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欣在程夏的烘焙學校里實習了一周,感受到的人間百態,遠比她之前做蛋糕、賣蛋糕要多得多。し
那時候,她和顧客的聯繫,通常只在交付蛋糕的瞬間。而現在,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面對更多的人,從和學員們的接觸中,感受他們的言談舉止,了解他們的人生。
在程夏的烘焙學校里,什麼樣的學員都有,個別性格冷淡的,學完蛋糕就走了,可大多數學院還是充滿熱情的,他們會主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故事,大晚上還在教學群里熱熱鬧鬧地聊著天。
總而言之,這是一間商業味很淡、人情味很濃的學校。
這一切的成功和程夏的努力密不可分,她告訴秦開欣,學校里所有的老師都是她精心挑選、一手培養起來的。
「比起教學的質量,我更看重老師們的人品和性格,一個用心的老師,會感染到他所教的學生,烘焙教學追求的是一種輕鬆和諧的氛圍,我把學校取名叫『』,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在這裡度過甜蜜、沒有負擔的時光。」
程夏的話帶給了秦開欣很深的思考。
雖然相比之下,她的烘焙教室跟程夏的學校比起來,還有著天壤之別,但是,只有見過了比自己更優秀的人,才會有努力的方向。
秦開欣相信,只要努力,程夏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六月中旬,裴宸的個展順利開幕了,與此同時,秦開欣也在上海待了整整半個月。
她聯繫了薛曼,確認展令驍那邊已經把事件的熱度壓下去了,雖然還有許多像張雪那樣的迷妹們,因為愛豆的忽然結婚而失落著,但絕大多數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與此同時,媒體也沒一開始那樣瘋狂了,坦白說,在這個圈子裡,一場門當戶對、細水長流的愛情,真沒多少可報道的價值。
於是乎,薛曼自由了。
聽秦開欣說程夏的學校如何如何好,她也蠢蠢欲動了,興致勃勃地來了上海,要跟她一起感受下這種氛圍。
薛家在上海有房產,她過來學習,就住在最近的公寓裡,還問秦開欣要不要一起過去住。
秦開欣一聽,立刻就答應了。
剛來上海那幾天,雖然晚上累一點,但至少白天輕鬆,可是現在,她白天要在程夏的學校里實習,晚上還要趕回酒店和裴宸一起睡,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開了葷也不能暴飲暴食呀!
個展那邊剛開幕,洛桑給他安排了好幾場講座,裴宸那邊忙得很,秦開欣於是也沒跟他交代,就拿著行李投靠薛曼去了。
到了薛曼那兒,才慢悠悠地給裴宸發信息:我在曼曼家,過來陪她幾天,晚上不回去睡了哦。
裴宸發過來一個字:好。
終於自由啦!
秦開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薛曼在後面說話:「嘖嘖嘖,這什麼,這什麼?開欣啊,沒想到你看上去很保守,骨子裡這麼騷嘛……」
她一頭黑線,轉身就看到薛曼拎著張雪送她那條睡裙,一臉壞笑地「欣賞」著。
「還給我!」她衝過去,想要奪回來。
薛曼個子比她高,平時又常去健身房,靈活得很,哪那麼容易讓她拿去。
於是兩個人在房裡你追我奪了起來,最後還是秦開欣紅著臉,氣喘吁吁地認了輸,四仰八叉地攤在**上說:「拿著吧,賞你了!」
薛曼笑嘻嘻走過來:「妹紙啊,你這體力不行吶,晚上……扛得住嗎?」
秦開欣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就快扛不住了……」要不然我能躲到你這兒來嗎?
「你多要鍛煉啊,跟我去健身房吧?」
「去健身房……有用嗎?」她支起身子,紅著臉看薛曼。
「當然有用啦,你看我這柔韌性。」
薛曼輕鬆地在**上劈了個叉,又下了個腰,可把秦開欣給看呆了:「你這怎麼練出來的?」
「瑜伽啊,每天都練。」
「那我能行嗎?」秦開欣模仿薛曼的動作,腰差點閃了。
「一開始肯定不行,先從基礎的開始嘛,來來來,我教你!」
秦開欣愉快地在房間裡跟薛曼學起了瑜伽,完全沒有意識到,別人學瑜伽是為了健身,而她學瑜伽是為了……
說不下去,太污了!
之後幾天,他們白天去程夏的學校實習,晚上就去健身房鍛煉,生活過得很充實。
秦開欣也是跟著薛曼來了健身房,才知道自己的體力有多差,剛開始減肥那會兒,她還遵循著「黑色幽默」的建議,每天都去操場跑步。後來工作了,她就不鍛煉了,還安慰自己,每天的工作強度那麼大,肯定不會胖的。
的確,她沒有反彈,但缺乏鍛煉的結果就是,身上的肉都很鬆弛,看著不胖,其實體脂率偏高。
「你要加強力量訓練了哦,美女。」r是薛曼介紹給秦開欣的健身教練,這幾天,他負責給秦開欣上一些基礎的健身課程。
r經驗豐富人很好,長得又帥氣,來找他上課的女學員很多,秦開欣還是因為薛曼介紹,才能排的上號。
「怎麼樣,我這個教練,不錯吧?」鍛煉結束,薛曼壞笑著問秦開欣,「你看他那胸肌,有沒有流鼻血的衝動?」
秦開欣一頭的黑線,大姐啊,你老公可是展令驍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結果你竟然在健身房偷看教練的胸肌?
