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玉真說了讓跪一天,衛子曦和容衍就扎紮實實的跪了整整一天多。
第二天入夜才被允許起身的時候,衛子曦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雙手撐在自己的腿上,只覺得兩腿都麻了,扭頭去看容衍,他驚世絕艷的臉上沒有半點痛苦之色,鬢邊落著長而直的黑髮,眉如青墨淡淡勾撩,令人望之心動,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這樣的完美,真是個恐怖的男人……
他探手過來扶住她的腰,雅黑的衣袖堆在手腕間,露出光潔好看的腕骨,無名指上那顆黑亮的九幽之心襯得他白皙的皮膚更似雪一般的晶瑩,在衛子曦眼裡,容衍總是丹青也繪不出的精緻。
「曦兒,是不是很難受?我幫你捏捏就好了。」容衍說著便將衣袍下擺甩至一邊,優雅的半蹲在她跟前,有力修長的雙手開始舒而緩的輕捏著她的腿部的肌肉。
輕柔的觸感,絲絲沁入肌膚的靈力,溫暖的緩解著她雙腿的麻癢。
衛子曦低頭只能看到他柔順的黑髮,拉了拉他的胳膊,「容衍,我沒事,走一走就會好的。」她怎麼說也是金龍,只不過是跪了一天還不至於嬌弱成了病美人。
何況容衍自己也跟著陪她跪了一天,這會兒肯定也很累。
「我們待會就回青嵐山。」容衍依舊細心溫柔的捏著她的腿<="r">。
「……至少得等其他弟子出來了才行,師傅和掌門師兄他們都沒走,我們先回去像什麼話?」衛子曦自然知曉他在急什麼,又好笑又憐愛的摸了摸他黑漆漆的腦袋。
因為其他兩個浮屠還未結束的關係,所以雖然最重頭的九浮屠已經結束了,但是基本上這兩天仍沒有任何人選擇離島,來都來了,自然要把該看的都看了。
容衍悶著頭不說話了,他當然急,他急得現在就想洞房花燭。
白輕離站在兩人幾臂遠,他剛才奉玉真的命令來宣布他們終於被「刑滿釋放」了,濃密的眉毛微挑,興味的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相親相愛,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惹人注目嗎?
年輕又實力強大,更重要的是相貌也是得天獨厚的幾近完美。
白輕離還未進入青嵐宗之前就聽說過衛子曦和容衍的事,他們是青嵐宗的風雲人物,優秀出色到讓其他弟子都相形見絀,他一直對他們很好奇。
但真正見到他們時還是從內心深處感覺到懾人的震撼,無論是衛子曦還是容衍,在他們的美貌與天才之外,更讓人警醒的是他們舉手投足間不自覺流露出的那股鋒銳如利劍般的強大氣場……
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他們實在不可能是普通人。
然而,這樣的兩人卻深愛著彼此,他們的眼裡除了對方之外再無他物,那種只想呼吸彼此周圍空氣的感覺幾乎時時刻刻寫在他們臉上……
特別是容衍,這個男人簡直有點病態,他有一次跟隨九師兄去坐忘峰,偶然間曾看到容衍拿著衛子曦的衣物直接燒毀的畫面。
那套衣物若他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衛子曦前兩日去主峰時所穿,當時不少師兄弟曾圍著她聊天打鬧。
同樣是男人,他當然明白這是容衍占有欲作祟的緣故,但他當時燒衣時的神情太過冷酷殘佞,火光中那傾城妖冶的美扭曲的宛如惡鬼,看著被火焰吞噬的衣物時的樣子就好像在看什麼憎惡的東西在消失一樣……
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若不是很清楚容衍對衛子曦那深沉如海的感情,他會以為他有多恨她,恨得連她的衣物都憎惡。
