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消息嗎?」蕭冷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看著暗組的首領。
「回稟主子,還沒有。連馨和南弦月沒什麼異常,也很少出府,連馨昨日出去過,七皇子也出去過,不過連馨很警覺,好像在防著我們,我們的人只打探到她抓了一個女人,但不是夫人,後來一個男子也去了,再後來那個男子和女人便沒有出來,只有連馨一個人出來。主子,需要屬下派人打探那對男女的身份嗎?」
「不用了,你派人繼續打探,照情況來看容兒一定是在齊夙或者齊宣的府上,今晚本相親自去一趟齊夙府上。」
「是。」
夜幕降臨,蕭冷一身黑色錦袍翻飛,輕盈的落在七皇子府的院內。
「蕭丞相深夜造訪,本殿有失遠迎,失禮了。」齊夙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阻止了想要往後院查探的蕭冷。
蕭冷淡定回頭,一張過分俊美的容貌在月輝下分外清冷迷人,他冷冷的凝著齊夙,似要看進他心裡去。
齊夙玩味一笑,對著蕭冷伸出手,「蕭丞相請書房一敘。」
蕭冷輕飄飄的颳了齊夙一眼,徑自去了齊夙的書房。
「齊夙,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來跟你喝茶的。」蕭冷很不客氣,徑自坐在往日常坐的位置上。
齊夙攤手笑笑,「自然,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蕭冷了,你若沒事,也不會大半夜做梁上君子,能讓你如此急切的,想必只有她了吧。」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跟你廢話,把容兒放了。」
齊夙面露驚愕,「你說什麼,安意怎麼了?」
蕭冷見齊夙的樣子不似偽裝,便跟他解釋,「連馨和太后合作,把容兒帶走了。你也知道容兒她就快生產了,你若是真在意她,就讓連馨把她放了。」
齊夙神色凝滯,平靜的勾著蕭冷,「我會派人查清楚,我不會傷害安意,你放心。」
「你是不會,可是不代表別人不會,你應該知道連馨和容兒是死敵,容兒落到連馨手裡,會有什麼後果誰都保證不了。如果容兒有什麼不測,齊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呵,蕭丞相這是威脅我?」齊夙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似笑非笑的睨著蕭冷。
蕭冷突然露出一個苦澀的表情,「不是威脅,齊夙,如果你愛她,請你務必保證她的安全。」這是蕭冷第一次願意直面這個問題,他的好朋友喜歡他的妻子。
齊夙聽了蕭冷的話,扯出一個足以驚艷時間的笑容,燦爛到奪目,「自然,那麼說太后是你殺的了?」
「陳津是你殺的?」蕭冷沒有回答齊夙的問題,反而問了齊夙一個問題。
齊夙痛快的承認,「對,是我殺的,不能為我所用的人留著也沒用,怎麼,蕭丞相要抓我去暗劍審問嗎?」
「我希望你能把容兒放了,如果你想要皇位沒有比我更合適的合作人選。」
「是啊,你蕭丞相想讓誰上位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共患難易,共富貴難,難道我要做個任你擺布的傀儡嗎?不管誰坐上那個位子,實際上不還是你蕭丞相一手遮天。」
「我可以帶著容兒隱退,不問世事。」
「呵呵,蕭冷,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就算你能退,你手下的那些人能退嗎?蕭家軍能退嗎?只要你活著一天就有可能顛覆這個江山,沒有人願意屁股底下那張椅子一直在晃吧!」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
「不必再說,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好,我希望你放了容兒,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會放了安意,可惜別人未必願意,我只能儘量保證她的安全,你走吧。」
蕭冷深深的看了齊夙一眼,衣袂翻飛,消失在七皇子府。
