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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賈蓉這一副皮囊,還是很能夠騙的人的好感的,特別是賈蓉在外的時候,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態度。更是引得秦邦業連連的嘆息,這樣優秀的孩子,真不像是賈珍這樣的十足酒色之徒養出來的。
日後自己的兒子,要是有他的一半,他便已經滿足了。
不止秦邦業對賈蓉連連的滿意點頭,那一邊里,在旁想要看賈蓉到底如何的秦邦業老妻,見了如此的賈蓉,更是滿意到不行的。忍不住對身邊的丫鬟,名喚採蓮的,小聲的說道:「這孩子生的真是好,性子也好,身上一點都沒有那些富貴人家紈絝子弟的氣息,聽說九歲上的時候身上便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可見他讀書極有天分,也肯下功夫,要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了。和可卿還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採蓮也是贊同的點點頭:「太太說的一點都不錯。這賈公子果然是如傳聞一般,優秀的很。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出色的。」就是不知道他們今日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提親的罷了。
如果要是後者,這賈公子自然是越優秀越好的。不過要是前者,太太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對於她們的對話,賈蓉是盡收耳內的,不其然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一些,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眸里卻都是冷意。
賈珍在見到秦邦業後,心中是有幾分失望的,實在是秦邦業的生的一般,他可不認為秦邦業能夠生出什麼天仙一樣的女兒,所以他的態度便也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只是他如此,更加的襯得賈蓉的優秀出色。
「其實秦大人,我這一次過來,倒也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是為了兩家的婚約。上一次秦大人過府里來,說兩家有婚約,我這是從未聽說過的,故而便拒絕了秦大人。後來想著秦大人應該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便在給父親請安的時候問了一句。不想,真的是有這麼一樁舊約在的。本來是想要立時過來找秦大人說清楚的,只是偏生,我又病了,拖拖拉拉的一直到如今才好。在這裡先行的與秦大人請個罪過,希望秦大人不要怪罪才是。」不用說了,賈珍這麼一番話,絕對是先前來的時候賈蓉交待他說的,不然的話依照他的脾氣秉性,哪裡就能夠說出這麼有條有理的話來。
秦邦業自詡是讀書人,一貫最是看不慣賈珍這樣酒色之徒的,不過因他對賈蓉十分的滿意,加上賈珍這一番話又說的漂亮,他的臉上倒也露出了兩分笑容:「賈將軍真是太客氣了。我和你父親的舊約,細數起來,也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你當時才滿周歲,不記得也不奇怪,倒是我這裡貿然上門,有些唐突了。」
賈珍最是不耐煩和秦邦業這等讀書人打交道的,說話文縐縐的,一句話而已,卻要翻來覆去的,繞上好幾繞,才說的清楚,所以當下他便開口說:「秦大人,我這一次來,便是履行家父定下的這一門舊約,給秦姑娘一個交待的。如蒙您不嫌棄,明日裡,我就遣了媒婆上門,擇個日子,納秦姑娘進門。」
先前時候秦邦業聽著賈珍的話,還挺高興的,甚至還點頭微笑,畢竟說了要尊約的,只是聽到後來,他完全的是驚呆了,「你,你……你說什麼?」
「擇個日子,納秦姑娘進門。」對賈珍來說,二房和小妾完全就是一個意思的。
秦邦業在理解了賈珍的話後,特別是賈珍說的還是納,立刻暴怒:「荒唐,簡直就是荒唐。我的女兒如今才十四歲,花樣的年紀,怎麼可以許給你做這等人做妾,你簡直是痴心妄想。不可能的事情。」
賈珍的性子,最是個無法無天的,特別是母親去世,父親出家,他沒了約束後,更是如此,如今聽得秦邦業明顯是看不起他的話,也是一拍桌子,大怒:「姓秦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都還沒有算你秦家,為了攀龍附鳳,傳出那麼些難聽的話來,敗壞我府里的名譽。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父親舊友的面子上,你以為我今日樂意來。單瞧你這歪瓜裂棗的,就知道你女兒好不到哪裡去。」
「你,你,你……」秦邦業看著如此說話的賈珍,心中一激動,要不是及時的扶住了桌面,他險些就要昏過去了。
而仿佛是閒不夠亂一樣,正在偷聽的秦邦業的老妻,此時不顧丫鬟採蓮的阻攔,從裡面沖了出來,指著賈珍就是一頓大罵:「好你個沒臉沒皮的,也不照照鏡子,你這樣的,哪裡就能配得起我的女兒,你給她提鞋都是不配的。本以為,你今日過來,是商議我女兒和貴公子的婚事的。我們才願意禮儀待人的。不想你竟然是打著這個心思。你的年紀,做我女兒的父親都夠了,你還想要娶她,你做夢!」
賈蓉見如此,嘴角勾了勾,真是好生彪悍的婦人!
