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亞來從外面進來,左左招呼了一聲,「亞來叔,大家學得怎麼樣了?」
「都學會了,不難學,就是需要多配合練習,現在大家又忙,只能晚上把休息時間擠一擠。www.yibigЕ.com/」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露出的半邊臉上難得出現的紅潮卻在在的表明他對這融合之技有多滿意。
左左也不多說,眼睛直往廚房的方向飄,今晚的飯怎麼好像晚了點?被伺候得很舒服的胃在喊餓了。
剛想著,路菲和褚玲海棠就雙手不空的走了過來,飯菜的香味飄來,左左覺得自己更餓了。
「今天多做了個菜,晚了點。」
看著桌上那個紅騰騰的碗,左左拿起筷子就伸了過去,她最愛辣了,這個菜肯定好吃。
「呼,呼,好辣,好過癮,水,水,海棠,快給我水。」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瞪大眼看向左左,只有左左一人還無所覺,一邊喊辣要水一邊猛吃,她只是覺得自己好久沒吃得這麼過癮了。
和鸞同樣是又驚又喜,想起左左失去味覺的原因,下意識的就想去攔住她不再讓她吃辣,可是褚玲的動作更快,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左左碗裡,壓著想尖叫的衝動道:「左左拉巫,您先吃點這個緩一緩。」
左左剛伸出去的筷子拐了個彎又轉了回來,夾起碗裡的青菜放進嘴裡,直到吞下才注意到大家都看著她,沒有一個落坐吃,不由得奇怪的問,「怎麼不坐下來吃?我不是說過了嗎?在這個院子裡我們只用一個桌子吃飯,早前不都好好的?」
幾人趕緊坐了下來,好像生怕提醒了左左拉巫她的味覺就又會失去一樣。和鸞夾了另一道菜放進她碗裡,「吃吃這個?」
看那形狀,左左道:「新做的酸菜可以吃了?」
「恩,照您說的燉了魚,所以今晚多花了點時間。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那個味。」
幾人不想破壞現在這等了幾年才有的情況。胡亂夾了一筷子什麼菜放進碗裡,眼睛卻都盯著左左。
左左以為他們是在等她評價。先吃了點酸菜,再把魚吃掉,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吃。酸菜醃得剛剛好,就要這個樣子的,再酸就倒牙了,魚很鮮。好像刺不多?」
「恩,特意選的刺少的黑魚。是您要的味道嗎?」
左左很主動的夾了一筷子放進和鸞嘴裡,示意他吃吃看,邊答道:「就是這個味,很好吃,要是有豆腐就好了。」
豆腐?豆腐是什麼?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沒人願意開口詢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卻都極少去吃那盆魚,左左拉巫好不容易有了味覺,又那麼喜歡那道菜,還是讓她多吃點吧。
最後還是等到一頓飯吃完了,路菲幾人動作奇慢無比的收拾著碗筷,和鸞才掰過左左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問,「左,你的味覺是恢復了嗎?」
「……」左左瞪大眼,回想剛才吃飯的過程,辣的,酸的,清甜的,香的全都一一感受到了,和這六年來的寡淡口味相比,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豐富。
眼光掃到桌上的殘羹剩飯,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用手捏起一個細長的紅辣椒就往嘴裡丟,這東西只有他們這有,還是海棠有心,在山裡時就收集了種子自己種,不管左左有沒有恢復味覺,他們卻是時常備著的,時不時會來上一餐,就希望左左拉巫能恢復,這習慣都維持了好幾年,他們都快失去希望時,居然等來了這麼一天。
吃得太多,又是淨吃,左左很快就辣得嘴巴微腫,眼光水潤,可是左左卻高興得想大喊大叫,特麼的,她又能吃好吃的了,知道鹹味是什麼味,甜味是什麼味,辣味有多過癮,酸味有多讓人倒牙,以後要是去別的地方,她終於不用擔心會吃不到有特色的美食了。
要說這裡面最高興的除了左左本人外,和鸞的高興一點不比她少,說到底,左失去味覺和他有很大的關係,再次相遇後,他一直在想辦法恢復,也暗地裡試了許多方法,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明明有些東西就算是在神界都難得之物,可居然恢復不了左的味覺,有時候他不得不懷疑,左的味覺是不是根本沒有消失,只是她自己以為消失了而已。
現在終於恢復了,他除了高興,還有一股釋懷在其中,六年前在水幕中的那一幕他永遠也忘不了,已經發生的事他無可奈何,但是以後,他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路菲姨,再去給我弄點吃的,什麼都要,我要把這幾年的都給吃回來。」
和鸞給了她額頭一個崩,「剛恢復,先好好養兩天。」
看左左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和鸞也不鬆口,「我擔心你刺激過了又會出問題,先養養,聽話。」
連扮可憐都沒用,左左知道是不可能讓和鸞鬆口了,看著碗裡剩餘的紅辣椒吞了口口水撇開頭,好想吃,現在不是該慣著她,她愛吃多少就吃多少嗎?
