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村長 第二十九章洪雲飛

    四蛋年初五開始忙著準備招工的事宜，他看著門面的裝修、等待接收設備，洪美好像已經很信任四蛋一樣，達成口頭的意願之後，她再也沒來過紅園酒樓。洪美是為什麼能相信四蛋？人與人有著第六感的，有的人就不是那麼俗的跟著感覺走。

    初五的早上四蛋出現在了他聽說的象市最大的菜市場上，象市象山路菜市場是象市綜合最大的菜市場。四蛋聽王抗美說的飯店開業之前要注意的細節問題，四蛋想在菜市場裡去發現王抗美說的奧秘，這裡果然的很有奧秘。四蛋之後的每天他都會來這裡看東西、學東西，又後來他還會來天天買東西，菜市場是一個很有學問的老師，四蛋也是一個好學生。

    菜市場裡有什麼奧秘？老百姓天天生活離不開它，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說的很清楚菜市場對人們的重要性，重要的東西奧秘會更深。同樣的商品不同人群去買有不同的價錢這是奧秘，同樣的商品同樣的人群去買不同的單位個體去買也有不同的價錢這也是奧秘，哪怕是普通百姓和普通攤主的買賣之間的討價還價也是奧秘，奧秘無處不在，奧秘無處不是淺而意味深長，怎麼個淺而意味深長深處菜市場去學習觀察去吧，這最貼近人們生活的地方奧秘和樂趣等都是最深的生活。

    王抗美說的奧秘，四蛋去了菜市場就不難發現，市場上的同類商品的差價就是王抗美和四蛋說的奧秘的東西。一個酒樓飯館開業，店主對採辦的菜市場商品和商品的物價是否懂行這關係店主的資本投入。開業之初，洪美在這方面可以是外行，她是不懂的；王抗美作為洪美的朋友告訴洪美的超級員工四蛋一些奧秘，這奧秘就是要四蛋去看準開業之時採辦所有物品的差價問題，有差價存在就是利益之爭，誰把握的准誰能獲益。

    洪美的紅園酒樓老闆還有另外一個人，而四蛋只為洪美一個老闆惟命是從，他是要為洪美負責的，他也要為自己負責，因為他還有一份洪美未曾付給的『工程款』在這個開業之初採辦的所有物品的『奧秘』中，這奧秘就是可以說成是回扣，四蛋認定這裡有，他的爺爺葉榮德對他的從小教育使得四蛋對人性觀察更敏銳，四蛋很是確信這裡有利潤。

    四蛋確定裡面有可得的利潤，他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可是洪美要給自己的那份清潔的工錢也不會太多，他和洪美說從這裡挖掘完成清算那份尾款，這也是有考驗四蛋能力的事情，四蛋喜歡這樣具有未知的挑戰，即使是自己失敗未曾從裡面拿到工錢也不會後悔，自己無能就得認從。從失敗中去學習、去積累也是四蛋的習慣，只要是經歷都能給四蛋帶來收穫。

    初五的上午，四蛋買了紅紙，用粉筆寫著招工告示。四蛋寫著『本酒樓裝修豪華，配套設施齊備，開業之際，特招服務員50名，服務生20名，（16—28歲），廚師若干，吧檯迎賓小姐若干名；服務人員工資保底500元，其他人員工資面議。聯繫電話：…..手機……聯繫人：葉哥。地址：象市稅務局對面紅園酒樓』。

    告示寫完在門口擺放好，四蛋也去一些人們常貼廣告的地方去貼上幾張。

    四蛋貼了招工告示回到紅園酒樓，四蛋在紅園酒樓大廳放個茶几，拉個沙發和幾把椅子，茶壺水杯放在茶几上，他人五人六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來人。

