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怎麼又無端端發愣?」葉芷玥見她皺緊眉頭,看似驚慌卻又慶幸,十分不解,開口發問。
這個大嫂,為何總是心神不寧,葉芷玥心裡有些不厭煩,她最不喜歡別人與自己傾談時心不在焉,這是不尊重人的表現,她對哥的態度更是冷淡,唉,哥事業得意,感情失意!
「額,芷玥,你說的那位凌大哥與你哥到底有什麼仇怨?」唐逐雀總算回過神來。葉庭鷹那男人為何總被人尋仇,先是顧誠,然後又是凌霄綸——
「芷玥只知道凌大哥欲置哥於死地,其它事也不太清楚。大嫂,你與哥是怎麼樣認識的?」
「在花好月圓,高家宴會時見過幾次面——」手袋裡的手機此時震動起來,打斷了她的回話。
「小雀,白阿姨有事和你談,晚點有空嘛?」唐逐雀拿過手機,是白詩韻打來的。
「白阿姨,是有什麼要緊事嗎?您請說。」這通來電有些意外,白詩韻從來沒有打過電話給她,從來也沒有。平時,兩人除了在蘇宅時,簡單地問候幾句,基本再沒什麼交談。
「不方便過來嗎?那白阿姨過去找你。」
「不是,不是。白阿姨,那小雀請您吃個飯,怎麼樣?」因為蘇豪那些不留情面的罵話,她已不怎麼再願意去蘇宅。
「呵呵,也好啊,就吃日本菜吧。白阿姨好久沒見小雀了,在葉家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還好。白阿姨,小雀晚點再打給您吧,看看幾點出去找您好——」簡短回應兩句後,白詩韻也笑笑,先行一步掛了電話。
「大嫂,你有事忙就先回去吧,芷玥沒事,我先回房睡一會。」葉芷玥已把那杯速溶咖啡喝完,對她笑道,轉過身去。那雙盈盈清澈大眼裡,卻多了好幾分清冷,不悅。
一個月前,從林阿姨的口中,聽聞剛進門的這位大嫂待人溫和,又是哈佛高材生,知書識禮,完全沒有富家千金的半點架子,爺爺很是滿意,覺得抱曾孫的日子不遠了。
聽得她也是興奮難掩,心急如焚,日夜趕製好畢業的時裝設計,提前一個多月便修滿所有學分,為的就是趕回來瞅瞅這位大嫂。但是,初次見面那天,這位大嫂完全的心思都放在抹洗白玉花瓶上面,望向大哥時的眼神,清淡無痕,客氣得就像陌生人。直到前些天,她才得知,這位大嫂是為了那三百億的重金酬勞才答應不離婚。
哥,跟所有的生意人一般,唯利是圖,注重錢財,卻願意利用巨款留住個對自己不上心的女人,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卑微?那次心絞痛病發,哥卻還是那麼緊張那女人,真的動了心?
愛,應該是雙向平衡的!哥,沒把你放心裡的女人,是不是不該去強求?——
葉芷玥回房後,並沒有躺床上睡覺,而是打電話給卓可藍,讓她瞞著葉庭鷹,幫忙找人查查新任大嫂的舊情.人是誰,大哥與她的交集,兩人相處時發生過什麼事等等。卓可藍,一位與她交心十幾年的老朋友,應該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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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逐雀回到臥房後,思量好一會,還是敲起對面的房門,才敲了兩下,葉庭鷹便已開了門,沉聲道,「走吧,寡人跟你一道過去。」
唐逐雀定定地望著那身筆挺,質地上乘的藍色西服,潔白的衣領燙得筆挺,有型。西裝革履的他,給人的氣場永遠都很強大。這男人,永遠都只穿這樣一套風格相近的藍色西服,裡面套上雪白的襯衫,看上去簡潔優雅。藍色西服,簡直成了他身上象徵性的標誌。
「哼,看完沒有,還不走?!要看的話,回來寡人再好好讓你看個夠。」面前女人那抹戀戀不捨的目光,讓葉庭鷹的自戀感暴漲。
「我們去哪裡?」這次,唐逐雀並沒有失神,只是稍微看得移不開眼。
「去和你的那位白狐狸白阿姨吃日本菜,走吧。」葉庭鷹雙手插.進褲帶,已跨出大步子。
白阿姨,怎麼就成了狐狸,但這不是她現在要關注的重點,重點是為何他總能知悉她與別人的通話內容——是監聽?對,絕對是監聽。
「葉庭鷹,你是不是一直在監聽我的手機,你在哪安裝了竊聽器?快說!」唐逐雀衝上去拉住他手臂,質問。
「哈哈,寡人用得著監聽?你以為寡人是蘇溫澤,動不動就玩監聽跟蹤的,弱智!只是辦了張和你一模一樣的卡,誰打給你,寡人便會知道。走吧,約了人,別遲到,守時可是美德。」
「你騙我!怎麼可能有兩張一模一樣的卡,相同的手機號碼不會起衝突麽?電訊公司怎會願意。快說,竊聽器到底裝在哪?」
「你果真沒腦子!竊聽器就在手機殼裡面,不過是蘇溫澤安裝的。寡人從不做此等卑鄙事,寡人可是很善良正義滴。要不要幫幫你的忙,取出那個竊聽器?」葉庭鷹那雙黑眸閃閃,興致勃勃地慫恿著。
唐逐雀氣得小臉刷白,「那你又怎麼知道我與別人的通話內容?」
「剛才不是說過了?寡人有張一模一樣的卡,別人打給你時,也能接。你們覺得不可能的事,寡人也有辦法做到。別再問那麼多為什麼,你智商不高,問了也消化不了那麼多。還有,吃完早飯後,你的手都沒洗過,別弄髒了我的衣服,快放手。」葉庭鷹嫌棄地看了看她的手,不悅地提醒道,擰著濃眉。
「為何你要陪我去?白阿姨都不認識你的。」唐逐雀下意識放開了手,兩手交叉摩擦兩下,她的手掌乾乾淨淨。除非緊張時,不然手心絕不會冒汗。這男人為何這麼緊張,要去見誰?
