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出刁妻 006 春花的心

    慕容安意直直的看著春花,她從來不過問她們以前的事,一來覺得沒有必要,二來,若非無奈誰也不願做丫鬟伺候人,她又何必提及她們的傷心事。

    沒想到春花今日竟然會對自己說她以前的事。慕容安意靜靜等待春花的下文,準備做一個聽眾,適當的時候再安慰一下她。

    春花見慕容安意沉靜的看著自己,這些年的隱忍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她猩紅了眼睛看向遠方,仿佛陷入到自己的回憶里。

    「我親爹去的早,母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為了養活我和弟弟,不得以改嫁給一個死了媳婦的男人。那男人比母親大了十歲有餘,開始的時候貪圖新鮮,對我和弟弟倒也不錯。可隨著我長大,母親逐漸老去,那男人就變了面目。」

    「他開始喝酒,有一點錢就拿去逛下等窯子,母親一直忍耐,默默護著我們,直到有一次,在新年的前一天,他醉酒回來,正好趕上我正在試母親做的新衣服,他突然變成了魔鬼,對著我撲了過來。」

    「他撕扯我的衣服,將我準備過年穿的新衣服撕成一片片,母親拼命攔著,可是她的身體本就不好,更何況以她的力氣哪能攔住那個男人,我哭喊著,眼睜睜看著身上的衣服一點點碎成布片…」

    春花說道這裡,一直在眼圈裡旋轉的眼淚突然滴落在地,慕容安意似乎聽到了那淚珠掉落在地碎成幾瓣的聲音。

    春花仿若未覺,接著道:「那時我幾乎以為我會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我忽然覺得這樣也好,就讓那漫天潔白的大雪將我埋了,至少我可以來的乾淨走的乾淨。」

    「可是我沒有料到一向膽小的小弟那日如發了瘋一般,他死命的廝打那個男人,連咬帶踢,解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卻被那個男人一拳打塌了鼻樑,血流了一身,笑著倒在我懷裡。臨死的時候還對我說姐姐我想吃糖葫蘆。」

    「那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一天,我趁著那個男人驚慌失措的時候,來到廚房拿起家裡唯一一把破菜刀,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砍了他不知多少刀。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殺人,我紅了眼睛,心裡既害怕又興奮,那個高大的男人在我手下像一隻小雞一樣,我將他剁的血肉模糊,直到母親起來拉住我,我才罷手。」

    「那是我第一次見柔弱的母親露出那樣悔恨卻堅定的神情,她替我換上乾淨的衣物,將家裡唯一的一點錢給了我,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

    「等我反應過來,出了門,卻再沒有她的蹤跡,後來聽人說母親去衙門投了案,一頭碰死在衙門的柱子上。我請求官老爺讓我給母親收了屍,將她和弟弟葬在一起,然後帶著那點碎銀子一路來到京城。」

    「可是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會幹,而且身為女子,若是不想淪入風塵以色侍人,去路實在不多。所以我賣身為奴,替自己掙一口吃的。」

    「在到小姐身邊之前,我也曾經到過一家,那時我不過是個做粗活的小丫鬟,卻被那家的少爺相中,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主人家叫你去死你都不能二話。而我雖能僥倖躲過一次,卻未必能躲過第二次。」

    「於是我想辦法偷了一個姨娘的首飾,被打了板子趕了出來。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跟著一群乞丐一起生活,有一個老婆婆見我可憐,總是將乞討到的東西分一些給我,那時我才明白,原來真正的溫暖從來只在窮人之間。」

    「後來老婆婆死了,我也離開了那裡。本來牙婆是不願要我這樣的人的,可能是慕容媚兒有什麼吩咐,牙婆覺得我這樣的人容易用銀子收買,加上我又苦苦哀求,所以才讓我跟著進了康安伯府,遇到了小姐。」

    「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原本我以為富貴人家是沒有人情沒有血沒有肉的地方,卻沒想到這輩子能遇到小姐,小姐讓我想起了我娘我弟弟,讓我覺得仿佛又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能遮風擋雨安身立命的地方。」