哀怨的看了和鸞一眼,左左起身消食,摸摸有點凸起的小肚子,今晚確實吃的多了點。
就算她再想吃,這肚子也裝不下了,算了,原諒他了。
伸出手,笑容又亮了出來,「散步。」
和鸞身體比他頭腦還要先反應過來,在手伸過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握住,「好,散步。」
不管是什麼樣的等待,總是覺得每一刻都過得無比漫長,可是就算那六年她都熬過來了,現在卻天天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心裡的壞預感是因為受了心情的影響還是真的會發生很糟糕的事。
和鸞想盡辦法讓她寬心,把她吻得眼神迷離,帶著她去天上飛翔,回曉月森林去採藥……只要他想得到的,能做的他都帶她去做,可是依然讓她無法安心,每天晚上都會被驚醒。
和鸞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左的反應會這麼大?這天晚上,和鸞也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左左趴在和鸞胸膛上,躺床上很久了還是完全沒有睡意,她巴不得和鸞能陪她聊聊天。
「我和你說過的吧,我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來到這裡的。」
「恩,你說過,這是你的上輩子有關係?」
左左蹭了蹭,長長的嘆息一聲,「是啊,我上輩子也是大夫,有著比這裡先進很多的醫術,還有許多輔助的儀器,但就算是如此,我們依然拿毒品毫無辦法,無法杜絕,因為醫用上需要它,因為許多人是靠這個為生,我們無法讓他們不種那些原材料,但更多的,我們無法讓想墮落的人不墮落,就算給他再多的錢給他們最好的生活,也無法重塑他們已經糜爛的靈魂,完全沒辦法,就算明知這東西有巨大的危害,我們還是要用到它。
和鸞,我上輩子那個國家在我死時雖然還稱不上強盛,但是也讓老百姓有吃有穿,沒有戰爭,沒有嚴重到需要賣兒賣女的苛捐雜稅,好幾年前甚至都免了糧稅,但是你知道在這之前,我們那個國家遭受了多大的災難嗎?軟弱的掌權人割地賠錢,可還是引來了別國強盜一樣的掠奪,我們許多珍貴的東西都流進了別的國家,就算如今的國家已算是大國,但還是沒辦法讓人還回來,可是,和曾經的鴉片戰爭比起來,這些都只是外物,那場戰爭才是毀滅人的根本。
什麼叫鴉片戰爭呢?就是別的國家把一種叫做鴉片的東西賣到我們國家,引誘他們吸食,我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少人因為吸食這個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死在這個東西上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不要說沒心氣的人,就是以為自己非常強大一身傲骨的人最終不還是敗在這東西上?真正能把它戒掉的有幾人?當時不少軍人也沾上了這個,國家被欺負了連反抗都做不到。
那個年代還有個叫林則徐的人能頂著壓力一身熱血的把這些東西集中起來燒了,這裡呢?這裡有誰?我嗎?我哪有那麼偉大,也沒有那樣的大愛和勇氣,我只是不想看到這片還算乾淨的大陸也經歷那樣的劫難,我怕我護不住部落的人,人要是存心使壞是防不勝防的,莫干國的旗幟已經打了出來,不管是哪個勢力都不會放過我們,我不怕明刀明槍的和他們對上,我就怕他們使陰招。
和鸞,我害怕,很害怕,我自己偷偷提練過曲心草,那時候我是想做成麻醉藥,想著以備不時之需,可是提練出來的結果很嚇人,那純度比我以為的要超出太多了,如果直接吸食的話……只怕沒有一個人能抗得住誘惑。」
和鸞靜靜的聽著她的擔心,她的害怕,她說的沒有大愛,這個傻丫頭,她現在所有的擔心不就是因為大愛嗎?
「你沒注意到嗎?白澤和龍溪今天不在。」
這話題跳躍得太快了,還陷在自己情緒里的左左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明白其中的意思才猛的抬起頭,「我我我沒注意,他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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