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件尋常唱戲用的道具,竟然會成為無情的殺人兇器,若非親眼所見,還真是想不到。
「就因為這個嗎?」陸雯珮聲音嘶啞道。
「不,還有第二點最關鍵,也是我敢確定兇手就是你的原因。」
說著,楚牧峰就從兜里拿出個瓶子,裡面裝著那顆藍色小藥丸。
看到這顆紅丸的瞬間,陸雯珮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有些不自然地躲閃起來。
「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這是什麼?我不知道!」陸雯珮顫聲道。
「不知道,呵呵,我敢說你現在身上就有這種藥丸,他們不清楚,我卻知道,這種藥丸叫做參茸丹。」
「參茸丹只有一種藥效,那就是激發人的生命力,也就是說參茸丹雖然是能維持人的性命,但卻是以消耗和壓榨生命力作為代價,所以我更願意說參茸丹是一種慢性毒藥。」
「你知道嗎?就在裴東廠去景祥樓帶李明理回來的時候,你不是突然昏迷了嗎?我的人也跟去了醫院。」
「我當初就將這個藥丸的事跟下面交代過,只要有誰發現有這種藥丸,即刻匯報。那天你身上的藥瓶掉出來了,李明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將藥瓶遞給了醫生去看,也就是因為那樣,讓我知道了原來這顆藥丸是你。」
「或許你已經忘記,當初殺死梁鶴翔的時候,你無意中掉落了一顆,就是我手裡的這顆,這顆就是暴露你身份的最好證明!」
說到這裡後,楚牧峰交抱著雙臂,眼神玩味地說道:「花槍和參茸丹就是我做出判斷的依據。」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你,因為我當初懷疑李明理的時候,你永遠都在場。而你又是陸國明的女兒,所以說你只能是小牡丹,小牡丹也只能是你。」
「小牡丹,你要是還不承認,那我只能動手幫你摘面具了,這樣就能真相大白了?」
我已經說出我的推斷,你還想否認的話,那就用行動來說話。
難道你以為還有逃走的機會,還想掩飾你的身份嗎?
「楚科長,你猜對了,我就是小牡丹,小牡丹就是陸國明的女兒陸雯珮!」
一邊說著,陸雯珮一邊抬手將面具摘下來。
果然,露出的是小牡丹那張美艷動人的漂亮臉蛋。
只不過現在的她,臉上充滿仇恨之色。
所有人都在吃驚之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看向楚牧峰的目光,都帶著由衷的欽佩。
「你……你怎麼敢將黃本章和梁鶴翔殺了?」鄭半房站在旁邊依然帶著不可置信,當年的柔弱小女孩現在居然成了殺人兇手,這個反差太大了。
「我怎麼就不能殺了他們?」
聽到這話,陸雯珮恨恨地瞥視過來:「鄭半房,要不是因為楚牧峰的話,你現在也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你也是死有餘辜之徒!」
「唉,雯珮,其實我們也不想啊!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既然好好活著,何必要這樣做,最後搞得兩敗俱傷呢!」鄭半房深深嘆了口氣道。
「好好活著?兩敗俱傷?」
陸雯珮唇角斜揚,浮現出一抹濃烈的冷笑:「我活著的惟一目的,就是要殺死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就是要為父報仇。」
「知道嗎?因為你們三個當年的誣陷,我父親死了,我母親也鬱鬱寡歡而死了!家裡財產也被充公了!」
「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都殺死了,現在卻說什麼讓我好好活著的蠢話,你覺得可能嗎?我怎麼才能好好活著,只有你們死了我才能安心!」
「誰,是誰告訴你們當年事情的真相?」鄭半房充滿不解地問道。
「當年那事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又怎麼能夠發現?再說這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就算是想要查找證據也無從下手。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是我們三個誣陷了你父親呢?」
「就憑我父親的考古日誌!」
陸雯珮抬起高傲的頭顱,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總不會認為我父親就真的是痴迷考古,沉迷學術,對外面的人情世故全然不知吧?」
「我父親只要是進行考古,就會記錄挖掘日誌,這點你也是清楚的。當年你們誣衊我父親的時候,是不是沒有找到那本日誌?」
「對,我想要找的卻沒找到,難道說在你手裡?」鄭半房跟著應道。
「對,就在我手裡。那本日誌是我母親收起來的,父親當初交給母親的時候說的很清楚,他要是說出事的話,裡面就有真相。」
「後來我父親真的被你們誣衊入獄,我母親就拿出日誌翻看,找到父親當時寫下來的東西,裡面說他早就覺得你們三個舉止很不對勁,恐怕是會做出些過分的事來。」