    「春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保護你,不讓別人再欺負你的。」慕容安意將春花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她的脊背。

    春花卸下一直以來的緊繃,柔順的靠在慕容安意懷裡,前半輩子的悲傷仿佛都被融化在慕容安意溫柔的言語裡。

    「小姐」春花突然定定的看著慕容安意,「我若是個男子一定會努力建功立業,然後娶你,不讓別人欺負你。」

    慕容安意有些哭笑不得,若是秋月跟她說這話,她還能理解,對象變成春花,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過慕容安意還是笑著應承,「好啊,我等著。」

    「是誰膽子這麼大,敢挖本相的牆角?」蕭冷陰著一張臉從一旁走過來,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席嶺。

    爺現在已經淪落到連女人的醋都吃,真是世風日下啊!

    春花聽到蕭冷的問話,沒有退縮,直直的看著蕭冷,似乎有些挑釁的意味。

    蕭冷有些不滿,卻礙著慕容安意沒有說什麼,給了席嶺一個眼神,席嶺便不由分說的將春花拉了下去。

    「你剛才說什麼?」蕭冷看著慕容安意笑的陰涼。

    慕容安意一頭霧水,她沒說什麼啊!

    「本相來之前。」蕭冷好心的提醒了她一下。

    慕容安意扯扯嘴角,「冷哥,你知道的,春花她是個姑娘,我那麼說只不過是安慰她。」

    「是嗎?可本相聽說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磨鏡。」

    慕容安意下意識的一問,「你說的是白雪公主里王后的那個魔鏡,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最美的女人?」

    蕭冷瞪了她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本相說的是另一個。」

    慕容安意略一思索,知道了蕭冷說的是女人和女人的那種關係,叫做磨鏡。

    她不由怒從中來,「蕭冷,你大爺。」

    蕭冷有些不悅的輕皺眉頭,「不許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慕容安意:「……」

    「我就提,能怎麼樣,你還敢凶,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忍下多大的委屈,就差沒讓人在我臉上踩一腳了,你還敢凶,你大爺,你大爺。」慕容安意扯著蕭冷的頭髮十分激動,將蕭冷扯的頭皮發痛。

    蕭冷見慕容安意氣狠了,立馬慫了,「我再也不說了,你想提誰大爺就提誰大爺。」

    慕容安意不為所動,「蕭冷,我不想成親了,你找別人吧。」

    蕭冷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強忍住怒意緊鎖住慕容安意的眼睛,「為什麼?」

    一提起這事慕容安意就十分生氣,「我受夠你們家的親戚了,我慕容安意才不干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事。蕭冷,就算我再愛你,也不代表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我的尊嚴。」

    「為了你我忍下不滿,忍著別人公然打我臉,因為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和你家人相處的不好,不想讓人看你的笑話。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不能一直忍著。」她慕容安意的臉不是誰想踩就能踩的。

    「誰讓你忍著了,除了祖父,誰敢讓你不痛快你就懟他,不用顧慮我。」


    蕭冷竟然用懟這個字,讓慕容安意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那我如果打人呢?」

    「打了就打了。慕容,我拼命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就是不想讓人再凌駕於我之上,若是我連心愛的人都不能保護,我站在這個位置又有什麼意思。名聲不過是個錦上添花的東西,沒有就沒有,又能如何。」

    「容兒,抱歉,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我會好好警告她們。」

    「不用了,我沒事,不過就是被人用鼻孔對著,又不能少塊肉。」慕容安意不耐的擺擺手。

    蕭冷看的出慕容安意雖然不太在意,但也絕對不會高興。

    他上前霸道的將人摟在懷裡,聲音低沉帶著點痛楚,「慕容,我知道你生氣了,可是你絕對不能說不跟我成親這種話,你知道我多害怕嗎?你想罰我,我都認,可是能不能換種方式?」

    慕容安意拍了拍他的背,神色有些抱歉,蕭冷這麼在乎她,她剛才的話想必讓他難過了,「好,我答應你了,那你也要記得你答應我的話,永遠站在我身邊。」

    蕭冷這才笑起來,低下頭,輕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比起站在你身邊,本相更想躺在你身邊。」

