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從刑部回來,慕容安意再沒見過蕭冷,翟永為了防蕭冷,在府上加強了守衛,尤其是慕容安意的院子附近,若不是慕容安意不同意,翟永甚至想養兩隻對氣味敏感的凶犬。`樂`文``
一提起這事,慕容安意就頗為頭疼,聽說過防火防盜防閨蜜,沒聽過還防女婿的。啊,呸呸,想到哪去了。
晚晴見慕容安意懊惱的直搖頭,有些無奈的道:「老爺看樣子是真不喜歡丞相大人,不光是晚上防著,就連白天也防著。」
蕭冷說求見慕容安意,翟永就讓府上的人說慕容安意出門了,如果求見他,便說身體不舒服不宜見客,總之以任何理由避免蕭冷踏進翟府。
慕容安意算算日子,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見到蕭冷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廝若鬱悶起來,還指不定怎麼磋磨自己呢。
於是慕容安意做了個決定,既然蕭冷進不來,那她就出去。反正她爹總不會不讓她出門。
果然,翟永聽說慕容安意想要出門,沒有阻攔,卻派了幾個護衛跟著。慕容安意無奈的擺擺手,「父親,我不過是出門逛逛,本來大家還不知道我是誰,您派這麼多人去,不正好告訴大家都來看我嘛!」
翟永聽了覺得有道理,那麼多人確實扎眼了些,於是乎,又派了個馬車給慕容安意,「你坐在車裡大家便看不見你了。」
「……」
最後,慕容安意還是按照翟永的意思,帶了兩個隨從出門,走到半路的時候,慕容安意突然讓三子停車,對晚晴道:「晚晴,我好像忘帶銀子了,你回去取點銀子來。」
慕容安意對著晚晴眨了眨眼,晚晴痛快的點頭示意收到,一定把丞相大人請來。慕容安意滿意的微微一笑。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大小姐,小人有銀子。」一個隨從從懷裡掏出個荷包,遞給晚晴,晚晴滿頭黑線的看著慕容安意,慕容安意點點頭,晚晴將荷包接下道了聲謝。
慕容安意回到馬車裡,無力的靠在車廂上,「看來父親是有備而來。」
「小姐,那咱們怎麼辦啊?」晚晴有些沮喪的癟了癟嘴。
慕容安意坐正身子,目光飄遠,「現在就看劍十一夠不夠機靈了!」
事實證明,劍十一果然沒有讓慕容安意失望。
蕭冷聽到慕容安意出門的消息,一掃連日的陰霾,「乾的好,以後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本相,下去領賞吧,飄香樓最近新來的花魁聽說不錯。」蕭冷扔了一塊代表他身份的牌子過去。
劍十一眯起斜肆的眼睛,笑意盎然。花魁啊,嘖嘖!
蕭冷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丞相府,他前腳一走,丞相府眾人立馬開始了八卦時間。
劍五有些嫉妒的看了眼眉梢眼角都是嘚瑟的劍十一,「你倒好,跟了三小姐,如今那些血淋淋的事情都歸我了。以後有什麼消息也記得告訴兄弟一聲,讓兄弟也撈點好處。」
「就是,不過一句話就能成飄香樓花魁的入幕之賓,這福氣就連一些朝廷官員也望塵莫及。」劍十語氣頗酸。
劍十一看了一眼羨慕嫉妒恨的眾人,挑了挑細長的眼,「你們懂什麼,這就叫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劍五聽了拍手笑道:「這句詩用的好。」自家主子和未來岳丈的鬥法也跟戰火差不多了,至於三小姐的消息,對於作為未婚夫的主子來講可不正是家書嘛!
