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雲舒?」彥無辭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盧……雲舒?雲舒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過?」
「她是宇文熠的未婚妻!」殷鸝說道,「如今來了雲州城,和宇文熠住一起,化妝成一個中年男子,她為人奸詐狡猾惡毒,宇文熠的為人已經夠狡猾的了,再有她助陣的話,這二人狼狽為奸會對北蒙造成更大的威脅,狼主千萬不能放過她。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不,我的記憶中,也有雲舒這個名字,可不是宇文熠的什麼人。」彥無辭眸光微縮,沉思起來,「會在哪兒聽過呢?」
「狼主,她原先姓殷,是我的堂妹,是殷家二房的人。她外公是趙國西蜀盧家的家主,盧家老頭說她無父無母可憐,便將她接回身邊親自撫養,給她改姓盧。狼主,大約是你去陰山縣的時候,聽過這個名字,我記得我對你提起過。」
「雲舒,雲……舒……?」彥無辭仿佛沒有聽見殷鸝說話似的,眼神望向不知明處,口中一直喃喃念著雲舒的名字,略有所思。
「怎麼啦,狼主?這個雲舒,難不成還有別的什麼秘密不成?」殷鸝眨著眼睛,疑惑問道。
「她多大年紀?」彥無辭眯了下眼,看向殷鸝。
「十六歲。」
「哪天生的?」
「哪天生的?」殷鸝詫異問道,「狼主,有什麼問題?」
「你只管回答,她是哪天生的。」彥無辭催促問道,「快說。」
「四月初七,剛滿十六歲。」
「四月初七,四月初七,雲舒,雲……舒……」彥無辭又開始沉思起來,念念叨叨了一會兒,忽然朝外面喊道,「胡安!」
胡安走到門口,抱拳回道,「狼主,屬下在。」
「派人馬上去查查,十六年前雲家送走的那個女嬰,可是叫雲舒,速來報我知曉!」
胡安疑惑地看他一眼,「是。」轉身飛快離去。
殷鸝眸光閃閃,好奇問道,「狼主,雲家是哪裡的雲家?雲舒是我二叔二嬸的親生女兒,和什麼雲家沒有關係吧?」她可不希望,盧雲舒又傍上什麼雲家,聽起來十分高大上的家族,那死妮子還不得更加的囂張?
彥無辭道,「北蒙歷代的皇后,大多姓雲,雲家是北蒙的聖族。」他望向殷鸝,「若你說的盧雲舒,便是十六年前雲皇后送走的小女兒雲舒,你助我尋到她,我便封你為安國夫人。」
殷鸝的夫人稱號,只是僕人們敬重她喊出來的,她並沒有被冊封,沒有玉碟。而彥無辭說的安國夫人,這可是真正的封號,是請示皇上冊封下來的,每月有皇家的俸祿可拿,死後可進彥家家廟。後世子孫能享受其福蔭。
彥家,是北蒙國五大世族之首。
北蒙規矩,若笙氏皇室無男子繼承皇位,其他五大世族的子嗣可選出能者登基。
如果現在的笙氏小皇帝死,那麼,北蒙江山便會落入實力最強的彥無辭之手,而她殷鸝的將來,有可能是皇后或貴妃。
目前北蒙的小皇帝只有十歲,只是個小屁孩,彥無辭不是皇帝,但實權已是皇帝,請封夫人,還不是他說了算?走個過場而已。
想到將來,殷鸝心中不平靜起來,興奮溢於言表。
「狼主,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殷鸝激動問道。
彥無辭伸過手去,將她攬進懷裡,溫柔一笑,「你為我犧牲頗多,我為你請封夫人稱號,本就是應該的,我彥無辭,不是負心之人。」
「是,我沒有跟錯你。」殷鸝心中大喜,她這輩子,跟對人了。
……
離彥無辭的行動,還有半個時辰時,查詢雲皇后女兒消息的胡安回來了。
「如何?」彥無辭忙問道。
胡安回道,「狼主,帝都回話來,雲皇后送出的小女兒,的確叫雲舒。」
彥無辭眯起雙眼,「雲舒,盧雲舒……,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多,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胡安說道,「狼主,事情不會這麼巧吧?鸝夫人說的盧雲舒,是殷家二房的姑娘,而且那盧雲舒並不是被收養的,這不可能是雲皇后送出的小女兒。」
彥無辭說道,「我懷疑盧雲舒便是雲舒,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當年雲皇后將小女兒送給了一個趙國人,據說那人是趙國陰山縣人。你想想,兩個女子年紀一樣,又都叫雲舒,又都是陰山縣人,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胡安眨眨眼,「狼主,陰山縣那麼大,同名同姓同年紀的,也不是沒有,再說了,過了這麼多年,當時的小嬰兒,也不一定還活著,不然的話,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放出來?雲家也沒有找過。」
彥無辭冷眸微凝,「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況且,這個盧雲舒是宇文熠的未婚妻,那就更不能放過她了。今天晚上的行動,務必抓到宇文熠,抓到宇文熠,就不愁抓不到盧雲舒。見到本人,孤便認得出,那究竟是雲皇后的小女兒,還只是個普通的趙國女人。」
「明白,狼主!」
……
天色漸晚。
雲州城管府的管平武,開始緊張起來,他心中默默念著,但願彥無辭抓住宇文熠,這樣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地投奔彥無辭了。
天真見他眼神亂閃,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頭,笑嘻嘻說道,「管將軍,想什麼呢?」
「沒有想什麼,看這天色晚了,王爺差不多該出發了吧?」管平武抬頭看了看西邊天的雲霞。
「王爺已經出發了。」天真呵呵一笑。
管平武一怔,走了?都不跟他說一聲的?