「寡人才沒空應酬那種狐.狸精,你吃你們的,寡人也約了人,一同過去。還不跟上來!?」葉庭鷹頭也不抬,往後甩甩手,大步走出臥房。
為何總說她沒腦子,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是,還不給自己追究的權利。唐逐雀扒拉著頭髮,心裡的怒火一下子蹭了上來,卻又無處發作,啪嗒啪嗒地用力地踏著地板,小跑著跟上去。
為了三百億,唐建很需要的三百億,好,暫時忍你!
距離廳門七八米之遠的車道中間,古東然為兩人打開車門,站在一旁。葉庭鷹抬眼,很快又低下頭,伸手遮住額頭下方,擋了擋明媚的陽光。興許是前兩天接連下了暴雨,今天的陽光明媚得炫目,白花花的太陽確實有點刺目。
蔚藍的萬里長空,幾乎沒有一片大的雲朵,蔚藍純淨,這樣的無垠碧空,三年來,她已經很少去留意了。三年前,那些過去很久的曾經日子裡,唐逐雀最喜歡躺在花園裡的竹藤椅,帶著音質良好的耳機,不斷地聽著喜歡的歌曲,輕輕鬆鬆地享受著陽光浴,暖洋洋的陽光浴可以讓她身體變得更溫暖——
「SHIT!東然,墨鏡呢?快給我!」葉庭鷹低頭,兩手擋住猛烈的陽光,加快腳步往蝙蝠車子走去,步伐邁得又大又急,像是跑著。
「總裁,墨鏡就在車裡,東然拿給你。」古東然迅速轉身,彎腰跨進前座,從方向盤隔壁的儲物櫃拿了個黑色,鑲著金邊的墨鏡盒,奔著過來遞給葉庭鷹。
葉庭鷹還沒上車,便打開墨鏡盒子,取了那雙黑色的雷朋墨鏡戴上。唐逐雀腳步比他的慢得多,在他戴上墨鏡,鑽進車子落座後,才來到車子旁邊。
「胸小無腦,當寡人的跟班,就該要有當跟班的覺悟!太陽這麼猛,你又不瞎,下次記得走快點,走不快就跑,會不會跑?總而言之,別再讓寡人等你超過三秒,不然從那三百億扣減一成。違反一次,就扣一成。」葉庭鷹隔著車門,冷聲命令,威脅道。
「葉庭鷹,我是沒瞎,但我也不像你,大男人還那麼嬌氣,你是怕曬黑了,沒女人再喜歡你?本小姐覺得偶爾的太陽浴就挺好,身子會暖洋洋。你別老是拿錢壓我,做人絕不能太無恥。」剛才,心裡的那團蹭蹭往上燒起來的滿腔怒火還沒滅呢,這男人又來訓她。唐逐雀數落的同時,不客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眼裡充滿鄙視。
「夫人,這你就錯了,總裁他不是嬌氣。總裁視力驚人,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還能看清周圍環境,但白花花,太過猛烈的陽光卻會讓他兩眼比普通人更疲累,長久下去,大損視力,總不好啊。」古東然回頭,解釋道。
「古大哥,你是說真的?黑漆漆的他又怎麼會看得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里,還能看得見?唐逐雀聞言大驚,半信半疑。
「胸小無腦,你話很多耶。東然,別再多嘴,這女人從來不太相信別人說的話。即便你說事實,她心裡不認同,肯定也認為你在瞎掰瞎扯。專心開車,到達市區前,把車速加到最大,木香她等急了。」葉庭鷹沉聲囑咐。
葉庭鷹的話音剛落,車子底盤處傳來刷刷的輕響——
下一秒,車子飛奔往前,唐逐雀覺得車子似乎飄離了地面,車速快得可怕,胸腔一股透不過氣的悶堵,她緊緊閉著雙眼,竟然有一陣暈眩,不由得晃頭晃腦。
蝙蝠最大的車速可達300多每公里,但即便在國外,很少有人敢把車速提到最高,因為除了車技不好,容易出什麼事故之外,長期劇烈性的急速旋轉還很容易磨損車輪。有錢的話,請個高技術的修車師傅,巧妙地換上新的車輪,自然也不是難事,但改修過的跑車,尤其是底盤,車輪等固定的車體處,比原裝的性能總是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