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機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申越澤能聽到那邊驟然變的粗重的呼吸聲,他愉悅的發出了一聲輕笑:「你們不用上來了,有什麼問題我會給她解答的。」
「...... 好的,申......」池東臣的聲音被截斷,他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最後還是帶著簡樂的經紀人離開了。
申越澤懷念的看著手上的照片,似乎能看到已經缺失的那部分一樣,他緩緩抬起手,下一刻相框在林芊芊瞪大的眼睛中,和桌角來了個猛烈的撞擊,碎玻璃混著木質邊框散落了一地。
「現在,讓我來再告訴你最後一次,不要再碰任何屬於我的東西。」申越澤絲毫不在意被碎玻璃割傷的手指,從碎玻璃里將那半張相片撿了起來,「記住,是任何屬於我的。」
林芊芊強壯鎮定的板起了面孔,她盯著申越澤手中那半張染血的相片,眼睛裡滿是仇恨,「申越澤,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可憐你,又有什麼是真正屬於你的呢。」
「呵,最起碼這間娛樂公司還是屬於我的,我真不應該讓你來弄髒它。」申越澤陰鷲的眼神掃過整間辦公室的角落,最後落到林芊芊的身上,「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裡了,你被解僱了,你可以回家去當你的申太太,現在。」
「申越澤!」林芊芊忍不住激動的站起來身,老闆椅因為她劇烈的動作,而被向後推出了一大截,「我的工作並沒有任何的失誤!你憑什麼解僱我!」
「你問憑什麼?」
「沒錯,憑什麼!」林芊芊高傲的揚起了下巴,「你別忘了,我好歹還是林氏財團總裁的獨生女。」
「唔,我想你已經很久沒往林家打過電話了吧。」申越澤揚起手中的相片,眯著眼睛看了看,「林氏財團總裁的獨生女,好大的身份啊,你用它換取了申太太的稱號,還不足夠麼?」
「當然不夠!」林芊芊咬緊了牙齒,「你對林氏做了什麼?」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女人,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最起碼好控制,現在看來這個推論還算是基本正確的,不過還是要更正一下。」
申越澤的眼睛轉向林芊芊,「你是一個沒什麼腦子,但有些野心,依然好控制的妒婦。」
「你!申越澤你!」往日的精明幹練到了申越澤面前,似乎都消失了個無影無蹤,林芊芊臉色有些蒼白猙獰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重複的問道:「你到底對林氏做了什麼!?」
「這就要從你把眼睛放到簡樂身上開始說起了,你們是怎麼稱呼他的?」申越澤看著眼前這個搖搖欲墜的女人,從她精美的盤發、化著精緻妝容的臉上,一路看到她扣緊在桌面上的指甲上,他帶著淡淡的嘲諷笑道:「一個小寵物?」
「所以他只是你的一個棋子?」林芊芊垂下頭,漆黑的桌面倒映著她蒼白的臉。
申越澤踩過地上的碎玻璃,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他走到林芊芊的身邊,似乎是想要欣賞她這樣挫敗的表情,「我只是替你找了一件小玩具,讓你沒時間去關注一些小變化而已,比如一個和申氏聯繫越來越緊密林氏財團,比如一個如同無底洞的投資項目,比如一個...... 申氏一旦撤資,就將破產的林氏財團,你覺得這些小變化怎麼樣?」
「小變化?哈哈,申越澤你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天了吧!」林芊芊摳緊了桌面,「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開始計劃這一切?怪不得你會那麼輕易就把華耀交給我,我竟然一點關於林氏的消息也收不到,申越澤你真可怕。」
「並不是我可怕,而是錢太可怕,只要你的家人還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的投資,他們就不會向你透露半個字。」申越澤的視線落到辦工桌的筆筒上,抬起手將它挪到桌面邊緣的位置,甚至懸空半個桶身,這個十分危險的位置,他陰鬱的笑了一下。
「不然,就會像這個樣子。」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了一下筆筒。
「嘩啦。」簽字筆散落的一地。
林芊芊臉色慘白,嘴唇輕輕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你不是很喜歡聽到這樣的聲音麼。」申越澤從林芊芊的身邊走開,踩過一地的狼藉,走向大門口,「我一向看不得別人失去什麼的,既然你那麼喜歡申夫人這個名號,那就當到你進墳墓的那一天好了。」
「當然,看在林氏財團幫過我不少的份上,你乖一點,林氏就依然還那個林氏,你就依然還可以當個高傲的妒婦。」
「哦,對了,我希望你上次沒把阿涼的東西摔壞,不認我可就...... 呵~」申越澤拉開辦公室的們,對守在門外的人道:「等下記得送夫人回家,順便把裡面的東西換一套全新的。」
「是的,總裁。」
逆著光,申越澤腳步輕鬆,就連臉上的陰霾在這一刻都退卻了不少,陰鷲的眼神凝視著手中染著鮮血的半張照片,他似乎能夠看到已經丟失的另外半張相片上,那個淡漠青年難得帶著笑意的臉。
阿涼,所有想要分開你和我的人,都將要受到懲罰,包括我自己。
.....