白輕離從不敢輕易靠近容衍,因為他知道,若是一不小心被容衍盯上了,那將會是萬劫不復。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招惹。
「小師叔,容師叔,師祖還在等著你們過去。」白輕離上前幾步輕聲提醒他們,玉真可還在不遠處盯著呢,這節骨眼上就收斂一點吧。
衛子曦一醒神,連忙拉起還蹲在身前的容衍,「我舒服多了,我們快去見師傅。」
「談雙修大典的事嗎?」容衍起身,雙眼亮如明燈,殷殷切切的望著她。
衛子曦嘴角忍不住一抽,自從她同意雙修的事之後,這人就有點走火入魔的跡象,隨便一個話題都能扯到雙修上去。
「知道了,我去求師傅。」看著他灑滿流星的眼,衛子曦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反正這事早晚也得提。
師傅也沒大家想像中那麼無理取鬧,他還是很明事理的<="l">。
結果,玉真確實如大家想像中那般無理取鬧,他很不明事理,任憑衛子曦如何撒嬌賣萌最後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死活就是不同意兩人回去就舉行雙修大典的提議,更言明他們沒過百歲不許再提此事。
其他人幫忙說項也被他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這之後,容衍整個人就像被一股黑色濃重的陰雲籠罩著,若非衛子曦拼死拼活攔著他,感覺他會提劍直接殺了玉真……
夜空下,篝火焚燒的燦爛,青嵐宗的幾人圍坐在一起,各安其事,幾個傷重員已經服用了玉真特意從瞳末那裡搜羅來的丹藥,一些比較小的傷倒是好了不少,其他比較嚴重的傷勢也只要再細心調養一番,所以也並無大礙。
容衍靠坐在一顆歪脖子樹的樹幹上,身下鋪了一層又厚又軟的皮毛毯子,精瘦的腿上躺著沉睡中的衛子曦,他睜著幽深冷佞的鳳眸,瞪視著對面盤膝打坐中的玉真,長指則輕柔無比的梳理著腿間那顆小腦袋的髮絲,細碎的,溫柔的……
沉睡中的衛子曦對這一切毫無感覺,雙手攀在容衍的腿上,恬靜的面容在火光中染上一層鮮艷的紅潮。
「……一百歲啊……呵呵……真是!」這一聲低喃冷如寒風,鳳眸眼尾挑起一道清冽的弧度,容衍笑起來,卻陰森刺骨。
***
半月後的深夜時分,六浮屠才有人完全通過,六浮屠和三浮屠相比九浮屠的差別就是實力考驗關卡的數量和難度,九浮屠九九八十一層,而六浮屠就是六九五十層,三浮屠三九二十七層。
所以一般情況下,最先結束的會是三六浮屠,但今年卻是徹底反了過來,率先被通關的是九浮屠,接著是六浮屠,最後才是三浮屠。
六浮屠通關時正是月黑風高,當天機樓中的修士被傳送出來時,在場大多數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之後又是熱鬧的到處尋人。
青嵐宗進入六浮屠的一共十五人,活著回來的還是十五人,這真是一件千恩萬謝的事,玉真看著全須全尾回來的十五人,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衛子曦找到天三時,他受了點小傷,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他還是看著正緩緩消失的天機樓,一臉遺憾。
衛子曦走到他身邊,抬高手拍了怕他的肩膀,「作為你的小師叔,我有義務告訴你一句話——失敗乃成功他娘親,不要氣餒啊,小伙子。」
「……小師叔,你說的太有道理了,真讓我受益匪淺啊。」
天三冷笑了一聲,快速又憤然的避開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小師叔有時候特別遲鈍,難道她不知道容師叔有多不喜歡她碰別人嗎?