賈珍是第一次被這樣的婦人,指著鼻子大罵,一時間倒是有些愣住了。
而秦邦業老妻像是得了理一樣,喋喋不休的又開始罵起來,而且每句話都還不帶重樣的,直把賈珍給氣的七竅生煙。
賈蓉這裡看戲看的差不多的時候,對著身後的洗墨使了個眼色,洗墨得了令,點了點頭,而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
「啪」
聽到這樣的聲響,本來還有些喧鬧的房間,立刻便靜了下來,往賈蓉那裡看過去。
洗墨淡定的收起自己的手,而後又靜靜的站到賈蓉的身後。
賈蓉淡定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來,開口說道:「可否聽我這裡一眼呢。」說著話,一雙漂亮的眼睛,依次的從秦邦業老妻,秦邦業,賈珍三人的身上直直的掃了一圈。
賈珍打從心底是怕這個兒子的,見此,當下便坐下來,不說話了。至於秦邦業和秦邦業老妻,被賈蓉的一雙眼睛如此的看著,也不吭聲了。
賈蓉對此表示十分的滿意,才接著說道:「雖說這些話由我來說,是有些恰當的。但是此時也顧不得了。這一門兒女婚事乃是秦大人和祖父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已經定下來的。只是秦大人晚來才生女,便錯了這一樁姻緣。現如今秦姑娘及笄,秦大人讀書風骨,怕壞了兩家的婚事,怕人說閒話,尋了過去。本來不管成與不成的,只是我們兩家的事情。成了便結為兩姓之好,即便是不成兩家的情意卻還是在的。不想也不知道被哪個多嘴的宵小小人,居然傳了出去。現在外頭的話,傳得難聽,秦姑娘現下除了嫁入寧國府來,也只剩下剪頭做姑子這一途了。」掃過三人的表情神色,語氣頓了頓,又接著說:「秦大人和秦夫人如此疼愛女兒,必定是捨不得。我父親已然娶了妻,但依著秦姑娘的身份,給我父親做二房,倒也不算是委屈。您們說呢?」
要不是他留著秦可卿還另有用處,他豈會讓秦可卿這等的人進門,沒得壞了他的門風。
秦邦業聽著賈蓉這樣一番話,心中自然是氣憤的,不過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賈蓉說的都是事實,秦可卿的身份,能夠給賈珍做二房,說起來也算是高攀的。畢竟他的身份比起賈珍來,還是差著的,就是再如何的不濟,這賈珍的身份也都還有一個三品將軍的爵位。而秦可卿不過是八品小官之女,還不是親女,只是養女,說起來就是個父母不詳的罷了。
能夠入的寧國府這樣的人家為妾,自然是高攀的。
「你……」秦邦業老妻本來對賈蓉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很是有好感的,但是現下聽他這麼說,卻是氣憤非常的。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又被賈蓉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來,便說不出來話了。