「幾時走的,我怎麼不知道?」
天真揚眉,心中冷笑著,你算老幾?王爺辦事,還得向你匯報?「王爺自有安排,管將軍,這不是你該問的吧?」天真淡淡回道。
管平武自知說話失了分寸,又訕訕一笑,「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一而已,我哪敢問王爺的去向?」
天真上前抓著管平武的胳膊,「不過,王爺另派了任務給我們,走吧,管將軍,咱們完成另一個任務去。」
管平武不敢反對,問道,「什麼任務?」
「去了就知道了。」
……
紅柳鎮。
太陽快沒入地平線時,裝成重傷的彥無辭,坐著馬車離開了客棧。
馬車左右,只跟著兩個護衛,但前方十來丈遠的地方,走著十個護衛。馬車後方十來丈遠的地方,也走著十來個護衛。
一行人低調而行,往鎮西方向的青岙山谷而來。
胡安坐在彥無辭的馬車裡,他挑了帘子看了眼外面,「狼主,宇文熠會上當嗎?」
彥無辭獨自一人在下棋,聞言,他抬了下頭,淡淡一笑,「他會的,我殺了他的顧雲旖,他心中恨著我呢,我在紅柳鎮的消息一傳出,他怎會不來?」
馬車中的夜明珠光,照著他冷峻的臉,清晰可見他眼底浮著的殺氣。
胡安咦了一聲,「人人都說,宇文熠的心中只有趙國那個顧皇后,說為了守顧皇后,宇文熠能一輩子不娶妻。可這顧皇后才死了半年,他居然還訂親了,可見,心中並沒有將顧皇后放在重要的位置,人死燈滅。」
彥無辭卻又是一笑,不以為然說道,「就算他不替顧雲旖報仇,他也會殺孤。你別忘記了,他是趙國皇室的嫡系。哪怕宇文恆投降不想跟北蒙打了,他也會打!趙國江山丟了,他會被所有宇文氏唾罵的,他不敢不來殺我!」他輕輕落下一子,冷冷一笑,「我以身做餌,候著他來,且看!」
……
紅柳鎮和青岙山谷之間,有片石林。
彥無辭的馬車才走進石林,忽然,從四周傳來陣陣腳步奔跑聲,不一會兒,無數火把光從石林後繞了出來,將彥無辭的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人高喊,「彥無辭,滾出來!」
「彥無辭,這裡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彥無辭,拿命來!」
「怎麼回事?」胡安大驚失色,「什麼人在此埋伏?」這是趙國人的聲音,他忙掀開車簾看向外面。
馬車外,數不清的人手握火把圍在四周,手裡均拿著不同的武器,看打扮,的確是趙國人。
胡安認出了那個打頭陣的人,他眯了下眼,「狼主,是宇文熠的人,其中一人,正是宇文熠身邊一個叫天真的護衛!狼主從這裡經過,只有咱們幾個知道,宇文熠的人怎會知道的?」
彥無辭正要說話,只聽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射在了馬車上,車夫大叫起來,「狼主,他們射火箭,啊——」
車夫的話沒有說完,滾到地上去了,他的脖子上被射了一箭。
天真哈哈大笑,「彥無辭,你想利用管平武抓我們熠王?只可惜主意打錯了,管平武是熠王的人,哈哈哈哈……」
「狼主,管平武這個小人!他是不是不要他妹妹了?」胡安咬牙罵道。
「下車,殺出去!」彥無辭撈起馬車裡的魔琴,抓起胡安,一起躍出車外。
霎時,無數隻帶火的箭朝二人射來。
震耳的聲音響起,「活捉彥無辭!」
「活捉彥無辭!」
「那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彥無辭冷笑,伸手撫過琴弦,嗆——
一股力道朝人群彈去。
無數人倒下了。
「射箭!」天真再次指揮。
「狼主小心!」胡安提起大刀,將射來的羽箭一支支揮開,霎時,山谷里傳來乒桌球乓的打鬥聲。
雖然胡安和彥無辭只有兩人,但二人身手不弱,天真一時拿不下他們。
「天真,退後!本王親自來!」宇文熠提起赤金九節軟鞭,朝彥無辭狠狠抽來。
啪——
彥無辭閃身快,那一鞭子抽到了一側的胡安身上。
胡安慘叫起來,因為這一鞭子將胡安的肩頭肉抽爛了,胡安動作慢了下來,很快被天真的長劍抵住了,「別動,否則,你的脖子就會出現個大窟窿,要不要試試?」
胡安冷冷看著天真,沒敢動。
另一邊,宇文熠緊追彥無辭不放,兩人從山谷打到山頂上。
「宇文熠,你自稱長情之人,可轉眼之間又娶別的女子,就不怕地下的顧雲旖傷心麼?」彥無辭提劍還擊,諷笑一聲。
「彥無辭,你還是操心你自已幾時下地獄吧!」宇文熠冷笑一聲,手裡的九尺軟鞭步步緊逼。
「他長情也好,絕情也好,與你何干?」一個沙啞的女子聲音,忽然傳來,戴著黑色面具的紅衣女子,手執琵琶從前方的一塊巨石上翩然而落。
嗆——
一聲琵琶音自指間彈出,一股無形的巨大推力朝彥無辭襲來。
與此同時,宇文熠的長鞭子抽到了。
啪!
