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束聊了一會,對孩子們多了些了解後,便起身離開了。
回到院子時,孩子們依舊在練拳,黎然看了一會,有些心疼,畢竟是大冬天的,穿得都不多,就這麼站在冷風中,看著讓人覺得心酸,走到老三面前,黎然輕聲問:「有些孩子還太小,是不是多穿件衣服?」
對於黎然的話,老三是不屑的,不過卻不敢無禮,回話道:「小姐,練武在於強健的身體素質,若是嬌慣了便也廢了。」
黎然點點頭,對於自己的多事指點也是愧疚的:「三哥勿怪,我只是有些不忍罷了,你決定就好。」
老三點點頭,知道黎然心軟,也沒多說。
那邊茉莉匆匆過來,見到黎然驚喜道:「小姐,聽說您打算去玉茗山?這次可要帶上我啊,上次玫瑰她們都沒讓我去!」
黎然笑著攏了攏茉莉的衣服:「風風火火做什麼?這次我打算帶上你和小七,你說好不好?」
「真的!」茉莉眼睛一亮,樂呵呵的笑了:「小姐果然是疼茉莉的,沒把我忘了!」說著歡樂的靠在黎然的肩上。
「行了,高興了吧,高興了就回去吧,別擾了孩子們。」說著拉著茉莉的手便出了門。
黎然走後不久,老三一拍手:「休息五分鐘。」
大伙兒一聽樂了,忙伸胳膊甩腿的,嘰嘰喳喳鬧開了。程友走到蘇酒面前,胳膊肘頂了頂蘇酒問道:「剛才來的那女子是什麼人?」
蘇酒愣了愣,恍然:「幹啥?你不會看上茉莉姐姐了吧?我可告訴你,有七哥在,你是沒想法了,七哥一個指頭就把你給撂倒了!」
程友眼睛一瞪:「瞎說什麼,我都沒看清她啥樣子,我就是問問她和你姐姐什麼關係?」
「茉莉姐姐?」蘇酒愣了,半晌才緩緩道:「能有啥關係?」
「你真是笨啊!」程友怒了,一巴掌拍了過去,蘇酒忙閃身躲開喝到:「你做什麼,她是姐姐的丫鬟,能有什麼關係?」
「丫鬟?」程友怔了怔,又有些疑惑的看著蘇酒:「當真?我怎麼覺得她們之間不像主僕?」
蘇酒頓時明了,挑眉笑著看著程友:「以後你就會明白,姐姐從來都沒有架子的,對誰都一樣,在姐姐面前,是很輕鬆的,沒有亂七八糟的規矩,姐姐最是討厭跪來跪去。」
程友陷入了沉思,這些日子來,黎然的種種言行他都看在眼裡,他也明白了,當日黎然的羞辱不過是為了刺激他們,讓他們留下來,不得不說,她的方法湊效了,若是直接叫他們留下來,十之八九自己要不屑一顧的。可是他不懂,黎然為什麼要收留他們,為什麼要給他們機會,給他們變強的機會。
似是看出了程友的疑惑,蘇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姐姐本是個隱藏很深的人,她不願接觸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可是即便這樣還是招了仇家,要殺她滅口!街上熱熱鬧鬧說的那個刺殺事件,說的就是姐姐!」
「就是她?」程友驚問:「她就是黎府的大小姐?天下茶香和品香茶閣的老闆?」
蘇酒點了點頭:「茶韻坊也是姐姐的產業。就是那日,明明死了!」蘇酒說著紅了眼,強忍著淚水,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我曾在明明屍體前發誓,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到底怎麼回事?」程友是認識蘇明的,對於那個瘸了腿又有些自卑的小兄弟,他還是印象深刻的。
「明明和我一起認的姐姐,因為明明腿不行,姐姐親自教了明明算學,你都不知道,大伙兒都說明明是天才,算學非常厲害!」蘇酒陸陸續續的將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明明為姐姐死,我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姐姐卻哭啞了嗓子。所以姐姐發誓要為我們撐起一片天,讓我們可以自在生活,再不被人欺!我想姐姐讓你們留下,或許是同情,但是肯定是為了我們,為了保護我們!」其實蘇酒猜得不錯,黎然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但是也不至於非要找一群流浪兒,這其中更多的就是因為同情,因為蘇酒曾多次和她說起過,在外流浪乞討的日子。
程友陷入了沉思,許久才問:「到底是誰要殺你姐姐?」
蘇酒默默的看著程友:「兄弟,不是我不告訴你!那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為了姐姐的安全,我不能說,但是若是你真的有心,有那個能力了,我想姐姐會告訴你的!」
程友看了蘇酒一眼,不再說話。
看著馬車外狂卷的寒風,黎然第一次覺得科技落後真的不好,今日是要去玉茗山的,可是天氣似乎並不好,若是有天氣預報,哪會遇到這樣的事,出了門才發現似乎要下雪了,這種天氣在外趕車是多麼遭罪的事!