賈蓉撥了撥自己腰間的紅寶石,接著說道:「秦大人,秦夫人,現下這個情況,你們只有三條路能走。其一,就是允了秦姑娘與我父親做二房,其二,便是隨便的找個人家,遠遠的把秦姑娘嫁過去,此後終其一生不得相見。其三,就是讓秦姑娘遁入空門為尼。除了這三條之外,你們沒有第四條路可選了。」除了第一條之外,另外兩條你們也選不得。
賈珍見神情有些似霜打茄子一般,有些蔫了的秦邦業夫妻,神情頓時變得得意非凡起來,趾高氣昂的說道:「要不是看在父親的份上,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和你們好聲好氣的說話呢。也是看你們可憐罷了。行與不行的,你們也給個痛快話?」
「我看秦大人和秦夫人也需要時間考慮的。這樣好了,三日後,成與不成的,你們派個人到寧國府里說一聲。我們這裡就先行告退了。」賈蓉站起身來說道。
賈珍也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秦邦業和秦邦業老妻,而後大步的走了出去。
倒是賈蓉的腳步比賈珍慢了些許的,似有些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說起來如果不是榮國府的老太太和二太太一時不慎,把事情傳了出去的話,也到不了讓秦姑娘與我父親做二房的地步里的。」說完後,深深的看了秦邦業老妻一眼,便走了出去。
榮國府
這一日,日頭正好,珠大奶奶正抱著才三歲的蘭哥兒,在賈母的跟前逗趣兒。三歲的賈蘭,被珠大奶奶教養的極好,說話童真童趣的,十分惹人喜愛。賈母被逗得連連大笑,又有其他的孫女在跟前湊趣,一時之間,賈母的院子裡,老遠便可聽見歡聲笑語的。
只是忽聽一聲嘈雜的喧鬧聲傳來。
賈母本來含笑的臉,不其然的皺了一下,「外頭何事,怎麼這般的吵鬧?」
只是她的話才落下來,便見一個四十多歲,保養的雖說是極好,但卻著實面生的婦人,被三四個粗壯的丫鬟簇擁著而來,一時間屋子裡的小姐媳婦見了有些愣住。這是何人?緣何竟是不認得的。
不待賈母開口,便見那婦人氣色不善的走過來,啐了一口,指著賈母的鼻子便開口大罵道:「虧你們還是高門大戶,號稱是百年之年。我呸……真是好生的不要臉。做下這等壞人名譽的沒皮沒臉的事情來。我秦家是哪一點裡招惹你們不成,你們要這等壞我女兒的名譽,生生的害了她的一輩子。你們做下這等損陰德的事情,來日裡必定不得好死,下了地獄,也被閻王容不得。現下,就先與我一起出去,到外頭,讓百姓們與我們評評理。」一面說著一面流淚,快走兩步,伸手就要去拉賈母。
話說,秦邦業老妻為什麼會在寧國府里?
