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意思,現在立刻就得上去救人,可是幻首阻止了我,因為目前還不能確定劉長山的鬼靈究竟修煉到了哪一步,而且他身上有槍,所以,貿然行動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說不好,我有可能把小命搭上。
而且看胖子的模樣,就算救下,也是十死無生,雖然放棄他的行為確實有些殘忍,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也是一個小巫師的無奈。
之後,對於劉長山的監視非常枯燥無聊。發現他就是家、大排檔、藥房三點一線的這麼轉悠,再沒有別的動作,我足足監視了他七八天。在一天夜裡,正要離開時,忽然隱約看見小巷口七八個人手持砍刀大步走了進來。我估計,十有八九是劉長山的仇家來尋仇了,看來,這次應該能見到鬼靈的威力了。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幫送死的人悄悄摸上了樓,接著其中一人用腳踹開了門,很快裡面傳來了打鬥聲,接著屋子裡飛出了兩張椅子,隨後,劉長山穿著一個三角褲頭直接從走廊上的陽台跳了下來。只見,他雙手和身上都紋滿了稀奇古怪的紋身,但背部、胸前卻被砍出了幾條血淋淋的傷疤,在這種筒子樓的地方,三樓的高度並不算高,他摔入地面連翻幾個跟頭,爬起來赤腳就朝外跑去,而那七八個手持砍刀的青年也跟了下來,喝罵聲中尾隨而去。
這驚心動魄的砍人一幕,瞬間便結束了,而且,劉長山根本沒有展現任何戰鬥力就掛彩了。
看他們走遠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也回不來。我就趕緊下了車上了樓,此時,周圍鄰居有好幾家都亮了燈,但沒人敢出來看熱鬧。
看熱鬧是消遣好事兒,但前提是,你得有命看才行。所以,看熱鬧的人,一般都得有兩把刷子。要沒有,那最好不要看了。
進了屋子後,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似乎屍體已經腐爛,差點沒把我熏吐出來。我趕緊出了屋子,用手機打電話給市局的人。因為目前看來,鬼靈尚未修煉成功,否則劉長山也不可能被人追殺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得控制住劉長山並且處理掉屍體。
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第二次再煉鬼靈。
很快,王麗茹帶著一對刑警介入現場,雖然他們也是見慣兇殺場景的老警察了,不過,看到胖子這種狀態還是覺得極度震驚。因為劉長山每天都在使用燒紅的烙鐵死燙胖子皮開肉綻的傷口,所以屍體表面簡直慘不忍睹,看見這種情景我內心不免有一種負罪之感。
是不是我早幾天解救胖子,他還有可能保住小命。似乎是為了減輕我的心理負擔,幻首給了我否定的回答。
出了房間後,王麗茹好奇的問道:「你是如何發現這一情況的?」
「我就是湊巧路過,發現兩幫人火併,然後就報警了,接著,替你們守好現場。」
「專業的人士就是不一樣。」王麗茹誇了我一句,絲毫沒有產生懷疑。
之後,胖子的屍體被人抬下了樓直接運去醫院做屍體解剖,而我跟著警察回去錄筆錄,結束後王麗茹給我買了咖啡和漢堡。
坐在市局的大廳里,她對我說道:「你父親的案子我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目前有很多細節還不能確定是否可以使用。」
「哦,如果不牽涉保密,能說給我聽聽嘛?」
「肯定是有保密需求的,但有些消息可以讓你知道,我們通過一些特別行業的人,查到了你父親的死亡可能跟一個叫光明聖教的組織有關係,但這是一個很奇特的團體,裡面的人大多是一些算命的瞎子和宣揚封建迷信的個人。這個組織的人有個特點,是唯心主義的絕對擁躉。」
「這個其實不矛盾,我們也是巫師的身份,很多東西,如果讓沒有受過專業培訓的老百姓知道,他們一樣不會選擇相信。人類有個好處,自己不了解,沒見過的,都會下意識地否認存在。」
「這是兩回事,你們還是有特殊技能的,這點是與他們的完全區別。我從來不相信有人能預測未來,也不相信有病不靠醫療就能治好,當然,這個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話題。話說回來,你的父親應該和他們有一定的聯繫,或許死亡的原因也和他們有關,我正在通過關係獲得這個團體潞城負責人的藏身地點,一旦目標確定後,就會對他實施抓捕。」
王麗茹的消息我當然早就知道了,其實她的判斷方向是有根本性的錯誤的,我父親是因為光明聖教的身份而被殺的,她卻把兇手定義在這個組織里,這是根本的方向性錯誤,純屬是浪費時間。當然,對我而言其實無所謂,因為我從來沒有把這個案子的偵破寄托在警方身上,相反,我希望他們能夠錯的越遠越好,因為這樣對他們而言,反而更加安全。如果他們一下子就抓住關鍵了,那可能因為我而犧牲的人更多,這讓我內心很不安。
想到這兒,我敷衍著道:「真讓你們費心了,謝謝王警官。」
「破案捉拿犯罪分子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費心二字談不上。」這時她的手機響了,王麗茹接通電話只說了一個「餵。」表情立刻變的嚴峻,她連說了幾個「是、是。」接著掛了電話對我說道:「胖子的屍體被人偷走了。」
我聽了暗暗心驚,心中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胖子的屍體,抱都比較困難了,還有人偷走?這太讓人大跌眼鏡了。難不成,劉長山的鬼靈已經修煉而成了?那麼,他寧可被對方追殺也不願喚出鬼靈,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呢?