「嗯?」身處《雙生》片場的李響的在看完一條信息之後,忍不住皺起了眉毛,他遠遠的看了一眼在鏡頭下的蘇一堯,這才播出一通電話,「你說華耀公司這次發來了正式的工作邀約?」
「是的,似乎是想儘快平息《九劍臨淵》換角時間的風波。」電話的另一頭,是跟在某董事身邊的助理,「他們直接找了高層來談。」
「董事會已經同意了對吧。」李響略有些不滿,卻壓抑著別沒有顯露出來,如果拒絕,被拒絕的就不只是這一份工作,而是蘇一堯以後的前程了。
「董事會確實是這個意思的,李響經紀人我希望你抽空回來拿一下合約。」助理公事公辦,「這也是為了兩家娛樂公司間的友誼,好消息是董事會爭取了一下,可以把這個角色的戲份集中拍攝,算時間,一個月就夠了。」
友誼...... 這種話說出來騙小孩都不會有人信,李響無聲的嘲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等到蘇一堯完成拍攝後,李響才和他說了這件事情,蘇一堯在一瞬間的僵硬後,不得不接受的這個現實,他眯了一下眼睛,「既然躲不開,大叔,就把利益最大化吧,想必董事會為了兩家公司的友誼,不介意多給咱們一些福利。」
李響推了一下眼鏡,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我知道了,我會爭取的。」
「那我先去卸妝了,大叔。」蘇一堯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了起來,尚城是他最不願意碰觸的一個地方,然而命運卻用現實證明他的這些逃避是多麼的滑稽無用。
坐在椅子裡,他輕輕的閉上眼,被他握在手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蘇一堯睜開眼睛,垂頭看去就見是沈又均的來電。
「怎麼了?」沈又均不是一個喜歡打電話的男人,尤其是在工作時間,蘇一堯聽到對面的背景音有些嘈雜。
「你不喜歡可以不去。」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蘇一堯卻明白沈又均在說什麼。
眼前似乎出現了沈又均那雙極其專注的眼睛,蘇一堯覺得心底的陰霾似乎在這一刻消散殆盡。
他抬腿出了化妝間,一直到坐進李響的車裡,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後,他才輕聲問道:「沈又均,你覺得逃避是什麼?在你決定向我第二次表白前。」
「失去你。」沈又均回答的很快,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
所以我也不會逃避,只有面對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蘇一堯往後靠了靠,「雖然我很想依靠你,但還不是時候,我要靠我的能力,走到你的身邊去,你知道我可以的。」
「不過,我想等你完成工作之後,我們是可以有一個短暫的約會的,在我去尚城之前。」
沈又均舉著手機,冷硬的臉上彎起一個極小的的弧度,「當然。」
「我有沒有說過?」電話里想起蘇一堯的聲音,他溫柔的說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沈又均。」
「我也是。」沈又均回道,然後掛斷了手機。
季光熙抱著手,靠在休息室的門邊上,見沈又均掛斷了電話,才結束了他望風的使命,「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雖然尊重一個人很重要,但關鍵時刻表明你的立場和能力,是很重要的,尤其當這個人是你喜歡人的時候。」
他消息靈通,幾乎在李響得知,蘇一堯被強制安排了工作的同時,他也收到了消息,然後就鼓搗著沈又均去表衷心了。
「我最近有去尚城的通告。」
這沒有一點疑問語氣的肯定句...... 沈又均只一句話就成功讓季光熙噎住了,「你這是打算夫唱夫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