這就要從那一日裡,賈蓉和賈珍從秦家出來後,秦邦業和秦邦業老妻是討論了又討論的,又問了秦可卿本人的意見。便也點頭應答了把秦可卿嫁給賈珍做二房的。不過為了顯示女兒家的矜持,一直到第三日的時候,秦邦業才使人給賈蓉他們去回話的。
而近日便是兩家正式商定的日子。
這本來應該是男方請了媒婆到女方那邊過去的。只不過秦邦業老妻在送走了媒婆之後,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賈蓉那一日最後走的時候所說的話,心頭便起了無名的火。便叫了家裡的四五個粗壯的丫鬟,朝著榮國府一路殺了過來。她到了榮國府里,本以為這樣的高門府邸,會很難進的。但是不想,她居然一路暢行,甚至還有丫鬟在聽到她是過來找賈母的,以為她是舊友,便親自的引了她到賈母的院子來。
一路順利的幾近有些不可思議。
她心裡本來也是有所懷疑的,只是心底那些微不足道的懷疑,在見到賈母之後,也完全的消失殆盡,只剩下一腔怒火。
「這是要反了天的不成,要你們這些奴才做什麼用?一個兩個的,都不知道攔著一點嗎?這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居然任由她闖了進來,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都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把人給拉出去。」賈母何曾這樣被人指著鼻子大罵,便是賈蓉,也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當下氣到不行的,不過她也算是人老成精之人,從婦人的話里,倒也是隱約的猜測出了眼前婦人的身份,就是秦邦業的妻子了。雖然不知道她是從何處知道這個消息的,不過她對於秦邦業老妻能夠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自己的院子裡,表示十分的生氣。
想也是知道的,秦邦業老妻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必定和東府的蓉哥兒扯不開關係的。
秦邦業老妻這廂里也還是罵罵咧咧的,她乃是鄉紳之女,這罵人的話可以成串的說出來,而且絕對不帶重樣的。
聽到賈母的發火,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這才恍然回過神來一樣,連忙伸手去拉秦邦業老妻,只是秦邦業老妻帶過來的那幾個粗使丫頭也不是好惹的,一時之間,賈母的屋子裡一時之間好不熱鬧,叫罵聲,爭吵聲,總之是各種聲音都有,場面亂成一團。
賈母看著這樣的場面,頓時是氣到不行的,狠狠的叱呵了兩聲,只是現下場面混亂的緊,哪裡有人聽她的話。
場面的混亂以及熙熙攘攘的叫喊聲,讓賈母的頭頓時痛了起來,一時急氣攻心,雙眼一翻,頓時的昏了過去。賈母這一昏,讓本來就混亂的場面變的更加的混亂起來,不過也有一樣的好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賈母的這裡。
秦邦業老妻也不過是憑著一時之氣過來這裡的,現在,罵也罵過了,氣也出過了,這氣息便也短了下來,又見賈母昏過去,她自己也心虛起來。又想著榮國府里勢大,她心中更添了幾分驚慌之色。不過所幸的是,此時場面混亂,無人注意到。她便立刻揮手,招著自己的幾個丫頭,快速的離開。
等到榮國府里,這廂事情都穩定下來,再去尋找她的時候,已然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清暉園
賈蓉翹著二郎腿,聽著知文的匯報前因後果後,笑了笑說道:「能把西府老太太氣的昏過去,她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知文,去尋上兩個機靈一點的小廝,添些油加點醋的,把這件事情給我宣揚出去。鬧得越大才越有意思。」想要消除掉一個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出另外一個流言來。
知文是跟在賈蓉身邊最久的一個,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一聽賈蓉這話,便知道意思,立刻福了福身,當即應答了下來。
沒兩天的時間,本來鬧的沸沸揚揚的『寧國府賈蓉和秦家姑娘的悔婚』事件還沒有落下來的時候,便又出了新鮮事。
原來這一樁流言,是榮國府那邊刻意傳出來的,為的就是扭曲這樁婚事,挑起寧國府和秦家的矛盾,雖然不知道這之中有什麼好處?事實上和寧國府和秦家姑娘有婚約不假,但卻不是傳聞中的賈蓉而是和賈珍。據說是當年賈敬親自定下來的,甚至還有鼻子有眼睛的說,賈珍常常腰間戴的那一方鴛鴦玉佩就是當年的信物。
為此,秦家夫人還特意的到榮國府大鬧了一番,據說賈老太君,因為心虛,已然的病下了。
隨著這則傳言越傳越厲害,榮國府里以往不少的談資,也不知道被何人挖掘出來。其中傳的最厲害的便是賈母的偏心,什麼把襲爵的大房輦到馬棚邊去住,讓二房住進榮禧堂里等等一類的話。
這讓好不容易病才好了一些的賈母,聽到如此的話,便又昏了過去。
而賈蓉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展,末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輕笑一聲,道:「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該補充一些新的角色,這樣這一齣戲才會唱的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