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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突然住院,我該做的都做了,姿態也擺得很正,至於他不承認我的事,由著他去。何況,他對我本人看法如何,我現在已經看輕。只要連成在就好,其它的不計較,走一步說一步。再者,從目前何連成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會遵從他的意思,和別人結婚。何況剛才兩人談話氣氛很融洽,似乎有點改善關係的意思。
「在這兒等媽媽十分鐘,咱們就回去睡覺。」我安撫著困得頭都抬不起來的元元,然後抱著寬寬重新來到病房,敲開門見到何則林與何連成之間沒了剛才的那種和睦氣氛,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何連成見是我,收斂了一下情緒說:「時候不早了,你帶寶寶們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在這兒陪床,明天直接去集團。對了,你讓王啟給我送資料過來……」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想了想又說,「我自己和他說,你弄好孩子就行了。」
我擔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勉強露出一個淺笑說:「先回去吧。」
即使有心想陪他,我也要先顧忌這一群小的感受。三隻小萌物都困得不成樣子,小寬寬在我懷裡睡得不舒服,頭歪歪的擱在我肩上,我稍微一動他小腦袋就晃來晃去,我一隻手護住他的脖子生怕不小心扭到了。
何則林也難得地與何連成統一戰線,看著我說:「林小姐先帶孩子回去吧。」
「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叮囑何連成一句,自己帶著三個小寶兒回到家裡。等到下出租車的時候,元元和童童已經睡著了,我手裡抱著寬寬,只得把兩個睡得正香的孩子叫醒。
他們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樓下跟著我下了車。小手緊緊牽著我衣服,晃晃蕩盪往家走去。
元元還好,勉強睜開了眼睛,童童的眼睛還是閉著的。我輕聲說了一句:「童童,睜開眼看路,小心踢到東西摔了。」
童童努力睜了一下,還沒走幾步又閉上了。
我們四個連成一串兒好容易回到家,元元和童童撲倒在沙發上就睡死過去。我先把寬寬放回嬰兒床,擰了個毛巾給他輕輕抹了一把臉。再去弄那兩個大的,等到三個小寶兒都睡下,我生生給累得清醒起來,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回想從機場到現在短短几個小時的發生的事情,忽然覺得世間的一切都蠻有戲劇性的。何則林一周前找到我,還是那種態度,對何連成也是絕對不會手軟的樣子。
這才過了多久,一場突發的急病搶救過來以後,他竟然態度緩和了不少?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到這兒,我連忙呸呸呸了幾口,心裡暗罵自己:林樂怡,你個變態!他再怎麼不好,也是連成的父親,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第二天早上,我把兩個小寶兒送到幼兒園以後,給何連成打了個電話,問他守了一夜累不累,要不要我過去替他。
「沒事,就是換個地方睡覺,晚上又不掛吊瓶,老爺子睡得挺香,醫院說再觀察兩天,沒大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何連成在那邊說得很輕鬆。
我聽他的語氣不像在病房裡,於是試探著問:「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好像談的不怎麼開心、老爺子是什麼病?來得這麼急,去得也這麼急?」
「老生常談,罵我不爭氣唄。」何連成語氣輕鬆地說著,「他是老毛病,心臟病,這是第二次犯了。」
「醫生要我們注意,不能讓病人情緒有太大波動,你稍微忍耐一點兒,別和他頂嘴。」我勸道,「好容易好起來了,你再萬一把他氣著了,就不太好了吧。」
「知道了,別擔心。他認都沒認你這個兒媳婦,你卻他把當成未來的公爹看,太給我面子了吧!」他笑呵呵地說著。
「別胡扯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去公司了。」我聽他說起這個,覺得沒辦法接話,迅速掛斷了電話。
我在懷著寬寬的時候,是想著能夠早日嫁給他,給孩子一個正經的出身。後來我出了一個小車禍,他放棄全盤計劃不再裝下去的時候,我就決定不管將來怎麼樣,我是鐵了心和他在一起了。
自從寬寬出生以後,他又處處盡心,我心裡某些不滿的地方也慢慢化解了。甚至變成了現在這種,即使不結婚又怎麼樣的心態。不過是缺少一道手續而已,兩人在一起開開心心過日子,努力為孩子打拼將來,要不要那道手續都沒關係。
對於何則林,我只有最起碼的尊重,要說其它的便沒有了。我不是那種為了討好老公,會去極力討好他父母的人。我現在處在何則林不喜歡,不承認的位置上,凡事點到為止就好了。沒必要用自己的熱臉去反覆貼別人的冷屁股。縱然這個屁股和何連成有血緣關係,我也做不到。
我來到公司是上午九點半,因為少了翰華和阿卡的項目,事情少了很多。
可人日化的創意案是提前趕出來的,現在只需要跟進相關媒體方,避免出現誤播漏播的情況就可以了,工作量真一下子少了起來。
