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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琦神清氣爽的醒來,支著肘看著睡在床上的小妻子。
想起從成親以來,自己行事說話越來越放肆和恣意,可是鄒晨卻一步步的退讓和忍耐。自己先是試探,再然後便明白,原來她待自己也如自己待她一般。
想到成親前,父親偷偷和自己說,你若是真喜歡她,就只管大膽放肆的去索取,若是她也喜歡你,自然會百般忍讓你。如果她不肯忍讓,那麼只能證明她不喜歡你。到那時,你不妨和她相敬如賓。
當時還曾聽得臉紅,可是沒想到自己剛剛成親,便嘗到了甜頭,一發而不可收拾。
又想到昨天夜裡,她紅著臉親自己的下面,只想放聲大喊,「她喜歡我,不論我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我這一輩子,絕不負你!」陳琦輕輕吻了一下鄒晨的臉龐,下床去穿衣裳。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上的玻璃照在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
鄒晨翻了個身,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只覺得全身上下酸痛的厲害,尤其是兩條腿,簡直就象是圍著陳府跑了幾百圈似的。
「杜媽媽!」鄒晨喊了一下。
石竹石燕笑吟吟的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鄒晨不由得臉紅。
這該死的陳琦陳嘉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鄒晨恨恨的想到,每次都是這樣,讓她在幾個女使面前出醜……
可是,心裡卻又掠過那麼一絲甜蜜和喜悅。
「小女郎!」石竹將鄒晨扶起,「小郎君囑咐我們,要仔細照顧你,若是你沒醒來,千萬不可以吵醒你。老主母那裡,小郎君已經替你請過安,說你昨天夜裡著了點涼要靜養一下。」
石燕幫著鄒晨穿衣裳,吃吃的笑:「姑爺待我們小女郎就是有情有義,我看這陳家大宅里沒有一個象姑爺這麼好的人物了。」
「你可是我的丫頭,居然這麼快就背叛我了?」鄒晨伸出手輕輕擰了石燕的痒痒肉,石燕大叫一聲後退了好幾步。
「小女郎,姑爺待你明明很好嘛!」石燕笑嘻嘻的,絲毫不怕鄒晨。
鄒晨不依,伸出手要打她,可是剛走了幾步卻覺得兩腿一陣酸痛,氣呼呼的瞪了石燕几眼,「臭丫頭,趕明兒,我把你許給看門的老陳頭。」老陳頭是陳家的看門人,已經年近五旬,可還是無妻無子。
石燕一聽要把她許給老陳頭,當了真,連忙過來向鄒晨哀求不要這樣,被鄒晨一把抓住,在她痒痒肉上狠狠撓了幾把才甘休,石竹在一旁也趁機大占便宜。
只聽得屋裡大呼小叫,石燕的尖叫聲傳了老遠。
幾個人又是打又是鬧的梳洗完畢,白蘇和白果端過來一碗乳鴿湯,笑道:「是姑爺一大早吩咐的。」
鄒晨的臉,瞬間又紅了一次。
「小郎君有說今天要去哪裡嗎?」陳琦昨天吃了一下午的酒,鄒晨實在擔心他今天又再吃一天。
「說是知州的衙內李敬德新得了一份墨寶,撒了貼子請宛丘城裡的讀書人過去品評,說是那個什麼什麼襄的。」石竹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到底是誰的墨寶。
「蔡襄,蔡君謨的墨寶吧!」鄒晨笑著說道。石竹急忙點頭。
白芨這時跑了進來,一臉的汗珠,小酒窩裡全是津津的汗水,喘著氣道:「小女郎,打聽出來了。」白英也跟在她的身後踏進門。
「哦,是怎麼回事?」鄒晨急忙讓白蘇幫她倒了一碗茶。
「原來,這小別氏和咱們老主母做姑子的時候就極為不合……」白芨喝完了茶擦擦嘴角的茶漬說道,「咱們老主母是嫡長女,她是嫡次女,所以許親的時候,老主母進了陳家做宗婦,而她只能嫁一個讀書人。後來不知怎的,她嫁的那讀書人得了一場熱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兩歲的孩子,她便守著寡將孩子拉扯長大,據說,好象來陳家借過幾次錢,陳家也不知是沒借給她還是借的少了,她曾拂袖而去。斷親幾十年了,也不知今年怎麼想起來往陳家走動……」
鄒晨聽了這話便點點頭,怪不得滿月時認親宴會上沒有看到祖母別氏的娘家人,原來是另有緣故。
「這倒怪了,若真是來借錢不曾借給,祖母也不能任由著她給甩臉子看呀。是不是中間有咱們不知道的緣由?」鄒晨沉吟了一下說道。
「小女郎,我特討厭那小別氏!」石竹不屑的撇撇嘴,「她沒錢送給咱一個帕子咱也不會說她什麼,最多回禮的時候回重些罷了。可是送一個空心的釧子這算怎麼回事?」
「你呀!」鄒晨用手指點了點石竹的額頭,「你都多大了,算起來你今年也十五了,到了該長心眼的時候。還這麼咋咋呼呼的,將來成親以後還不被婆家的吃死?」
石竹則是笑嘻嘻的拉扯著鄒晨的袖子,「小女郎,我不嫁人,我一輩子跟著小女郎。」
「去,把胡媽媽叫來。」鄒晨吩咐道。
「叫她做甚?」石竹雖然嘀咕著,可還是讓白英去喊人。
「山人自有妙用。」鄒晨就說道。
一會,形神慘悴的胡媽媽便被白英給叫來了。
