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四章「哦……詠嘆調的地方……」
「那就是冰塬大地傳說中的食祭者。這些無常浮游在海世界的光,據說與冰塬大地、海洋和空氣有關。而且這樣的光芒,被說成可以觸碰天空中的星象。」瑟諾汀道。
「哦還是不要再說了。那被說成宇宙的學說……在羽焰火的修辭中,那也被說成駕馭光芒追逐的令,可以超越祭祀的光。」瑟諾汀自語著。
只見即時的勁真躍泰,左手攥緊通紅閃耀的火焰。火焰在通紅明亮的手掌中緩緩消失了。
遂見勁真躍泰走近跌地的冰盧厝鐵騎總御洪煉達兒,道:「阿爸古薩爾潘說過:愛多達兒被稱為:冷煉意志冰,用堅硬規則雕琢成型的法典。與大自在喜嬗的無限靈感啟示是相對存在的。本來,那是一部甚至觸及了情味的法。可是,你卻將安靜的法,畸變成運用於武志殺伐的奇門。」
「勁真躍泰哥哥,不要對異族者解釋羽焰火人的好。那會被視作帶有目的的謊言。」瑟諾汀說著,猛烈勾動手指,就見那把短刀光一樣飛進瑟諾汀的右手中。
只見鐵騎總御洪煉達兒從地上站起,正要動手。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瑟諾汀浮動輕盈水波的手形,執握的短刀,仿佛明亮游弋狀態中,光亮耀目的箭魚。
初音度看見護祭者修武和鐵騎總御洪煉達兒,譏誚道:「為什麼這樣婉轉美觀的話兒,羽焰火人偏偏不早說?也許你早早說罷,會避免一場鏖戰。」
「船契曰:金子做成的修辭,真諦偏偏不是修辭令來完成的。而是兩枚手葉中,用力量和展示戒律的動作,蓬隆結成的果實。」瑟諾汀在馬背上道。
「船契又曰:對於質疑者,不訴諸精實過程的事,修辭還比不上傳播它的空氣。那也被羽焰火人說成是蔑視靈魂的根源。」勁真躍泰道。
洪煉達兒身形姿態這才變得鬆軟。他緩緩轉動目光,看向勁真躍泰,道:「那麼,冰盧厝人的愛多達兒呢?」
只見勁真躍泰這才緩緩升起左手,就見從綻開手葉的掌心,散逸飄逸的光芒,形顯法海船山的圖騰,緩飄至洪煉達兒綻開的手掌。隨著洪煉達兒合上手掌的時刻,光芒幻然消失了。
洪煉達兒這才冷哼一聲,倔強地轉過身形姿態,想要走開。卻見雙足忽然間沉重如鐵,難以邁動半步。正當他想要生氣發作的時候,卻聽瑟諾汀,誦道:
「不知道寓言的、
輕薄的心。
連火瑟語系的修辭也卑視的。
因為他將修辭當成——
輕浮的空氣,
而不是重過鐵砣的法典。
當你完成儀禮的司儀,
手腳才會解凍——
司儀的冰封。」
洪煉達兒聽罷瑟諾汀的話,這才頷首致禮一番。遂脹紅臉龐,道:「這下如何?」
當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勁真躍泰已經躍上甘草駿。和駕馭藍滋騮的瑟諾汀,一同緩緩走遠了。
洪煉達兒聽不見勁真躍泰的話,生嗔著,身形忽然走動了。他哪裡知道:隨著他致禮的那一刻起,羽焰火修辭無形禁錮姿態的修辭咒,已經煥然消失了。
夕陽的餘暉,照耀羽焰火兩個精緻歡颯的背影——漸行漸遠。
藍海,仿佛廣袤的藍色田疇。遮罩落日的雲翳,散逸成板塊狀的薄雲。被太陽照耀出殷紅琥珀色的濃郁霞光。
雲影蕩漾如緩慢擴綻的漣漪,疏散黯淡的黑色蹙集,顯出舒闊閒靜、輕鬆搖曳著空幻卷舒著的美。
在冰塬大地上,大地被熟稔的黯黑色的腳步踩著,被精朗歡躍的馬蹄重踩著,繁盛雜沓的形狀和音頻,在冰塬大地人們的感覺里,似乎從來都是陳舊的。
在冰塬大地,充滿時令的循環律,充滿生命熟稔森林獵狩和海洋漁獵、重疊早禱與晚禱的循環律,甚至那些習慣的風光,依各種各樣冰塬大地語系的修辭令散發的說話聲和笑聲,都是大地仿佛花木一樣更迭的過程。
在熟悉腳程里,修葺的獵具、漁具、裝幀帆鼓的船隻、繩套、槳櫓、黑暗發青的鐵錨,鐵騎武士的戰馬與戰靴。就像陳舊發暗的古董。還有那些散發著歡騰嘯鳴的混牧的馬群,浩瀚的原始森林和色彩斑駁的地表,貫通族邦主幹水系中蜿蜒漫長的箭河。河流線篆上,串聯的仿佛明亮珍珠一樣的精美古堡,甚至還有水汽氤氳的風葭沼澤濕地……
在冰塬人的心目中,那些華麗、富貴的祭禮司儀,既被稱作稱頌為:傳說中神聖畢缽樹的繁稠的根須和枝葉,又被稱作為冰塬人清曉和黃昏的「炊煙」。
也只有在他們的祭禮司儀的功課里,他們更願意將修辭令中僵硬感的時空,稱呼為「世界」、「境界」。冰塬人世俗語錄中,他們總喜悅地振動寬闊粗糲、略顯胖大手形,應和音樂感的節拍,唱誦那些音聲參差的歌謠:
「祭禮,祭禮,
混沌里,
莽撞驅動車輦的彩馬。
從日頭起始的地方,
一直奔騰到——
新月升起的夜闌人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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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執金器,
唱誦了鮮艷的太陽神,
手執銀器,
吟哦了皎潔的月光尊。
冰塬人啊,
說了一千,
道了一萬。
是在祭禮司儀中,
繁衍——
意念和思覺里,
旺盛不滅的靈魂。」
所以,祭禮司儀的大殿,被稱作神邸。音聲繁茂的祭歌,被說成是香草味撲鼻的熟饢,祭器被稱作為裝幀美神姿態的珍珠。確鑿的祭禮司儀的規則,被說成是美麗神靈可以按照形狀格式,以修辭令登上光亮台面的地方。
所以,在冰塬大地上,冰塬人會說:祭禮要比大地的土塊更多些。
除了冰塬大地。最富有新鮮生動的萬感,總受出自於藍色壯麗的海洋。浩瀚的藍光,深邃的藍光,立體的、無垠的、幻感的、形狀不確鑿的……全部用於修飾大海永恆不竭的靈犀。
冰塬大地上,那些吟遊詩人們最抒情廣袤的歌唱,都是只有在浩波疊拼的大海上,才足以放牧歌喉詠嘆調舒廣、卷繞如波,無限傳遞音頻的野性。
從來就沒有一塵不變的海。在冰塬大地古老的傳奇志里,唯有藍海,被說成淬鍊性靈新鮮快意、飽滿力度、馬態步韻里豐美無垠的菁華。
在吟遊詩人的歌詠中,海,就是古老的,新穎的,不重疊的造化。歌曰:
「蔚藍波瀾的無限海花,
深藍蒼穹的無垠星辰。
歌起歌落,
哦,
生長詠嘆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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