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小丫頭的下落,也不知她第一次參加任務,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意外,這個做父親的,心中總是放不下。
「吃個中飯再走,兄弟幾個好久沒一起聚一聚了」。邵光林做出邀請,昨天戰鬥剛剛打響,中午吃的都是盒飯。
今天事情明朗,總可以放下心了。
邢十三搖了搖頭:「有事,等你們處理妥當了,我請你們吃慶功宴,地點隨意。」
離開了歡聚時代。
他便驅車朝著該去的地方駛去。
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小丫頭的蹤跡便無處可藏,雖然邢十三對她的本領無可挑剔,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沒有經歷過黑暗,她永遠不知道黑暗的可怕。
汽車在飛馳,而他漸漸感覺到離囡囡的距離正在接近。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他突然停下車子,停在了一旁。
下了車後,向某處凝視了一眼,嘴角若有若無的露出一絲微笑。
不過,他並沒有去打攪,想要成長,必須面臨成長所需要的代價。
笑了一笑,向著旁邊的咖啡店走去。
這家名為那非小鎮的咖啡廳裝飾的異常優雅,夏秋季節,它門外有個用綠藤編織的巨大搖籃,而一張張有情調的桌子就被擺在了院落之中。
如果你喜歡大自然的氣息,你可以選擇坐落在門外,可如果你喜歡安靜,你也可以選擇端坐裡面。
這是一家個性的咖啡廳,因此它的生意也是出奇的好。
如今的咖啡廳已不單單是一個咖啡的世界,有甜點,有美食,足夠讓人吃飽的了。
此時雖是白晝,沒有朦朧的搖曳燈光,可它有二泉映月的二胡,一曲二泉映月,讓人如痴如醉。
又加上美食的誘惑,幾乎是座無虛席。
邢十三眼神四起,在一個角落坐下。
由於店裡生意火爆,等了一會才有服務員上前,滿臉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讓您久等了,請問您要些什麼」。
邢十三望著桌子上的食物舉棋不定,見咖啡廳的服務員態度良好,笑了一笑道:「我只有一個人,你幫我定一份物美價廉的餐吧,」
雖然他有錢,但他可不喜歡浪費,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太多講究。
服務員點了點頭,對於她而言每天都會碰到這樣的客戶,隨即莞爾一笑道:「我覺得您可是試一試我們店裡的幾樣特色小吃,當然您一個人我認為上小份的即刻,不然會有浪費,最後來一杯貓眼咖啡如何」。
邢十三很滿意,微笑點頭。
服務員同樣禮貌一笑,離開。
等待有時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特別是周圍飄香四溢的咖啡香味不斷撲鼻而來,著實是對邢十三道心的一種考驗。
時間一分分過去,終於在翹首以盼中盼到了自己的那份食物。
服務員將托盤中的點心放下,眼中滿滿的都是歉意,畢竟讓人久等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邢十三搖了搖頭,表示沒事,隨後慢慢享用起了店裡的食物。
一吃之下,覺得不錯,難怪生意如此之好,也不是全無道理。
一盞茶時間,一干小吃已被他收入囊中,正悠閒喝著咖啡,當然他的心神幾乎都放在了不遠處的小丫頭身上。
正在這時,院落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喝彩聲。
邢十三一愣之下,收回意念朝著事發地點看去。
經過周圍人員的三言兩語,他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
原來是有個小孩子在院落里奔跑,不小心崴了腳,眼見就要撞向桌子的稜角上,咖啡店的服務員眼疾手快,適時用手攔住了他,才防止了一場悲劇發生。
邢十三一見,正是當時替他服務過的那位年輕女子,不經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因此惹來了麻煩,為了救下那個孩子,驚慌失措之下,她將食物與咖啡往桌上一放。
情急之下,當時可能是速度與力度夠猛,托盤在一陣跳動後,全都撒向了對面的一個中年儒商。
而他對面的一個女人立馬不高興了,指著那個服務員就是劈頭蓋臉的大罵。
周圍的人群都替服務員鳴不平,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並沒有人敢出言頂撞。
畢竟看那女人盛氣凌人的架勢,似乎有恃無恐。
邢十三曾看過她的胸牌,好像她是叫吳雪梅的一個女孩,她此時不斷地道歉。
「死孩子,媽媽結個賬,你跑哪裡去了」。正當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小孩的媽媽突然出現。