他們在府上八卦的時候,蕭冷已經急匆匆的趕往街上。
馬車走到正街一頭時,慕容安意以想走走為由下了馬車,帶著晚晴漫步,給蕭冷提供追上的機會。
然而,蕭冷沒見到,倒是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還沒恭喜敏慧郡主,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喝杯茶吧。」尹流觴截住了想要假裝看不見轉頭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冷冷的看著他,「尹太子客氣了,我還有事,就不陪尹太子喝茶了。」
尹流觴攔住慕容安意的去路,「可是還因為那天的事惱我?說起來,我並沒有得到好處,反而成全了你成為郡主,難道安意你不該好好感謝我嗎?」
慕容安意嘲諷的盯著尹流觴,冷聲笑道:「若不是尹太子先居心叵測,我也不會那樣做,至於郡主的名號,我替尹太子治傷難道不是事實嗎?說起來我還真是後悔…」後悔什麼慕容安意沒說,尹流觴卻是明白,慕容安意這是後悔沒有丟下他。
尹流觴見慕容安意不願再提當日事,便換了個話題,「我不日就要回西榮,安意送我點什麼吧,我看見東西就能想起你。」尹流觴薄唇掛著溫柔的笑。
慕容安意十分討厭他在那日的事後還能做出這麼一副溫柔的樣子,剛要冷笑回絕,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一個攤子,卻改變了主意。
「大爺,這個多少錢,我要了。」慕容安意指著一把翠綠色的傘問老大爺。
老大爺將傘遞到慕容安意手裡,「小姐給一百文就行了。」尹流觴和慕容安意說話都壓低了聲音,因此攤販並不知兩人的真實身份,給了一個較高的價格。
慕容安意看了看傘,知道它不值一百文,卻沒有還價,示意晚晴給了錢,將傘遞給了尹流觴。
尹流觴不明白慕容安意送他傘是何意思,神色莫測的看著她。
「怎麼,嫌便宜?」慕容安意出聲刺道,剛要收回手,便被尹流觴拿在手裡。
「不會,只要是你送的不拘多少銀子,不過送傘是要散的意思嗎?」這也是尹流觴遲疑的原因,他不確定慕容安意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他。
慕容安意搖搖頭,笑意溫存,「不,送你這把傘的意思是,你若不舉,便是晴天;你若要舉,綠雲罩頂。」
尹流觴沒想到這把綠傘竟然是這麼個意思,握傘的手緊了緊,倏地笑了出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嘴利,看來這舉與不舉還真是個問題。」
說著他突然上前兩步,靠近慕容安意耳邊道:「安意送這個的意思是不想孤與其他女人親近嗎?孤明白了。」說完不給慕容安意解釋的機會便瀟灑離去。
剛剛扳回一城,他可不想等慕容安意反應過來再說出什麼刺耳的話。
慕容安意握緊拳頭看著尹流觴離開的背影,怒氣沖沖,這個賤人,這樣也能被他找到說法。
「殿下,這傘…」雖然慕容安意聲音不算大,但石峰武功高強,自然聽到了慕容安意的話,所以他才有些遲疑。
「好好放著,畢竟這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尹流觴淡淡吩咐道。
「殿下,屬下看那慕容安意只不過臉皮厚些,沒什麼好的,殿下您的太子妃是南家大小姐,您…」
石峰沒有說完,便被尹流觴不悅打斷,「孤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孤了,南希月是未來的太子妃,孤不希望總從你的口中聽到她。」尹流觴雖然仍舊是淡淡的語氣,卻讓石峰額角滲出了冷汗。
「是。」他十分清楚自家殿下遠不是看起來那般清潤溫柔,能與大雍蕭丞相一拼的人又豈會簡單。
另一邊,蕭冷快步趕往街上的時候,卻被趕來的席嶺攔了回去,說聖帝派人來請他去宮中議事。
蕭冷不得已只好放棄與慕容安意見面的機會,急匆匆趕往宮裡。
而慕容安意左等右等也等不來蕭冷,興致缺缺的回了府。
聖帝將蕭冷和幾位老臣召進宮裡,就西榮使臣離京及北夷談判人選兩件事商量良久,又派人與西榮通氣,以保證到時在對北夷的態度上能夠一致。
至於談判人選,幾位大臣商量一番,決定派禮部的一個小官員去,除此之外,蕭冷又推薦了一個人,大理寺卿楊誠。
對於這一做法,幾位大臣表示有些看不懂了,連國公和雲首輔饒是為官多年深諳人心也不明白蕭冷此舉是何意。
