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黑西服他自己能否相信自己說出來的這句話,什麼人能危及國家安全?普通殺人犯都不好意思出來毛遂自薦,連環殺人犯最多嚴重危及社會安全,我想,只有那些出賣國家核心機密的「漢奸們」才能獲此「殊榮」吧?
可我左思右想,自己從來就沒想過要當一名二鬼子,更何況是出賣自己的國家?我實在不明白,我怎麼就成「危及國家安全」的人了?退一萬步講,我修煉巫術,就算成績大到被國家高層知道,那我也是在華夏族的範圍內,接受國家精英部隊的領導啊?
王麗茹顯然比我更加不能接受這個稱呼,她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槍道:「你們根本就不是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別想騙我?你們能想出這招騙術,也是昏了頭了。」
說實話,我支持王麗茹。給一個優秀的警察,扣上這樣一頂大罪「帽子」,這兩個黑西服也太過分了。
那兩人表情非常鎮定,一看就是經過大風浪的人,他們倆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平緩的說道:「安全局也是隸屬於公安部的單位,我們是一個系統的同事,所以,王警官沒必要如此緊張。」
「小王,把你手裡的槍放下,有些案子從嘴裡說出來比較嚇人,但其實一句話就能說清楚,但是動了槍可就不一樣了。」說話間,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神情嚴肅的老人從外而入。
王麗茹見了他道:「趙局,他們……」
看來公安局長現身了,這二人的身份不容置疑,原來是真的。
趙局長不等王麗茹把話說完,就急忙說道:「這兩位同志都是如假包換的安全局專員,不需要質疑,更不能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志,難道這個道理,還需要我說給你聽嗎?」
王麗茹無可奈何的收起了配槍,那兩人沒說任何廢話,對王局點點頭,接著對我們說道:「請吧,我們的車子在外面。」
他們甚至連王麗茹的配槍都沒繳,從這點我能感覺到,這案子根本就沒他們說的如此嚴重,幻首也說道:「別緊張,這兩人只是需要了解一些情況,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也可以說,他們兩個只是虛張聲勢,先聲奪人吧。這樣,他們可能會覺得,你們會說實話。」
屋外有一輛黑色的國產商務車,打開車門後,只見小小的空間擺放了專業的竊聽儀器,黑西服說道:「我們是有權力做這些事情的,王警官肯定知道我們的職權範圍,但是我還是必須解釋清楚,監聽你們對話的道理。其實,主體不在於我們監視的市局,而在於通過劉長山,我們監聽到了市局的頭上,不知道這麼說,你是否能了解我的意思?」
「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順藤摸瓜,對吧?」王麗茹話語裡有些挖苦的口氣。
「是這麼個意思,但也不盡然。當然,我在進入警局時說的那些話有些嚇人,其實這個大層面的安全和你們平常所接觸的案件並不一樣,說白了,我們其實是一個資料庫的管理員,但是在這個資料庫里,記錄的都是一些去葡城賭博輸贏在三十萬以上的玩家。我們要從這些人中分辨出,誰是在玩自己的錢,誰是在輸國家的錢。」
「明白,有你們這些人存在,我根本不奇怪,但我還是想問明白,這和國家安全能有什麼關係?」王麗茹看來非常介意這個「罪名」。
「因為葡城是世界上最大的賭城,今年剛剛回歸我華夏族不久。所以,我們既要有打擊攜帶巨資過去賭博的人員力度,卻又不能讓葡城那些勢力最大的經濟團體覺得剛剛回歸就被針對打擊。我們一旦拿捏不好,這對於地區形勢,經濟、社會的穩定都是非常不利的,所以,目前我們的調查只局限於玩公家錢的人,這麼說,你們能夠明白了吧?」
我說道:「明白了,這也是必須要顧及的一個層面,我能夠理解。」王麗茹狠狠白了我一眼,我只當自己沒看見。
黑西服繼續說道:「而王警官目前即將要介入的案子,就是一個專門協助潞城各種有錢人潛入葡城賭博的大型涉外賭博中介團伙,而這個團伙因為牽涉到部分賭場利益,目前已經處在了被討債的局面。其實,我很早就掌握了這方面的訊息,但為了大局著想,我並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這並不是休克療法,而是目前大的環境、經濟建設考量,不允許我們下猛藥急行動,所以,只要欠債討債這兩方的行為,沒有影響到大眾的生活,我們確實不希望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我聽了後,實在覺得新鮮,就問道:「就算是兩邊火併起來……」
「這兩方不存在火併的可能。」
「我覺得你這個推論實在太武斷了。」我覺得他簡直是拿我當傻瓜,今天晚上,我剛剛目睹了一場火拼。
王麗茹卻說道:「孫琮、劉長山犯罪團伙從實力而言,在那些國際大賭博集團面前,根本不具備任何反抗能力。一旦對方出手,他們就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反正都是流氓團伙,命也不值錢,這樣等於是他們自己斬斷了潞城輸往葡城的地下賭博線路,也就沒話好說了。」