似乎給不太明朗的事情,轉眼之間,又撥雲見日。
周圍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說給了她聽,她一怔後,提著孩子就打,別打還邊罵。
最後來到服務員面前說了聲謝謝。
儒商對面的年輕女子正好有氣沒處撒,見她上來正合她意,又是一通大罵,氣使凝指道:「既然你是當事人,談一談我們郭總的賠償問題,他身上穿的是范思哲,一套三萬八,加上他的精神損失,我們也不為難你,陪個十萬吧,不然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孩子他媽怔了一怔,臉色變化無常,最後一咬牙,將頭一偏道:「我們怎麼是當事人,可是我們用咖啡潑了你們一身,冤有頭債有主,此事跟我們無關。」
說著拉起孩子就像咖啡店門外走去,周圍的議論聲,讓她直不起腰,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難受,但無故捨棄十萬,她更是覺得如鯁在喉,只能丟棄道義,落荒而逃。
期間,不斷將巴掌落在孩子的身上,叫罵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跑,再亂跑我打死你」。
對於她的離開,別人還真沒有攔她的權利,正如她所言,冤有頭債有主,她只不過是間接造成了事情的一個引線,她走了,丟失的緊緊是道義。
可是她不明白,她已經丟失了身上最寶貴的東西。
但是對於真正的元兇吳雪梅卻是走不了了,即使咖啡廳的老闆親臨,郭總沒有吭聲,對面的女孩卻死咬不放,甚至放言,如果不將事情處理好,讓他們咖啡店都無法繼續開下去。
老闆無奈,選擇了明哲保身,退回了咖啡店裡間。
「郭總,我能不能把您的衣服拿去乾洗,洗乾淨之後幫您送回來。」吳雪梅並不漂亮。但她的臉上有著獨有的倔強。
潑辣女人顯然不會同意這種做法,錢他們不缺,但他們只缺了一些面子,如果事情就此揭過,被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們。
一直冷眼旁觀,不曾開口的儒雅商旅突然開了口:「小余別鬧了。」
隨後轉過頭,對著吳雪梅道:「介意你的善意與誠意,我不想太為難你,但我郭東強在新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如果就此揭過,以後我在新杭便無法混了。歉你已經道過,我這身衣服值三萬八,我把上衣留下,你給個一萬雙方都好說,也讓你明白做錯了事情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頓了一頓,見她默然無言,雙眼一凜道:「我已經很給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給你十分鐘時間,我希望你按照我的要求辦好。」
相比於剛剛那個女人的言語,這個郭總的話與做事的風格顯然更老練許多。
邢十三沒有出手,因為他身上穿的就是滄月給他買的范思哲,雖然吳雪梅是為了救那個小孩,但她確實將熱咖啡濺得一身都是,相比於很多人,這個郭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吳雪梅掏了掏身上的五百多塊錢,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但她不是一個怨天尤人的女孩,對著郭總點了點頭,回到裡間去問老闆先借一萬,讓他在工資中扣除。
老闆很看好這個女孩,工作勤快,為人熱枕,唯一的缺點也不能說缺點那便是心地善良,總喜歡做出一些自損的事情。
將一萬塊錢放在她的手上,叮嚀道:「以後不要這麼衝動」。
吳雪梅搖了搖頭:「即使我知道是這個結果,我還是會做的,不然小男孩會有危險」。
老闆默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邢十三喝著咖啡,聽到周圍幾個服務員在替吳雪梅鳴不平,據說她家的情況非常不好,她爸在工地上幹活,斷了一隻腳,包工頭黑心,只賠了很少的工錢便不再管了,她媽守著這個家一年最終受不了,與人跑了。
她不斷要管爸爸的起居,還有供養弟弟讀高中,每天都要打兩份工,補貼家用。
「嗨,服務員借張紙和筆」。邢十三突然衝著那邊幾個圍觀的服務員喊了一聲。
這邊。
吳雪梅抱著一萬塊錢放到了郭東強的桌子上,彎了個腰說聲謝謝。
郭東強讚賞的點點頭,講信用的將衣服脫下,放在桌上,就要離開。
吳雪梅一愣,喊道:「郭總,您還是穿回去吧,衣服擱在我這也沒有用處。」
郭總轉身,不苟言笑道:「你當我郭東強是什麼人,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走出了數步,突然又一個轉身,淡淡道:「如果你想找一份安穩的工作,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