誰不知道楊誠因為楊分一事而與蕭冷結仇,如今蕭冷推舉楊誠,他們很難想像他會安什麼好心,可若是要藉機除掉楊誠,不必這麼麻煩不說,此法也不見得靠譜。
此次事件北夷明顯理虧,大雍又與西榮互為同援,北夷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此次出行基本沒什麼風險,辦好了就是白撿個功勞,若不是世家子弟受不得北地的環境,這功勞也輪不到禮部。
所以蕭冷此舉倒讓人有些不明白,難道說他想在路上派人殺了楊誠,好像也不大對。
既然弄不清蕭冷的意圖,問問他還是可以的,所以連國公率先開口了,「大理寺一向與刑部互為補助主管京城案件,不知蕭丞相為何覺得大理寺卿合適此次出使?」
蕭冷抬起鎏金鳳眸,語氣很有些不悅,「本相見大理寺卿那日在康安伯府質問敏慧郡主的時候口齒伶俐,條條是道,想必定能勝任這次出使任務,為大雍多謀些利益。」
蕭冷一說完,眾人反應各異,雲首輔老臉僵了僵,原來是為未婚妻抱不平,虧他們想那麼多。
蕭冷見眾人的神色,知道他們想些什麼,不屑的嗤了一聲:居心叵測的老傢伙們。
讓人意外的是聖帝的態度,明知道蕭冷是不滿楊誠為難慕容安意,所以藉機打擊報復,讓他去北地吃風沙,聖帝卻還是同意了。
尹流觴給西榮皇帝去了信,西榮皇帝表示會派人在西榮與北夷交界接應。尹流觴派了兩個使臣先出發去北夷,自己則留在大雍監督尹輕靈完婚。
大雍派的使節也同西榮人一起出發了。為防對方殺人滅口,聖帝特地派了京都營的人一同前往保駕護航,翟汀便在被派遣之列。
慕容安意在翟汀走之前特地去廟裡求了個平安符,翟汀沒有說什麼,卻是掛在了腰上。
蕭冷雖然不喜歡翟家父子,卻也知道他們是慕容安意為數不多的親人,所以特地派了暗劍的人在暗中保護。慕容安意知道後果然放心了些。
楊誠走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楊分這個兒子,特意將他叫到身邊,好一頓囑咐,又勒令夫人江氏不准縱著他出去胡作非為,江氏順從的應了,楊誠這才放心的出門。
使節走後,尹輕靈與齊琢大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這天慕容安意正在院內閉目小憩,突然收到昭陽公主的拜帖,慕容安意雖然有些詫異,卻還是讓人準備迎接這位公主。
昭陽公主帶著皇后給她配的宮女前來,見到慕容安意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冒昧打擾,還請見諒,實在是本宮在京城也不認識哪家小姐,所以一時便想起來敏慧,敏慧不會怪本宮唐突吧?」
昭陽公主還是一貫的溫柔,不過因為有皇后賜的宮女在,便還是自稱了本宮。
慕容安意恬淡一笑,「怎會,公主能來,敏慧自然是歡迎,公主請喝茶。」
昭陽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起了正事,「不日就是輕靈公主與忠王世子大喜的日子,本宮手裡也沒什麼好東西,所以想煩敏慧陪本宮上街挑選一番,不知敏慧可有空閒嗎?」
昭陽公主神色坦然,一點不為自己如此窘迫的境況感到羞恥。而她身後的宮女也是一副眼觀鼻的樣子,完全似沒有聽到。
慕容安意不禁在心裡暗道:這雲皇后在正事上倒是個拎的清的,知道帶去西榮的人一定要寡言穩重方才活的長久。
見昭陽公主詢問的看著自己,慕容安意盈著笑意,「公主有請,敏慧自然是有時間的,不知公主想何時去?」
「就今天吧!」她也不方便總出來。
慕容安意知道昭陽公主的境況也沒有說什麼,匆匆收拾了一下,帶上花影出門去了。
帶上花影也是慕容安意為了以防萬一,昭陽公主再地位尷尬,那也是皇室之人,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了什麼意外,還是有些麻煩。
慕容安意和昭陽公主一出翟府大門,蕭冷就收到了劍十一傳回的消息。
蕭冷叫來席嶺,正了正衣襟,「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已經把消息傳到兩邊了。」
「很好。」蕭冷拿了把摺扇大步踏出房門。
街上,慕容安意與昭陽公主帶著帷帽,搜尋著字畫古董鋪子,準備買件合適的禮物用作尹輕靈大婚。
突然一陣風吹過,吹起慕容安意面前的白紗,慕容安意伸出手將白紗拂落,沒有注意到另一邊酒樓的窗戶旁一雙陰邪的眼睛。
