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士修羅 第1章 意外

    春日，漫興

    風如酒，花如雨

    春日，溫暖

    群雁，山水，碧落

    孩子般無限可愛

    在玄州桃源山往東八百里處，有一個古村，叫做軒轅村。一個約莫十五六歲左右的牧童，一臉的天真爛漫，此際正躺在村後山坡上，望著天空發呆冥想，不時用手裡的草稈不住地挑逗身旁一頭黃牛的鼻子，喃喃自語道：「大黃，乖乖，我每天餵你吃草，你就讓我騎一回行不行？」那牛似乎通人意，把頭搖了搖。「哼，真小氣，我還能把你騎壞了。」那牧童說著把頭一歪，嘴一抿。那牛沒有再理他，只咀嚼著地上的草。過了好一會兒，那牧童實在心癢的不行，總想騎到那牛身上，他趁那牛沒注意，便偷偷轉到牛身的一側，猛地就是一翻，急忙抓住牛角，頓時興高采烈，豈知還不及過把癮，隨即「啊呦！」一聲，頃刻，被那牛摔到了地上，碰了個灰頭土臉。那牧童一骨碌爬起來，氣壞了，衝著那跑開的牛埋怨道：「好你個大黃，我不過是逗你玩，你就這般沒個分寸，以後休讓我餵你。」正在這時，忽聽身後一陣笑聲，回頭看時，卻是平日裡一起玩耍的夥伴，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只見其中一個比他稍大少年，嘲笑道：「軒小易，人家不讓你騎，你非要騎，真不識羞。」

    原來這牧童，他的名字叫做「軒小易」。出生時，父母俱死於逃難的戰火之中，自幼失怙，後被路過的私塾先生李老翁撿到收留，如今一直給他家放牛，那李老翁時不時也教軒小易讀書識字。怎奈軒小易生性好玩，更喜放牛，不喜讀書，每日牽著牛，在軒轅村後山就是玩耍，有時引一夥玩伴，有時玩伴去了學堂，他就獨自找樂子，實在無聊的話，就和他的大黃（牛）說話，總之，他總能找到好玩的事情，來打發日子，一天蹦蹦跳跳，滿心歡喜的，從不覺得自己命苦。

    這時軒小易見那群夥伴目睹了自己的丑相，又羞又惱，再一聽那少年取笑他，畢竟小孩子心氣，頓時跳過去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衣領，說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那少年說道：」你揍一個試試，就會吹牛。」

    「你才吹牛，你不要逼我啊。」

    「那你有膽量動手呀！」

    這時圍在一旁的那群孩子，見二人鬧翻臉，互不相讓，眼看就要打起來，有的圖看熱鬧，跟著起鬨，有的則出於好意，一味勸解。但最後到底是打了起來。

    軒小易突然轉怒為喜，嘿嘿一笑道：「行，那你叫我聲爺爺，我就打趴你。」話音剛落，兩人已在塵土裡滾作一團，哪像是打架，分明是窩裡的狗，相互撕咬。一旁的孩子，見此狀，都差點笑岔氣。最後，才見了分曉，只見軒小易從塵土裡爬起來，騎到那少年身上，把他頭摁到地上，問道：「服是不服？」那少年被摁的緊，死活掙脫不得，氣的竟哇哇大哭，無奈只好從嘴邊擠出兩個字說道：「服了。」軒小易這才鬆手，站起來對他說道：「滾吧。」那少年從塵土裡爬起來，抹了抹眼淚走開了，走到遠處，他回頭指著軒小易威脅道：「小易，你等著吧！我非到李老翁那裡告你狀去，就說你偷騎人家牛。」說著便飛快似的跑了，那群孩子隨後也嘻嘻哈哈地跟著離開了。軒小易扮了一個鬼臉，不屑一顧的說道：「膽小鬼。」隨後趾高氣揚地準備去牽他的牛。「咦，」軒小易撓著腦袋，東張西望，發現牛找不見了，「大黃跑哪去了，剛才還在附近呢！」起初以為牛生他的氣，獨自跑到林子裡去了，過去找發現不在，不由得喊道：「大黃，出來吧，我不騎你了。」不見那牛，「大黃……大黃……」連著喊了幾聲，還是不見那牛，若是平常，軒小易這麼喊，那牛便早跑回來了。他又在附近找了個遍，仍然不見那牛的蹤影，於是便跑到亂石後山去找。軒小易還是生平第一次來這後山，這時已暮色蒼茫，殷紅的夕陽從天邊照出，蒼穹似血洗一般。行了一陣，已走入深山，這山叫亂石山，只見古樹參天，怪石嵯峨，頗多奇景，軒小易不免貪玩心起，竟顧不得尋牛了，走走停停，玩的有趣之際，忽然來到一處斷崖，那懸崢嶸險峻，崖下有一個洞穴，裡面幽深而黑暗，不知有幾萬年之久。軒小易打了個寒噤，覺得冷氣侵體，緊接著便聞道一股腥臭氣，撲鼻而來，令人作嘔。就在這時，忽見從洞窟里滾出一團騰騰黑氣，一時山谷撼動，飛沙走石，緊接著從黑氣中衝出一條怪蛇，有七八尺之長，九隻腦袋，張著血盆大口，鼻子上滿是刺鉤。遍體黑鱗，似岩石般巨大，一雙紅眼，似鬼火般陰森，那蛇身後是血腥氣、黑氣充斥在昏暗的天地之間。軒小易乍見這怪蛇，不禁驚恐萬狀，眼前的景象簡直令他難以置信，可又無法否認自己看到的事實。他這才猛然想起，李老翁曾囑咐過他，不管發什麼都叫他不要往亂石山後山深處去，說是那裡有毒蛇猛獸，但究竟有沒有，卻是誰也沒目睹過，因此軒小易從不怎麼放在心上，要不是今日心急找牛，無論如何也不想到會闖入後山。更想不到真的會親眼見到這可怕的怪物吐著紅信子，俯視著自己。但隨即轉念又想到，自己的牛被這怪蛇吃了，一時憤怒勝過恐懼，撿起一塊石頭便砸向那怪蛇，怒道：「臭蛇，我讓你吃我的大黃。」說完拔腿便跑，那怪蛇萬沒料到軒小易在這種情況下，竟會打它，似乎被激怒，一下子竟躥起十丈之高，然後向他俯衝而去，軒小易只顧倉皇逃命，竟慌不擇路，只是向高山深林處奔去，豈不知這恰好利於那怪蛇，說時遲，那時快，大蛇已躥到身前，軒小易眼看喪命即在頃刻，心道，「完了，牛被吃了不說，我也要餵這臭蛇了。可憐我的蛐蛐沒人養了。」想到此處，只得閉目待死。就在此生死關頭，忽聽得一聲怪嘯，緊接著便是一陣金鐵之聲，震耳欲聾，但頃刻之間，竟又轉瞬消逝，變得無比安靜。說實話，這一突如其來的事件，令軒小易驚詫不已，他想自己是死了，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毫髮無損，誤以為是在做夢，又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覺得疼痛，才知不是在夢中，頓時心中好生不解，偷偷睜眼一看，只見遠處的一座危崖之上，竟站著一個少年，心想，「難道是他救了我。」