瞧瞧容師叔看著他的眼神,綠油油、冷颼颼的,像盯著美味獵物的森林之王,太可怕了。
珍愛生命,遠離小師叔,不然哪天被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容師叔暗地裡人道毀滅了都有可能。
「話說小三你爬到多少樓了?」衛子曦見不得他萎靡不振的樣子,找著話題活躍活躍氣氛,這兩天被容衍和師傅之間無聲的硝煙整得她都有點神經衰弱了<="r">。
「五十二了。」天三嘆了口氣,就因為目標近在眼前,他才更加覺得可惜。
衛子曦聞言卻欣慰的又想伸出爪子去拍他的肩,但剛伸到一半就卻被身旁靜默的容衍半路截胡了,她偏過頭不解的以眼神詢問,容衍連不紅氣不喘的淡淡解釋,「天三受傷了,你會弄疼他。」
天三:「……」
衛子曦一臉瞭然的回頭看向天三,見他身上確實有不少傷痕,「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太拘泥於最後的結果。」
「小師叔你們呢?你們居然比我們還早出來?」天三這才意識到這點,連忙好奇的追問。
衛子曦笑了笑,抬起她和容衍十指緊扣的手,故意在天三面前晃了晃道,一臉得意的翹起鼻子道:「怎麼樣?你小師叔我和你容師叔是不是酷斃了、帥爆了!有沒有讓你很像當場跪下來膜拜?」
她是極喜歡天三和天九這兩個師侄的,對兩人的態度和別人前截然不同。
天三猛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的將整張臉湊到那對完美的手前,盯著兩人交纏的無名指上的晶瑩痛心疾首的呼喊:「小師叔,你別告訴你和容師叔兩人都得到了九幽之心!!這不可能!」
他的聲音激昂又尖銳,像被人捏住了喉嚨一樣。
「嘿嘿嘿……小伙子啊,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衛子曦煞有其事、語重心長的教誨,笑得如花燦爛,「本姑娘就是生來創造奇蹟的,哈哈哈……」
「……小師叔,雖然你真的很棒,但你也真的很欠扁。」天三羨慕的看著他們手指上那兩顆晶體,嘴上絲毫不客氣,但心裡卻對自家的師叔佩服的五體投地,簡直天上地下找不出這麼完美的師叔了。
……
「三師兄、小師叔你們聊什麼呢?快看那個誰出來了啊,就是小師叔那個朋友。」天九一直關注著天機樓那邊的動靜,見天機樓完全消失馬上提醒他們。
衛子曦幾人聞聲看去,果然是那熟悉又溫潤的身影——君忘塵。
她並不意外,因為原文中六浮屠的勝者也是他,而三浮屠則是第一女主李元敏。
看來雖然有些劇情已經變化了,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在維持著原來的軌跡。
隨著君忘塵的出現,萬佛宗的佛修們也激動的迎了上去,與萬佛宗交好的宗門也派人上去恭賀恭維恭喜,凌雲作為青嵐宗掌門自然也是義不容辭的帶著白輕離過去了。
看著被人群包圍在正中央笑得有點臉皮抽搐的君忘塵,再想想他們出來後受到的待遇,衛子曦覺得師傅還是挺英明神武的,至少她和容衍都不會喜歡這麼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師兄,你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勝利了。」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靠在翩翩謙和的青年身旁嬌憨的抱怨。
「唉,我因思念莘兒妹妹困於情愛,也是無奈。」青年幽幽嘆了口氣,落寞卻隱含怒意。
少女哼了一聲,跺了跺腳道:「師兄,洛梓莘那丫頭仗著自己碧靈宗掌門之女的身份就對你頤指氣使,還縷縷不給你好臉看,你還因她困於情關而未能得到九幽之蕊,實在沒必要<="l">。」
「嫣妹,別說了,莘兒她只是年紀小,識人不明罷了。」
「哼!師兄你就知道包庇她,你沒拿到九幽之蕊,到時候師傅一定要生氣了。」
「唉,誰讓你師兄我不是佛修呢,佛修就是好,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對他們來說九幽關應該很簡單吧。」
「呵呵,好一個自己拉不出屎就怪茅坑太寬敞太清爽的偽君子。」衛子曦冷冷嗤笑了一聲,本來她是不願意理會這倆神經病的,但於修璟最後一句話簡直太無恥了,「輸了便乖乖承認自己比人差,非得將責任推卸到莫須有的問題上,真令人噁心。」
於修璟聽到這明顯諷刺不客氣的嘲諷,眼眸冰冷凌厲,回身看向他們身後,看到衛子曦幾人,俊眉淺淺一蹙,沒多久又迅速舒展開來,一臉和煦有禮的朝衛子曦他們的方向拱了拱手,「原來是青嵐宗的各位,在下失禮了。」
「師兄,這女人諷刺你,你還對他們這麼客氣做什麼?」白嫣顯然沒於修璟的功力,對著衛子曦怒目而視,若非於修璟拉著,恐怕早就衝上來打人了。
「嫣妹,不得無禮。」於修璟裝模作樣的收斂了情緒,臉上始終掛著合宜有度的笑,笑容的弧度都像是用角尺量出來的一般……
「師兄!」
衛子曦看著前面的兩人,巍然不動,紅袍如火一步跨出,無視少女憤怒的瞪視,直視著於修璟,動人心魄的臉上,閃過一抹鄙夷,冷笑一聲:「連四十層都過不了的人,還真是敢說。」
「你怎麼知道!?」
於修璟驚疑出聲,這一開口,立馬懊惱的想抽自己一嘴巴,他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沒錯,於修璟一直困在貪之考驗里,根本連四十層都沒上去,但這件事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才對,衛子曦怎麼會知道。
衛子曦卻是不答,只是在心裡暗道:「因為姐姐看過原文當然知道你這偽君子對外聲稱自己卡在了最後一關,其實卻在三十六層無限徘徊,真夠無恥不要臉的。」
「於道友說什麼呢?我又不是在說你,你……啊呀、」衛子曦一臉驚訝的半捂著自己的粉唇,「於道友莫非你還沒通過四十層?不會吧?」
她這麼一說,連於修璟身邊的白嫣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師兄不是說他在五十四層了嗎?為什麼對那女人的話這麼激動?