你這樣,別說展令驍,張雪知道都要哭成狗!
「你這個人啊,不是我說你,真沒生活情趣!結婚和看帥哥是兩碼事,我只是看看,又沒有實際行動,有什麼關係?」薛曼不以為然地說。
「那要是冰山偷看美女呢?」
「他敢!」薛曼兩眼一瞪。
秦開欣笑噴了。
「別說我了,你呢,要是學長偷看美女,你什麼反應?」薛曼問她。
她揮揮手:「不可能,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你這麼確定?」
「我確定,學長不會這樣的。上回,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來了幾個他上過課的女大學生,都是藝術生,又年輕又漂亮,他看都沒看一眼,還跟他們說我是他未婚妻呢……」秦開欣說著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結果被薛曼白了一眼:「那是因為你在場,他才那麼說的好嗎?哪個男人不會逢場作戲啊!」
秦開欣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定地說:「總之,他不會的!」
「不會最好,但是你記住,真的不能對這種事太放心,就算你的男人是一個沒有縫的蛋,足夠有定力,如果這個蛋身邊圍滿了蒼蠅,你身為一個**座,你能忍得了嗎?」
薛曼這一問,秦開欣愣住了。
想想那天裴宸被那麼多女生圍著的情況,要不是她當時就在他旁邊坐著,還有洛桑他們陪著,說不定她還真會吃醋。
第二天,周三。
烘焙學校休息,薛曼一早就坐飛機找展令驍去了,秦開欣一個人待在薛曼的公寓裡,想起昨晚她說的話,坐不住了。
她洗漱完畢,特意打扮了一番,出門去了裴宸的個展。
裴宸的個展開在外灘,和杭州那次的不同,為了聚人氣,也為了產生更大的影響力,洛桑給他在展廳旁的講座廳里,安排了好幾場講座。
秦開欣過去的時候,裴宸正在開講,上百人的講廳里,擠滿了人,坐不下的都坐在過道上,站在牆邊聽課,所有人都很認真地聽著,沒有任何交頭接耳的情況發生,安靜的講廳里,裴宸那帶著磁性的男中音,格外清晰。
他正在展示一段視頻,是他的團隊去年在加利福尼亞拍攝的,一根石油管道破裂,發生泄漏,污染了附近的海灘,形成了綿延四英里的石油污染帶。儘管當地政府立刻採取了應急措施,但依然無法挽回被污染的沙灘和海水。
視頻上,許多海洋生物被石油困住,死在海邊,飢餓的海鳥無處覓食,在海面上徘徊。
裴宸展示了一張當時他拍攝的照片,一隻瘦骨嶙峋的海鳥站在它已經死去的配偶旁邊,遲遲不肯離去,它的腳和羽毛沾滿了漆黑的石油,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整張照片充滿了壓抑和悲傷的感覺。
「這隻黑頭鷗,是生活在北美的加利福尼亞鷗,它們雖然是群居動物,卻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遵循著一夫一妻制的動物之一,這隻母鷗死後,公鷗一直在周圍徘徊,不肯離去。我們試圖把他趕走,並沒有成功。很遺憾,拍攝結束前的最後一天,我們在母鷗遺體的不遠處,發現了這隻公鷗的遺體……」
裴宸的聲音不帶太多的感□□彩,但正是這樣平淡的敘述,反而讓氣氛顯得格外肅殺。
在場的人全都沉默著,思考著問題的所在。
秦開欣也跟著陷入了沉默,此時此刻,她仿佛忘記了台上那個男人的身份,隨著他的敘述,一起走進了這個世界上許多人們無法想像的黑暗之地。
「環保是一個很長遠的話題,或許許多人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於泛泛,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但是人類自偉大之處在於創造出了意識形態,如果我們今天可以改變自己的世界觀,那麼就有可能改變別人的世界觀,從而影響到更多的人。中國人將蚍蜉撼樹比喻不自量力,但是亞馬遜雨林里的一隻蝴蝶震動翅膀,也有可能在兩周後引起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害怕成為蚍蜉,因為有可能你是一隻蝴蝶。」
裴宸說完最後一句話,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與此同時,講廳的燈亮了起來。
片刻的沉默過後,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然後,一群人離開座位走上講台,把裴宸圍了起來。
秦開欣沒有上去,只在角落默默地看著,忽然有種莫名的驕傲,台上這個男人,他的力量雖然單薄,他的吶喊雖然微弱,但是他卻用自己的相機,堅持著偉大的信念。
這個男人,是她的男人!
講座在下午四點準時結束,將近六點,依然還有人留在講廳里不肯離去。
秦開欣本來還在角落裡安靜地等著,等到後來,她有些坐不住了,因為留到最後的那些,全都是年輕的姑娘。
這個季節,天氣變得炎熱,有幾個女孩子已經穿起了超短裙,兩條腿又長又直,連她看了,都要咽口水。
而且裴宸被她們纏著,竟然一點都沒有不耐煩,連她坐在角落裡,都沒有發現。
秦開欣忍不住又想起昨天薛曼的話:「就算你的男人是一個沒有縫的蛋,足夠有定力,如果這個蛋身邊圍滿了蒼蠅,你身為一個**座,你能忍得了嗎?」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再忍,蛋都要裂了!
秦開欣站起來,擼起袖子,走了上去。
看著角落裡的人,終於按耐不住朝他走過來,正在應付那些女孩子們的裴宸,嘴角隱隱勾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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