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楚府在一聲驚呼中,亂成了一團!
楚雄飛被一陣穿耳魔音驚醒。他皺著眉頭,噝噝地吸著氣按住幾乎要疼裂的頭,眯著眼睛剛要爬起來,突然感覺臉上一疼,頓時徹底清醒過來。
他定睛一看,父親血紅著眼,指著他呼呼直喘粗氣,而父親身後,是滿臉驚愕之色的母親和捂嘴偷笑的眾姨娘,還有竊竊私語的家僕下人。
楚雄飛不解道:「爹,您幹嘛打我?」
「逆子!逆子!」楚懷英渾身劇烈顫抖著,左右打量著,隨手拾起一張錦凳,劈頭就像楚雄飛頭上砸去。
驚呼聲此起彼伏,楚夫人大哭著撲了過來,死死抓住錦凳,哀聲求道:「老爺,陸兒絕非有意的,定是這個戲子其身不正,勾\引了陸兒。」
戲子?什麼戲子?楚雄飛更懵了。
身後一隻如嫩藕般—無—錯— .{}{}{}{s}.的手臂伸了過來,緊緊纏到了他的胳膊上。
楚雄飛大吃一驚,呼地一下甩了出去。
只聽「啊」的一聲痛呼,一個光溜溜的身子被甩出被窩,「砰」的一聲撞到了床尾上。
那副身子抬起頭,隨手撫開遮在臉上的頭髮,楚雄飛才發現此人竟是父親昨晚才帶回來的、新收的小妾米九兒!
米九兒微微撅著嘴,怯怯道:「不是奴勾\引的少將軍,奴,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吸氣聲起。
米九兒媚眼亂飛,不慌不忙地遮住胸前兩團雪白。嬌羞無限地向耳後捋了捋頭髮,露出一張絕美容顏來。
楚懷英頓時氣得肝火直冒,臉皮紫脹著。伸出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將楚雄飛拖曳到地上,露出兩隻光溜溜的屁股蛋子。
眾姨娘驚呼一聲,連忙捂住眼轉過頭去。
有些膽大的小丫環面紅耳赤地偷偷瞄了兩眼,心跳如鼓,幾乎昏過去時才象徵性地捂住了臉,卻也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兒。
看著平日丰神俊朗的少將軍那修長結實的身體。怕是不知要做多久的春\夢了。
楚府管家滿頭大汗,不顧一切地往外趕著人。楚夫人已經快要哭得昏過去,不停地乾嚎著。一個接一個地磕著頭。
楚懷英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狠狠說道:「如此忤逆不孝子,有悖孝道,敗壞家風。留之何用。不如直接打死了!」
他轉過頭,沖管家大喝一聲:「你去,請家法!今日,老夫定要親手將這逆子斃於杖下,省得以後做出更大的混帳事,毀了我楚家!」
「老爺!」楚夫人痛呼一聲,撲上前緊緊抱住楚懷英的腿,失聲痛哭哽咽道:「陸兒便是有萬般的錯。老爺懲罰他也就是了,何必動這麼大的氣?陸兒一向乖巧聽話。何時做過有辱家風之事,今日此事,定是另有隱情啊。求老爺先察清了,再罰也不遲啊。」
她捶打著楚懷英的腿,哭道:「妾身當年,為了生下陸兒,幾乎丟了命。如今,你是嫌妾身活得太久了,是想要妾身的命了啊!」
楚懷英卻絲毫不為所動,冷著臉死死盯著管家。管家無奈,只好將家法請了出來。
眾僕從架起楚雄飛,為他胡亂套上一條褒褲,將他架到了春凳上。
楚懷英一把推開旁邊抱著大棍子的家僕,奪過棍子便向楚雄飛打去。
只聽到「撲」的一聲悶響,楚雄飛臉色頓時扭曲脹紅,他失控地痛呼一聲,渾身不停地顫抖著。而臀部,已經有血跡迅速溢了出來。…
第二棍子下去,打在他的背上,楚雄飛「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已經昏了過去。
楚夫人驚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撲到楚雄飛身上,厲聲喝道:「楚懷英,你若打,就將我們娘兒倆,一併打死吧!」
楚懷英顫抖著手指指著楚夫人,語無倫次道:「好好,好,自古慈母多敗兒,今日陸兒所犯之錯,亦有你的原因……」
「住手!」一聲顫微微的聲音傳來。
楚懷英轉頭一看,只見自己白花蒼蒼的老娘被兩個丫環扶著,向這邊急匆匆走來。
老太君指著楚懷英罵道:「依老身看,你才是那個忤逆不孝的逆子!是老身教子無方,倒教出個無緣無故杖殺親子的畜生!你這一家之主,不如也將老身,一併打死了吧。」
楚懷英心下一陣悲涼,跪倒在地上「哇哇」大哭道:「是孩兒不孝,讓母親為兒生氣傷心。」
他用力在地上磕了四五個響頭,抬起青紫的額頭惡狠狠望著楚夫人道:「今日,兒子必將這逆子打死,瞿氏(楚夫人),你若敢攔著,老夫便休了你!」
楚夫人怔怔地看著面目全非的夫君,從楚雄飛身上緩緩滑到地上,淒聲說道:「好,你休了妾身,休了妾身……」
老太君舉起手中的拐杖,劈頭蓋臉打在楚懷英身上,哆哆嗦嗦地罵道:「你長出息了,為了個不上檯面的東西,居然還要休妻,你乾脆連你娘也打發了,豈非更乾淨?!」
楚雄飛緩緩睜開眼睛,身上的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卻不會影響他的大腦去考慮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今天早晨,他分明看著手掄哨棒的父親,眼中盛滿了悲哀。他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樣做,但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連父親都無法控制的事情,而這件事,足以能夠讓楚家徹底毀滅!