於修璟漲紅了臉,尷尬的笑了笑,「誤會,在下方才只是聽錯了而已。」
「哦?是嗎?」衛子曦挑著眉冷笑。
「是啊。」於修璟僵硬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對了,你們也是來參加九幽浮屠的嗎?也是六浮屠?莫非你們卡在了四十層?」
嘖嘖,真懂得因勢利導,不愧是圖謀蠶食天下幾大修真門派的真·人才。
可惜他師妹白嫣很快就導正了他自以為是的觀念,她拉了拉於修璟的衣袖,:「師兄,那是衛子曦和容衍吧,他們是這一次九幽之心的獲得者,兩人都有!」
白嫣並沒有參加九幽浮屠,所以她是觀看了全程的,剛才沒看清,這會兒自然也認出了衛子曦和容衍,畢竟兩人實力如此妖孽,長相又如此出色,特別是那傾城絕色的男子,讓人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想要如飛蛾撲火般葬身在他身邊,那畫面也是美麗的吧?
不過他實在太冷了,就像那天際俯瞰蒼穹的一輪血月,好像只要靠近就會被他化為血霧一般,渾身上下充斥著強烈的煞氣,美則美矣,卻只能遠觀<="r">。
於修璟聞言像吞了一大口妖獸的排泄物一般,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曾經這兩人的實力都比他低,但不過短短十年,他們就已經站在了他無法企及的高度。
「於道友,你們自便,我就不打擾你吹牛了。」衛子曦笑得一臉友善,紅唇里吐出來的字卻能把人活生生氣死。
說完便不管其他人哭笑不得的臉,拉著容衍轉身回了他們的篝火處。
天三天九兩人滿臉憋笑跟在他們身後,小師叔不僅人美心善天賦好修為高,那張嘴也是越來越毒了。
「曦兒不喜歡別人說君忘塵壞話?」容衍順著衛子曦的步伐走著,語氣冰冷如刀,雖然因為玉真拒絕讓他們辦雙修大典的事,他這兩天一直就是一座隨時隨地冒冷氣的冰庫,但對著衛子曦的時候,還是很柔和的。
衛子曦愣了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容衍解釋君忘塵的事,她確實見不得於修璟這樣否定君忘塵的努力,所以才會忍不住出言諷刺。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君忘塵的情況,佛修雖然比起其他修士更為寡慾沒錯,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是人了,他們同樣具有人性的弱點與自私,更何況君忘塵他……
「噗!」衛子曦突兀的笑了起來,笑得眉目清朗,笑得前俯後仰。
容衍和天三三人看她笑得突然,面面相覷,一臉懵逼。
「曦兒!」容衍眉毛都倒豎了起來,「我是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衛子曦卻沒有理會他的憤怒,笑得撲倒在他懷裡,好不容易緩和過來,才趴到他耳邊,低聲對他說了一句話。
容衍長眉皺起,「你說君忘塵他也是?」
「是啊,你說九幽是不是很倒霉。哈哈哈……真想看看它崩潰的表情……」
容衍疑惑:「……九幽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身上有佛宗聖物佛舍利。」
容衍默。
他們身後兩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天九好奇的不斷探頭探腦,「小師叔,你和容師叔說什麼秘密是我們不能聽的啊?」
衛子曦從容衍的肩膀上探出腦袋,伸出手彈指崩了一下天九的額頭:「別人的私事少探聽!」
「小師叔你重色輕徒,既然是別人的私事你還不是告訴了容師叔。」天九摸著微紅的腦門反駁。
「小九兒,你是不是最近皮太緊,需要我替你好好松松。」
「……」
***
時間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在等三浮屠的情況,但剩下的那座天機樓卻始終毫無動靜,樓前的星盞停留在二十六層已經有近半月了,也就是說有人一直被困在最後一層無法通關<="l">。
而今日正是三月之期的最後一日。
衛子曦靠坐在容衍懷裡望著那五彩光帶已經在不斷盤旋的天機樓,心中很是疑惑。
原文裡李元敏通關並沒有耗時這麼久,容衍通關之後沒多久她也出來了,怎麼這會兒到了最後一天還沒出來?