「我一會要去給祖母請安,勞煩胡媽媽陪我一起去吧。」鄒晨笑著說道。她最近請安都不讓胡媽媽跟著,鬧得現在別人都在說胡媽媽已經失寵,在天然居里,她幾乎彈壓不住那些僕婦們。
乍聽到今天鄒晨要請她一起去請安,不由得百端交集,抬頭看了一眼鄒晨,又快速的低下頭去。
「胡媽媽服侍阿姑多少年了?」往擷英堂走時,鄒晨隨意的問道。
「主母八歲時,老奴就在她身邊服侍了。」胡媽媽的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事情,露出懷念的表情。
鄒晨回頭看到胡媽媽臉上的表情,輕笑了一下,「當年阿姑初嫁來陳家時,以前的女使婆子若是對她不恭敬,不知是怎麼處置的?還望媽媽教我,我也好蕭隨曹規,不至於行差踏錯。」胡媽媽聽到這句突然愣了一下,傻怔怔的站在路邊,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也像什麼都沒有明白,過了一會才小跑著跟上鄒晨。
到了擷英堂,見到別氏正笑吟吟的看著幾個小娘子圍成圈的打雙陸。
「晨姐來了,快進來!」別氏看到鄒晨站在門邊,立刻招手讓她過來。今日鄒晨沒來請安,別氏隻字不提,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你這幾個妹子都說要謝謝你呢,前幾日劉成管家從杭州帶回來的絲綢極好,我正準備讓針線房一人給她們做一身衣裳呢。」幾個小娘子聽到別氏這樣說,便都站起身來向鄒晨施禮。
鄒晨聽了這話只覺得好笑,陳家若不是入了玻璃作坊的股份,連針線房的薪水都快開不出來了,居然還留著針線師傅不放,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這家裡大小小的媳婦,哪個不能給自己縫幾身衣裳?還養著這沒用的針織師傅做什麼?這府里的小娘子,出個門連身漂亮的衣裳都沒有,把針線師傅們都給裁了,省下來的錢也夠給小娘子們一人置辦一身行頭了。而且,居然沒有一個人教她們做女紅管家讀書,只是一味的寵溺,任她們每日玩樂。
鄒晨不由得想起,當初自己六歲的時候,回到黃家,外祖母竟然直言不諱,聲稱自己沒有教養,要求黃麗娘替自己尋教養媽媽。
又想起,外祖母幫自己以前請的那個媽媽,動不動就拿小尺子敲在身上,任自己痛出眼淚也必須把規矩給學好。母親雖然心疼,可從來沒有替自己說過求情的話。
現在換了杜昭在身邊,更是一言一行督促著自己,哪裡做得不對就立刻要求改正,以至於現在自己的儀態不比文思慧差到哪裡去。
怪不得黃家和鄒家的日子越過越好,而陳家的日子越過越不好……
不過,反正陳家耗費的不是自己的錢,陳家更不是自己家,她才賴得去管。
「不值當的,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罷了,若是妹妹們還喜歡,將來我的管家再去杭州時,讓他幫你們再捎些回來。」鄒晨笑道。
「嫂嫂,你的管家真是有錢,我見他來送東西時,穿得可是上好的杭錦,聽說一匹就要快十貫了。連宗長都不捨得穿這麼好的衣裳……」一個少女打量了一眼鄒晨的穿戴,眼中露出羨慕的光芒。
「哦?」鄒晨認得這個小娘子是七房的玉英,今年只有十二歲的年紀,正是頑皮的時候,「英妹妹此言差矣,你二十四哥乃是當朝探花郎,他的管家若是出門一身布衣,你二十四哥可是會被人笑話哦。再說了,不過就是幾件綢緞衣裳罷了,英妹妹何必放在心上?」
玉英聽了之後咋舌,「怪不得別人都說二十四嫂很有錢,原來是真的。」
鄒晨聽了這話沒有往下接,只是笑笑。
玉英還想再說什麼,被別氏喝止,「晨姐兒,昨天晚上珍珠去給你們送蓮子羹,吃了嗎?」
「多謝祖母掛念,蓮子羹已經吃完了。探花郎還嚷著好吃,說沒盡興呢。」鄒晨笑著說。她一直在別氏的面前稱呼陳琦為探花郎,別氏非常喜歡這個稱呼,從來沒有表示過反對。
別氏呷了一口鄒晨端過來的茶水,緊皺眉頭說道:「我怎麼聽說那紅豆家裡的老子生了病,她回去侍候她老子去了?如此一來,琦哥不就是沒有人照顧了?」
鄒晨聞言笑盈盈的說道:「怎會無人照顧?我帶來六個陪嫁丫頭,又有胡媽媽在一旁照應著,哪裡會照顧不到?」說完後瞟了胡媽媽一眼。
胡媽媽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回老主母,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說話時眼光往幾位小娘子的身上看了看。
別氏見狀便揮手讓幾位侄孫女都下去。
胡媽媽往前又走了兩步,低聲道:「老奴有話要稟告給老主母聽,那紅豆恁是不象話,她老子生了病,她就哭哭啼啼的非要往小郎君的書房跑。然後小郎君說了她兩句,她就不顧得小郎君成親尚未滿月,居然在屋子裡嚎啕大哭,這樣的人,豈能再讓她服侍小郎君?」
別氏高挑著眉毛看著胡媽媽,半晌才說了一句,「你說的,可是真得?」
胡媽媽立刻點頭,稱所言不虛,若是有虛言願天打雷劈。
鄒晨高高興興的領著胡媽媽一行人往擷英堂外走去。
別氏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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