    一會裝飾門面的師傅來了，四蛋對這些人說：你們干吧，大廳里有水、有（香）煙不用客氣。…

    招呼完這些師傅，四蛋又回到大廳，在沙發上迷瞪。

    9點多紅園酒樓進來了個人，這人用腳碰醒了四蛋，四蛋掙開眼，這人說：你是誰啊？

    四蛋說：門口招工牌你沒看嗎？不是寫著了嗎？

    這人說：你就是葉哥？那是你寫的嗎？誰讓你寫的？

    四蛋說：我就是葉哥，牌子就是我寫的，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你誰啊？

    這個差不多30歲的比四蛋的個子還高的男人說：我是這的老闆洪雲飛，誰讓你來這的？

    四蛋樂了，笑著說：哦，親戚啊，洪雲飛，我是你洪美姐的人，我現在負責招工和接收物資，你有問題嗎？…

    洪雲飛看著四蛋討厭的笑模樣，他且不去理會的走到吧檯，打了個電話。

    一會洪雲飛放下電話看著四蛋說：你在這個店裡做什麼？

    四蛋說：暫時負責招工和接收物資，以後還真的不清楚，你做什麼我差不多就做什麼吧，我想開業後我先會在店裡幹個雜活什麼的，一邊做一邊向你學習。

    洪雲飛說：你跟我姐（洪美）什麼關係？

    四蛋叫過來洪雲飛，洪雲飛低了點頭伸過耳朵，四蛋小聲說：這個不能說。

    洪雲飛看著四蛋有點神秘的、不是好笑的臉，他真的不知道四蛋是什麼人了。

    四蛋笑著站到沙發邊上一些，四蛋突然客氣的說：你坐，你坐，你是老闆我是個員工，我以後喊你什麼呢？…

    四蛋說著話就撓頭想著，他好像是想不出來的樣子。洪雲飛不知道四蛋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和洪美是什麼關係。

    洪雲飛說：看你歲數不大，我喊你小葉，你叫我二哥吧。

    四蛋深沉的點了點頭說：行，只能先這樣、也只能這樣了，不然怎麼叫都不合適。

    四蛋的作態，洪雲飛更是不明白了，『這小子到底是洪美什麼人呢？是洪美養的小白臉、小情人？』，洪雲飛很是頭疼。

    四蛋看著洪雲飛不自然的樣子，四蛋笑著又說：二哥，空調、電視機、音響等電器，你弄好了沒有。

    洪雲飛說：我姐說東西不大會就到，下午就能開始裝，最多明天裝完，小葉，你為什麼招那麼多人，廚師後堂的人是早說定好了的，吧檯我老婆管著，迎賓的咱們這也不需要，我姐（洪美）是知道的，你這樣做這是她臨時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四蛋說：我只招20個服務員，四五個服務生，洪姐和說過你們的安排了，招工牌上多寫點顯得好看好聽，二哥，電器設備是不用我關心的，等我接收乾貨餐具廚具等東西的時候有可能會讓你不好看，你得擔待下，據說這些東西都是你聯繫的。

    洪雲飛說：你什麼意思？

    四蛋說：不防直說，我要殺回扣，至於你拿不拿回扣我不管，洪姐說過我能拿到多少都算抵我的帳，洪姐還有一份賬沒和我算清楚，你不會有意見吧？

    洪雲飛聽到洪美還有欠四蛋的賬，四蛋到底是什麼人，洪雲飛是越來越猜測不到。

    洪雲飛磕巴地說：我都不懂有什麼回扣，我是老闆，我拿什麼回扣，你自己看著吧。

    四蛋平淡有聲地說：好的二哥，咱們就那麼定了。

    洪雲飛是真的不懂了，四蛋把他弄暈了。

    洪雲飛是象市最好的星級賓館的冷菜班廚師長，他的雕刻和拼盤在象市一絕，他所在的賓館（原單位）屬國有賓館，買菜的人去買菜油水很大，洪雲飛等頭目廚師在那個賓館裡是輪流買辦的，他說他不懂回扣真是笑話。

    洪雲飛是知道拿回扣的，可是他不懂真實的市場行情這個的確是個巨大損失。四蛋也要拿回扣，在洪雲飛看來，這個神秘的小葉來勢洶洶、似敵非友，洪雲飛安奈不住，他迫切的想知道四蛋的來歷。

    一個國有餐飲單位的菜市場買辦不懂市場真實行情這有點說不清楚吧？其實這很容易說清楚，這是一個等級制度的問題。

    賓館後廚的漏洞很多，洪雲飛這樣的買辦屬於專業類不屬於行政類，他懂得選材不懂的市場。好比去買干木耳，干木耳的品質等級高低不同、價錢也不同，干木耳的好壞常人不一定能分辨出來，但是在使用上次等級的木耳也和高等級差不了多少，洪雲飛這樣的人說去買什麼樣的木耳就去買什麼樣的，這個問題賓館行政上的買辦也是管不了得，行政人員買辦是用來付錢的，洪雲飛這樣的人是用來挑選的。

