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萬多年前,尚未拔除情根的驚蟄,也曾是滾滾紅塵中的痴情好兒郎。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那時候的他,曾愛上過一位名喚顏汐的凡間女子。
原想著為了她金盆洗手,脫離魔籍,改頭換面重新來過。
不成想,離開九幽的第一天,他就被仇家給盯上了。
八百鐵騎來勢洶洶,萬箭齊發勢如破竹。
縱驚蟄武力卓絕,終究一拳難敵四手。
等冷夜孤身前來營救之際,那凡間女人已慘死在箭雨之中。
為此,驚蟄曾意志消沉過好長一段時間。
也曾耗費了大把大把的經歷,天上地下四處找尋那女人的殘魂。
可憐他苦苦找尋了百來年,幾經輾轉,最後卻是在孟婆口中聽到了那女子早在百年前就已魂飛魄散的噩耗。
為忘卻心底里的傷痛,驚蟄自行拔除了情根,自此之後再不提男女情愛之事。
憶起往事,驚蟄溫柔似水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
他不明白為什麼拔除了情根之後,每每想起她,心口處還是會一抽一抽地疼。
「嘖!猛男落淚,不簡單。」
驚闕詫異地看向淚似雨瀑浩浩湯湯掛下的驚蟄,輕聲安慰著他,「阿蟄別哭,說實話你一點兒也不比羨天帝姬差。魔尊之所以舍你娶她,純粹是因為她的肚皮兒比你爭氣。人家的肚子能裝奶娃娃,你的肚子連屎都蹦不出來。」
驚蟄無語至極,低聲冷喝道:「一邊去!」
「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你當真在吃羨天帝姬的醋?」
「胡扯。魔尊能同羨天帝姬修成正果,我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莫名其妙地吃起飛醋?」
驚蟄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斂下眸中的黯然。
他比誰都清楚,顏汐終究是回不來了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信守曾對她許下的諾言,好好地活下去。
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轉身的那剎,他居然在清風殿外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顏汐?!」
驚蟄大喜過望,風急火燎地衝出了清風殿。
玄風淺從未見過驚蟄這般喜形於色,倏然偏過頭,目無斜視地看向了驚蟄驟然溜遠的身影,好奇地詢問著冷夜,「顏汐是誰?難不成,驚蟄也有了意中人?」
「她是驚蟄的未婚妻,一萬多年前因驚蟄而死。」
冷夜順著玄風淺的眸光,看向了清風殿外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闖的驚蟄。
直到此刻,冷夜才意識到驚蟄根本沒有忘卻那個女人。
有些感情一旦深深地烙印在了骨血之中,就再也難以抹去。不論滄海桑田,不論世事變遷,依舊不會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正如驚蟄,即便是拔除了情根,目光所及,仍舊全是愛過的痕跡...
—
三日後,御宸同予煙的婚宴如期而至。
西海上下一派喜氣,張紅掛綠熱鬧非凡。
六界之中大部分仙家均擱下了手頭上的事,紛紛趕赴西海前來赴宴。
冷夜,玄風淺二人亦擠在了通往西海王宮的羊腸小道上,一寸寸地往前挪著。
「身體可有不適?」
因擔憂她被周遭前來赴宴的眾仙家擠到,冷夜只好小心地將她罩在看懷中。
「我哪有那樣嬌氣?」玄風淺許久未見過這樣熱鬧的場面,儘管被人潮擠得寸步難行,依舊滿臉喜氣,「不瞞你說,我真是愛死了人擠人的感覺。」
「為何?」
「當久了不染俗世的仙女,鮮少能像趕集一般,往人堆里湊。汗味兒,狐臭味兒,口臭味兒,甚至是腳氣,都顯得那樣特別。」
「……」
冷夜默然無語,他實在難以理解這麼奇特的怪癖。
難道,汗臭味真有那麼好聞?