是劇情又扭轉了?
「容衍,你說這三浮屠還有戲嗎?」她眺望著那最高的幾盞星盞,二十六層已經陸陸續續浮起了五盞星盞,也就以為著此時還有五個人正在挑戰最後一關。
容衍淡漠的看了一眼她視線的方向,冷冷一笑,有趣的把玩著衛子曦的手指,似乎只對這一握柔軟感興趣。
「隨便。」
雖然玉真沒同意他們關於雙修大典的事宜,但至少認可了兩人的關係,兩人大庭廣眾之下再怎麼膩歪他都沒有二話,這大概是唯一讓容衍對玉真滿意的事情了。
曦兒實在太聽她師傅的話了,令人不快!
衛子曦回頭望了他一眼,只見樹蔭之下,容衍抱著她的手,國色天香的眉目盡染氤氳,輕輕撥動著她指上的九幽之心。
一股模模糊糊的念頭,在衛子曦心中浮現。
月籠上西山。
在最後關頭那座天機樓的頂端終於出現了一盞星盞,有人順利通關……
樓中所有人被傳送而出,青嵐宗其他人很快便找到了大部分弟子,這次出現了傷亡,死了一個內門長老的嫡傳弟子,玉真嚴肅的為他斂容,封入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寒玉棺中再放進乾坤袋,準備帶回去下葬。
人死後便是死物,是可以被放進乾坤袋裡的。
因為弟子的死,青嵐宗所有人的情緒都有點萎靡不振,誰也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情形。
「天三,別愣在這裡了,帶師弟和其他人去找找剩餘的弟子。」凌雲亦是滿臉頹然,他作為青嵐掌門自然更希望門中弟子能健健康康的回山,但世間安得盡善盡美的事,想獲得成功,就必然伴隨著危機。
天三應聲,帶著天九和白輕離往其他地方找去,因為其他兩座天機樓已經消失,浮屠島上的空地也就越來越大,這地方又聚集了上萬人,要馬上找回失散各處的弟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非是像容衍和衛子曦那般出現的如此高調,那倒是一目了然。
衛子曦看了看已經找到的幾名弟子,沒發現李元敏的人,她這是成功通關了?