    即使別人買來最好的木耳那在廚子的眼裡也能挑出一大堆毛病，所以能出現洪雲飛這類買辦的人。他說買誰的就買誰的，在市場裡，一樣的商品，誰的價錢低買誰的這是正經人常幹的事，正經人不多的，事實上是『誰給好處、誰給回扣買誰的』。廚子頭長時間和某人建立合作後，貓膩多多、好處多多，他們根本就不在關心市場行情，給好處就行。

    洪雲飛的原單位是輪值買辦，這是杜絕貪污的辦法，有行政買辦約束也是杜絕貪污的辦法，行政買辦是完成買賣的最後一關，這些都是杜絕貪污的辦法，但是永遠杜絕不了。

    『廚子不偷、五穀不收』這足以說明這裡的貪污文章深奧的很啊！洪雲飛他的原單位屬於國有，他們和市場上的人早已經形成默契，『廚師去買辦，行政去買單』，或者『行政去指出買辦地點，廚子去驗貨買辦』，賣家會給兩部分回扣，誰會對市場了解的細緻誰的回扣多，洪雲飛這樣的輪值買辦掌握不住多少市場的，他們獲得利益不多；相比行政上的買辦獲利就很多，他們是要付錢的，錢從他們手裡出去，怎麼都會先得到利益；另外，廚子去買辦的賬目會有人查得，行政買辦會先查，也有人查行政買辦的賬目，行政買辦會對市場比廚子們有所了解，菜市場上的商品價錢也會波動很大的，行政方面要有賬目，了解賬目很有必要，不然市場普通的菜價波動就能直接的讓他們送進監獄。

    記得九幾年有一年象市菜市場香菜的價錢賣到25元一斤，這是不可想像的。25元一斤一連持續了幾天，它的漲幅度從五毛錢到25元，這一急長急落的差距，不管有沒有原因，但是放在買辦之事的賬目上，這個突然的漲幅沒有特殊說明和報告、這波動就能是貪污罪，所以行政買辦一方必要多了解市場一些，多了解一些好處就多一些。

    香菜在那個年代的價錢在象市是怎麼造成的四蛋不夠了解，四蛋不能去解釋。『廚子不偷五穀不收』的事情還會有很多，後來一些菜價波動的問題有可能說說象市90年代中25元一斤的香菜。

    1996年年初五，四蛋和洪雲飛第一次認識了。那天到中午了，洪美被洪雲飛找來了，洪美簡單的和洪雲飛介紹四蛋的情況，洪美這樣說：雲飛，這是葉國輝，以後他會在咱們這幫著做生意，你好好的照顧他。

    洪雲飛是直點頭的，接著三人又說點業務的進展之後，洪美說：雲飛，你在店裡盯著吧，我和國輝出去下。

    洪雲飛還是點著頭，他看著四蛋起來跟上洪美、四蛋挎著洪美走出了紅園酒樓。

    洪美對四蛋突然的一挎有稍稍一愣，她要說話，四蛋搶先小聲說：洪姐，你親我一下給洪雲飛看著。

    洪美遲疑一會走到了車旁，四蛋鬆開洪美，洪美稍低頭在四蛋嘴角邊上親了一口，二人有說有笑，接著兩人上車走了。一直看著的洪雲飛傻了，他知道洪美早就離婚，他知道洪美有錢，他大概知道洪美每天的生活，可是這個葉哥葉國輝是洪美的那樣的人嗎？洪雲飛徹底的懵了。

    洪美開著車問四蛋，說：國輝，你剛剛為什麼要做給他看？

    四蛋笑著說；洪姐，你給他百分之三十的乾股讓他坐鎮，這個人好像貪心不足，第一次和我見面感覺就有點彆扭，我們做給他看，他好像不敢問你的私事，他就猜不出我的來歷，他就不怎麼敢找我麻煩，我以後在他的面前就能橫點，你說對嗎？

