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傾天 第十四章 齊王

    罔曉情面色如土,拼死掙扎,羅凱卻更是來勁。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去解褲腰帶,哪知道背部風聲一緊,饒是他反應迅敏,還是有一股強勁力道穿入自己的身體,一枚羽箭「呲」地一聲沒入血肉之中。

    素挽也是一怔,憑這羽箭的速度和力道以及準星,看來是有高手打抱不平。

    羅凱被射中,因為慣性撲向兩女,壓得罔曉情的哭喊更大聲了。羅凱忍著痛,爬將起來,也顧不上理會兒女,便打開車簾,跳下車來。只見一男子騎著白馬,執著弓箭便朝這邊而來。

    罔曉情倒是十分上道,聽得有馬蹄聲近,也顧不上哭,扯著嗓子就大喊道:「救命,救命啊!」比起方才的聲音又大了一倍。

    一旁草叢裡的罔戈潤受到罔曉情的鼓舞,也跟著要叫起來,無奈大腿被釘在地上,鮮血直流,他痛得也只能悶哼而已。羅凱見只有一人過來,雖然驚嘆於他的箭術了得,但卻沒有逃遁的意思,反倒是警告起來,「我們在處理私人恩怨。你要不想死,就別狗拿耗子!」

    來人並不畏懼,「私人恩怨?不知是什麼血海深仇,要當眾****婦女?就算是殺父殺妻之仇,我大夏的《天盛律令》也沒有哪一條許人用這種方式報怨復仇!」

    聽得他大義凜然的話,車裡的罔曉情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立馬就爬了出去,不知是被羅凱壓得雙腳麻痹,還是嚇得發軟,她一個踉蹌又再度栽了下去,「公子,公子,求你救我!」她哭得梨花帶雨,只將最後一絲希望都寄托在這突如其來的白馬少年郎身上。

    沒想到,這荒郊野外的,居然還有人施以援手。素挽也有些好奇地跟著出了車廂。只是,待那人上前時,她頓時臉黑了半邊。

    來人名叫李遵頊,二十歲出頭,也是夏國姓李的宗室,在李純祐天慶年間,年僅十八的李遵頊廷試一舉奪魁,由李純祐親授了狀元郎。以宗室親王的身份應試得狀元的,不管是哪朝哪國,他都算是前無古人的。此人才華橫溢,文武雙全,又生的相貌堂堂,深得聖恩,賜了滄溟的別名。旨在李滄溟能如「大鵬」一般,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顛卻滄溟水。後來還讓他襲了齊王爵位。

    但此人一向不喜歡羅蕭綰,常常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她是牝雞司晨,不肯真正地歸政於李純祐。她多少有些愛惜他的才氣,想著年輕人總是心高氣傲,對於他頗為不敬的言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此刻遇上他。李滄溟不知是從哪裡趕來,一路風塵,他掃了一眼羅凱身上的衣裳,不由冷笑道:「我就說,這年頭,便是山賊也沒這麼膽大,光天化日的就強搶民女了。原來是姓羅的。當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就算主子死了,下頭的人還是死不悔改。」

    素挽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果然,這個齊王便是這樣的時刻,也不忘記挖苦一下自己。

    羅凱並不認識這位狀元爺,聽了齊王的諷刺卻更是惱火,恨不能上去就是一劍,無奈背心箭傷發作,連著筋脈,他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恨恨道:「我夏人向來是有仇報仇。這個敗類姦殺了我的妾室,用他的妹子來抵債,不是天經地義是什麼?」他此時也顧不上羅門中人不得在外有妾室,索性說了出來。

    在一旁都已經快要疼得斷氣的罔戈潤聽得他這番話,還是掙扎著回答,「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的妾室。何來姦殺?」

    「還要狡辯!」羅凱雙目噴火,便將手上那荷包扔向罔戈潤,「那這是什麼?」

    素挽暗暗心驚,若是由著他們這樣說下去,遲早會將懷疑引到自己身上。她在背後連忙出聲道:「狀元爺不要聽他胡說,從來沒聽說羅門的弟子可以娶妾,我表哥又怎麼可能殺他的愛妾?不過是因為羅門與罔家恩怨,是他們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她頭髮散亂,聲音沙啞,帶著哭腔說話,更是逼真。齊王再一瞧旁邊只剩下半條命的罔戈潤和衣衫不整的罔曉情,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他們這邊。

    罔戈潤才顧不上羅凱是因為什麼原因殺自己,聽得素挽幫腔,忍著痛,連連道:「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快救我啊!」

    羅凱見他抵死不認,只當此人無賴地可以。一旁的齊王卻已經咄咄逼人,「我勸你最好束手就擒,有什麼官司恩怨到審刑司說去。」這就要上前去拿他。羅凱一時間無名火起,今日不殺這個無賴,他死不瞑目。

