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冷風襲襲,倪算求獨自一人往上攀爬。山岩形如陡峭而又平整的梯田,如有人有意修整,一道一道,遞進往上,直通雲霄。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
忽然間,正在攀爬著的倪算求看見了一名修士,而此人正趴在上方的岩石上,半個腦袋往下耷拉著看著自己,一副有神無力,氣若懸絲的神態。
「道友救我。」
「琴魔子?」倪算求立馬雙目大睜,雙方的距離咫尺一步。
「你……?認得?」
「自然認得。」
上方那蓬頭垢面的修士立馬回道。但不等對方回答,倪算求立馬點了點頭,如此回答了一句。
隨即,倪算求立馬加快腳步,手腳並用的大力往上。而緊接著,就在倪算求一把飛身而上,即將跳上上方十幾丈的岩石平台,他的腦袋猛的一沉,整個人突然失去了意識。
然後,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整個身軀歪歪扭扭的往下滑了下去。
仿佛間,他好像看見了數名修士,但又突然失去了意識,宛如做夢夢醒,剛開始數個呼吸,他還依稀記得剛才的夢境,但是再過一會又瞬間歸位,正一隻手趴著半盞茶功夫前的下方岩壁上。
「嗯?」
倪算求先是一愣,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哼起了小調,再次往上攀爬了起來。
「道友救我。」
「琴魔子。」
「你……?認得在下?」
「嗯,自然認得。你是無量天宮金丹境五重的護法大長老。」
就這樣,倪算求和琴魔子不知道的是,兩人就在這一段離山頂平台近在咫尺的絕壁之上,兩人一問一答,上上下下,開啟了一段沒有結果的對話。
而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身在上方的琴魔子一開始也是清醒異常,而正當倪算求一路往上,即將爬上山頭,倪算求一晃腦袋立馬失去意識之際,那上方的琴魔子也是腦袋一仰,想要起身,瞬間兩人如同觸電,瞬間失憶。而眼前除了他們兩個,未有旁人,就這樣一來一往,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進入了無限的循環。
……
「老大,老大你醒醒!」
也不知道第一百次,還是第兩百次,當倪算求醒來,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小弟金沐灶。
而再問之下,原來是金沐灶發現自己的老大倪算求,上去了好久,而唱的歌,也就是哼著小調,總是只有一句開頭,沒有下文,於是就爬了上來。
不多時,金沐灶就好像見鬼了一般描述了一下適才倪算求與上方,只看見一角的老頭那般對話,這才打斷,終止了倪算求無休止的攀爬。
「有法陣。而且還是能讓人瞬間失去意識,立馬暈厥的法陣?」稍稍休息片刻,倪算求看著滿目瘡痍,破壞了一塌糊塗的苔蘚植株的痕跡,心中一陣後怕般的一陣感嘆。
也幸虧有自己的小弟上來,突然明白過味來的倪算求,突然用力一扳,抱下來一塊一人來高的岩石,然後真元一鼓,用盡全力朝著上方的山頂拋了上去。
「彭!」
上方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對撞之聲,巨石原路返回。
「彭。」
倪算求又換了一個方位,再次如此。
「砰砰砰。」
就這樣如此反覆,倪算求差不多圍著山頭轉了小半圈,在距離原先位置有三四百丈的距離處,發現了一個入口,緊接著,有不少術法從那處入口處飛出。旋即,倪算求眼疾手快,飛快的拋出了一塊胎體相當於靈階上品的普通精金類法器,看到法器在被一下擊飛之後,沒有一下崩碎的樣子,就立馬如法炮製,拿起了一塊一人不到的巨石,一頭綁著巨石,一頭捆著自己的腰部,朝著上方山頭之上飛了上去。
「呃……。」
一炷香,可能不到一炷香。
一盞茶,可能也沒有。
這裡有一層無形的壁壘,就如同穿過了一個漆黑如墨的黑夜,倪算求甚至在那一瞬間,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然後因為大力,被生生的拖到了一處地上閃著五彩斑斕華光的圓形平台。
地上此時躺著五人,都是被一陣巨力從剛才的法陣之中瞬間拋出,此刻醒來,倒是也是齊齊睜開雙目。
「嗯?琴魔子道友去了何處?方才不是要與我一戰?」一名雙目內陷,身穿紫衣,頭上的頭髮盤成了一圈螺旋的髮髻,並且箍了一個金色鋼圈的銀髮老者橫眉道。
「月無涯,這是何人?方才我與你們一同進入那個傳送通道,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來了這麼一個小子。」
隨即,左手邊一名身穿土灰色道袍,手裡捧著一個沉香木琵琶的,就好似一名道姑打扮的老嫗,立馬說道。
「哼哼,不用問,一定是此子破壞了我們出去的法陣。說,快將方才發生之事原原本本敘述一遍。要不然……,」
「李寫意!」
而緊接著,一名身材修長,一身黑袍的中年修士想要立馬出手擊發一道術法,而在平台的最角落,身上此刻還綁著一根細繩的倪算求突然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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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雙目對峙,猛地一怔。
緊接著,那一身黑袍的中年修士李寫意,突然手指靈動,一道只有一塊指甲蓋般大小的黑色彎月,飛速朝著倪算求擊來。
列缺殘月!