楊分看了眼一段時間不見出落的愈發美麗的慕容安意,心裡有些痒痒,還有些憤憤不平。
慕容安意本來該是他的妻子,如今卻指婚給了蕭冷,他的仇人。如果他能沾染慕容安意,也算是報復了她和蕭冷,也可藉此機會羞辱蕭冷。
今日他聽說了飄香樓的花魁會出面選取一個有緣人見面,本想去看看,卻不想見到了慕容安意,這會兒他已經不急著去見什麼花魁,只想染指慕容安意。
他低頭在五子耳邊說了些什麼,五子興奮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往樓下去了。
楊分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慢悠悠的下了樓。
慕容安意和昭陽公主從一間古董鋪子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來一個人,花影眼疾手快的拉了慕容安意一把,躲開了衝撞。
昭陽公主就沒那麼好運了,正被那人直直撞向腰間,她護住腰腹部,剛要說話,那人便急急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走了,昭陽公主摸了摸腰間,卻發現錢袋不見了。
宮女一聽忙追了上去,昭陽公主也跟著追了上去,慕容安意正要跟上,卻被花影拉了一把。
「小姐,屬下覺得那人很眼熟。」
慕容安意聽了花影的話,頓了一下,也覺得那個人影好似在哪見過,至於在哪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先別管是誰,過去看看。」慕容安意擔心昭陽公主出事,花影只好陪著她一起去追。
然而剛才那麼一耽誤的時間,昭陽公主和她的宮女已經跑遠了。慕容安意順著她們剛剛消失的巷子追去。
與此同時,尹流觴帶著兩個西榮人路過,看到慕容安意急匆匆的身影也跟了過去。
一個死胡同里,楊分從另一邊截住昭陽公主和宮女的去路,他見來人不是慕容安意,不免有些失望,但見宮女姣好的面容又起了色心。
雲皇后選去西榮的宮女自然各方面都是頂尖,也未必沒有昭陽公主若不頂事便取而代之的意思,所以姿容自然也是極好的。
楊分見宮女冷艷的面孔,高傲的神情,愈發覺得心裡痒痒。
「你們要幹什麼,你可知道我們是誰?」宮女試圖嚇唬楊分。
但楊分是個混不吝的,加上過手的女人不知凡幾,也知道女子重清譽,若是清譽被毀,哪還敢聲張。倒也不怕,「幹什麼,你說咱們要幹什麼!」楊分邪笑著。
宮女見楊分絲毫不怕,有些慌了神,昭陽公主雖比較鎮靜,卻也是心裡發顫,和親去西榮雖然艱險,但憑她的心機手段尚且有一絲希望,若是失了清白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昭陽公主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我是西榮的人,你若是不想惹麻煩還是放我們離去吧。」昭陽公主不提自己的公主身份,怕楊分會狗急跳牆,只說自己是西榮人,大雍正與西榮議和聯姻,說自己是西榮人也是讓楊分忌憚三分。
楊分確實有些忌憚,楊誠之前也交代過他不准惹是生非,他也聽說西榮現在與大雍休戰,更有意結兩邦之好,因此聖帝對於西榮人都很禮遇。
可是他看了眼美貌的宮女又覺得有些遺憾,他微微低下頭做思索狀,卻發現兩人的鞋子是大雍官家女眷最普通的一種,若是西榮貴人是不會穿如此普通的鞋子的。
兩人萬萬想不到為了從簡而穿的普通繡鞋卻成了兩人的破綻。
楊分終於想好,抬起頭,「好,我放你們走。」
兩人鬆了口氣,卻不料楊分突然上前掀開昭陽公主的帷帽。昭陽公主愣了一下,防備的看著楊分。
楊分沒想到在這還能見到這樣的美人,一時愣了神。昭陽公主論容貌甚至不如尹輕靈、南弦月,但她身上那種寧靜悠遠的氣質,如江南水鄉般醉人的溫柔卻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楊分只覺得一陣春風拂面,將他整個人都熏的和暖欲醉。他色眯眯的上前就要摸上昭陽公主的臉,卻被宮女擋住。
楊分雖然也喜歡宮女的冷艷,但昭陽公主這種氣質的美人更加難得,於是便捨棄了宮女,將她推倒在地。
五子見楊分一心撲在昭陽公主身上,笑眯眯的朝地上的宮女走過去,宮女恐懼的向後縮了縮。
「本宮是昭陽公主,你不要太過分了。」昭陽公主不得已只好搬出名號,不料楊分卻大笑。
「你要是公主那我就是駙馬了,哈哈…美人這是嚇唬本公子嗎?」說著搓了搓手將昭陽公主逼到牆角。