    洪美笑的哈哈的，稍後說：咱們這樣糊弄他不太好吧，洪雲飛人還是不錯的，我們是本家、房頭不遠的，他是我堂弟啊。

    四蛋說：我只是想給自己寬鬆，只想著幫你做事的時候不受拘謹，我這個人的性格我知道，我是不能看人家臉色的，你日後常常不在，他老是太嘚瑟、我和他怎麼相處呢？這也沒有什麼，我也不會出格的，我叫他二哥來著，這樣和他開始接觸，最起碼比老闆和員工最初認識有起點，這樣能讓我更好的幫你。

    洪美點點頭，她越來越相信王抗美的推薦和自己的感覺。

    四蛋又說：洪姐，菸酒弄好沒？

    洪美說：雲飛說那個不愁，也不需要先花錢，需要用時和代理商說下就行，開業前一天都會送到的，他好像還沒有去找代理商。

    四蛋說：那天王抗美大姐不是說了些情況嗎？我看你是不怎麼認真的樣子，我看你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能做得好嗎？

    洪美說：我哪有那閒心管，我不想麻煩，其實我也不想做這個生意的。

    四蛋無奈說：你真夠可以的，你不想做等於就是不做，你找我來幫你做，我還不懂什麼，萬一做雜了呢？洪姐，你敢把這個生意交給我做嗎？

    洪美說：這個已經就是你的工作了，當然行，這有什麼不敢的。

    四蛋笑了笑，說：好，我來做就我來做，看樣子你是不擔心做雜了的，這兩天我沒閒著，已經在做準備工作了，我先跑跑看，能勝任你的要求我就幫定你了，就為了你的信任我也得用心幫你。

    洪美說：你行的，我先謝謝你了。

    四蛋說：你謝我什麼？我指望你掙錢給我發工資呢，洪姐，這兩天讓洪雲飛盯著店裡，沒有我的簽名，洪雲飛不許進貨，我也不會耽誤正常的事物，王抗美說的那些不能是全部，我自己必須要實地的親歷一下，我要去找菸酒代理了解了解，菜市場乾貨店等等我已經去了，我這個樣子去調查洪雲飛也不會有誰懷疑的。

    洪美說：國輝，你的心眼不小啊，你不嫌累嗎？

    四蛋說：不累，這比在學校里輕鬆多了，我想做好我這第一個事情，洪姐，進了東西，晚上讓洪雲飛看店，我在找機會帶他去我住的房子唬他一下。

    洪美不解的說：國輝，你住的房子？唬他？你不要亂來。

    四蛋說：你想多了，你那天送回去，我要你上去看看你沒有去，我住的房子近200多平，我就對他說是我的，洪雲飛准蒙的。…

    四蛋出了校門是很嫩的，他也的嫩盡顯的是誠實，他在洪美面前盡顯的是最原始最真誠的葉國輝，洪美是一個很好的人，這對四蛋有益。洪美知道四蛋的真誠稚嫩，四蛋不知道王抗美和四蛋說的洪美家的實力，四蛋會馬上看到自己的嫩。

    這個年初五的晚上，洪雲飛在紅園酒樓吧檯後面的倉庫里剛剛鋪好了床位，四蛋回到了紅園酒樓。四蛋說：二哥，你在這看著嗎？

    洪雲飛說：你不是有事嗎？本來我想讓你看著的，你來了，你看著吧？

    四蛋說：二哥，時間還早，我真的有事，我帶你出去看個地方。

    洪雲飛說：什麼地方？

    四蛋說：我買了個房子，不知道怎麼設計裝修，你去給我參考下。…

    洪雲飛想著，這個也是弄清四蛋來歷的好機會，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四蛋騎車慢悠悠的到了林莉莉家的大房子。開了門，四蛋說：二哥，就是這，裡面請，好好的給我參考參考。

    這個200平的房子給的洪雲飛滿是震撼，這個小區是新建成的，這裡很是火的，這個個房子四蛋看的出洪雲飛的吃驚。

    四蛋有意和洪雲飛東拉西扯的說『這我想買什麼，那我想擱什麼』…

    四蛋對洪雲飛說的東西四蛋根本就沒見過實物，他純屬是想像，一些四蛋嘴裡的東西，甚至是象市都沒有賣的，最後，四蛋拉著洪雲飛去了自己睡的臥室，四蛋說：二哥，我就買個地鋪，實在沒地方招呼你，你幫我出出注意，我相信你的眼光…

