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尹輕靈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小宮女,語氣涼薄,「本宮知道你們都懼怕皇兄,難道你們就不怕本宮嗎?你要明白,現在你的命運掌握在本宮手中而不是皇兄,皇兄明日就要啟程回西榮,而你要跟著本宮在大雍,你明白嗎?」
小宮女忙不迭的點頭,「奴婢明白,求公主饒命,奴婢一定聽公主的吩咐。」
「很好,皇兄若問起你該怎麼說,不需要本宮教你吧?」
「奴婢遵命。」小宮女顫顫巍巍的叩了個頭,向尹輕靈表達忠誠。
尹輕靈摸了摸髮鬢滿意一笑,帶著白蓮、紅蓮向後宮去。待她走後,一旁的樹後走出一個妙齡少女。
「小姐,公主看起來好像跟在西榮的時候不大一樣。」丫鬟綠荷看了一眼尹輕靈離開的方向,在南弦月耳邊輕聲說。
「讓青荷多留意著,有什麼情況報給我,說不定我們的機會來了。」南弦月明麗的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小姐,您真的要留在這裡嗎?回西榮去不好嗎?」綠荷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南弦月。
西榮才是她們的家鄉,是她們的根,而且憑藉南弦月的身世相貌,回到西榮必能夠找到個好歸宿,何必非要將心思放在這些大雍人身上。
南弦月注視著前殿的方向,沒有言語,神情卻十分堅定。這是她的命,也是她選擇的路,她南弦月從來不是願意認輸的人,更不願意做沒有價值的人。
……………………
「見過郡主,我家娘娘請郡主過去說話。」一個大宮女恭敬的對慕容安意道。
慕容安意微微眯起眼睛,「你家娘娘是哪位?」
宮女掛著淺淡適宜的笑,「我家娘娘是榮華宮連貴妃。」
「帶路吧。」慕容安意跟在宮女身後,心裡暗自盤算,連貴妃叫她不知想做什麼,她和連馨的關係可不大好呢!
慕容安意神思飛遠,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榮華宮。
「見過貴妃娘娘。」慕容安意現在有一品品階在身,面對宮妃也只是象徵性的低一下身子。
連貴妃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敏慧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慕容安意有些詫異連貴妃的態度,卻還是從善如流的坐下,安靜的看著膝蓋不說話,顯出一副拘謹的樣子來。
連貴妃見狀笑意更加深了,關於慕容安意的傳言太多,她還以為慕容安意有三頭六臂,今日一見,也不過是個閨閣小姐,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些聰明而已。
「敏慧啊,聽說你和蕭丞相定親了,本宮還沒恭喜你。」連貴妃如同看自家小輩一般。
「多謝貴妃娘娘。」慕容安意回答的中規中矩。
連貴妃見她不冷不熱的,丹鳳眸子閃過一絲暗光,隨後嘆息道:「說起來這蕭丞相倒也算是個良配,只可惜為人太過冷漠,又太盛氣凌人了些,要知道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有些事情即便再努力也是不可超越的,譬如出身。
說起來,本宮時常感嘆蕭丞相這樣的人為何不是生在皇家…」剩下的話連貴妃沒有說下去,她相信慕容安意聽的懂。
慕容安意自是聽懂了連貴妃的話,但她不認為連貴妃會閒得無聊只為在她面前說蕭冷的缺憾。
果然,連貴妃見慕容安意不接話,又道:「說起來,六皇子和蕭丞相年紀相仿,連蕭丞相都定了親,本宮的六皇子卻沒有正妃,實在讓人心急。本宮一直想為他找個家世清白又知禮的好姑娘,若不是蕭丞相搶先定了敏慧,本宮倒是看敏慧很好呢!」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慕容安意有些無語,她最近莫非真是風頭太盛?怎麼搞的這麼多人惦記?若是讓她家小心眼的蕭大丞相知道了,還不知怎麼磋磨她呢!
「貴妃娘娘謬讚了,敏慧何德何能當娘娘如此讚賞,倒是蕭丞相,那樣的天人之姿,只要蕭丞相不嫌棄敏慧粗苯,敏慧就感激不盡了。」慕容安意提起蕭冷有些嬌羞的低下頭,一副蕭丞相很美,我很鍾意蕭丞相的樣子。
連貴妃臉色僵了一僵,隨即意味深長的笑道:「敏慧說的是,女子一生的尊榮無非全在夫君身上,正所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敏慧說是不是?」
慕容安意柔柔一笑,「娘娘見諒,敏慧沒有讀過什麼書,娘娘說的風景敏慧不太明白,只是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連貴妃收起笑容,面容有些陰沉,「聽不懂也沒關係,敏慧年紀小,還有機會去明白,本宮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敏慧告辭了。」慕容安意轉身退出榮華殿。
等到離開榮華殿的範圍,慕容安意才面容陰沉的握緊拳頭。
連貴妃腦子是不是秀逗了,發什麼神經?竟然想讓她拋棄蕭冷嫁給齊澈,簡直是不可理喻。
其實連貴妃本來是想若事情能成,等慕容安意和蕭冷解除婚約,她就向聖帝請求連馨和蕭冷的婚事,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拉攏蕭冷,還可以拉攏翟永。
她以為她許出齊澈的正妃之位甚至是未來的皇后之位,是個女子都要動心。卻不料慕容安意根本就不來電,非但如此,慕容安意還十分氣憤,連貴妃今日這一手讓她想起了當初的齊銳和太子妃。
雖然連貴妃並沒有逼迫於她,但不代表她哪天不會壞了腦子突然出什麼昏招。
對於那些想拉攏翟永的人,慕容安意十分想告訴他們,她不介意多個繼母,為什麼要將主意打到她身上,若有誠意,將女兒嫁進翟家啊!