她抬頭看向已經只剩下淡淡痕跡的天機樓,在最後的星光中一名紫袍男子緩緩下落。
「是葉師弟!」
「雲華宗的葉修文呀<="r">。」
葉修文?這是誰啊?還是雲華宗的?重點還姓葉,別說是葉篆的兒子?原文裡葉篆可沒兒子。
「不愧是雲華宗掌門之子!」
衛子曦有點暈,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怎麼葉篆會突然多出了一個兒子?葉篆不是沒有道侶嗎?青嵐宗那個女弟子死後他就一直獨身來著。
正想問問師傅知不知道這個葉修文的事,人群中卻傳來一聲悽厲慘絕的嘶吼聲……
「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顫抖的、不敢置信的哀鳴響徹雲霄。
衛子曦皺了眉,雖然音調很高,但還是聽得出,這聲音有點熟悉,應該就是李元敏的聲音。
她不確定的抬頭問容衍:「好像是李元敏?」
容衍眨了眨眼,「不熟,要過去看看嗎?」
「……去吧。」這人要是知道李元敏曾是他「麾下」的第一女主不知會作何感想。
雖然衛子曦這時候也已經大致推敲出了原文裡容衍的心態了,他不愛那些女人,之所以會巨虎來者不拒的接受那些女人卻幾乎很少「食用」她們,只不過是因為這些女人對他有用,女主女配對他來說大概都是可以隨手丟掉的「即食包」,她們的存在價值也就是為他鋪出一條平坦的修煉道路。
也就是說容衍在原文裡就是個徹底的渣渣……
怪不得看文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除了對禹青黛的特殊情懷之外,容衍對他所有的女人都一視同仁、平等對待,人總會有偏愛,但這一點在容衍身上幾乎找不到。
想明白真相的衛子曦眼淚掉下來,她到底是愛上了怎樣可怕的一個男人啊?真想為自己默哀三分鐘。
兩人手拉手擠開人群走了過去,順著眾人紛紛攘攘的議論聲,很快便找到了「疑似」李元敏的人,之所以說是疑似,因為他們眼前的李元敏已經徹底變了個模樣。
她原本白皙水潤的皮膚此刻卻是詭異的黑青又粗糙,一根根凸起的筋脈像樹藤似得盤踞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膚上,這哪裡還是如青蓮般出塵絕俗的李元敏,簡直是修羅地獄中爬出來的猙獰夜叉!
若非那身熟悉的青嵐常服,衛子曦發誓她真不認為眼前的夜叉就是李元敏。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衛子曦緊拽著容衍的衣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容衍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被人群隔出一個空間中的李元敏,長長的睫毛蓋住那陰冷淡漠的鳳眸,指尖似有若無的把玩著她的髮絲,微揚唇角:「魔化了。」
「魔化?」衛子曦驚詫,一般邪修墮魔都不會出現身體魔化的情況,比如魔焰拂孤,這李元敏怎麼就直接魔化了?
她凝視著李元敏那副恐怖猙獰的模樣,「怎麼進了一次三浮屠就莫名其妙的魔化了?」
九幽浮屠雖考驗人心,但並不排斥邪修,按理說就算是正道人士內心有污穢或者其實早已墮魔,但九幽也不會暴露那人的本性。
而且九幽關的設計是隨修士內心的弱點而變化的,這與修士是正是邪沒有關係,所以斗霄歷史上並不泛邪修獲得九幽之心或者九幽之蕊的<="l">。
她還沒聽說過有人會因為九幽浮屠而墮魔甚至魔化的,那李元敏又是怎麼回事?
「她要魔化就魔化,關我們什麼事。」容衍冷冷揚起傲慢俊俏的眉角,漆黑的頭髮如流泉一般滑落在他肩膀兩側,遮不住的艷色隱隱,仿佛流不盡的絲絲清泉。
修長白皙的手指狀似無聊的撥弄著她纏絲紫穗簪上的粉紅小花,弄得她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髮髻都亂了一些。
衛子曦欲哭無淚的抓住他在自己腦袋上作怪的手,明亮清華的眼睛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才將視線再次移向完全崩潰了的李元敏。
她正捧著自己的臉,用變得如獸爪一般突出尖利的指尖摸著自己的臉,滿是血絲的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察覺到人群的眼光和議論聲,嘶啞難堪的躲避著他們的視線。
當衛子曦的臉落進她慌亂的視線中時,一瞬間那張臉變得更加扭曲瘋狂,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撲過來撕碎她一般,不過她很快便看到了容衍,下一刻,如川劇變臉一般,她迅速的抬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只露出那雙猙獰的眼睛,哀傷又祈求的看著容衍……
「……衍哥哥……」她飄在空氣中的聲音像是哭泣。
衛子曦很理解她的心情,任何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都不會想讓心上人看到自己變得醜陋不堪的臉。