我看到許晚雲幾個沒事刷著淘寶和各種團購網頁,看到我進去馬上笑著打招呼:「林姐,來啦。」
「今天我來晚了,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我問。
鄭海濤這才像是剛想起來一樣,從自己的座位上躥起來,拿著幾張紙張牙舞爪地跑到我面前說:「這是上周五收到的廣告傳真,我覺得咱們可以去試一試。反正最近也不太忙,大家都有精力,對吧?」他說著還問了問其他幾個人。許晚雲也都點頭附和著他。
我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個傳真廣告,關於傳媒行業峰會的。除了會議名稱,地點和時間以外,接下來整整三頁都是寫著請了哪些業內知名人士到場,哪些知名公司到場等等。
「你們想去?」我問。
「提高知名度,開發新客戶呀。」鄭海濤倒是滿臉的熱情和企盼。
「那就報個名,你組織一下,給你們三個人的名額。」我說。鄭海濤聽了以後非常興奮地去準備了。我沒想到的是,鄭海濤這麼一個無意之舉,竟然在日後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下班後我回到家,看到何連成還沒回來,就給他發了個信息問:「會開完了嗎?你是回家還是去醫院?」
他沒一會兒給我回了三個字——去醫院。
我一看知道不用等他吃飯,開始餵寬寬吃東西。小寬寬吃東西的時候特別認真,一點兒都不帶分神的,才十幾分鐘竟然把一碗雞蛋羹吃得乾乾淨淨,小嘴一抿一抿的動著,一副還想吃的樣子。
我正要想要不要再給他胡蘿蔔泥的時候,何連成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我連忙接通,生怕何則林的病情有反覆。
「我的書桌上有一個藍色的檔案袋,你幫我送醫院,急用。」他在那邊著急地說。
「好,馬上。」我掛斷電話,找到他說的文件袋連看也沒來得及看一眼,抱起寬寬趕往醫院。
我下了電梯往何則林的病房走,路過安全通道的門口時,聽到何連成怒氣沖沖的聲音:「你憑什麼站在這兒?」
「少懂,您太激動了,我現在不和您談這個事兒。」何蕭的聲音。
我不由停住腳步,想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何蕭又動了什麼歪主意?或者說在今天下午的會議上,何蕭給連成使了什麼絆子?
「何蕭,你別以為姓里有個『何』字,就能怎麼樣了!想進董事會?」他冷笑了一聲說,「你試試。」
「少董,這是董事長的意思,我其實真覺得自己能力有限,資歷有限,沒資格進董事會的。」何蕭語氣淡淡。
一聽兩人的語氣,我就知道何連成又被怒氣和驕傲控制住了,馬上大聲說:「寬寬,馬上見到爸爸了,開不開心?」
安全門被拉開,何連成先走了出來,除了一對眼睛能看出來他剛才生過氣,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少董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何蕭跟在他身後出來,向他說完,又沖我淡淡地點了個頭說,「樂怡很會帶孩子,寬寬很得董事長歡心呢。」
何連成冷聲道:「他親生兒子的兒子,他的大孫子,得歡心才是正常的。」
何蕭沒再說話,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我看到何蕭沒了影子,才輕聲問:「怎麼了?下午的會又出什麼變故了?」
「等會兒再說這個。」他說著打了個電話,「王啟,把東西拿上來吧。」
我也不想去見何則林,更不知道何連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抱著寬寬和他一起等著。他從我懷裡接過寬寬說:「出門兒不知道帶個小車兒?天天這樣抱著,累得胳膊疼吧。」
「抱著省事兒。」我笑著他,他親昵地用手幫我把一縷碎發掛以耳後,低聲說,「這段時間你給我點面子,多來醫院幾趟,別管老爺子臉色如何。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不會對你太過分。」
「行,聽你的。」我笑著應下。
我們正說著話,王啟提著兩大包東西上來了,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微微一笑說:「何總,我把買來的湯特意裝到保溫飯盒裡,打開一看跟自己煲得一模一樣的。」
何連成抬了抬眼,示意我接過來。然後對王啟說:「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不能鬆懈。」
「好。」王啟應了一聲,轉身要走。
「公司的任何消息都不能走漏一個字出去。」何連成又叫住他叮囑了一句。王啟笑笑說:「何總,您就放心吧。這事兒關乎我以後的身家性命,敢嘴不嚴麼。」說著他就離開了。
我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已經知道何連成的意思,他想讓我假裝賢惠兒媳婦。
「送進去吧,什麼都不用說老爺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何連成催促我。
我覺得邁不開步子,這樣去討好一個人,我從來沒做過。總覺得假惺惺的,自己都有點兒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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