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一一九五章 三境地

    第一一九五章三境地

    流體光亮的海，平靜時，仿佛藍色的琉璃。海在這兒顯示著造化風物中曠大形變的主頻。

    而大海之上的天空:雲，是雪堆，是車輦，是怒獸，是黑山……任由狂暴多變的風載，肆意強驅成永無重疊的幻狀懸浮物，幻雲姿態或美泰，或凶暴，或柔和，或剛怒……

    而其中的風，就是曠境中飛颯千里萬里的的狂龍。大海上頻繁的吟遊詩唱，正是風龍奔競的緣故，跨越著姿態萬千的步履。形態搖曳的雲狀，雖然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冰塬大地上海航的船載，卻是造化風暴雲雨的巍峨神靈。

    在冰塬大地人們的慣感中，大地、海洋和天空，被稱作時空中的「三境界」或「三境地」。

    對於冰塬人而言，主謀於漁獵的冰塬人，更願意將大海視作生命狀態中的主頻。

    但是，冰塬大地的人們所能夠知道，海航最遠的地方就是三界石——瀾礁、棒棰島和葫蘆石。其實，那也是盾馬巨帆所能夠到達海域最遠的地方了。

    真正親見三界石的，除了盾馬巨帆，就是冰盧厝的船鼓了。不過，在冰塬大地的古老傳說中，從來就沒有三界石之外海域世界的傳奇。三界石之外，唯一方志的傳說似乎就只是可可喏瑪的名字了。

    不過，就在海世界確鑿信實的事理中，還有一個最恐懼駭心的名稱——海弓弩。

    這些充滿彩色神話和傳奇的古紀，唯有盾馬巨帆和冰盧厝的船鼓親證過。也許是因為格外忌諱的緣故，甚至盾馬人也不願提說——這些在大海中風雲叱吒的武志奇門。不願提說，是因為從來沒有征服，更談不上俘獲那些御水成風的人力和戰具。

    盾馬巨帆雖然操縱的是重載的大船，但是對駕馭飛舢的海弓弩其實是異常怯懦的。因為，那些玲瓏御海的彩人，馭船不亞於大海境界狂騁的馬匹。那種粘著水滴就是蓬隆生成力量高弓的動態，仿佛時時無常流變的海水。

    盾馬王海路羅拉清楚:曾經，正是冰盧厝祭主堡珈珥動用祭禮司儀，挾動了地精火，才助攻盾馬巨帆，走出海族海弓弩持久阻尼牽絆的困局的。

    這些已往發生的事情，到現在盾馬都不意提起，諱莫如深。就是因為:海弓弩所帶來的、駭心的恐怖感，獵殺的就是盾馬人的一顆心靈。

    而且，冰塬人敏感海門的三界石，除了彩色的海弓弩，更有三境宗的孛騖侖，這才是一個更加恐怖的食祭者。

    所以，雖然，因為冰盧厝祭主堡珈珥的呵護，盾馬巨帆遇難成祥，但是致命的武志鏖戰，其實，在盾馬人真實的感受里，覺得還是不願提起的好。

    在冰塬大地上，盾馬人的確是海航的霸主，但是盾馬王海路羅拉心裡最清楚:那樣恐怖的贏局，簡直就是幸運的盾馬人，從浩瀚的大海里意外地撿起一條命。那是被祭主堡珈珥從艱險里撿起來的。

    其實，那種洪荒般的經歷，冰盧厝祭主堡珈珥，事後也是為之震恐不已。

    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從春臨大地的時刻，精嘉神奇精工造的世喜人，豐贍的造船，在時令夏華的盛光時刻，就是冰塬大地上人們精瞳照耀的視點。

    是啊，那些船隻，在冰塬大地人們的視野，就是豐隆盛夏，冰塬大地上長成的果實。

    而同樣採擷到血杉木的冰盧厝祭主堡珈珥，雖然令飾尊洪疊邇厝心生一番快慰。其實，只有飾尊洪疊邇厝心裡清楚:那僅僅就是懲罰祭主堡珈珥的一個手段。只是冰塬大地的人們懾於飾尊洪疊邇厝的威嚴，沒有渲染。

    畢竟，唯有獵司里迪世喜人的精工造，才足以讓造船工程木製結構，生發精工形變應力控制下，賁力生威的非常金剛。

    所以，世喜人就是木製造船結構力控系統中，以木立令威儀的黃金。

    並非血杉木有多麼珍貴，只是，善能在精工造中，極致使用材料屬性特質的世喜人，將血杉木運用在了最適恰的地方。造化出上佳的卯榫張力和完美歡嬗的特性。

    所以，儘管飾尊洪疊邇厝目視了世喜人造船的流程。但是，並不能洞悉透徹那些有形手感中，海量存在的無形奇蹟。這是冰盧厝人最終放逐造船計劃的緣由。

    令冰盧厝人和盾馬人非常不解的是: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精工出品的巨船只有一隻。其餘五隻卻是精緻的小舢。

    「他們的大船的確和盾馬巨帆相當。但是，小舢和羽焰火的船舢相仿。同時，大船的前端裝備了一枚船鼓，就像冰盧厝的船鼓那樣。」巾麥儂站在盾馬法寨，瞭望獵司里迪的造船工坊，道。

    盾馬王海路羅拉道:「一隻造型慧巧的精工造，被目光看見時，感覺就已經有了飛躍感的船載，被盾馬石典說成是有靈魂的。」

    「王尊啊，你說了我心裡沒能說出來的話。」巾麥儂朝向盾馬王海路羅拉，致意道:「因為海神的緣故，我們看見的大船，從來都是帶有感覺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刻，法師稗施執彌走下盾馬法寨的台階，道:「儘管獵司里迪的世喜人有完美精緻的造船工藝，但是，那僅僅代表一件工程的造器。而冰塬大地上，真正用器者就是盾馬海航中的精英。也就是說，獵司里迪世喜人的船載，就應該是為盾馬人製造的。」

    盾馬王海路羅拉回首看罷一眼稗施執彌，道:「嗯，你的話說對了一半。法師尊。」

    巾麥儂敏感眨動目光，道:「的確，一件精工造存在造器和用器的兩種屬性。但是，往往一件真正的造器，是在自行選擇其原初適配的人力資源。而且，結局是令造器者心滿意足的。」

    「是的，護駕者。你說的話沒錯。那是獵司里迪人適配的船。」盾馬王海路羅拉說罷，轉首看向法師稗施執彌，道:「就像祭器總是尋找原初的主人。最合適的就是儀禮了。」

    盾馬王這才看罷稗施執彌，「石典曰:切莫生出貪慾別人手中的祭器——而尋找理由。哪怕這祭器不能拿在自己的手中。」

    「是。盾馬族神聖的王，法師稗施執彌僅僅是有感觸發。望笑過。」稗施執彌致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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