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擺著四萬六千五百塊。
王嵐芝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麼多現金。
章邯拿出兩萬,放到她手中。
「媽,這些錢給你。」
「別給媽,你要工作了,少不了處處用錢,收著吧。」
「這次比賽,除了主辦方的獎金,網咖老闆還答應給我們一筆錢,我不缺錢,你拿著。」
兒子什麼性格,王嵐芝最清楚不過,推辭不過,她便收了起來。
母親收起了錢,章邯看見她雙眼通紅,隨時都可能落下眼淚。
章邯道:「媽,下周我帶你離開這裡。往後的日子,這個家交給我。」
王嵐芝看著兒子,眼淚終究沒有忍住,掉了下來。
「邯兒,你長大了。」
「今晚回來之前,我在外面看了間房子,已經付過定金。等辦完休學手續,我們就搬家。」
王嵐芝點頭,受傷之後的章邯,成長的太快了。
「媽,你今晚準備下,明天我們先去醫院,我的傷應該沒問題了,這紗布可以去掉。對了,上次我住院的錢,有人找你報銷嗎?」
章邯跟趙珏提的兩個條件,其中之一,就是要報銷他的住院費。
趙珏答應過他,有人會找王嵐芝報銷。
「報了,醫院的人打電話,媽前天去醫院報的。得虧這筆錢能報銷,不然又要欠你楊姨。」
「楊姨」是誰,章邯翻遍記憶,並沒有這個稱呼。
「媽,楊姨是誰?」
「以前沒跟你提過,這幾年咱家遇到困難,親戚里也就她還記著我們。唉,要不是她,你這次住院……」
王嵐芝的話沒有說完,章邯明白她的意思。
自從章中染上賭博,借錢借遍親戚,親戚們跟他家幾乎全斷了聯繫。
想到這裡,章邯極不情願地想起了章中。
每次想到他,章邯總有股揮之不去的噁心。
「媽,明天拆了紗布,我們找律師,把離婚的官司打了吧。」
「嗯。」
「章中最近回來過嗎?」
「回——沒有。」
母親話語中的問題,被章邯捕捉到了。
「媽,他回來過?幹什麼了?」
「唉,沒什麼。」
「他是不是又找你拿錢了?」
王嵐芝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承認。
「媽,你幹嘛還要給他錢。」知道母親肯定也不是自願,他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我沒給他,他知道我的錢放在哪裡,偷走的。」
章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離婚的官司,必須儘快結束。
看著母親手中的兩萬塊錢,章邯道:「這些錢你收好,別再被他發現。」
「邯兒,這個家就這麼點地方,收在哪裡都不安全,還是放在你那裡,最保險。」
章邯想了想,的確是這樣。
他暫時將錢收了起來,等搬完家,再給王嵐芝。
接著與母親討論了一些搬家與離婚事宜,時間即將走到十二點。
「媽,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留下這句話,章邯風一般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他盯著手機上的時間,靜靜地等待零點到來。
零點一過,章邯猛地起身,將手機垂直拋過頭頂。
「停!」
一個字出口,他極其期待的一幕,再次重現。
這一次,他的感受更深。
不僅手機停在他額頭錢一點,周圍所有的聲音同時消失,只有他的呼吸聲。
章邯緩慢地揮動手臂,同時心中默默數秒。
「一、二、三……」
數到十,手機掉落。
現在,章邯確定,自己真的可以將時間靜止十秒。
在這十秒之內,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狀態。
但不包括自己。
他還是可以行動,可以做事。
十秒時間很短,如果合理使用,依舊可以做很多事情。
不過現在十秒還是不夠長,章邯還有很多猜測無法驗證,只能等新的一天。
清晨,章邯起了個大早,跟王嵐芝出門前往醫院。
路上,王嵐芝無意中提起一件事,讓他陷入沉思。
塘灣巷附近出了一起車禍,有人死了。
據說,死的人騎著摩托車,在馬路拐彎處,車速太快,撞上路邊牆壁,當場身亡。
這些消息,王嵐芝只是聽說。
她卻不知道,章邯是親身經歷。
死的那人,正是周五晚上,想撞死章邯救下來的人。
因為此人,章邯發現了自己有靜止時間的能力。
同樣因為他,章邯拿回了險些被鄭大雄黑掉的冠軍獎金。
一早晨的時間,章邯大部分都在思考此人,會是什麼身份。
能讓鄭大雄輕易改口,吞下一個啞巴虧,他在蜀中市身份不會低。
既然身份不低,為什麼會有人想害死他,用的還是摩托車撞這種莫名其妙的手段。
章邯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的電話號碼還在,但他也清楚,詢問是萬萬使不得。
早晨,章邯搞定兩件事。
醫院檢查後,他頭上的傷勢恢復良好,紗布已經可以拆除。
在律師事務所,找了一名律師,負責王嵐芝的離婚官司。
下午,章邯去了寶湖小區。
去之前,他跟簡若雲聊天,期間一番試探,得知簡若雲在家暫時不會出門,他才去找陳大媽簽合同。
決定要給簡若雲一個驚喜,現在可不能讓她發現。
房租一個月六千,押一付三。
僅僅一天時間,章邯手中的五萬塊錢,不算給母親的兩萬,只剩下一千。
章邯暗自感慨,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看到母親在房間裡走進走出,看著什麼都喜歡的表情,這錢花的值。
搬家定在星期一,同樣是為了避免被簡若雲遇見。
簽完合同,章邯在屋裡休息,電話響了,是周聰。
「喂,章邯,你在哪兒呢?」
「我在外面。」
「我說呢,去你家怎麼沒人。」
「你找我什麼事?」
「我擦,慶功宴吶,別告訴我你忘了。」
章邯看了眼時間,三點五十。
「不是定在七點嗎,現在這麼早。」
「早點去吧,周哲這小子,吵著要見你。」
「他這麼著急?等我教他玩遊戲?」
「放屁,你把他書包拿走了,人家作業都在裡面。馬上周末結束,他一個字沒寫,明天上課就等著被收拾吧。」
章邯一臉黑線。
「等著,你們在哪兒,我回家拿書包,打車過去。」
「在我家。」
四十分鐘後,章邯出現在周聰家門口。
在周聰與章邯的「幫助」下,周哲很快寫完了周末的作業。
三人一同前往錦翠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