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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的脈象早被林曦用藥物控制的散而無力、稍按即無,一副虛細而遲、氣血耗散將盡的虛脫之相。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崔院正和張院判被誤導,也診斷出林如海已油盡燈枯。不過絕脈之處似乎又隱隱浮有一絲生機,兩位御醫問過病人的日常飲食用藥之後,一致認為是那千年人參起了功效,喚起了將死之人的微弱生機。
泰和帝得到稟告後略一思索,揮手又賜給林家一顆千年人參。林曦捧著人參情緒複雜,這玩意兒可不是大白菜,即便是皇家內庫里也不超一掌之數。瘟疫之事尚未驗證,皇上這番信任恩寵著實令他意外,瞬間萌生出願為聖上九天攬月的豪情壯志,當然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情緒激盪,他還不至於被這恩賜沖昏了頭,輕視了帝王心術。
他敬獻解毒丸和疫病藥方之事不能外傳,除了極個別心腹重臣之外,其餘官員都不知此事。所以泰和帝這番操作不僅僅拉攏了林曦,也在百官面前彰顯了寬厚仁慈,引得文武群臣紛紛稱頌賢明。必竟在外人看來,林如海都已經辭官了,宗族中也是子息單薄人脈不繼。皇上憐愛臣民,仍念著他以往的功績,賜下了救命人參,這般體恤恩澤,讓眾官員感同身受、不勝涕零,『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聖上施恩於林家,按照以往慣例,總有些官員會跟風示好上門探望。不過這次大家都一反常態,就連一些親朋故交也只是派管家上門送了些藥材禮品。並非他們涼薄,只是信息遲滯還不知林家有子,以為林如海病體沉疴難以起身,府中只有未及笄的幼女,實在是不方便上門拜訪。有同僚詢問賈政,作為正經的姻親娘舅,為何不出面幫襯相助?賈政面紅耳赤有苦難言。榮國府的對牌、印信以及一切賬目契約都被賈赦強勢拿走了,還硬逼著王夫人吐出了這些年貪墨的財物,他臊的無地自容,又氣憤大哥胡攪蠻纏、心狠無情。府里現在人心惶惶亂如團麻,老太太哭夫人鬧,他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哪有工夫理會林家?
直到顧尚書夫婦毫不避諱正大光明的上門看望,大家這才恍然想起顧府也是林家姻親。那是林老夫人的娘家,顧大人與林如海是親表兄弟,他們夫妻上門不算失禮。
等顧氏夫婦從林府離開,林家有個二十幾歲大少爺的消息也迅速在京中傳開,眾人驚訝疑慮大感意外,暗戳戳八卦打探之餘,也陸續送上拜帖登門造訪。林曦逐一接洽招待,舉措有適、禮數周全。
一些年紀稍大的人還依稀記得林探花當年的風采,見他與父親年輕時神肖酷似,行為舉止也落落大方氣度不凡,不禁感懷峰迴路轉,林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忠肅郡王親自登門鄭重補上了拜師禮,還恣雎無忌的大肆宣揚,太上皇和皇上置若罔聞,似乎是默許了。滿城權貴驚的議論紛紛錯愕不已。
這些年林曦自己也結交了不少朋友,俱都是年紀相仿的官家子弟。以前他一直對自己的出身諱莫如深。為避免麻煩,魏統領也有意模糊他的來歷,大家雖有諸多猜測,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林如海的兒子。都是聰明人,倒也無人責怪他的隱瞞,反而是在家中長輩的耳提命面之下與林
曦來往的更加密切了。
依照禮節,林家兄妹回京後應該去給外祖母請禮問安。他屢次拖延時間,就是想等那邊的鬧劇消停了再上門,免得被殃及池魚。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天一大早,小廝就來稟報說賈府出了訃告,寧國府冢孫婦秦氏吿殂。
「你說誰?賈府秦氏?」林曦還以為自己沒睡醒,迷迷糊糊聽岔了。
秦可卿?那不是早就死了嗎?莫非是下面人搞錯了,鬧出了烏龍?誰知細細問過之後,證實確是賈蓉之妻秦氏的喪訊。
在原本的時間線里,賈可卿下葬時,黛玉還在揚州,等她回京後,賈元春都已經得封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了,賈府上下正春風得意,一團錦簇。哪裡像如今這般沸沸嚷嚷亂作一團。
因為林曦這裡出了變數,今世林如海沒死,他們提前一年回到京都,此時秦可卿剛剛離世,元春也未封妃,二房現在還沒有任何底氣與大房對峙。別看賈赦現在蹦得歡,等到封妃的旨意下來,他再不滿也會畏縮回東院,依舊做那個萬事不理只圖享樂的大老爺。
