冰涼,短刀已無聲無息扎到。
「不錯,有點意思,不過也僅僅是有點意思」話音剛落,莫問身形向後一滑,避開喉嚨一刀,身後鐵袖和一柄長劍早已等候,見狀,勁力全吐,莫問也不著急,就在攻擊臨身之際,腳下向前一滑,腰力一旋,轉到大漢背後,大漢一驚只得向前奔出,反手一刀,刺向莫問小腹,完全不顧身前擊來的鐵袖和長劍。莫問位置和大漢一變,擊來的鐵袖和長劍一怔,腳尖一點柱子,身形一變,長袖和長劍巧妙避開大漢,又一次逼向莫問。
太乙劍派弟子似乎早已料到,莫問腳步剛落下,黑白漩渦的背後,一團劍影,已到莫問頭頂,而這時,神劍盟另外兩把長劍也從兩側殺到,時間不早不遲,算計的剛剛好,莫問避無可避,防刺短劍直扎小腹,鐵袖和長劍繞過大漢,奔襲莫問左右前胸,腳下,兩團月光洗盡的白雲已到,鐵袖流雲,九天弄月,似乎想要斷了莫問矗立山河的雙腳。
七人雖然第一次合擊,攻擊先後不一,卻是能恰好捕捉到破綻,算得上是默契,莫問在七人包圍中,突圍而出,很簡單,但,他卻不能傷了幾人,因為,他不想傷人,這本來就是一個局,一個專門為他而設的局,所以,他不能出刀。四團流雲,四把長劍,還有一把短刀,籠罩他的雙腿,胸腹,頭頂,後背及兩側,已無退路。
莫問看著越來越近的攻擊,肌膚和衣袍若非真氣護體,恐怕早已撕碎,他依舊平靜,不過他的心不在平靜,他想賭一把,他雖然有很多種方法,不傷毫髮脫出重圍,但此時,他想試一試,雕天刻地刀法中,一篇關於護體真氣的心法,乾坤天罡。
乾坤天罡,真氣護體,罡風正氣,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內力盡用,真氣奔騰,天星子七人只覺一股蓬勃的內息,猶如百川入海,奔涌浩大,壓得胸口煩悶,呼吸困難,險些岔氣,就在這時,一股無形勁氣環繞莫問周身,強大的氣流,阻礙便將攻擊帶向一旁,心下一驚,頂著岔氣危險,催動全身殘存內力,旨在一擊殺死莫問。可是,七人氣勢漲,卻遠遠沒有那股環流勁氣漲的快,一息,速度暴增一倍,勁力卻是雙倍不止,七人只覺巨大的阻力和撕扯力,別說攻擊,就連穩住身形都困難無比,如果持續下去,恐怕捲入環流勁氣中。
七人極力定住身形,由於環流勁氣的吸力,連脫身都無法做到,漸漸的,汗水從額頭滲出,心下驚駭莫名,護體真氣,江湖上多有耳聞,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悍。
莫問沉浸在乾坤天罡運行中,無暇他顧,不過,終究修為有限,無法全力催動運行,醒來一看,七人粘在自己身周三尺處,進不得退不得,心下一驚,乾坤天罡,竟強至斯,不禁微喜。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殺人,你們走吧」莫問看著臉如死灰的七人,開口說道,說完,周身真氣鼓盪,微黑的鬍渣,洗得有些發白的衣袍凜凜,凌亂黑髮下,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矗立天地間,霸氣睥睨。七人被拉扯的身形,只覺一輕,接著一股力道傳來,被勁氣一彈,猶如炮彈倒飛而出,砰砰砰,落地後,依舊穩不住身形,蹬蹬蹬,又連退數步,臉色潮紅,氣息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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