蕭冷走後,齊夙才把席理叫到身邊,有些嚴肅的問他,「我讓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殿下放心,已經辦妥了,屍體也處理好了。」
「嗯,本殿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你想辦法監視連馨,安意不見了,本殿限你兩天,一定要把安意在哪給我打探出來。連馨身邊的人武功不弱,你小心些,別被她發現了。」
「殿下放心吧,屬下一定辦妥。」席理堅定的應承。
當天晚上,席理用了江湖下三濫的迷煙將連馨的人迷暈,殺了其中一個與他體形相像的人,然後扮成他的樣子。
席理與連馨的人接觸不多,很難保證不被發現,可是時間緊迫,席理也只能如此。
第二日,連馨便帶著兩人來到齊宣的府邸,南弦月看著人拿出黑布將連馨及兩個手下的眼睛蒙上,才帶著連馨走入一個密道,往關著慕容安意的地方去。
席理眼不能視物,便暗自聽風聲辨別方向,用腳步測量距離,一點點記在心裡。
當晚回到府上,席理便向齊夙匯報了好消息。
「殿下,聽王妃和南弦月話里的意思,蕭夫人沒什麼不妥,能吃能睡,殿下不必太擔心。不過王妃好像對蕭夫人恨意很深,想要加害蕭夫人,今日若不是南弦月擋著,王妃恐怕就要動手了。」
「本殿知道了,明日你帶本殿過去。」
「殿下,屬下和王妃剛一進去就被人蒙上眼睛,恐怕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囚禁蕭夫人的地方,不過齊宣與南弦月為了掩人耳目,並未在囚禁的地方放人把守,所以殿下不妨埋伏在周圍,等著下次南弦月開啟機關進入的時候殿下再跟進去。」
「好,就依你所言,今晚子時你隨本殿前去把位置找出來。」
當晚,席理趁著連馨的人不注意點上安神香,隨著齊夙一起夜探齊宣府。
席理拿出黑布條系上眼睛,一步步測量距離,終於在第三十六步的時候停下腳步。
「就是這裡,殿下。」席理很自信,習武之人感官靈敏,他早些年還特別訓練過聽聲辨位的本事,不會有錯。
齊夙看著整齊的牆壁和茂密的綠樹,桃花眸閃了閃,雖然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但他可以守株待兔,一樣能夠進去。
第二日,齊夙在連馨出門之後,提前一步來到齊宣府上,這裡本就屬於府上比較偏僻的地帶,偶有兩三個下人經過,齊夙完全不費力氣便可以避過。
齊夙冷冷一笑,南弦月這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怕蕭冷會找到這裡,於是便沒有多設人看管,卻是為他提供了方便。
齊夙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南弦月才帶著蒙著眼睛的連馨和兩個手下過來。南弦月和連馨沒有武功,齊夙只需要避過兩人屬下的耳目便可。
好在席理機靈,一直咳嗽不停,於是兩人的屬下便沒有發現齊夙隱在一旁。
南弦月走到最大的一棵樹旁,摳開一塊樹皮,然後在裡面擰了一圈,原本整齊的青石板路便挪開了一塊,南弦月讓一個人看著連馨兩個屬下,然後讓另一人帶著連馨和她一起下到地道。
齊夙看了一眼大樹,勾唇一笑:把機關藏在樹皮下,怪不得連蕭冷的人都沒有找到,果然是好靈巧的心思。
等到南弦月和連馨進去一會兒,齊夙才突然衝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南弦月手下的穴道,與此同時,席理假扮的暗衛也扯開眼罩點住另一人的穴道。
「你…」另一個暗衛大驚,愕然的看著席理。
席理微微一笑,撕去假面。齊夙沒有理會這邊的動靜,按照南弦月方才的手法將地道打開,領著席理走了進去。
昏暗的小房間裡,慕容安意百無聊賴的躺在一張小床上,輕輕跟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講童話故事,「最後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慕容安意溫柔的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哎,不知道娘的王子在哪,也不來找我們,真是可惡,回頭娘把你爹休了好不好?」
肚子裡的孩子突然動了一下,好像在回答慕容安意一般。
慕容安意立馬樂不可支,「你同意了,好,就這麼幹。」
「你還挺悠閒的啊,我們請你來可不是讓你來這養胎的。」連馨陰狠的瞟過慕容安意白淨的小臉。為什麼這個女人即便身處囹圄,依舊可以這樣笑容明亮?
