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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公寓大樓挨家挨戶的燈光逐漸泯滅,最終沉入黑暗編織的深網。
車裡播著低緩的純音樂,男人眸光幽幽注視著某間早已陷入黑暗的房間,指尖的香菸裊裊,不知是第幾根。
凌晨四點的時候,夜空落了幾絲雨,飄到手背,涼意暈開。
再過兩個小時就天亮了,也不打算睡,祁肆就這麼點著煙靜坐,腦子裡有一幀沒一幀地想些事情。
天蒙蒙亮時,某間房倏地亮起燈,他眸子一掀,微直起身子。
徐清蟬昨晚睡得早,忘記關飄窗,天剛亮時受了涼清醒過來,赤著腳到窗邊,發現外面還落著雨絲。
伸出手去,雨絲滴在掌心,酥酥痒痒。
凝視片刻,她收回手,關了窗。
祁肆推門下車的動作在看見房間燈光滅掉後怔住。
早上八點,睡回籠覺的徐清蟬終於起床,今天要去見虹姐。
拿了牛奶麵包坐著電梯下樓,手機里提前預約的司機距自己只有0.5公里。
撐著傘進了雨里,視線里出現一抹黑色的身影。
「祁先生?」
男人還穿著昨日的西裝,眼下有些青灰,眸子卻很沉靜。
看著她的單肩包,他開口問:「要出門?」
「對。」手裡的麵包還未開封,想了想,她禮貌問:「你吃早餐了嗎?」
祁肆沒接,「你吃。」
「去哪兒?我送你。」
網約車司機的電話剛好進來,徐清蟬抿唇,「我的司機來了。」
「這兒呢!」跟駛來的司機招手,她扭頭對祁肆道:「再見祁先生。」
網約車漸行漸遠,男人靜靜看著,薄唇緊抿。
昨晚接到她電話時倪虹一度不敢相信,等人終於到了眼前才抱著她。
「一走就是一年,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我失約了。」
倪虹眼裡有些淚光,細細看她,「一年不見,瘦了,下頜線都比以前凌厲。對了,你的事解決好了嗎?」
「差不多了。」
「不會再杳無音訊消失一年半載吧?」
「不會。」
「你不在的一年粉絲們可想你了,還以為你悄悄退圈了,以後可要好好工作啊。」
徐清蟬沉默片刻:「我這次來可能要和公司解約了。」
「為什麼?」
她和沈毓南也結了怨,對方可能容不下她。
「個人原因,至於以後是簽別的公司還是退圈,現在還沒想好。」
倪虹面色微緊,「別啊,你那麼有天賦,是塊做演員的料,一定能在影視圈發光發熱的,退圈太可惜了。」
「我考慮清楚再給你答覆。」
「好好考慮,別衝動。」
「嗯。」
「對了,你去年在年終盛典得的獎在展覽櫃裡放著呢,我帶你去取。」
得獎?
玻璃櫃裡放著金光閃閃的獎盃,上面刻著『年度最佳女配角』,第二行是她的名字。
獎盃在手裡沉甸甸,看著金光閃閃的東西,徐清蟬唇角微彎,沒想到她也能有這種榮譽。
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晚上,她和季清柏跟楊婉婉約在一家酒吧喝酒,看見她時楊婉婉嘴角一撇,「看來你這一年過得不怎麼樣呀。」
小辣椒現在聽說已經是很火的流量明星,小迷妹一大把,各種好資源不斷,人也出落得比之前更魅惑性感。
徐清蟬輕笑,「楊老師看著倒光彩照人,真挺像大腕的。」
「哼。」楊婉婉不冷不淡地輕哼一聲,端著酒杯抿了口,沒跟她說話。
徐清蟬跟季清柏聊了會兒,小辣椒在一旁不知氣什麼,她試探性地給她倒了點果酒。
「楊老師近來工作上有煩心事?」
「混蛋。」楊婉婉低罵一聲。
徐清蟬忙哄她,「誰惹你不開心了?」
「一聲不吭離開,都不跟我道個別,簡直就是渣女。」
心下好笑,徐清蟬面上還是假裝不懂,「誰啊,誰渣我們楊老師了?」
「徐清蟬小混蛋。」
「啊……你要罵的是我啊?」
「渣女。」
「好吧,我是渣女,讓楊老師傷心了。」
順了順小辣椒的背,徐清蟬無辜道:「當初你去外省拍戲了嘛,沒法跟你道別。」
「後來也聯繫不上,我以為你得絕症了呢!渣女。」
「沒有沒有,」徐清蟬淺笑,「原來楊老師這麼關心我,之前的幾頓火鍋還是請的值得。」
楊婉婉又哼了聲,「以後還欠十頓火鍋才能安慰好我!」
「小問題啊,你想吃我就給你做,經常來我家都行。」
以為這樣就把小辣椒安慰住了,沒想到她喝了點酒,頭微微垂著,眼角一滴淚墜下去,還很要面子地偏頭。
卡座區燈光稍暗,倒容納了她的失態。
「你又沒有家人朋友什麼的,孤家寡人一個,聯也聯繫不上,」楊婉婉低著頭,嗓音有微微的哭腔,語氣很兇,「我怕你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
徐清蟬微微頓住,看著小辣椒的眼神無奈又好笑,「盡想著我的不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來見你了嗎?」
楊婉婉吸了吸鼻子,「那你現在開心嗎?」
「開心,特別開心。」
「好巧,徐小姐你們也在這兒?」
穆修澤的聲音傳來,聞聲看去,嚴家兄弟和祁肆也在。
「是好巧,沒想到你們也來這邊喝酒。」
按理說這群貴公子不是去穆修澤的酒吧就是去麗尚斯都,居然也會來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清吧。
「那邊的酒喝膩了,這種安靜文藝的清吧也挺好的。」穆修澤目光掠過唇紅齒白的楊婉婉,「介意我們一起不?」
「不介意。」
「謝謝,既然你們跟我們分享地盤,今晚幾位姑娘的酒我請了。」
楊婉婉舉杯,小臉因為不勝酒力有些微粉,禮禮貌貌地,「那就謝謝你了。」
祁肆坐下來,目光不甚明顯地往徐清蟬那邊看,她真的瘦了,五官比之前更立體清冷,不過周身氛圍卻淡然平和許多。
仿佛人到晚年,看透一切的無欲無求,像湖心的一彎明月。
剛剛楊婉婉和她的對話他聽去一些,那句『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像一根軟針,刺進心窩,綿綿密密的疼漣漪般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