    洪雲飛是沒有主意的，四蛋要求的、嘴裡說的也多數是洪雲飛不知的，洪雲飛回答四蛋說：啊！啊！小葉，這房子真大，多少錢？

    四蛋說：我一個朋友親戚家開發的，我也認識那開發商，人家說給我留的，不值錢，我不要吧人家說我不捧場，我看這裡也不錯就買了，你給出個主意啊？

    洪雲飛說：就憑你這房子，就憑你有這樣的親戚朋友，你去我們酒樓能掙多少？

    四蛋說：不是我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親戚在親也不能老粘，我家沒什麼錢，洪姐跟我關係好，硬是要我去幫忙，我怎麼好意思推辭呢？我剛剛離開學校，去那做事也算是準備學會一樣生存的辦法，二哥，你可要多教教我啊…

    洪雲飛在這個大房子裡逗留的時間不長，四蛋不能給洪雲飛時間或者機會問自己的問題，四蛋會忽悠，四蛋一會就把洪雲飛忽悠出了小區，四蛋還要讓洪雲飛徹底忘記疑問。

    四蛋帶著洪雲飛上車後，四蛋說：二哥，我忽然想起點急事，你坐穩了。

    四蛋話說完，四蛋的紅色150踏板摩托車飛起來了，洪雲飛在後面大聲哭叫，四蛋聽不見，紅綠燈直闖一樣的回到了紅園酒樓。

    四蛋停車看著洪雲飛說：二哥，二哥…

    洪雲飛真的驚嚇住了，四蛋心裡想著『這傢伙真是丟人』。

    四蛋不得不大聲的叫醒洪雲飛，洪雲飛哆嗦著下車，四蛋看到洪雲飛下來打晃，四蛋說了聲『走了二哥』，剎那間四蛋從紅園酒樓門前消失，洪雲飛沒有反應的一屁股坐在酒樓門前的台階上，四蛋保證洪雲飛此時腦中不會在疑問著什麼。

    年初七一早，四蛋在紅園酒樓問洪雲飛，說：二哥，人招夠了沒有？

    洪雲飛說：服務員差不多了，多招兩個還想挑挑，傳菜員（服務生）沒有，你有辦法沒？

    四蛋說：二哥，人員工資到底是怎麼定的？我昨天寫上600一月肯定人會擠滿的，怎麼會沒人來呢？

    洪雲飛說：小葉，你根本不知道怎麼給工資，我說給你聽，現在後廚學徒雜工最多最多給200元，一般只是給100的，三個月後也給不了300元，我們這樣的飯店酒樓，熱菜站案配菜工300至450元，冷菜廚師不會超過500元，副灶掌勺的師傅500至800元，掌勺的廚師是我們挖來的給2000元，而平常已經很不錯的不會超過1500元，服務員350—500元，她們有額外收入，傳菜的300-450元，像我們這樣規模的一般取中給工資，這個才是事實的工價，你那樣的價錢是不合適的，人家得信啊。

    四蛋說：服務員你定多少？

    洪雲飛：開始400元，三個月後500元。

    四蛋說：傳菜的呢？

    洪雲飛說：350到400。

    四蛋說：二哥，咱們的店包房都在二樓，走路不算還要爬樓梯的，得多給點，450我幫你找。

    洪雲飛說：行啊，有來的報名的他們就是閒樓梯才不願乾的，我看來的幾個小伙子也不太穩當所以也沒有加錢，這個事情交給你了，其實話說回來，這個工資咱們給的不低了，工地上一個勞力一個月除去陰天下雨和伙食也掙不了500…

    洪雲飛說的工資情況四蛋是清楚的，四蛋也認為這裡的工資給的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這裡是管吃的，這比做個建築工人合適很多，雙旗村一個勞力那時的平均每月的淨收入也就是450元左右，也好像是那年也有點漲，好像能有500多了吧？

    四蛋答應之後，騎著車回了雙旗村。四蛋和爸爸葉正忠說了自己幫洪美開酒樓的事，談到自己來找人的事。葉正忠說：女孩你怎麼不給介紹，只要小伙子？

    四蛋說：爸，我早想過從咱們這找人，我不怎麼想回家，女孩一個都不能要，男孩好點，不好我揍他、不好隨時都能送回來，女孩要去了，和外面的人要是出了事，她們家人不樂意咱們怎麼交代？