慕容安意趕來的時候楊分正伸手拽住了昭陽公主的衣領就要撕扯,尹流觴和其他兩個西榮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眼睛眯起閃過陰狠殺意。
慕容安意上前一腳將楊分掀倒在地,楊分摔了個四仰八叉,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爛根貨敢打本公子!」
花影聽他嘴裡不乾不淨,上前拎起他的衣領左右開弓給了他四個耳光,「睜開你的狗眼,敢衝撞郡主是不是不想活了?」
慕容安意擺了擺手,花影將楊分像丟垃圾一般丟在地上。楊分掙扎著站起來,頂著紅腫的臉,口齒不清的指著慕容安意,「是里…慕柔安意」
「是慕容安意,還有你沒資格直呼本郡主大名。」慕容安意不理會他,走到昭陽公主身邊,將她攙到一邊,「公主沒事吧?」
「沒事,多虧你及時趕到,這人是誰?」昭陽公主雖然受到了些驚嚇,人卻依然姿態從容不失禮儀,看的不遠處的兩個西榮人暗暗點頭。
楊分一聽說是公主有些慌了神,他再混也知道公主是不能招惹的。他剛要跪下請罪,蕭冷不知從哪空降過來。
「楊公子,本相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以後不要再惹是生非?」蕭冷搖著摺扇,清貴不凡的看著他。
楊分腿一軟,跪了下來,「蕭丞相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雖然楊分十分痛恨蕭冷,卻也很懼怕他,上次被生生折斷腿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到現在每當陰天下雨他的腿還隱隱作痛,尤其是他看到了蕭冷身後的席嶺後,腿更加痛了。
「帶走。」蕭冷沒有跟他多廢話,讓席嶺將人拎走,轉身對不遠處的尹流觴道:「讓各位看笑話了。」
他輕搖著摺扇,白衣風流,看起來更像是才子名士,而不是像手掌大權的重臣,他話里一副慚愧,語氣卻一點沒有慚愧的意思。
慕容安意看著白衣蹁躚,手持摺扇的蕭冷,想起了柳永的一句詞:『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說的不正是此刻的蕭冷嗎!
尹流觴看著慕容安意溫柔的眼神,臉色有些晦暗,「蕭丞相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想將事情抵消了嗎?此事孤定會找大雍陛下給個說法。」
蕭冷聞言有些為難,「昭陽公主既然沒什麼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楊分是大理寺卿唯一的兒子,這種事也幹過不少,尹太子又何必讓皇上為難。」
蕭冷這話一說出來,不僅尹流觴臉色難看,就連他身後的兩個西榮使臣也是臉色墨黑,一臉義憤填膺。
蕭冷見勸不聽,也不再多說,親自陪同慕容安意和昭陽公主選了東西並將她們護送回去,美其名曰保護。
「今日的事是不是你算計好的?」慕容安意看向不知何時飄進馬車的蕭冷。
蕭冷大方的承認了,惹得慕容安意一陣白眼,隨後陰陽怪氣道:「以往總聽說蕭丞相如何了得,我還不信,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什麼是算無遺策了。
先是利用我引楊分出手,然後讓花影攔住我,將目標變成昭陽公主,最後利用尹流觴和西榮人做目擊證人,讓楊分難以輕易脫身,這一步一步果然是好算計,若不是你出現的剛剛好,我還真不知道自己也作了你套里的人呢。」
蕭冷不置可否的看著慕容安意,「你還少說了一樣,本相還可以借保護為名送你回府,藉機親近,這才是主要目的。」
慕容安意鬱卒的瞪著他,「這麼說我還少算了一樣,那不知蕭丞相算計了這麼多,知不知道我會生氣?」
蕭冷誠實的點點頭,「現在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要這麼做,楊誠那個老匹夫竟然敢為難你,自然要付出代價,還有那個楊分,竟然曾經差點和你定了親,還賊心不死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本相自然要料理了他。」
「我該感謝你誇我是天鵝嗎?」
「不用,其實本相覺得容兒更像是美嬌娥。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雖然昏了點,但是感覺還不錯。」