當年老國師真知灼見一語成讖,賈赦的確就是塊兒難雕的朽木,扶不起的阿斗。但凡他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忌憚自己的侄女。他與賈政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元春的份位再高,也不敢對親伯父發難。更何況他還占著禮法大義,完全可以徹底壓制住二房。可惜他無能蠢笨,又慣會諂上驕下,平日裡在小官百姓面前狂傲不羈肆意妄為,榮國府內也敢隨著性子耍橫折騰,但是一遇到貴人,秒變軟骨頭,沒有半分武將勛貴之族的膽識和魄力。
林家兄妹與賈珍是同一輩分,作為秦氏的長輩無需掛白系麻,只依常例去探喪弔祭即可。
他先派人通知內院,又緊急找來管家福伯請教弔唁的規矩和禁忌。等林妹妹換好了素色衣飾趕過來,祭奠禮品都已準備停當。二人簡略交談幾句,各自上車匆匆而行。
林黛玉身邊跟著巧辛、雪雁和王嬤嬤,紫娟、雪竹被留下來收拾行裝,她擔憂賈母年紀大了,悲慟過度會有不妥,打算在賈府留宿兩天照看一下。因為林曦還未正式拜見過賈母,此時直接去寧國府有狂謬悖理之嫌,所以他們只能先趕往榮國府。
他是六品官身,榮國府下人卻開了正門接迎。態度熱切恭敬、小意逢迎。王嬤嬤撇撇嘴小聲跟雪雁嘀咕:「看見了沒?開的正門!咱們前些年剛來時走的可是角兒門,這府里的人還真會見風使舵捧高踩低,進去後別畏畏縮縮的,用不著再怯他們,少爺就是咱們的底氣!」
雪雁點點頭,深呼吸幾次,昂首挺胸,一副將要上戰場的模樣。
賈璉得到通知,匆忙趕來,親自迎接林家兄妹進門。林曦卻腳步遲疑,「這——還是走側門吧!國公府大門是迎接聖旨和皇親國戚時才能開啟,我們兄妹豈敢輕瀆?」
賈璉恭維道:「您現在可是忠肅王正式行過拜師禮的師父,讓您走側門豈不是在藐視王爺,萬萬不敢輕率!」
林曦聽的牙酸,忍著吐槽挽住賈璉的手臂以示親近,「璉表哥
不必如此拘謹,咱們又不是外人,自家兄弟何需計較那些虛文浮禮,更何況我們是晚輩,豈能厚顏跴踏正門?」在他的堅持下,一群人最終繼續前行從側門進府。
王嬤嬤眼睜睜看著馬車離開了正門,心裡遺憾不已,她還盼著少爺小姐能夠踩一下賈府的門楣,出口憋了許久的怨氣呢!
雪雁沒那麼多心思,只是嘟著嘴疑惑的問道:「怎麼又不走正門了?」她的聲音有些大,內間的巧辛聽到了,打開隔門探著頭解釋:「公爵府邸的正門非大事不能開,這璉二爺也是好笑,自己上趕著作踐自家的門楣。幸虧少爺聰明沒進正門,不然傳揚出去,外人不知內情,還以為是我們少爺張狂呢!」
「啊?一個大門還這麼多講究呀?」雪雁小臉皺成一團,覺得這些高門大戶真是麻煩。
巧辛蹙了蹙眉,耐心說道:「百里不同俗,咱們江南是才墨之藪、文風鼎盛,歷來不看出身,只重才氣。若有大儒登門,那是滿府歡慶,必定是門戶大開掃榻相迎。可這京都皇城中,王孫貴族眾多,尊卑有倫,門第規矩自然也嚴苛些。你們當年第一次來的時侯走的不是西角兒門嗎?」黛玉聽見了神色有些不自然,微紅著臉視線移向別處。王嬤嬤乾咳幾聲,恨不得堵了這丫頭的嘴。巧辛沒理會,正色說道:「這有什麼不能提的?姑娘當初有孝在身,按這邊的禮數是得走角兒門,賈府可並未失禮。」黛玉聞言,剪水雙瞳秋波微轉,抬眸看向幾人。巧辛回頭軟語輕聲的安撫,「姑娘不用覺得彆扭,少爺說老太太那是真的疼您,只是年紀大了力有不逮,對下人管束的鬆散了些,才讓您受了幾分委屈。您多體諒些!」
「嗯!」黛玉輕輕點了點頭,情緒明顯輕快了不少。
巧辛暗舒了口氣,小姐剛回揚州時心思敏感、憂緒滿懷。這倆月好不容易活潑了些,可不能因為賈府這些破事兒,再惹得她黯然神傷、愁眉淚眼。
大門口的情形很快就有人傳回了內院,賈母滿意的點點頭:「這孩子倒是個謙遜知禮的!」
王熙鳳想習慣性的奉承幾句,眼稍掃見王夫人指尖死死捏著佛珠,面色不虞,頓時斂下眉眼閉嘴不言。
賈母擺手讓鴛鴦、琥珀等幾個大丫頭出去,對著面前幾位兒媳、孫媳不留情面的訓斥道:「一個管家權就鬧的滿府不得安寧,整天全都跟烏眼雞似得盯著府里這點兒家底兒,眼皮子也忒淺。你們有人還瞧不上林家小子婢生子的身份?呵——目光短淺的糊塗東西!他有運道攀上了忠肅王,這是好事兒,別忘了咱們元春還在宮裡熬著呢!忠肅王在皇上和太上皇跟前都十分得寵,只要他肯幫忙,我的乖孫女何愁不能一飛沖天!」
王夫人一震,瞬間挺直了腰背,殷切的說道:「老太太教訓的是,我們都是些短視愚笨的,都說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見多識廣、高瞻遠矚,府里的大事還得老太太您來掌舵才是!」
賈母瞧著眾人的神色,告誡道:「都給我警醒著點,他即然記在了敏兒的名下,那就是我嫡親的外孫兒,可不許有人衝撞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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