她若當真這麼喜歡汗臭味,那他往後儘可能地不換衣袍,使勁兒熏她就是。
可問題是,他實在是聞不得這些熏人的氣味。
光是這麼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淺,你究竟還有多少怪癖是本尊不知道的?」
「這哪是怪癖?」玄風淺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所說的這些,均可歸納為人間煙火氣。唯有山河無恙之時,才得以親眼目睹如此盛景。」
「山河無恙?」
冷夜猶記得玄風淺曾說過,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六界和平。
起初,他只當玄風淺是在同他開玩笑。
在他看來,六界的興衰榮辱,和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根本搭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直到現在他才深刻地意識到,那分明是她的心裡話。
想到玄風淺身上還藏著足以顛覆六界的眾神之力,冷夜更覺心慌。
他就怕有朝一日這山河盛世走到頭了的時候,玄風淺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捨身救世。
玄風淺發覺冷夜手心裡泌出了一層冷汗,抬頭望向了神情冷肅的他,「怎麼了?莫不是身體不舒服?」
「突然想吻你。」
冷夜搖了搖頭,倏然攫住她的下巴,在擁擠的人潮中深情款款地吻著她。
玄風淺實在是不習慣在人前同他親熱,本想著掙開他的桎梏,卻毫無預兆地淪陷在了他的深吻之中。
一開始,她尚能清醒地保持著理智。
可沒過一會兒,她就已然陷入了忘我的狀態,也不顧周遭多少人看著,只顧著熱切地回應著他。
「小嘴兒就那麼好親?」
好不容易才擠到玄風淺身側的帝俊瞅著深情擁吻的倆人,酸里酸氣地道。
冷夜無語地掃了眼陰魂不散的帝俊,下意識地將玄風淺罩在自己懷中,以免讓帝俊這狗賊窺卻到了她的媚態。
「小氣。」
帝俊悶聲冷哼著,不識相地湊到了他們跟前,就差懟著他們的側顏,恬不知恥地問上一句「朕可以加入嗎」。
觀察了好半天,眼見吃不上「肉」,帝俊更顯焦急。
為阻止冷夜這麼「禍害」玄風淺,他索性直接上手,強行摁住了冷夜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劈頭蓋臉地指責著道:「渣狗,誰允許你伸舌頭的?油膩!你難道沒看到她被你吻得喘不上氣兒?」
「……」
玄風淺滿頭黑線,眼瞅著在一旁上躥下跳的帝俊,恨不得當即縫上他的嘴兒。
冷夜亦覺尷尬萬分,冷聲喝道:「你管得著?再敢多說一句,小心本尊讓你斷子絕孫。」
「怎麼管不著?你這麼欺負淺淺,朕就是看不慣。」
「本尊讓你看了?還有,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尊在欺負她?她是本尊未過門的妻,本尊吻她與你何干?」
「卑鄙無恥,趁人之危的渣狗!你捫心自問,倘若淺淺並未失憶,又豈會答應嫁你?她要是未曾失憶,這會子十有八九已經成了朕的皇后。」
帝俊氣紅了眼,越想越不甘心。
他本不打算在御宸和予煙的婚宴上和冷夜大打出手。
可一想到冷夜竟趁著玄風淺失憶的空當這麼占她便宜,他心裡委實不大舒爽。
玄風淺瞅著劍拔弩張的倆人,連連勸和道:「好歹看看場合成不成?人家歡歡喜喜拜堂成親,你們非要趕著來砸場,就不能各退一步?」
「退一步也不是不行。不過你須得答應朕,別再讓那登徒子占了便宜。」
帝俊在感情方面看得很開。
如若玄風淺真心實意地喜歡冷夜,他即便沒法做到大方祝福他們二人,也會故作灑脫地忍痛放手。
可問題是,玄風淺是在失去了一段至關重要的記憶之後才愛上的冷夜。
他實在害怕玄風淺恢復記憶後,會接受不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
「登徒子說誰?本尊是阿淺名正言順的夫君。」
冷夜抻長了脖頸,極為可以地露出了脖頸上的斑駁吻痕。
帝俊死死地盯著冷夜布滿紅痕的脖頸,再忍不住心中怒火,猛撲上前,同他扭打了起來。
「渣狗,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才看到冰山一角就承受不住了?可需要本尊跟你說說,這幾日本尊和阿淺都做了些什麼?」