    那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青衣縹緲，手握一柄青光閃閃的長劍，怒視著那對面山頭妖蛇，呵斥道：「九靈蛇，休要在此殘害生靈。」九靈蛇見了那少年，驚駭之色更在軒小易之上，它認得那少年，來的正是靈墟派大羅宮混元祖師門下的劍仙弟子，「裴羽」，然而更令九靈蛇驚訝的是，它嗅覺比之常人，自是無與倫比，竟不知裴羽是怎麼來的。不禁大怒，連忙從口中拼命地噴火吐霧，霎時間，但見昏天暗地，飛沙走石，黑煙迷空，烈焰通天，似乎臨近末日一般。而裴羽顯得滿不在乎，絲毫不畏懼，倏地凌空躍起，將寶劍祭到上空。此劍非尋常之鐵，乃是上古洪荒世紀，神魔大戰，引發宇宙震盪而墜落的七顆隕石，後經靈墟派混元老祖發現，以五行真氣催煉，鑄成現在的七星劍。只見他凝神閉目，念動劍訣，連行七步，分別按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方位踏過，然後道一聲「七星皎天漢，清靜點行功！」

    片刻之間，天穹裂開，好似天崩，緊接著從縫隙里射出七道電光，注入七星劍。一時天得劍勢，劍引天威，化作萬丈光芒，與那九靈蛇噴出的火柱絞在一起，頃刻，天地間充滿肅殺，萬物如火如荼，煞是奇觀。

    一旁的軒小易眼睛瞬間被這光華一刺，半天睜不開眼，隨即感到一股巨大的氣浪打來，然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登時覺得世界、生命、一切都停止了。他暈了過去，不醒人事。

    而激戰還在繼續，鬥了一陣，七星劍劍光已將火柱罩住。那九靈蛇見法術被破，便吐出一團黑霧，藉此逃竄，然而此舉早已被裴羽看穿，只將七星劍一收，倏地飛入黑霧之中，直取九靈蛇首級。「大膽妖孽休……「他一個「走」還未說完，突然聞到一股奇腥，刺鼻而來，緊接著便覺天旋地轉，目眩頭暈，手臂上像是被異物咬了一口，一股麻痛之感立時行遍半身，若非武學修養精純，幾乎倒地。此刻的裴羽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遭人偷襲。隨即突然間也不知怎麼的，轉而大驚道：「穴蛛」，暈眩中的他好像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人物「難道是他？不可能，絕不可能！！！」裴羽臉色頓時蒼白如灰，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這時他頭腦無比暈眩不能再想，急忙落到地上，朦朧中，只見一個體態醜惡的蜘蛛，周身黑霧毒氣環繞，張開四爪，往前便飛，卻唯獨不見放出妖物之人，他強自鎮定心神，就在這略一停頓之際，九靈蛇連同那穴蛛俱已不見。只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裴羽，這九靈蛇殺了可惜，不如送給我，助我祭煉穴蛛吧！另外，你已中我蛛毒，不出三日，必死無疑。」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