一想到蕭冷和齊夙都為她神魂顛倒,連馨就恨不能劃花慕容安意的臉。
「我知道你們請我來的目的是為了蕭冷,那你們有什麼計劃倒是趕緊的啊,我跟你們說,只要你們不提過分的要求,蕭冷他一定會同意的。」
連馨和南弦月聽到這話明顯一愣,一般人不是都該說什麼寧死不屈,別想用我威脅他等等,為什麼慕容安意好像很迫不及待讓她們去找蕭冷開條件。
「做什麼這麼看著我,你們趁蕭冷還記得我是誰有什麼要求趕快說,等他另結新歡,你們再提可就不管用了。」
南弦月冷笑一聲,「如果你沒用處了,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難道你不怕嗎?」
慕容安意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有些少女的靈動可愛,根本看不出她是要當母親的人,「自然怕啊,所以才叫你們趕緊的嘛。」
連馨看到慕容安意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氣怒不已,她要看到的不是慕容安意好吃好睡,她要讓她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她才痛快。
「慕容安意,你說如果我在你臉上劃上幾刀,蕭冷他還會不會這麼在乎你?」
慕容安意沒有露出想像中害怕的神情,反而認真思考連馨的話,「這個難說,所以在你們沒達到目的之前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慕容安意知道連馨這種人,你痛哭流涕她會很痛快,會更加想要凌虐你,如果你淡定她又會不滿,也會想要凌虐你。
如果左右都逃不過,那她還不如安安靜靜的等著,何必遂她的願,讓她看笑話。
果不其然,連馨見慕容安意完全不害怕的樣子,不禁怒從中來,拿起一旁的燭台嚮慕容安意逼近。
慕容安意睜著大眼睛看著連馨一點點逼近,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只不過是身處劣勢更要冷靜。
慕容安意目測了一下,連馨只有一個人,雖然她現在懷了身孕,但要放倒連馨問題倒不大,重點在於南弦月也在,而且還帶了一個手下,以她如今的反應速度和身手,對上南弦月的手下簡直就是完敗。
就在慕容安意計算著怎麼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脫身的時候,一道俊秀的身影快速竄了過來,輕而易舉的抓住連馨的手腕。
齊夙桃花眸裹著狂風霜雪涼涼刮過連馨,仿佛拿刀在她骨頭上刮下一層骨膜一般,「本殿不是說過不要動她嗎?」
連馨臉上閃過慌亂,「殿下,馨兒…馨兒…」
齊夙沒有理會連馨,轉頭對南弦月涼笑道:「九弟妹,安意是我們與蕭冷談判重要的籌碼,本殿覺得還是不要讓她有何差錯為好。」
南弦月眸光一閃,笑著應承,「七皇兄說的是,我會讓人看著不會出差錯。」
「齊夙…」慕容安意突然叫住齊夙,眸光清亮的看著他,「我想求你一件事,春花她不過是個丫鬟,對你們沒什麼用,如今她又身受重傷,你能不能放了她?」
齊夙沒想到她如此鄭重的請求他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婢女,不過他認識的慕容安意一向如此,於是露出一個艷若桃花的笑容,「好。」
「多謝。」慕容安意說完這一句便再沒有開口,物是人非事事休,當著連馨和南弦月那兩個女人的面,她不想跟齊夙多說什麼。
等到出去後,齊夙找到齊宣,和他面對面坐下來談話。
「先前你們說要做好準備,如今準備的怎麼樣了,蕭冷手下的暗劍不容小覷,說不定哪天就會找到安意,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儘快跟蕭冷談條件。」
「七皇兄跟蕭丞相可是故交,真的忍心置他於死地嗎?」南弦月疑惑的問,她還記得當初她主動找齊夙,齊夙滿口拒絕。
齊夙桃花眸盪著凜冽,語氣有一股弄權者的陰險狠毒,「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何況安意她值得我衝冠一怒為紅顏。」齊夙不理會連馨在場,直言不諱對慕容安意的感情。
南弦月這回打消疑慮,有些諷刺的瞟過連馨黑沉的臉,齊宣則作思索狀,過了一會兒對齊夙道:「好,七皇兄與蕭冷相交多年,定然比我們都要了解他的情況,就聽七皇兄的。」
「我一會兒便派人給蕭冷送信,約他三日後在城外見面,到時我會讓大軍在城外準備好,只要我們殺了蕭冷,便可以直逼皇宮。」
「好,就這麼辦吧,我先回去了。哦,對了,把那個丫鬟放了吧,聽說她中箭傷勢嚴重,若是她死了安意會怪我的。」
「好,弟弟知道了。」齊宣笑著應承下來。
等齊夙和連馨走了,齊宣才有些不屑的盯著兩人的背影露出一個冷笑,看來這個慕容安意是齊夙的弱點,等到他解決了蕭冷,再用慕容安意威脅齊夙,不怕除不掉齊夙。
走出齊宣府上,連馨才臉色難看的凝著齊夙,「殿下今日是不是過分了些,馨兒是殿下的正妻,殿下卻一心都在那個慕容安意身上,置馨兒於何地?」
齊夙轉頭捏住連馨的下巴,冷冷的睨著她,「本殿之所以勞心勞力,是為了成全你想要當皇后的想法,而對於本殿,想要的只有安意而已,大家各取所需,你又何必做出這吃醋的腔調來?做人不要太貪心,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齊夙說完不理會神色變幻的連馨,徑自走遠。
三日後
「爺,讓屬下陪您去吧,這分明是七皇子和齊宣設的陷阱。」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不必再說,我心意已決。」
衛方從一個盒子裡拿出幾包粉末交給蕭冷,「白色的是迷藥,粉色的是毒粉,主子,您一定要小心。」
蕭冷接過紙包,放進貼身的衣襟里,將衣襟整平,沒有言語。
蕭冷走後,有人在門口發現了虛弱的春花,她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囁嚅,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身體過於虛弱而發不出什麼聲音。
衛方讓人將春花抬進房間,急忙為她診治。
與此同時,蕭冷騎著馬一路疾奔往城門的方向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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