「我只能說,你們所做的一切推論與我無關,在這點上我不會給予任何解釋。」黑西裝裝腔作勢的說道,可能,這是他這個職位所要求的這種情況。
我心裡直罵這些人太卑鄙了,這手段耍的簡直讓人不可思議,看來心裡邪惡的不只是那些黑巫師,這些黑西裝實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道:「這麼說,劉長山被追殺的案子其實是早有預謀了,誰也不方便插手去管?可是那具消失的屍體怎麼辦?也不管了?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總之,這件案子你們不要管,那就成了。一切由我們安全局負責。」黑西服肯定的說道。
王麗茹無奈的道:「趙局長都被你們請來了,看來這件案子早已經蓋棺定論?」
「差不多是這樣。」黑西服很肯定的說道。
王麗茹沒再說別的,問道:「那麼,我們將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黑西服笑道:「剛才我說話的口氣確實有些重了,你們別往心裡去,都是一個系統的同事,我們當然沒必要針鋒相對,只要你們理解就可以了。我們沒必要把你們關起來。」
走出車子,王麗茹低聲道:「一幫混蛋。」
不過,我也有點理解他們。很多時候,為了大局著想,個體是需要做出巨大的犧牲的。
「那劉長山怎麼辦?這就死定了?」
「從那人所說,孫琮、劉長山二人在死前所做的一切行為來看,他們似乎早有準備。但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反正都是要死了,他們為什麼不乾脆拼個魚死網破,而只是消極的等死呢?這與二人平日的行事作風非常不相符,而且最令人費解的是,都到這份兒上了,劉長山還在虐殺胖子,這不是閒的嗎?難道,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
對於劉長山虐殺胖子這事兒,我也覺得無法理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也是邪術的一部分。當然,這一切如果我能聯繫上狼騎尉,就能明白了,以我自己目前的所知所能,只會讓腦子越想越亂。
回到家裡,我剛剛泡了一會兒公羊血,王麗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的口氣似乎很著急,「劉長山的屍體找到了,麻煩你還是要過來一趟,因為他身上的紋身。我們覺得似乎是某種記敘神秘力量的文字,你能過來看看嘛?這事兒,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我立刻從浴池裡鑽了出來,洗乾淨身上的血液,急急忙忙的開車朝市局而去。路上幻首分析道:「剛才我想了很久,劉長山身上那些紋身確實很奇特,並不是一般意義上常見的那些圖紋。」
「那麼,你明白那些圖形所代表的含義嗎?」
「我要是懂早就告訴你答案了,還能讓王麗茹來提醒我?不過你也別擔心,會有人替你翻譯的,盧鹿肯定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他不行,還有精英部隊的人呢。」
到了市局,劉長山的屍體暫時擺放在技術科專門處理屍體的房間內,周圍圍了一圈人,只見他的身上滿是刀痕,身體白的可怕,讓他身上的紋身顯得更加清晰。
多少,看著有點詭異。
王麗茹對我說道:「劉長山死於失血過多,致命傷在脖子和腿部動脈上的兩刀,我們找到他屍體時,他身上的血幾乎都流光了。」
「可以確定是葡城的人做的?」
「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會下這麼狠的手段,你得看看他身上的這些紋身。」
這幫國際犯罪份子,也是讓人醉了,錢不要了,要人的命。
我貼上去仔細看了一遍,因為紋的空間過密,所以不仔細看,無法分辨其中的圖案,但是在放大鏡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雙臂上的圖形有黑暗儀式的所有細節存在。可以肯定的是,劉長山將鬼靈邪法的修煉過程全部紋在了自己身上,這些紋身並非幫派的標誌,而是他早已做好準備對付那些追殺而至的真正黑幫,想明白這點後,我越看越心驚,因為緊隨著黑暗儀式之後的就是鞭撻和火烙。
幻首說道:「火烙其實是一種封印的手段,烙鐵上面奇怪的圖形就是有此作用,我應該早些發現這點。」
隨後,則是一個人被殺直至復活的整個過程,清晰的看完這一過程,我立刻對王麗茹說道:「趕快!立刻把屍體送去火化。就現在。」
王麗茹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說什麼?」
她話音剛落,連傷口皮肉都已泛白的劉長山忽然坐了起來。
我明白,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劉長山的鬼靈,修煉成功了。他完成了最後一步,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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