彥無辭的脖子被狠狠抽了下,一陣火,辣辣的疼,直襲心頭。
他下意識地退步讓開,怔怔看著那紅衣女子,「你……你是……」
「我是顧雲旖,好久不見,彥無辭,別來無恙?」雲舒眯著眼看向彥無辭,冷冷一笑。
這個前世的仇人,總算又落入她和宇文熠之手了。
「你怎麼來了?」宇文熠沉著臉看她,「回去!聽話。」
「當然是來取彥無辭的命!」雲舒手指一轉,詭異的琵琶音又自指尖傳來。
強大的推力朝彥無辭推去。
待彥無辭反應過來,已經遲了,那琴音的力道將他打了個人仰馬翻。
彥無辭馬上放平手裡的魔琴,正待拂琴還擊,但被宇文熠的鞭子抽來,打亂了方寸。
他只得抱起魔琴,一躍閃開,長身而立看著雲舒和宇文熠,「今日我不敵你二人之手,他們,咱們再戰,宇文熠,你可別死早了,孤還會找你的。」
他大笑一聲,身影往暗處躍去,沒一會兒就聽不見那笑聲了。
雲舒和宇文熠都沒有去追,這裡是北蒙國,是彥無辭的地盤,窮寇莫追的道理,他們二人都懂。
「他這回是真受傷了,沒有十天半月,他提不了劍!」雲舒冷冷一笑,「宇文熠,我們得想法追到他,打得他不能再還手。」
「他遲早會死於本王之手,但不是今天。這裡不宜久留,快走!」宇文熠發了個信號,拉著雲舒的手,往虎牙山的地道口方向而去。
直到進了地道的安全之地,宇文熠才停了腳步,回頭看向雲舒,沉著臉說道,「不是讓你乖乖呆在寧園的嗎?你怎麼跑到石林去了?」
「我怕你一人打不過。」雲舒翹起唇角,微微一笑。
「對我露笑臉我也仍是生氣。」宇文熠的臉色黑色,「彥無辭狡猾,當心認出你來。」
「我服了啞聲丸,他認不出來的。」
「我看不見得!」宇文熠拉著她的手,「先回寧園,天真和善良抓了彥無辭的人,今晚連夜審那個胡安。」
「好。」
……
受了傷的彥無辭,踩著夜色往紅柳鎮而來,半路上,遇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的目力極好,認出了這是管平武。
彥無辭一把將管平武抓住,「管平武!」
管平武被天真推出了地道口,然後,天真就將他扔了,自顧自的帶著人走了。
五月初的夜,夜色沉沉,沒有火把的照射,他根本辨不出東西南北,一頭霧水亂走亂闖時,闖到彥無辭的手裡來了。
管平武嚇得魂飛魄散,「狼……狼主……」
「管平武,你好得很好啊!」彥無辭咬牙冷笑,「你敢不聽孤的話?你不想活了麼?」
「不是,不是……,狼主你聽我說……,是宇文熠的人擅自行動,這天又黑,我也不知他們走到哪兒了。」
「孤是問你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麼……事?」
「那批藥材里,為什麼摻有毒粉?嗯?說!」
管開武嚇得脊背一涼,「毒……毒粉……,不會的呀……」
「不會,你當孤是傻子麼?」彥無辭一把將管平武拎起來,「你假意投靠,實為做臥底對不對?敢戲弄孤的人,全得死——」
砰——
管平武被彥無辭扔了出去。
噗!管平武吐了口血,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