王麗茹皺著眉頭白言自語道:「為什麼還有人要偷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呢?」
「你知不知道,追殺劉長山的人可能是那股團伙所為?」我問道。
「長樂幫的丁偉啊,這兩家早就水火不容了,事實上,接到了劉長山出事的報警電話,我立刻就安排人去調查丁偉了。」
「給您提個意見,咱們是不是應該把重點轉回丁偉身上,我覺得只要把他調查清楚了,或許對於這件案子的整體情況就都搞清楚了。」
王麗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麼重要線索,故意跟我這兒裝神秘呢?有話就直說唄。」
「你要是相信我,就轉換一下思路,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我之所以要將目標轉向丁偉,是認定一旦鬼靈修煉成功並出現,首先要對付的肯定是他,劉長山最近的所作所為,很直接,就是利用上古邪術鬼靈徹底消滅丁偉。
王麗茹想了一會兒,當著我面打出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她語氣嚴厲的問道:「你在哪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渾厚,「我說王警官,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剛剛一撥調查的人剛走,你又打電話過來,我可沒你那麼好身體,二十四小時不用睡覺的。」
「丁偉,我警告你,別想騙我。最近到底有沒有做什麼虧心事?要有就老實交代。」
沒想到丁偉居然沒事兒,出乎我的意料,只聽他道:「我們這種人在警察眼裡就是,上個廁所都要搶別人的蹲坑,我說自己無辜你信嗎?還是那句話,有證據就直接過來抓人。」
「丁偉,我知道你最近挺忙,剛剛連開了一家夜總會和一家洗浴中心,生意不錯吧?日進斗金!要不要我天天放兩台警車在你門口,替你維持治安啊?」
這句話一說,對方頓時長時間沒了聲音,過了很久才重重嘆了口氣道:「我的姐姐,我承認和劉長山確實不對付,也打了好幾年了,但這事兒不都過去了嗎?最近這一年,你聽過我們之間掐架嗎?都是成年人了,這年頭誰不忙著賺錢,誰還有功夫天天跟人打架玩兒。說實話,就算劉長山有這個時間,我還沒時間陪他玩兒呢。」
「那劉長山今天晚上為什麼會遭到別人追殺?除了你,他還得罪了什麼人?」
「他是混子,得罪的人遠不止我一個,這些個爛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問我,還不是對你說那些名字,而且最關鍵一點,劉長山這些天都住在家裡,如果真是和我的矛盾,他獨自一人躲在家裡不怕我找上門去?這不是找死嗎?他也是個老混家了,一年有幾天時間待在家裡?但這次在家裡呆了待了多長時間?我都覺得奇怪,你們不奇怪啊?」
丁偉這句話頓時提醒了我,如果說他修煉鬼靈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對付仇家,可在修煉的這段時間裡應該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才是,如果修煉過程中,他自己被仇家滅了,那修煉的邪術再厲害,也沒有半點鬼用啊。
他的法壇是在大合山設立的,為什麼不選擇對他而言更加隱蔽、安全的大合山,而是要回到自己家裡呢?那不是當一個活靶子嗎?
只聽丁偉繼續說道:「我早就知道他是那一天回的家,如果要動他,我早就出手了,還能等到今天?而且,在出事的這段時間裡,黑虎組早就解散了,孫琮和劉長山給了他手下弟兄幾十萬的遣散費,我也是因為這點兒,所以才和他了結恩怨的。本來,我以為這兩小子是真想浪子回頭了,但是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他們肯定是得罪了更大的仇家,而且這仇家還絕不是潞城的人,否則我肯定知道。所以,親姐,如果不想浪費時間的話,我奉勸你們還是別在我身上瞎轉悠了,否則,我保證你們會白忙活一場。而且,肯定還把正經事兒給耽誤了。」
掛了電話後,王麗茹表情奇怪至極的說道:「難道這案子另有隱情?」
「或許是,我覺得丁偉說的很有道理,從劉長山躲都不躲的行為來看,他似乎知道對方肯定能找到他,躲起來變得實在沒有必要。我覺得,這些人或許大有來頭。」
我話音剛落,只聽市局門口值班的警員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往裡硬闖。這是警察局,明白嗎?」
王麗茹立刻警惕的握住腰間的槍套,這時,只見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根本不顧警衛的阻攔,大步走了進來,王麗茹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其中一個黑西服表情倨傲的道:「你是王警官吧?我是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專門負責調查華夏大陸前往葡城賭博的人員背景調查取證。我們一直在監聽你們的對話,所以,不好意思,你們被捕了。」
王麗茹目瞪口呆問道:「你們對警察實施監聽,並且要抓捕我?請問你從哪兒來的,誰給你的這些特權?」
那人從身上掏出一份文件,遞給她道:「具體的交涉,你可以通過文件上的聯繫號碼發出,但這必須是由具備安全線路通訊的潞城安全部門代為實施,我們之所以抓捕你們,是因為你們有可能涉及國家安全。」
我聽了這個罪名,長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
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大,太出乎我意料了。我有那麼大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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