    葉正忠聽到點了點頭，葉正忠說：你去到外面幾個小店去問問，那裡人多，問下誰家大人願意的就帶誰，不願意的你別找。…

    四蛋在外面說出此事，反映挺強烈，好多個和四蛋差不多大、還有稍大點的真不少。四蛋挑四個老實又機靈的，經過他們家大人同意，四蛋帶著他們去了市里，且四蛋給租了一間房子。

    四蛋對著雙旗村帶來的四個人說：你們說你們都是前山村的，不要喊我小名，意思就是說原本不認識我，有人問起，就說我在勞務市場路邊招的你們，你們喊我小葉或者葉哥，這個一定都要記住，我這樣安排是因為這店有兩個老闆，我是一個大老闆的人，日後如果有麻煩對咱們有好處，我會幫著你們說話不讓人覺得我在偏袒你們，你們四個不要惹事，有我在咱們不會受欺負，人家要是欺負我，你們最好少幫我，儘量不要幫我，你們能明白嗎？

    四個人不太明白四蛋的用意，但是記住和答應四蛋的要求還是能肯定的。四蛋帶來的這四個人是雙旗村雙東村的黃南南、鄭小偉、鄭海濤和杜開山，他們能來到紅園酒樓打工是他們一個目前很不錯的工作，就憑著這個好工作他們完全可以相信四蛋；這四人到紅園酒樓只是四蛋帶著他們找到的第一個較好的工作。

    四蛋說完那些話，黃南南說：他們不給等記的嗎？登記不就露餡了嗎？

    四蛋說：你們就說沒有身份證，我給你們弄證明。…

    四蛋給四人弄證明太好弄了。四蛋寫了四張紙，四蛋以前山村村幹部的口吻寫出證明，弄個胡蘿蔔找到刻章的師傅給了十塊錢，一會兩個大紅印蓋上了，接著那胡蘿蔔做大印被刻章的銷毀了。

    四蛋做這樣的證明在那個年代出門就差不多了，村裡的公章和鎮裡的公章就基本行了，出遠門貌似得有市公安局的公章。四蛋知道高恆他們幾個去彭市的時候就是那樣做的，不過他們的公章不是假的，他們還有戶口本上的複印件。

    四蛋這一番作假，在實用中，四蛋是白白的花了十塊多，前山村和雙旗村同屬於西山鎮、乃是象市直屬區，四蛋帶來的雙旗村這四人從來也沒有登記過，不過租房有點麻煩，還好可以用紅園酒樓的公章就可以了。事實還有更多四蛋多做的事情，紅園酒樓人員登記也是四蛋的職責之內。

    午飯過後，四蛋帶著黃南南四個人第一次到了紅園酒樓，有人在往裡搬餐具什麼的，四蛋對黃南南四人說：你們在大廳等著，我去裡面。

    四蛋到了後廚，洪雲飛正在和送貨老闆說著什麼，四蛋說：二哥，誰讓他們送的，都拉出去，不用他們的，我跟我的朋友定好了，明天給咱們送過來。

    洪雲飛知道四蛋是想要回扣，可是這事來的還是很突然，自己也經拿過了1000塊錢，但是他也不能阻止四蛋插手。

    洪雲飛笑呵呵的說：小葉，這也是我朋友，都早說定了的事。

    洪雲飛又對著送餐具、廚具的老闆說：這是小葉，他負責接收東西和進貨，他是我姐的朋友。

    這個老闆聽洪雲飛這麼一說，他不在當四蛋是一般酒店員工，迎合的笑著，遞過香菸然後說：葉師傅，我都和洪師傅洪老闆（洪雲飛）說好了，貨都送到了給個面子。

    四蛋說：你是這些東西的老闆，這些柴油灶盤子碗什麼的一共多少錢？

    洪雲飛拿過**單子給了四蛋，洪雲飛說：9000塊錢多點，留咱們8500元，你簽收了吧。

    四蛋看了看單子，把單子給了這個老闆，四蛋本著臉說：拉走拉走，我不要。…

    四蛋說完去了小廳旁邊的麻將室里，洪雲飛也沒辦法，四蛋不簽單從洪美那是不好交帳的，他一臉的無奈對著這個老闆。這個老闆是個明白人，他認為不是洪雲飛想多吃點回扣就是這個葉師傅自己想要點，這個老闆對著有些尷尬的洪雲飛說：洪師傅，我去裡面和他談談？…