    眼見他手中長劍就要投向罔戈潤,說時遲那時快,素挽一把揪住羅凱的衣衫,大喊道:「表哥小心!」

    此舉大大的激怒了羅凱,早已殺紅了眼的羅凱,手中的長劍頓時轉向對準了身後的素挽,只是他還沒發力,羽箭「咻」地飛出,直穿入他的心臟,他的身子猛地向後一挫,仿佛整個人都被釘在了車壁上,登時就沒了性命。


    他這一死,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素挽。

    是,她是故意誘羅凱殺自己的,羅凱若是將長劍擲向罔戈潤,齊王必定打掉那長劍相救。罔戈潤死不了,羅凱沒了武器,也未必會死。可若是羅凱要殺身旁的自己,齊王要救人,就必須殺了羅凱才行。如今,羅凱一死,死無對證,羅門要置罔家於死地,卻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罔曉情殷殷地哭著,聲音婉轉,「多謝齊王搭救。」她支撐著想要起來給齊王行禮,兩條腿卻挪不動。齊王只好走過去,眼見她肌膚半露,連忙解了身上的斗篷搭在了她的身上,這才又扶著她起來。

    罔曉情梨花帶雨,此時雲鬢亂偏,卻很是惹人憐愛。加上她步伐不穩,齊王只得扶著她一步步走向牛車。

    那牛車上橫了兩具屍體,罔曉情見到後,腳一崴,不由自主地就將身子往齊王懷裡又挪了挪,嚇得不敢上去。

    齊王道:「你既害怕,便騎馬吧。」這裡發生命案,他們當然不能把屍體扔下一走了之。他鬆開罔曉情,走向罔戈潤,查了一下他的傷勢,才道:「我們先送你哥哥去治傷,我再陪你們去審刑司說明情況。」

    他這便不由分說地把罔戈潤抬了起來,素挽已經在一旁打起車簾。齊王深深地看了素挽一眼,「姑娘倒是很沉著。」罔曉情那種表情才應該是女子應有的吧,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居然主動幫著抬屍體。

    素挽大概也意識到了,但只是面不改色道:「我自是嚇著了。只是皮膚黑,看不出來。」

    「哦,原來如此。」齊王莞爾一笑。安置好罔戈潤後,便坐到車前準備駕車。

    「王爺?」罔曉情站在那壯實的白馬前,並沒有急於上馬,「小女從未騎過馬。只怕駕馭……」

    話還沒說完,齊王就已經呼哨一聲,那馬十分乖巧地將兩隻後蹄向前一躬,「我的馬順從得很,你只管扶著韁繩,它絕對不會甩你下去的。」他似乎並無他念,索性甩了一鞭,將那牛頭牽了牽,往迴轉。

    罔曉情見齊王並沒有與自己共乘一騎的打算,只好朝他斂裙福了福,畢恭畢敬道:「多謝王爺體恤小女,是小女無狀了。」她心裡又失落又喜,喜的是,齊王是個正人君子,並沒有打算借著「英雄救美」而討她便宜,失落的是,似乎齊王對自己的興趣,還不如對裡頭那個素挽的興趣大。

    「你怎麼認出我是誰的?」齊王駕著車,卻不忘扭轉頭問向車裡。

    素挽一怔,方才一時大意,才直呼起他狀元爺來。她不徐不疾道:「狀元爺的馬是大通馬中的珍稀品種,甚是彪悍,千金難求。聽說是當年狀元高中時桓宗欽賜的。是以一眼認出來。」

    「馬固然稀有,但姑娘居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來,真是不簡單。」

    素挽總覺得他這話像是在試探自己似的,沒好氣道:「小女自幼長在吐蕃,別的沒見過,馬牛羊之類的牲畜還是見過很多的。」

    她從前就對這個齊王煩得很,殺又捨不得,不殺又聒噪得很。是以看到他,通常都是把他當空氣。沒想到換了個身份再碰到他,還是一樣令人生厭。一旁的罔曉情一直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對話,此時也忍不住插話道:「王爺相貌出眾,年輕有為,束腰的正是雲霞翟紋黃綾玉抱肚。」這雲霞翟紋只有一、二品大員方能使用,而黃綾又只有李氏王族可用。朝堂之中,這般年輕帥氣的掌權親王,想來也就只有他一個。

    罔曉情這番話答得恰到好處,既顯出了她作為女子的細緻聰慧,又自然而然地捧了一下他,齊王聽著也不免很是舒服,多瞧了她一眼。罔曉情適時地垂下頭去,更顯得小女兒的嬌羞。

    可不知為何,齊王卻覺得背後的女子更讓他有點興趣。反正回城的路很無聊,便找她聊聊好了。他剛要扭頭說話,背後的女子像是知曉他想法似的,非常不合作地把車簾打了下來。齊王不由說道:「你守著兩具屍體,就不怕?」

    「當然怕,但不這樣,難道還要再嚇一嚇路人?」素挽覺得這個齊王真是煩人,回答起來,自然不是那麼友好。

    齊王在她那兒碰了個軟釘子,便不好再自討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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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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