    慕容安意被蕭冷意有所指的話撩的紅了臉,一把推開他,「臭流氓。」

    蕭冷沒想到慕容安意突然發力,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他就勢倒在一棵樹上,神色痛苦的皺了眉。

    「慕容,你這是謀殺親夫。」

    慕容安意也顧不得蕭冷的貧嘴了,急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卻被蕭冷一把拉住,抵在樹上。

    「丞相大人好興致,演的這麼賣力就是想跟我來個樹咚?」

    「樹咚?」蕭冷有些不明白。

    「吶,就像現在這樣。」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蕭冷圈住自己的手臂,淡淡解釋道:「如果是被抵在牆上,就叫壁咚。」

    蕭冷瞭然的點點頭,「那咱們什麼時候來個床咚吧!」

    「…滾。」慕容安意推了蕭冷一把,卻沒有推動。

    「冷哥,你太沉了,該減肥了啊。」慕容安意有些嫌棄的看著他。

    蕭冷看了一眼自己勻稱的身材,修長的腿,有些失神,慕容竟然嫌棄他身材不好,真是好傷心。

    「不是你說喜歡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嗎?」蕭冷突然想起慕容安意以前說過的話。

    「那是從前,可是現在你太沉了,我都推不動你,那怎麼行。」

    蕭冷突然湊到她耳邊,像是小孩子講秘密一樣,「沒關係,成親以後本相可以讓你在上面,就你這點重量,本相肯定受的住。」

    慕容安意的臉瞬間紅透,「誰說這個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蕭冷竟然不要臉的將手順著她的衣襟伸了進去。

    慕容安意連忙握住在蕭冷在衣襟里作亂的手,「蕭冷,別太過分,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慕容難道沒發現這已經是我的院子範圍了嗎?」

    慕容安意怔愣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當時很生氣,也沒管方向,竟然到蕭冷的院子了嗎?

    「那還有暗劍的人呢。」

    「容兒放心吧,他們不敢這麼沒眼色。」

    「額,可是我還有正事要辦。」

    蕭冷見慕容安意言之鑿鑿,有些不甘的抽出手,「哼,這次就放過你一馬,不過你要記住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要知道本相是當官的不是放馬的。」蕭冷將慕容安意曾經說過的話還給她。

    慕容安意整了一下衣襟,匆忙的跑了,好像蕭冷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在慕容安意心裡,發情的男人跟洪水猛獸也差不多,尤其是蕭冷那個死變態。

    貓兒也不過是在春天才發情,蕭冷那貨是一年四季都發情,簡直比獸還獸,真是要命。

    慕容安意已經有些不敢想像婚後的日子,蕭冷那個二十三歲的老處男,二十多年剛嘗到一點女人的滋味,還不得如狼看到肉一般。

    這個萬惡的年代,她才十五歲就要嫁人了。在現代這個年紀還在上初中什麼都不懂呢。

    慕容安意越想越惡寒,索性放任自流,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春花從一旁的小路出來,與剛從蕭冷魔爪下逃出來的慕容安意匯合。

    慕容安意本來想勸春花兩句,卻見她已恢復平日裡沉穩的樣子,見慕容安意看自己,春花將脊背挺的筆直,「小姐,我沒事,剛才是我失言了,我知道蕭丞相對小姐是真心的,我也相信小姐能夠解決一切困難。」

    慕容安意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意溫暖,「不算失言,你的心意我明白,謝謝你,春花。」

    春花紅了眼眶,只有在小姐這她才感受到什麼是人格,什麼是尊重。

    「好了,快走吧。離開太久可不好。」慕容安意率先轉過身去。

    「原來是郡主,剛聽人說丞相府有一處小橋流水,我想去看看,郡主要不要一起?」慕容若笑意淺淡的看著慕容安意,得體而疏離,讓人看不出問題。

    慕容安意從善如流,笑容幽幽,「好,我也想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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