再不行,還有翟汀,為什麼非要挑她這個義女?
其實眾人也不是沒想過,只不過他們看重的是翟永,翟汀如今還嫩了些,官職也不算高,不像慕容安意好歹是聖帝親封的郡主,也算是半個皇室成員。
慕容安意被連貴妃鬧的有些膩歪,看了眼天色,還不到開宴的時候,便帶著晚晴和花影找僻靜的地方躲清靜去了。
…………
韓雅進宮前喝了一杯茶水,眼下發作起來,帶著貼身丫鬟朝茅廁的方向去。
解決了急事,她不慌不忙的在偏僻小徑上慢慢踱步。突然一個宮女急匆匆捂著肚子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將她撞到在地。
「你怎麼回事,看著點嘛!」韓雅的大丫鬟有些不悅的看著宮女。
宮女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只不住的道歉,「小姐饒命,奴婢實在是很急,還請小姐恕罪。」
韓雅溫柔笑笑,「沒事,你快去吧。」
宮女對著韓雅感恩戴德,匆匆朝茅廁方向跑,卻在兩人轉過身後,隱入一條岔路不見了。
韓雅繼續向前走,剛一邁出步子就嘶痛了一下,一個不穩向前倒去。
丫鬟急忙扶住她,她試探著邁步,腳踝的地方卻愈發疼痛。
「我好像扭到腳了,你去前面找人幫忙。」
「可是…」丫鬟看了眼四處無人的偏僻小路,有些遲疑。
韓雅催促的推了她一下,「去吧,我沒事,這是宮裡不會有什麼危險。」
丫鬟看了一眼韓雅的腳,一咬牙跑了出去。
韓雅坐在原地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人,正有些心慌,一個男子突然出現。
「你是…韓小姐?」尹流觴輕聲詢問,他之前好像聽慕容安意叫她韓姐姐。
「見過尹太子。」韓雅沒想到在這還能看到人,急忙向尹流觴請安,卻忘了自己扭到腳不能蹲下。
她本以為自己的臉就算不破相也要壓扁了,卻不料落入一個帶著淡淡龍涎香的懷抱。
「小心,韓小姐一個人在這是出了什麼狀況嗎?」尹流觴溫和的問道,因為韓雅是慕容安意的朋友,他倒是有閒心跟她說兩句話。
韓雅這麼多年從未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如今被尹流觴抱在懷裡,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男子氣息夾雜著龍涎香的香氣一縷縷的鑽入她的鼻翼,使她的臉劇烈的燒了起來。
「我…扭了腳。」
尹流觴扶著韓雅坐到一旁,陪著她一起等她的丫鬟,韓雅感受著身邊傳來的淡淡男子清氣,心跳如擂鼓。
另一邊,慕容安意正找安靜的地方欲躲個清靜,一個丫鬟匆匆而來。
「郡主,奴婢是韓府的,我家小姐在西北角一處偏殿附近扭了腳,奴婢現在要去找太醫拿藥,勞郡主過去看看我家小姐。」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丫鬟,見她確實是韓雅身邊的丫鬟,便應承了下來。丫鬟對著慕容安意感恩戴德,然後匆匆往人多的地方跑了。
慕容安意則帶著晚晴、花影往西北方向去。越往西北走人跡越少,慕容安意皺了眉頭,謹慎起來。
前方不遠處隱隱可見有一個宮殿,看起來久無人居,寂靜的很。
「小姐,這裡這麼偏僻,倒像是偷情的好場所,韓小姐來這做什麼?」晚晴跟著慕容安意久了,說話也有了兩分直白。
慕容安意輕笑一下,「連晴晴都知道不對,我豈能不知,倒要看看是誰弄鬼。」
慕容安意剛要帶著兩人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一個宮女突然殺出來,封住了她們的退路。
宮女的功夫並沒有多厲害,但她手上淬了毒的暗器卻是十分厲害,所過之處花草凋敝。
花影和慕容安意顧著晚晴,自然有些捉襟見肘,三人邊戰邊退,直到退至宮殿裡面,將門關上抵擋住了宮女的暗器。
宮女見她們進了宮殿,滿意的笑了笑,閃身飛走。
慕容安意打量了一眼宮殿,雖然長久無人,但還算乾淨整潔,殿裡甚至熏了香,淡淡的香氣聞的人身體暖暖的。
然而慕容安意卻突然變了神色,「快閉住呼吸出去,這香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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