「可他萬萬沒想到,你們竟然會這麼喪心病狂,以朋友,助手和學生的身份全都背叛。」
「父親當時非常失望!」陸雯珮的臉色有些發白,但身體卻是站得鏰兒直。
「那你為什麼不拿出來日誌來證明呢?」鄭半房不由得問道。
「你以為我母親沒有拿出來嗎?她當時留了個心眼,拿出來的是一本眷抄日記,可交給地方法院後,法院那邊居然給弄丟了,說根本沒有這件證物。」
「那時候母親就知道,這事的水很深,你們不是說臨時誣陷的,是肯定謀劃很久才這樣做的。於是她就將真正的日誌藏起來,想著以後翻案時或許有用。」
「可她始終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就因為傷心過度而去世!」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雯珮兩眼血紅,隱隱泛起了晶瑩。
「她倒是挺聰明,知道拿出來也是白搭。」鄭半房哼哼著說道。
「是啊,你們把事情都做絕了,我們又能怎麼辦?我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槍斃,看著母親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時候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一定要把你們三個豬狗不如的傢伙全都殺死,以慰我父母的在天之靈!」這刻的陸雯珮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鋒銳利劍,殺意凜然。
「哼,你現在已經被警察包圍了,還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吧!」躲在裴東廠身後的,鄭半房膽子似乎大了幾分。
「咳咳!」
情緒激動中的陸雯珮,突然再次猛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就咳出血來,趕緊從身上拿出藥瓶,倒出了一顆參茸丹吃掉。
即便這樣,仍然是沒有能控制住咳嗽,這次來的比以前都要猛烈,她身軀都開始出現顫抖,搖搖欲墜。
滴滴鮮血灑落地面,觸目驚心。
如此變故,讓楚牧峰不禁有些意外。
裴東廠他們也是面面相覷。
鮮血是做不得假的!
親眼看到一個年輕女子都咳出血來,誰還能無動於衷?
「咳吧,咳死你!」
只有鄭半房想要讓陸雯珮死,因為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安全,只有她死了,鄭半房才不用惶惶不可終日。
原本躲在後面的鄭半房,看到對方這樣不斷咳嗽,都咳出鮮血來,就忍不住往前挪了幾步,想看看她的慘狀。
嗖!
異變突生!
房間就這麼大,在兩人相聚只有兩米遠時,原本已經將身體彎成蝦米狀,劇烈咳嗽的陸雯珮,忽然間反手一甩,那杆花槍頓時宛如弩箭般激射而出。
轉眼之間,穿喉而過,一槍封喉。
嗡!
鋒利的花槍帶起一道鮮血灑落在地,然後深深扎進了後面的柱子上,猶然抖動不停。
「嗚……嗚!」
捂著噴血的脖子,說不出半句的話鄭半房滿臉痛苦和懊悔!
他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在場面已經完全控制住的情況下,陸雯珮還敢這樣鋌而走險,對他進行刺殺。
噗通!
在後退三步之後,鄭半房倒了下去,死!
「混賬!你好大的膽子!」
看到陸雯珮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將鄭半房給殺了,裴東廠等人在微愣過後,頓時滿臉惱怒,舉起槍就往前逼近,隨時都會開槍。
此刻的陸雯珮,像是將全身力氣都在剛才用完,直接跌坐在地上,雙眸掃過圍上來的警員,最後落在楚牧峰身上。
她慢慢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仿佛解脫般地燦爛笑道:「你們殺了我吧!」
「退下!」
楚牧峰一抬手,冷聲喝道。
所有警員沒有任何質疑,紛紛後退。
「殺了你?你還用我殺嗎?」
楚牧峰居高臨下的俯視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同意:「你這麼做,值得嗎?」
「值得嗎?」
陸雯珮微微仰視著房頂,仿佛是在回憶遙遠的過去,臉上帶著幾分欣慰。
「當然值得!」
這刻的她感覺渾身上下都難受的很,她臉上變得毫無血色,嘴唇如同白蠟,額頭泛起滴滴汗水
從殺死鄭半房後短短片刻功夫,她整個人像是變了樣模樣,再也沒有剛才那種氣勢如虹的架勢,頹廢衰敗的讓人心疼。
這就仿佛是一朵綻放的玫瑰花,陡然間枯萎凋零。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虛弱感衝擊著她的身體。
「咳咳!」
她咳嗽了兩聲,張嘴又是吐出來兩口鮮血,但這次咳出來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卻是有所緩和。
「楚科長,只要能讓他們三個惡徒受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