看了眼一旁假寐的蒙之衍,黎然掀開了車簾,把茉莉一把拉進了馬車,老七是男人,凍點就凍點吧,可是茉莉是個女孩子啊,哪受得了。蒙之衍睜開眼睛,看著車裡多出的一個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閉上了眼睛。
茉莉則一臉無措的看著黎然,平日裡也就算了,自家小姐沒事,可是今天有個王爺在啊。
「不用管他,外面多冷啊,也不知道進來躲躲,凍壞了,誰賠我個茉莉來!」黎然捧著茉莉的小手,將手爐塞了過去。
自家小姐都發話了,茉莉樂呵一笑,接過手爐,幸福的笑了。
因著天氣不好,馬車走得並不快,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的。一直到天色暗淡了才到了玉茗山下,這一次他們沒再折騰,直接找了個茶農家借宿。有銀子就是好辦事,茶農看著老七遞過來的一錠銀子,立馬樂呵呵的收拾了房子。
喝了碗熱粥,黎然便找了茶農問話:「這玉茗山附近可有茶園對外賣的?」
茶農一聽來了興趣:「有的,就是都不是好地段,姑娘明日可以去村里打聽下的。」
「據我所知,玉茗山的地段都比較好,種茶很是合適,怎麼還有不好的地段嗎?」黎然有些不解,為了了解玉茗山,她是讓蒙之衍搬來了所有關於玉茗山的書籍查閱的。
「種茶是好地段,可是那位置不好啊。」茶農嘆了口氣,「都知道玉茗山種茶好,這裡的地兒都讓有錢人給占了,我們當地人也就幾畝地,實在也種不出多少茶葉了。」說罷小心的看了眼黎然,見她沒有生氣才繼續道:「只留得山腰上幾塊地,倒是好地,但是這上山下山太難了,時間久了,有些茶農就放棄了唄。」
「山腰?」黎然明白了,這玉茗山陡峭出了名的,對於這個時代來說,上下山確實是麻煩的事:「那山腳就沒有合適的地段了嗎?」
「這個姑娘得去村里問問了,現在弄塊茶地太難了,我看啊,是難了,都是餬口的地兒,讓出去了靠什麼吃飯啊。」
黎然點點頭,又問:「那幾塊位置不好的地段一直就這麼空著嗎?」
「不空著能幹嘛?上也上不去,就是上去了,天都大亮了,那露水茶是采不到了。再說,能有幾個人上的去?那可是玩命的事兒,誰敢呢!」
說得在理,黎然也不多問了,想著天亮再說,便沉沉睡去了。
冬天的天亮的晚,天大亮時都已經是辰時下三刻了,辭了茶農,一行人直接到了玉茗山腳。
「然兒這是?」蒙之衍也懵了,這一大早的不是應該去村里問問茶園的事嗎?怎麼直接跑玉茗山腳來了。
黎然搖了搖頭:「想找個好的茶園是難了,我想自己開發一塊出來。」
「自己開?」蒙之衍愣了。
黎然點點頭,手指著玉茗山道:「真正能種出好茶的地方就在這山上,可惜人力很難上去。我想四處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段,若是能在這山上種茶,再好不過了。」
若是換成以前,蒙之衍聽到這話肯定會說瘋了,可是看著黎然信心滿滿的樣子,蒙之衍又疑惑了,或許她是有辦法的。
四人換了便裝匆匆向山腳走去,一路上因為近期下過雪,並不太好走,好在老七很是在行,一路上在前探路,蒙之衍墊後,互相攙扶著緩慢行走。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說的就是眼前著光景了,一路上磕磕絆絆,好容易到了山腳一處亮堂的地方,黎然停下了腳步,四周看了看道:「休息一會吧。」
見蒙之衍點頭,黎然又道:「你不能休息,得陪我四處看看。」
蒙之衍寵溺的笑了,一手拉過黎然的手,問:「去哪?」
黎然四周又看了看,指著不遠處一個凸出去的石崖道:「就那兒吧。」
蒙之衍點點頭,也不顧老七和茉莉尷尬的臉色,摟起黎然,縱身向石崖處跳躍而去,落到石崖邊後,蒙之衍仍是沒有鬆開黎然,輕聲說道:「這邊危險,有雪怕是滑的,你就看看就好,不要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