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秦四世 第105章東巡

    墨家聚集地，高漸離站在桃花樹下，看著樹上繽紛撒落的桃花，忽然嘆了一口氣，「阿雪，我要走了。」

    站在高漸離身後的雪女，微微摸了摸小腹，看著高漸離的背影開口問道：「小高，不能不去嗎？」

    「張先生說，此次計劃只有我能勝任。」高漸離回過頭，一臉溫柔的看雪女，開口說道：「這次，就讓我一個人去。阿雪、你、班大師、徐夫子都好好待在這裡，蓉姑娘在鬼谷有蓋先生照顧我也會放，只有天明……上次我們去鬼谷治傷，蓋先生說他去闖蕩江湖了，也不知道闖蕩的怎麼樣？」

    「天明會好好的，因為他畢竟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他一定會好好的。」雪女語氣堅定的說道。

    「沒錯，天明體內有巨子內力，又學會了百步飛劍，而且他還是大哥的兒子，一定會好好的。」高漸離一臉自信的說道。

    若是秦衍在這裡，必然要吐糟一句，你們倆有病嘛你們？什麼叫「那個人的兒子」，別說我不是你們想的那個人的兒子，就算我是……真是那個人的兒子，你們不覺得這種狼爸狼媽教育，很毀孩子的童年嗎？

    還是那傢伙死後會化為背後靈，保護兒子，所以才口口聲聲不離的「那個人的兒子」，告訴你……這世界若真有鬼魂，那傢伙早把自己掐死了。

    從教育上來說，包括蓋聶、高漸離和雪女墨家眾人，甚至嬴政在內，自以為是的教育政策正是將天明推得越來越遠的罪魁禍首。

    這就像二十一世紀西方教育子女的政策，很多人年輕的時候圖省事，孩子一大就丟出去，讓孩子自己掙錢上學養家，孩子遇見困難也從來不會幫助孩子，美其名曰「培養獨立生存能力」。這樣長大的孩子，生存能力肯定是妥妥的，但相當的對父母長輩也不會有太多的感情，別指望像中國子女那要贍養老人，平常生老病死幾乎都不會管，頂多也就是雷打不動的隔幾個星期來探視一下，盡個法律上的義務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秦衍就是被這樣帶大的孩子。

    秦衍不是天明，更不是荊天明，不是那個永遠只記得別人的好，不記得他人壞的，傻乎乎的天真笨小孩子，做為一個三觀成熟正常，且早已具備獨立生存能力的成年雄性，對於他們這樣的好意，只能說……呵呵噠……哥是記仇的。

    題歸正傳，說完下一代子女教育問題，話題繼續回到雪女和高漸離這頭。

    「阿雪，此去九死一生，我怕是回不來了，你……」高漸離視線下瞄，看了一眼雪女的小腹，又迅速收回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小高，不要走。」雪女滿目晶瑩，忘情的上前一步抱住高漸離，埋首靠在他的胸前，很快就將高漸離的衣襟打濕。

    高漸離輕輕摟住雪女的肩，他的手在抖，雪女的肩也在抖，一時之間竟分不出二者誰抖得更厲害。

    良久，雪女抽泣的聲音自高漸離的胸口傳，「小高，不能不走嗎？」

    「風瀟瀟兮易水寒……」高漸離忽然想到十幾年前的荊軻，大哥揮淚別淚麗姬，在咸陽宮正殿上看見親兒卻不敢相認之時，是否就是自己此時的心情？

    「你要回來，答應我你要回來。」雪女抽泣的越發厲害，雙手死死抱住高漸離的身體，聲音激動的說道。

    高漸離感嘆一聲，「大哥、大鐵錘，墨家為反抗暴秦失去太多，但是阿雪……這是我們的命。」

    「我不管什麼命不命？我只要你好好的！」雪女抓住高漸離的衣裳，美目含淚的看著，大聲的說道：「你聽不聽得懂，我只要你好好的！」

    高漸離看著情緒幾近崩潰，如同普通婦女一樣撒著潑，完全無平日一絲優雅氣質的雪女，「好好好，我會好好的，我會好好的。阿雪你別激動，你的身體現在激動不得……」高漸離將雪女攬進懷裡，抱著她的肩膀揉聲安慰道。

    依在高漸離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聽著他胸口的心跳沉穩有力的心跳，雪女一直緊繃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此時，在咸陽宮中，秦衍正坐在嬴政面前，開口表示自己需要離宮一段時間。

    「離宮？你想去哪裡？」嬴政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

    「闖蕩江湖，順便回鬼谷看下聶大叔。」秦衍冷著臉，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若是不准你回去呢？」嬴政冷聲開口說道。

    「哧！」秦衍冷笑一聲，雙手環抱雙臂，抬起頭一臉高傲的看著嬴政，「說的好像你不准，你就攔得住我一樣？告訴你一聲，是因為我目前叫你一聲『父皇』尊重你；不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殺了我？若是殺了我，你浪費了這麼久的感化，不是白做了嗎？」

    嬴政看著如小刺蝟般，只要受到點驚嚇，就會警惕的豎起身上刺的秦衍，想著他小時候依在自己懷裡，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說「爹最棒」、「爹會永遠保護明兒」時的小包子模樣，雖然這樣子的變化是他所想要的，但卻並非是他樂意看到的。

    「你……什麼時候時候回來？」嬴政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你會不會再回來」，換成了「什麼時候回來」。

    衍兒是自己的兒子，是屬於咸陽宮的孩子，所以他一定會再回來的。

    「你不是要東巡嘛，等你東巡迴來，我就一併回來了。」秦衍看著嬴政，表情冷冷的說道。

    「為何不願意隨朕一起東巡？」嬴政忍不住開口說道。

    以前，他就曾經想過，總有一日要帶著麗姬和衍兒共游天下。現在麗姬……不提麗姬也罷，帶上衍兒也不錯，讓他看遍大秦的山山水水，看看這個未來……將會屬於他的天下。

    「在咸陽宮裡，保護你的人那麼多，我找不到機會。到了宮外，防衛肯定要鬆懈很多，我怕……我忍不住下手捅你一刀，那樣就不好了。」秦衍伸出手，在嬴政心口比了一下，開口說道。

    看著秦衍漫不經心的模樣，雖然明知道此結果是自己造成的，但嬴政還是忍不住想要生氣，情緒激動之下，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去就算了，正好胡亥想去，朕就帶著胡亥同行吧。」

    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胡亥。

    果然，衍兒還是討厭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