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進小區時打車走的正門,到了離開,黑夜裡居然找不見原路。
轉悠了一大圈,才找到小區側門。
走到門口,他有點兒口渴。
正好旁邊有超市,章邯走了過去。
剛要進門,他的眼神瞥見門口張貼的一排小廣告。
租房廣告。
章邯腦海靈光一閃,認真的看了起來。
「二十棟、二十、二十。」他口中念念有詞,簡若雲就住在二十棟三單元801。
看完四排廣告,二十棟並沒有房屋要出租。
距離二十棟最近的,是十八棟,但也僅僅是數字上近,實際位置指不定在哪裡。
章邯早就決定要帶著母親,離開塘灣巷,在外面租房。
送簡若雲來過寶湖小區幾次,但他從未想過在此地租房。
沒別的原因,房租太貴。
不過看見這排告示,聯想到之前簡若雲地情緒,他改了主意。
要在寶湖小區租房。
距離簡若雲越近越好。
可惜,現在看到的廣告,出租的房子並沒有距離二十棟很近的。
廣告上沒有合適的房源,章邯也不至於灰心。
明天上網查查,有沒有二十棟附近的房屋出租。
「小伙子,你要租房嗎?」正要進門買水,章邯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轉過身,是個中年婦女,手裡拿著紙張,「房屋出租」四個字很顯眼。
「有這想法,大媽您有房子出租?」
「是啊,女兒剛搬走,我想把空出來的房子租出去。」
「您這房子在哪棟?」
「二十三棟。」
章邯想了想,對於二十三棟沒有任何印象,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距離二十棟遠近如何。
「大媽,二十三棟距離二十棟遠嗎?」
「不遠,就在二十棟前面。」
章邯內心一喜,租不到二十棟的,二十三也行啊。
「那您的房間是多少層?」
「三單元802。」
「802?完美!」章邯不禁大叫一聲。
大媽被他嚇了一跳,「小伙子,你怎麼了?」
「大媽,這房子我要了,您租給我吧。」
寶湖小區房屋格局,每層四間,奇數房號在陽面,偶數在陰面。
二十三棟在二十棟前面,簡若雲住在三單元801。
大媽要出租的三單元802,就在簡若雲家的正對面。
換句話說,簡若雲拉開她家窗簾,就能看到大媽女兒的房間。
大媽完全沒有想到,租房一事這麼順利。
將章邯帶到802,寫下定金收據,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章邯站在802陽台,看著對面房裡亮起的燈光,一臉笑意。
「簡若雲啊簡若雲,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小伙子,你看啥呢?」
「沒什麼,大媽您收據寫好了嗎?」
「你看對面幹啥?我記得那裡好像住了個姑娘,就你這般年紀,你不會是有啥……」
「別別別,大媽,您說什麼呢,我就是看看附近風景。」
「這麼黑,你看得見嗎?」
「我視力好,大媽,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家,您記得準備合同,我明天找您簽字。」
章邯半推著大媽,離開陽台。
看過房間之後,章邯十分滿意。
不僅僅是地理位置。
大媽女兒大概是個很愛乾淨的人,三室兩廳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該有的家具,洗衣機、冰箱等,一應俱全。
對於章邯,搬過來就能住。
房租每個月六千,包括水費、電費以及物業之類費用。
給大媽給了五百塊定金,只等她準備完合同,即可簽約。
回到家,剛過十一點。
王嵐芝重複著幾十年如一日的工作。
「邯兒,下午休息,你跟同學出去玩了嗎?」
章邯每個周末放假,基本都是回家,很少出門。
所以,王嵐芝才會有此問。
「媽,先休息一會兒吧,我有話跟你說。」
「這裡還有一堆衣服沒有補完,你說吧,媽聽著。」
「媽,這些衣服補完,就別在接新活了。」
王嵐芝回頭,「傻孩子,說什麼呢。今天遇到什麼特別的事了?」
她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章邯的話,她只當是兒子今天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沒遇到什麼事,我也不是隨口亂說,我是認真的。」
章邯神色嚴肅,王嵐芝這才意識到,他不是隨便說說。
她停下手頭的事情,說道:「咱家的情況你知道,媽不幹這些活,怎麼供你上學。你別想太多,媽沒事,這些活早就習慣了。你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等你將來畢業,找上工作,那時候,媽肯定不幹這些活。」
章邯鼻子一酸,走過去將王嵐芝帶到沙發邊上。
「邯兒,你沒事吧?」章邯的舉動,王嵐芝根本想不到,他要幹什麼。
章邯拿出周哲的書包,掏出裡面的書本放在一邊。
接著,他倒著提起書包,輕輕一抖,五沓嶄新地百元鈔票,落在茶几上。
王嵐芝雙手顫抖,一臉驚恐。
「這些錢,你哪兒來的?」
「我贏來的。」
王嵐芝忽然癱坐在沙發上,喃喃道:「你賭博了?」
章邯可沒有想到,母親會聯想到此處。
他趕緊解釋道:「媽,你想哪裡去了,不是賭博。今天下午沒有回家,我跟周聰去參加一個比賽,拿了第一,這些是獎金。」
王嵐芝臉色緩和了幾分。
「什麼比賽,這麼多獎金?」
「一個遊戲比賽,我代表學校附近網咖參加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周聰。」
「我信。這些錢既然是你掙的,存起來吧。」
章邯道:「媽,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
「我想打職業。」
「打職業?媽聽不懂,什麼是打職業?」
章邯耐心將自己想打絕地求生職業比賽的想法,給王嵐芝和盤托出。
王嵐芝聽罷,久久沒有開口。
章邯沒有繼續解釋,他知道,要讓母親這樣一個極少接觸網絡的人,一下就接受職業選手,很困難。
科技與時代在進步,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跟著進步。
王嵐芝就是其中之一,因為生計,被時代落下的底層民眾。
屋內安靜了十多分鐘,王嵐芝打破沉默。
「打職業,是不是相當於工作?」
章邯點頭。
「那你是打算放棄上學嗎?」
章邯知道,這才是王嵐芝關心的重點。
在她們這一代人心裡,窮人只有讀書才能有出路。
事實的確如此,只是她不知道,如今的章邯,已經不是往日的章邯。
「媽,大學我還是會考,只不過可能不會考一個很好的大學。」
「邯兒,你說清楚些,媽不懂。」
章邯繼續將他的計劃說完。
聽完兒子的計劃,王嵐芝沒有繼續想十分鐘,直接說道:「好,媽同意,周一我帶你去辦休學手續。」
章邯一臉錯愕,母親如此輕易答應他的要求,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
說服王嵐芝,章邯想當職業選手的路途,最後一道障礙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