楚雄飛輕咳一聲,成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說道:「是,陸兒做了,錯事,不怪父親。陸兒與九兒偷,偷\情,有悖人\倫道德,再無顏留在楚府。陸兒自請。從族譜中除名,此後,無論陸兒做任何事。都與楚府再無干係!」
說完,他偷偷看了父親一眼,果不其然,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了心慰之色。
楚夫人一聽,兩眼一翻頓時昏死過去。
老太君「奪奪奪」地敲著拐杖,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懷英愧疚地看了明白自己心意的兒子一眼。再次叩下頭去,久久沒有起身。
半個時辰之後,重傷的楚雄飛拖拉著腿。提著一隻小小的包裹,在母親悽厲的哭喊聲中,頭也不回地出了楚府。
書房中楚懷英肅容端坐,管家上前輕聲問道:「老爺。那個九兒……」
「絞了!」楚懷英把玩著手裡的一枚銅質走虎形兵符。心下一橫道:「你,親自去一趟太尉府,將此物,交給司馬太尉。」
九兒坐在後院西廂房裡,滿不自乎地梳理著自己油光順滑的長髮。
她可是太尉送給大將軍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將軍怎麼也要賣太尉大人一個面子,大不了自己再回金大班便是。
門輕輕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九兒回頭一看,見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丁。遂笑道:「小哥兒可有何事?」
那男僕走到九兒身邊,輕輕摸了摸她滑溜溜的臉蛋兒,捏了一把笑道:「果真不錯,水嫩細滑,沒想到竟白瞎了。」…
九兒以為他說自己跟了楚將軍可惜,便嬌笑道:「小哥兒若能憐惜九兒,九兒……」
話音未落,那男僕突然甩出一根細絲,緊緊繞住九兒的脖子,猙獰笑道:「記得下輩子投胎,別做人了,像你這樣兒的,還是做只母狗好了。」
九兒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萬萬沒想到,楚懷英竟然真得不看太尉府的面子,竟然真得敢殺了她。
可惜,她再也不能找楚懷英,問個清楚明白了。
等男僕向楚懷英交差之後,楚懷英淡淡說道:「將她的人頭割下來,一併送到太尉府。」
「呵呵!」南宮暘看著楚懷英派人送過來的人頭和兵符,忍不住笑出聲來,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道:「這樣的髒物兒,扔了吧。」
他將兵符放在手中,上下拋著笑道:「楚懷英此人,果真有些匪性,便是這樣一點點小委屈,都要變著法兒討回來。不過,」他眯起眼睛道:「想玩障眼法,給自己留條後路,就太不討喜了。」
司馬雍低聲問道:「依主子所見。」
南宮暘挑唇一笑,漫不經心道:「做了!記得,是閿月宮的人,曾經在他的周圍出現過。」
立刻有個黑影在角落裡緩緩顯現,沉聲應是之後,又如鬼魅般,未曾看到他是如何離開的,室內已經沒了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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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飛走進城外山林中一間破廟,在牆角處艱難側躺了下來。他捏捏被縫到衣角處的硬物,拿出包裹里的創傷藥,噝噝哈哈地為自己塗上。
肚子裡空空如也,已經開始咕咕亂叫。楚雄飛苦笑一聲:自己養尊處優長這麼大,何時吃過這種苦頭?
他抬頭看看廟外如圓盤般的皎月,忍不住想起父親那種帶有乞求的、希翼的目光。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一慣冷靜自持的父親,使出這樣不上檯面的手段?
楚雄飛緩緩環視著小廟,見祭祀台上竟然還有隻乾枯的蘋果!他眼睛一亮,這種時候,螞蚱腿也是肉,他艱難爬起來,向祭祀台一步步挪了過去。
突然,廟外傳來一陣雜亂的、極為輕微的腳步聲,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鏽味,被風輕輕吹入眯,衝進楚雄飛的鼻子裡。
他常年在軍營,也曾參與過實戰,自然知道這種鐵鏽味是血腥味。
楚雄飛突然感覺皮膚一陣緊縮,一股冰冷的氣流順著尾椎爬上脊背:有殺氣,而且,這股殺氣,是衝著自己而來!(未完待續……)
PS:哦耶三千字,終於碼出來了,手指快僵直了,呼呼一下。門外小北風吹得那叫一個響,刮在臉上那叫一個疼。親們,注意包好你們嬌弱的小臉蛋兒,別被那小刀子樣的北風給吹皴鳥~~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逐出家門。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逐出家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