    洪雲飛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餐具老闆進了麻將室把門關上，然後他說：葉師傅，你的意思我明白…

    這個老闆接著掏出500塊錢放在麻將桌上，他接著說：葉師傅，給個面子吧。

    四蛋說：我也明白，我朋友給的比你多了去了，你還是拉回去吧。

    這個老闆又拿出500塊錢，他又說：葉師傅，再多我真的不能給了，交個朋友，你也應該知道洪師傅他…

    四蛋明白這個老闆沒有說出的話，四蛋看著這個老闆的樣子，四蛋覺得這個老闆應該是沒多少利了，做人不能太絕，後來四蛋知道這個老闆是還是有不少利的，不然人會做嗎？

    四蛋說：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不讓你白來，你給了洪雲飛多少，別和磨嘰，我不和他說破，我只想知道，說吧，說了我就簽單。

    這個老闆看了看這個貌似不能有20歲的小伙，他爽快的說：給洪師傅也是一千。

    四蛋笑著說：我原以為你不能掙多少了，看樣子你還是賺了不少，這些天我到處轉悠，你不覺得我面熟嗎？

    這個老闆想了想，他想不起來，四蛋的確有去過這個老闆的店裡詢問，他的店也在象山路菜市場裡，那裡的人流這個老闆能記得幾人？

    四蛋說：別想了，我話既然已經說了，就這樣了。

    這個老闆笑得呵呵的又給四蛋遞煙，四蛋從這個老闆手中拿過單子，簽了字，收了錢，兩個人握了手，四蛋又說：老闆，下次再來紅園酒樓，洪雲飛不再是你的朋友，咱們是了，不過得給個實誠的價了，洪雲飛就是一個笨蛋。

    這個老闆笑著說：那是一定，謝謝葉師傅，您忙，您忙。

    這個老闆不會想著和四蛋怎麼交朋友，他只想著這次生意的完成，人家給了面子還是要感激，人家沒有獅子開口讓自己有利可圖也是划算了；這個老闆也看明白了，這個葉師傅比洪雲飛是當家的。

    四蛋和這個老闆一起笑著出去了，洪雲飛擔心自己暴漏，看著二人貌似談妥的樣子，洪雲飛心裡也放鬆不少。洪雲飛笑著走過來，四蛋對著這個老闆說：等會我就不送了，二哥，你盯著點吧，我去前面。

    洪雲飛送走餐具老闆後，他需要和四蛋解釋的，因為他對四蛋沒有底，他做賊心虛，他怕洪美知道自己吃回扣的事情，所以他想立刻的探知四蛋的心氣。

    洪雲飛在大廳看到四蛋，還沒開口，四蛋指著雙東村四人說：二哥，你看這四個做傳菜員（服務生）怎麼樣？行就留下，不行再去找。

    洪雲飛看了一眼雙旗村的黃南南等四人，他心思不在這，洪雲飛說：行，你看行就行。

    四蛋說：人家這就幹活了，今天不算明天算正式開工吧，沒開業幫忙收拾東西也不會閒著的，二哥你看行嗎？

    洪雲飛說：行。

    洪雲飛還想說什麼，四蛋叫著黃南南四個人說：哎！！你們四個過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現在就開始上班，不過這兩天還沒開業，沒有什麼活，明天算正式的，後邊廚房不少事情，幫忙干點雜活，看你們挺結實的，這位是我們的二老板，稍後聽他的安排，你們也他叫二哥吧。

    黃南南四人點頭，四蛋對著洪雲飛接著說：二哥，人交給你了，你看著安排。

    四蛋去了倉庫裡面，洪雲飛很無奈，他畢竟做賊心虛，二老板的確是有點委屈了，但是洪雲飛只能選擇接受四蛋的安排。

    洪雲飛把黃楠楠等四人帶到後廚，好一會，洪雲飛回到紅園酒樓大廳吧檯後的倉庫，他笑著看著四蛋，四蛋先開口說：二哥，後廚怎麼布置我不懂，所以必須你帶著安排去。

    洪雲飛笑著說：那是那是，小葉，你們在麻將屋裡怎麼和那個人談的？

    四蛋詭笑的說：二哥，咱們別裝糊塗，他沒給你什麼好處嗎？

    洪雲飛說：你不要胡說，我自己的店，還要什麼好處，你們怎麼談得？

    四蛋說：看來我這個人情是白做了，二哥，不需要遮遮掩掩，情況我是知道的，我怎麼說在這個飯店裡也只是個工人，我雖然能做一些主，但是我也不想得罪人，所以我就留下東西了，我也有找過朋友，就這些東西，剛剛那個老闆又給了我點處，我只能見好就收，他是二哥你的朋友，我還能說什麼？所以二哥，咱們不需要玩什麼虛的。

