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出於面子上的考慮,故意拖延了幾天才決定去醫院探望齊波,可就在頭天晚上,歐陽雲蘇忽然接到歐陽雲仙的電話,說是齊波今天中午突然出院回家了。
唐斌一時感到愕然,不過,他倒沒有多想,本能地認為自己的拖延可能讓齊波知難而退了。
只是,他隱約覺得齊波這一次來南召市見自己很有可能並不僅僅是為了案子上的事情,也許和周繼堯跟鄧俊吉之間緊張的關係有關。
這樣一想,心裡難免有點惴惴不安,有點後悔沒有及時去跟齊波談談,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追到齊波家裡去。
眼下也只能想辦法把鄧家的案子拖延一段時間,讓周繼堯跟鄧家的緊張關係降降溫,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做為一名資深的政客,唐斌明白這種時間上的緩衝有時候也是解決棘手問題的最好對策,何況,他自信檢察院那邊還是能搞定的。
周玉冰綁架案審理了近兩個月左右,終於移交檢察院起訴,可沒多久檢察院就以補充偵查為由把案子退回了公安局,這樣案子就一直拖到了年底。
由於鄧家兄弟始終沒有把周玉婷扯進去,單憑李冬梅的口供並不能指證周玉婷直接參與了綁架案。
所以只能暫定為知情不報和包庇罪兩個罪名,但由於周玉婷懷有身孕,按照有關規定,在年前終於拿到了取保候審決定書。
周玉婷從看守所出來的那天,周家並沒有人去接她,而是鄧寶瓶帶著幾個人從看守所接上了周玉婷,然後躲開各路記者的追蹤,秘密把周玉婷送到了鄧家在二道河的一棟老宅子。
期間周繼堯和蔣碧雲曾經前往探望過,不過周玉婷本人在案件開庭之前再也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公司的事情基本上由蔣碧君和戴家郎負責打理。
這樣一來,戴家郎就成了大忙人,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連唐婉都只能晚上在床上見到一面。
不過,戴家郎雖然拿著公司的年薪,但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楊鈺替他管理的那一畝三分地,再忙也要抽空過問一下公司的業務情況。
尤其是最近,幾乎每天都要給楊鈺打電話,因為他一時衝動讓楊鈺買進的鄧俊吉公司的股票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鄧家兩個兒子被抓的消息披露之後,鄧俊吉控股的兩家公司的股票接連陰跌了半個多月,接下來似乎有止跌的跡象。
楊鈺根據戴家郎提供的「內部消息」估摸著應該差不多了,於是分兩次先後買進了其中一家公司的股票,持倉成本總計兩千多萬元。
接下來的半個月左右,股價上上下下,雖然沒有賺錢,倒也沒有虧多少,這個時候,戴家郎原本應該找喻後紅打探一下消息,可他卻忙的把這件事給忘掉了。
而楊鈺還指望著股票上漲呢,誰曾想,就在媒體報道了周玉冰綁架案開庭日期的當天,股價在中午的時候突然被打壓到跌停,第二天又是一個跌停,即便想賣也賣不出去。
楊鈺也被戴家郎的「內部消息」搞蒙了,急忙給他打電話,戴家郎這才想起買股票的事情,頓時也是一臉懵逼。
一聽楊鈺說已經虧損了四五百萬了,哪裡還顧得上公司的業務,急忙給喻後紅打電話,因為電話里一時也說不清楚,急忙跟喻後紅約了個時間,丟下手頭正在處理的業務,急急忙忙開車來到了總公司。
「怎麼?屁股後面有人追你嗎?」喻後紅見戴家郎一副氣喘吁吁地闖進來,一臉狐疑地問道。
「哎呀,鄧俊吉控股的上市公司股票怎麼會突然暴跌啊,你不是也一直在買進嗎?」戴家郎一臉焦急地問道。
喻後紅一愣,奇怪道「怎麼?你也買股票了?」
戴家郎急忙道「我那天聽董事長的意思好像鄧家的股票要漲,所以就買了一點,這都一個多月了,不但沒有漲,這兩天反而暴跌,究竟是怎麼回事。」
喻後紅疑惑道「怎麼?難道是董事長讓你買的?」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他是在跟別人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的,他說的很清楚,說是漲的讓鄧俊吉懷疑人生呢。」
喻後紅打開筆記本電腦操作了一下,問道「你買的是哪一隻?鄧俊吉控股的上市公司有兩家呢,我們只持有其中一家的股票。
這一隻股在鄧家出事之後確實跌了幾天,不過,一個月前由於特殊原因停牌了,直到今天都沒有復牌,董事長說的應該是這隻股票吧。」
戴家郎的臉都綠了,瞪著眼珠子問道「那另一隻呢?」
喻後紅面無表情地看看顯示器,說道「如果你買的是這一隻的話,那可就慘了,鄧俊吉總共持有這家公司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他去年就減持了百分之四十。
今年年初,他把剩下的百分之四十股權質押了五十多個億,如果股價繼續下跌的話,可能都要爆倉了。」
戴家郎對這些股票術語一知半解,可也明白喻後紅的話意味著什麼,哭喪著臉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買錯了?」
喻後紅哼了一聲道「連話都沒聽清楚,就你這點道行還買股票?既然都跌成這樣了,乾脆就拿著吧,只當是花錢買點教訓。」
戴家郎哭喪著臉哼哼道「買教訓?好幾百萬呢,一下子就沒了。」
喻後紅吃了一驚,問道「好幾百萬?你究竟買了多少?」