誰在夢裡輕泣,嘆紅顏易逝……
她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李元敏,沉沉嘆了口氣。
不自覺的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臉,卻被容衍從身後緊緊環抱住了,他微微低下身,在她耳邊柔聲輕語:
「即使你變成那副模樣,我也只會愛你一個人。」
衛子曦常常會覺得世間如此不公平,無論她如何隱藏,容衍總能很快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明明血契是雙方的,但她的感知卻永遠都不及他,當然這跟容衍更善於隱藏自己的內心也有關。
「曦兒,我只要你。」大污神讓她感動到想要落淚的時候,也不會忘記身體力行的告訴她,他有多想「要」她。
這人……
衛子曦哭笑不得的動了動自己嬌臀,儘可能的避開那片灼熱的區域,若是任由他胡來,讓師傅看到那雙修大典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師傅和掌門師兄他們聽到動靜也已經趕了過來,衛子曦看到熟悉的身影,往後撐了撐手肘,提醒容衍適可而止。
「師傅他們過來了。」
「哼。」
玉真和凌雲看到那熟悉的青嵐常服,再看那已經人不人、魔不魔的女子,臉色霎地黑沉如鐵。
凌雲跨前一步,厲聲怒喝:「李元敏,你居然是魔修?」作為青嵐宗掌門,他怎麼能容忍自己門中的弟子墮魔,對任何一個宗門來說,有弟子墮魔都是在打宗門的臉<="l">。
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地方,這無疑是往青嵐宗臉上抹黑,讓青嵐宗在天下修士面前丟臉。
「我不是!」李元敏轉身面向他們,看著凌雲等人眼中顯而易見的厭惡與譴責,她開始不斷的搖頭:「我不是魔修,掌門我不是。」
「你若不是魔修怎會是如今這幅模樣?」凌雲哪裡會信她的話,這簡單粗暴的證據放在眼前,李元敏狡辯再多有何意義。
凌雲一直知曉李元敏有問題,因為在霧迷禁地中她跟魔族的關係,還有她對小師妹所做的事,所以他一直照小師妹的意思暗中派人看著她,也掌握著她的許多問題。
所以看到李元敏這幅模樣,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在冤枉她,本來這九幽浮屠的名額也沒她的份,是御氣閣長老強要塞進來的人,凌雲雖是掌門,但多少還要顧及那幾個內閣長老的意思。
當然,他早已經知道了李元敏和御氣閣長老還有無虛真人之間那齷蹉關係,只不過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管不了。
「不,掌門,我真的不是魔修,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真的不是,我不是的!」李元敏擺著頭連連否認,她確實受魔族的指使,也確實靠魔族的秘法強行提升了自己的修為。
那種方法並不會讓她變成魔修,那人明明保證過,這方法是絕對安全的,但為什麼她會在九幽考驗之後變成了這幅模樣?
難道那人騙了她嗎?
李元敏的神情越來越狂亂,尖利如獠牙的長指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形容已經狼狽至極。
衛子曦也在懷疑那個提升實力的方法,畢竟是魔族的禁術。
「你說是不是那個法術有問題?」與李元敏接頭的人很神秘,跟蹤李元敏的人始終無法查到那人的身份,他們只知道有人教給了李元敏一種能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而且還幫她準備好了一切。
「可能吧,誰知道呢。」容衍斜著眸子,美麗的眼底清波蕩漾,慵懶而淡漠,他一手擱在她纖細的腰上,嘴角笑意勾人。
衛子曦翻了個白眼,終於決定不再跟他討論李元敏的問題,拉開他在自己腰上作亂的手,大步朝玉真他們走了過去,容衍自然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李元敏,青嵐門規,墮魔之徒一經發現便要當場誅殺,然浮屠島禁止修士動手,本掌門念在御氣閣長老對你分外看中的份上,特留你一命。」凌雲冷冷的注視著場中形容瘋狂的女子,神情嚴肅又道:
「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青嵐弟子,好自為之吧。」
衛子曦想到那日在靈舟之上,她無心說過的那句話——除非你被本門除了名,否則就不要這麼隨意的稱呼我和容衍了。
卻沒想到,不過短短三月時間,竟是一語成讖。
作為青嵐掌門,凌雲若要處理一個墮魔弟子完全不需要經過任何長老的同意就可以直接宣判,他也不是對李元敏有什麼憐惜之意,更與御氣閣長老無關,而是想留著她找出她背後之人。
那人隱藏太深,不除掉將來一定會是個巨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