    洪雲飛沒有底氣的笑了笑，然後又說：他給你多少？

    四蛋笑著說：二哥，給多少我也不說，洪姐說過她不會問的，多少都是給我抵賬的，二哥還是不要問了吧，我反正不能讓那個老闆一點錢不賺的，你應該知道你拿多少，我不知道你拿多少，那人是笑著走的，做人不能太過分，大家都過得去就行。…

    洪雲飛聽四蛋的意思里，他是不知道自己拿了多少的，得過且過。

    四蛋又說：咱店裡還沒開業，火也沒開，那四個傳菜的先幫咱們歸置東西，干點雜活，得管飯，你辦還是我辦。

    洪雲飛掏出十塊錢，四蛋看了一眼十塊錢又看了一眼洪雲飛，四蛋看得洪雲飛很是不好意思，四蛋本著臉說：洪姐在我這留了錢，還是我來吧。

    四蛋說著話那眼神是很不滿的，洪雲飛看著，笑著拿出200塊錢給了四蛋，洪雲飛說：200你拿著，你看著辦就是了，我能只給十塊嗎？…

    餐具老闆給四蛋1000塊錢，這是四蛋第一次在紅園酒樓吃回扣，也是第一次有針對和洪雲飛較量，洪雲飛從開始就註定是個輸家，他得到的1000又給了四蛋200。

    年初八，廚師服務員都來了，連同四蛋和四個傳菜員，紅園酒樓的開朝工人是齊全無缺的，這一天，洪美也是早早來到。

    洪美給了四蛋一些賬本等東西，洪美明確了四蛋在這裡的許多工作，四蛋首先是要給人員登記，且首先是給服務員登記。

    服務員登記完了，洪美帶著服務員到樓上開始培訓。洪美教她們怎麼工作，四蛋招來的人，有不少都是老手，服務員的面向上洪美還是肯定了四蛋的工作，沒有長磕饞的。

    洪美教服務員的過程中，她不需要多麼費勁，只是交代一些細節問題，洪美很有一套的；比如洪美教服務員將餐布怎麼疊、怎麼放、怎麼擺出花樣等等都很新穎，洪美看著服務員反覆訓練，四蛋旁邊看著，四蛋心裡想著『這個美寡婦原來是幹什麼的呢？』。

    四蛋給所有人登記了，雙旗村四個傳菜員登記沒有？沒有，他們只有考勤和工資表上留下了姓名。四蛋看著洪美給自己的賬本等文件格式，這格式分類非常不錯，四蛋聽洪美說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四蛋對洪美更是好奇。

    洪美離婚後，她去過南方諸多發達城市，她一直從事餐飲服務業，個人條件出眾，她工作的第一家企業就是五星級酒店，她從基層服務員到大堂經理，到酒店高管只用一年時間。洪美接觸不少國內外朋友，她是一位比較有資深經驗和創新理念型服務業的白金一族，可是在外多年，她沒有一個男朋友，這是一種特殊現象，一朵鮮花總會有它的欣賞者，洪美當然不能例外，可是有男性接近、談男女朋友關係時洪美都拒之，有硬來者，他們都會被天外來客慘訓之、甚至會人間蒸發，四蛋知道這個現象的存在，四蛋日後征戰中借用的非常之好。

    洪美是非常懂餐飲服務業的，也許這樣的酒樓模式檔次低得她不懂了，是她不想懂了，她見過世面，她閱人也是很有經驗，四蛋初到她面前是很稚嫩的，她不覺得四蛋稚嫩、年少輕狂，四蛋天生的一種親和力洪美也是感覺得到的，四蛋在她的初次印象中就是個陽光帥氣坦誠的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