倪算求不敢怠慢,也顧不得身上綁著繩子,繩子一頭還拖著巨石,立馬單手一揮,隨即,一道一人來高的灰黑色彎月也是隨即擊發。
「咻。」
「滋滋滋。」
但是緊接著,讓倪算求立馬面色大變的是,他所擊發的足足有一人來高的灰黑色彎月,只是和對方李寫意的列缺殘月輕輕一觸,他的灰黑色彎月如同土崩瓦解立馬崩碎,並且,隨著一陣狂暴的黑色氣浪朝天一卷,連同身下的巨石,巨石上發出一聲爆響,突然一下層層碎裂,而他的整個人,已經眨眼間被推到了一道混金色的矮牆之下。
見此情形,倪算求立馬取出了兩顆絕滅金丹,死死的捏在手中,滿臉駭然,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
如此威能!
同樣的術法,對方只是擊發了小小的指甲蓋一片,似乎只是動用了一絲真元,而自己個,卻是狼狽不堪,差一點小命玩完。
「助手!」
突然,正當一身黑袍的李寫意想要繼續,那另外一側,一名身上穿著墨綠色青布法衣,法衣之上沒有任何靈氣波動的青年俊逸修士,橫亘在了兩人之間,刺出了一根青色的骨矛,擱在地上,冷冷道。
「法陣猶在,出口還未開啟,你就算要逞能,也不是時候。」此名青衣修士不緊不慢的說道。
「對。青狼道友說的對,我們被困此處已久,除了各自術法,功法大有提高,但是個中緣由還未所知,而此子正好在此時出現,代替了琴魔子,我想就算要動手,也要問清楚才是。」那一旁的老嫗道姑也贊同道。
突然出現的這麼一幕,也的確讓人始料未及,身邊的修士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不說,就連此處的竇雀山山頭的布置也是讓倪算求眼睛應接不暇。
原來,在倪算求心中暗暗發苦,苟在一側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頂之上,正品字形靜靜懸浮著三個透明的茶杯,但是足足有小房子一般大小,並且三個茶杯的中間,各有一條透明的水流在各自間憑空流淌。
再一看,還在水波中反射著地上那五彩斑斕的金光,朝東的一側還有一扇巨型的冰雕巨門,清晰可見,可以看到巨門之後,一層一層的足足有一人來高的巨型冰石台階。台階一路往上,無窮無盡,不知通往何處,不知盡頭,反正與天接壤。
而除了這些令人天暈目眩的宏大布局,這倪算求腳底下的底面也是無比的精美,好似踩著無垠的星辰、日月,五彩斑斕卻又無比堅硬,倪算求偷偷御使金丹聚力術,用大力朝著下方戳了那麼一下下,除了地面上出現一個淺淺的劃痕,然後他的手指指尖,立馬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然後,神奇的是,只是半盞茶功夫不到,那些個淺淺劃痕也如同皮肉恢復一般,在倪算求雙目不可置信之下,緩緩的反彈,恢復了起來。
沒有辦法,人在矮檐下,倪算求在一旁是大氣不敢出的靜靜聽著,很快,他也知道了此處的大概。
原來,此處除了熟人黑袍修士李寫意,神通驚人,到了金丹四重,並且他不知道得到了何種機緣,擊發出去的術法威能已經到了同等級金丹境大修士三倍的威能之外。那一旁的一身紫衣,頭上箍了一個螺旋髮髻的月無涯也已經到了金丹境五重,並且還是天級功法,真元厚度極其渾厚不說,居然為了抵擋李寫意突如其來擊發的列缺殘月的餘威,所祭出的金丹,隱隱出現了一頭半人半獸,面目可憎的妖魔虛影。
「金丹五重巔峰,只差一步突破神玄。」倪算求心中立馬有了判斷。
而還有一位,手捧著沉香木琵琶,身著土灰色法衣的道姑老嫗,名叫月如水,她的修為也是不低,到了金丹五重初期,金丹威能外放,身外出現了一個個手持紫金神魔法杖妙齡道姑的靈氣化形。
而只有那個名叫青狼的修士,靈氣一點不顯,靜立一旁,但是威勢不減,與其他幾人也是不遑多讓的樣子。就是連倪算求的望氣術也是看不出任何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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