慕容安意氣的笑了出來,「現在我算是服了你對人心的算計了,果然連怎麼讓我消氣都算計了進去,還有什麼是你不能的。」
慕容安意氣憤的捶了蕭冷一下,卻被他握住了小手,「哪有什麼人真能算無遺策,我只不過是以誠心感動了慕容。」
慕容安意抽出手,捏了他腰間一把,卻有些捏不動,「少來,我想楊誠怎麼也沒想到你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楊分,這會兒說不定正怎麼忐忑怕你在路上加害他呢!」
「要的就是他忐忑不安,這就是跟本相作對的下場。」蕭冷斜扯了下嘴角。
慕容安意詫異的看著他,有些無奈的捂著額頭,「你能不能不要穿的這麼仙氣說這種賤賤的話!」
「慕容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嗎?本相現在想試試天下無敵是什麼樣子。」
「你已經很厲害了,真的。」慕容安意由衷的說道,她現在十分懷疑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蕭冷現在仍然是那個高山蓮花一般高冷孤傲的丞相大人,而不是眼前這個時而嘴賤時而傲嬌的妖艷賤貨。
「不要說我壞話。」蕭冷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瑰麗的唇瓣微嘟。
慕容安意睜大了眼睛,蕭冷這種『不要在心裡說寶寶壞話,寶寶都知道』的表情真是萌的人一臉血,尤其是配上他高冷傲嬌的表情,簡直是冷萌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慕容安意還是忍不住刺道:「蕭丞相,你這是成精了嗎?」
「你罵本相是狐狸?」
「……」
狐狸跟成精有一定的必然聯繫嗎?慕容安意表示今日的蕭冷著實有些難搞。
「我這是夸您多智而近妖,有些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聰明呢!」
「雖然說的有點假,但本相勉為其難的相信你了。」蕭冷矜貴的從鼻子裡哼了一氣。
「……」
最後蕭丞相在馬車裡跟慕容安意傲嬌了一通,慕容安意順毛捋了捋發病的蕭丞相,然後蕭丞相心情大好的進宮解決楊分事件的遺留問題去了。
與此同時,尹流觴代表西榮求見了聖帝,將巷子裡的一幕原原本本的還原了一遍,要求嚴懲楊分,以平息西榮的恥辱,畢竟如今昭陽公主不僅是大雍公主,更是內定的和貴妃,羞辱昭陽公主就是羞辱西榮。
原來西榮那邊已經商議好,由西榮皇帝親自求娶昭陽公主,賜封為和貴妃,以顯示西榮對和平的誠意。
聖帝聽說楊分竟敢不怕死的調戲昭陽公主,也十分惱怒,本來直接把楊分推出去斬了也不為過,但楊分是楊家的獨苗,聖帝不看楊誠,卻得看江老將軍的薄面。
畢竟江老將軍為大雍也算是鞠躬盡,他唯一的兒子已經馬革裹屍,只剩下江氏這麼一個女兒,楊分是他唯一的外孫。
可若不處置楊分或處置輕了,皇家顏面何在,西榮又如何打發,聽尹流觴的意思竟是要楊分的命。
後來還是蕭冷不經意的一句話解決了問題,「尹太子如此不依不饒,難道還要將楊分閹了才罷休嗎?不過楊分色心不改,這也算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蕭冷的話提醒了尹流觴,他可以不要楊分的命,但楊分既然禍根惹事,就索性斷了他的念想。
聖帝也想留楊分一命,雖然此法跟斷了楊家的香火沒什麼兩樣,但好歹留下一條命在。於是聖帝便命太醫給楊分用些藥,使他以後不能再惹事,至於他身邊的小廝五子則直接打殺了。
對於這個結果,尹流觴勉強接受。
蕭冷讓人在藥裡面動了手腳,原本太醫給楊分用的藥只是斷了他的念想,讓他那物不再好使,未來卻不是沒有治癒的可能。
而蕭冷不知在裡面加了什麼,竟然使楊分那處的血液不能循環,逐漸壞死脫落,如同被閹割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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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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