「你可有想過她恢復記憶之後,該怎麼面對你?」
「難道,你要本尊為了不確定的事,而冷落了現在滿眼是本尊的她?」冷夜反扣著帝俊的手腕,迫使他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玄風淺頗為頭疼地看著水火難容的兩人,眼見著他們二人已經聽不住勸,索性撇下了他倆,徑自往西海王宮的方向走去。
「淺淺,快隨我來。」
沐芙蕖發現了落單的玄風淺,頗為費勁兒地擠到了她跟前,拽著她的手一路小跑。
「嫂嫂,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可有聽說,西海底藏著一株可預知天命的珊瑚?」
玄風淺微微頷首,「十年前隨母后來西海做客的時候,倒是見過一回。不過是一株隨處可見的珊瑚而已,我才不信它能預知天命。」
沐芙蕖卻煞有其事地說道:「你別不信。我曾聽人說過,命不久矣之輩若觸及那珊瑚,珊瑚則會在瞬間開出黑色的花。」
「真有那麼邪乎?」
玄風淺思及愈發迫近的上神劫,便想著親自去試上一試,權當求個心安。
等她們二人突破層層障礙行至那株被眾人傳得神乎其神的珊瑚跟前,竟意外瞥見摟在一塊兒的玄星沉和傾舞。
「玄星沉,你這個王八羔子!虧老娘這麼信任你,沒成想,老娘不過是離開了片刻,你就將人傾舞揣懷裡了?」
沐芙蕖怒不可遏,闊步上前,二話不說便給了玄星沉一個耳刮子。
玄星沉被打得暈頭轉向,卻仍在強忍著心頭裡的怒火,沉聲解釋道:「你冷靜一些。我若和她真有些什麼,又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
「誰知道呢?你的話在我這兒,已經沒了分毫的可信度。」
「芙兒,你聽我解釋。方才,傾舞不過是被這株邪門的珊瑚驚到了,這才驚慌失措地撲入了我的懷中。我這不是還來不及推開麼?你就趕巧出現了。」
聞言,傾舞亦輕拭去了臉上的淚痕,輕聲細語地說著,「殿下所言句句屬實,王妃切莫因為我的緣故,而同殿下生出嫌隙。方才,我將手擱到珊瑚上之後,珊瑚上竟開出了一朵黑色的花。我不過是因為恐慌,才會手足無措地躥入殿下懷中。」
「原是如此。」
沐芙蕖聽傾舞這般解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想來不論是誰,遇見這種情況,都會惶惶不知所措。
玄風淺聽傾舞這麼一說,心下更加好奇,遂鼓起了勇氣,亦將手擱在了珊瑚之上。
她緊閉著雙眼,僅眯出了條縫兒,偷偷地瞄著眼前那株紋絲不動的珊瑚。
足足一刻鐘時間,都未曾顯出絲毫的異象。
而玄風淺高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踏踏實實地落了地。
正當此時,一瘸一拐的帝俊亦湊上了前。
他斜斜地歪著腦袋瞅著全神貫注的玄風淺,不明所以地道:「臭妹妹這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在摸樹許願?」
片晌過後,帝俊照模學樣地將手放在珊瑚之上,嘴裡念念有詞,「朕這一生別無所求,只願臭妹妹年年歲歲有今朝,順遂隨心。」
冷夜見帝俊將得以預知災禍的珊瑚當成了許願樹,不遺餘力地反唇相譏,「堂堂妖帝,竟不識得西海神株?」
「瞧我這記性,竟忘了西海還有這寶貝。」
帝俊訕訕而笑,緩緩地收回了手,再懶得搭理冷夜,只一味地同玄風淺嘮著嗑。
玄風淺置若罔聞,垂眸看向了冷夜攏於身後的雙手。
怪哉!
平白無故的,他為何將雙手掩到了身後?
難道...
玄風淺眸光一頓,猛地抓起冷夜的手往珊瑚上按去。
「阿淺...」
冷夜劍眉緊蹙,正欲收回手,卻見眼前的珊瑚結滿了黑色的花。
「怎麼回事?」玄風淺驚慌不已,小心翼翼地將冷夜的手捧在了懷中。
「別怕,不過是障眼法。」
其實早在冷夜下定決心欲為玄風淺擋劫之際,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只是,在此之前他心中尚還存著一絲僥倖。
總想著臨到末了會有奇蹟發生。
直到現在,他才深刻地意識到,他能陪她的時日不多了。
玄風淺臉色煞白,恐慌到了極點。
她緊緊地摟著冷夜,一味地重複著,「從今往後,你休想離開我半步。」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