戴家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顫抖著嘴皮子說道「兩千多萬。」
喻後紅站起身來走到戴家郎面前,盯著他打量了一番,就像是不認識似的,隨即咯咯嬌笑道「哎吆,大手筆啊,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魄力,一下就兩千多萬啊。」
說著,坐在戴家郎身邊,一隻手在他的腦袋上撫摸著,一邊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小聲道「不就是幾百萬嗎?你可以去問他要回來啊。」
戴家郎明白喻後紅嘴裡的他指的是周繼堯,惱火地打開了腦袋上的手,憤憤道「你不是一直在暗中關注鄧家的股票嗎?難道就不能告訴我一聲。」
喻後紅一臉冤屈道「哎吆,怎麼還賴上我了?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要買股票嗎?如果你告訴我的話,這幾百萬塊錢也不至於打水漂了。」
戴家郎一時語塞,坐在那裡生悶氣,對於他來說,幾百萬的損失無異於割他的肉,可這又能怪誰呢,只能怪自己稀里糊塗就想發一筆橫財,不過,他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忍不住連周繼堯都恨上了。
喻後紅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吹氣如蘭地低聲道「好啦,不就是幾百萬嗎?你老子的錢多的你都數不過來,這點錢算個屁啊,別再愁眉苦臉了。」
說著,湊過腦袋在戴家郎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即就堵住了他的嘴,還主動把舌頭伸了過來。
戴家郎雖然已經答應給喻後紅借種,可因為接連出現意外事故,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關係。
而喻後紅好像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迄今為止,這還是喻後紅第一次主動跟他親熱,一時也不知道是拒絕好,還是接受好,只能僵硬著甚至聽憑喻後紅不停地親吻。
喻後紅做為三十來歲有經驗的美貌少婦,對戴家郎自然有吸引力,尤其是喻後紅以前對戴家郎一再的打壓甚至羞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陰影。
說實話,如果能把這種女人征服在自己的胯下,滋味肯定和主動投懷送抱的唐婉梅向月有所不同。
就在喻後紅閉著眼睛哼哼唧唧索吻,而戴家郎也已經找到了一點感覺,並且一隻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胸口時候。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只見周繼堯走了進來,隨即就一臉震驚地盯著沙發上兩個摟在一起人說不出話來。
喻後紅好像過於投入,閉著眼睛好像沒有發現辦公室已經有人進來了,而戴家郎卻是睜著眼睛的,猛然看見周繼堯走了進來,雙手本能地把喻後紅猛地一推,自己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站在那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喻後紅毫無準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推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一時坐不起來。
等到看見站在那裡鐵青著臉的周繼堯的時候,嘴裡啊的驚呼了一聲,急忙掙扎著爬起身來,手腳酸軟地整理了一下一群,低垂著腦袋走過去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繼堯陰著臉瞥了戴家郎一眼,嘴裡罵了一句「小畜生」,然後走過去揮手就一耳光扇過去,本以為這一耳光百分之百可以扇中,可沒想到戴家郎的腦袋稍稍往左偏了一下,結果居然扇空了。周繼堯嘴裡咒罵了一句,又向前跨了一步,再次掄起手掌扇過去,結果戴家郎後退了一步,這一掌又沒扇中,周繼堯頓時惱羞成怒了,嘴裡含糊不清地咒罵著,一邊雙手並用地朝著戴家郎撲過去,而戴家郎好像執意不讓周繼堯打中自己,結果兩個人圍著沙發,一個逃一個追,那場面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看的喻後紅都有點忍不住了,只好低頭看著面前的材料,只當沒有看見眼前滑稽的一幕。
不過,周繼堯畢竟上了年紀,哪裡是戴家郎對手,圍著沙發只轉了兩圈,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結果被戴家郎愁了空蕩,閃身跑到了門口,然後一溜煙不見了。
「好好,你這畜生,你這小畜生,有本事就別讓我再看見你。」說完,一屁股癱坐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喘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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