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如許 第3節 初印象

    扶桑急急爬起來尷尬的笑著說：「沒想到變成人之後竟然會體會到飢餓之感，就去吃了肯德基。吃的太飽回來的時候出意外啦。哈哈。」

    許華年覺得好笑，精神反沒了之前的緊繃感。

    「人類吃飯是要付錢的，你哪來的錢？」

    扶桑不懷好意的笑笑，許華年順著他的眼光看到了自己那個肚皮被剖開的小豬儲錢罐。

    她跑過去翻起空空如也的儲錢罐，想像著扶桑拿一堆一元硬幣去吃肯德基的場面，一時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個神仙連吃飯都要偷拿我的錢，要靠什麼實現我的願望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啦，山人自有妙計。你只管說說你的願望來聽聽。」

    許華年饒有興趣的假裝沉思說：「我想看流星雨。」

    扶桑皺著眉頭，「流星雨是要改變天象的，我還沒有正式位於仙班，所以不能輕易改變。換一個換一個。」

    「誰讓你改變天象了，你可以帶我去歷史上有流星雨的那天啊。」許華年想再體驗一下穿越時空的感覺，昨晚只顧緊張了，都沒仔細體會。

    「再換一個，你一個凡人，穿來穿去的會魂飛魄散的。」

    許華年生氣的嘖他，「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看你不是來報恩是來抱怨的吧。」

    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激動地翻出自己的相機，邊調邊說：「這個忙你一定可以幫，快變成你剛化成人形時的樣子，不是只穿了樹葉麼。讓我拍下來還村長和望山寺一個真相。」

    扶桑窘迫萬分，剛化成人形時自己是相當狼狽的，還不巧被人看到了。那麼注重自己儀表的人怎可還要拍下那樣的照片供世人傳看。果然他又催許華年再換一個。

    許華年卻不聽，她已經在網上發了大話了，說什麼也要公布真相。

    「你要是不聽，就別想升天成仙啦，我看你欠我的永遠也別想還了。」說完別過臉去，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他的態度。

    扶桑不願妥協，士可殺不可辱。但是看許華年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最後決定取中，照讓拍，但是不露臉。

    許華年看到扶桑變成只靠樹葉遮體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扶桑轉過去頭，留下了背影。扶桑的骨架真如大樹的枝幹一樣筆直挺拔，樹葉未曾遮住的地方顯出強健的體魄，許華年不禁有些紅了臉，一連拍了好幾張才肯罷休。

    扶桑變回原來的樣子，臉也是有些微紅。跑過來確認這些照片有沒有拍到自己的臉，許華年給他翻著，扶桑認真瞅著照片的效果，囉嗦指點著對許華年說「這個不行顯腿短，這個還不錯，哈哈，我身材還不錯吧？」

    兩個人第一次離得這麼近，許華年慢慢有些喘不過氣。把幾乎貼在相機上的扶桑的臉推到一邊，自己坐到了書桌前，開始修照片。

    扶桑嘟囔著「我還沒看完呢......」也坐到了許華年身邊。

    許華年把照片弄好準備上傳的時候又猶豫了，這樣不就承認了化成人形的古樹精靈在自己家出現麼？但是不傳人家又認為望山寺炒作。兩難的選擇，許華年糾結的咬著嘴唇想著解決的辦法。

    看到網上帖子的扶桑說：「你即使傳上了我的照片人家也不一定會信的，就我那個裝扮，隨便找個人化妝就出效果，炒作嫌疑就更大了。」

    許華年想想也是，抬頭問扶桑：「那怎麼辦？」

    「流言止於智者。」扶桑故意以長輩的口氣開導許華年。

    許華年醍醐灌頂，對啊，真相就在那裡，寺里的大師和村長都採取了不渲染不解釋的態度，自己怎麼就想不開呢。哭泣的孩子總是越哄哭的越大聲的，不去理會，事實自在人心。

    許華年讚賞的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果然活了幾百年就是不一樣。」

    扶桑激動地期待著自己羽化升天，見沒有反應，又莊重的席地盤坐，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卻還是沒一點變化。

    扶桑失望的嘆氣：「怎麼還是升不了？」

    許華年饒有興趣的看著剛剛的景象，哼哼一笑：「看來你的修行還不夠啊。」

    「分明是因為你。」扶桑委屈的盯著許華年，「我潛心修行，一心向佛。現在都是因為你，你就是我的業障啊。」

    許華年無奈的笑笑：「那你能夠存活還不是因為我？」

    這是扶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所以說，世間因果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分得清的。

    「那你還有什麼願望？」扶桑又重新粘到了許華年旁邊。

    「暫時沒有。」看到扶桑哀求的眼神，許華年有些不忍：「你也看到啦，我剛剛的願望已經被你解決啦，會不會你搞錯啦，也許你沒成仙是你自己的問題啊？」

    「不可能。」扶桑篤定的說，「我本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這世間我只欠你一人的。」

    「那可不一定，你活了那麼久，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麼，我們每天都活在別人的幫助和恩惠之中，只是有些人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而我就是恰巧被你記在心裡的那個人。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也不該接受你的報恩。」

    「看不出來你挺有慧根的嘛。算了，那麼多年我都等了，現在也急不得。不管你記不記得，那麼久的時間裡我只記得你一個人，所以，在這一段時間裡，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許華年聽得有些感動，但是轉瞬想到了什麼，詫異道：「你的意思不會是，要一直跟著我吧？」

    扶桑認真的點點頭：「對啊，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你一個人啊。」

    許華年頓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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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起，扶桑成了許華年的「同.居.夥伴」，只是他從來不睡覺，在許華年休息之後，他就會在時光里旅行，以前為樹，在一個地方呆了800年，這次他決定趁此機會穿越每個朝代每個地方都體驗體驗塵世的生活。

    每天許華年起床去上班的時候，他又準時出現，陪著許華年走那條上山的路，許華年只好跟村長解釋說他是她的親弟弟，剛大學畢業來這裡體驗生活順便看望她。說到「親弟弟」這幾個字的時候，許華年把無奈的目光轉向扶桑加重了語調。

    不過，每天扶桑都能帶給許華年和學校的小朋友很多有趣的故事，都是他穿越到歷史上各個朝代各個地方的趣聞。

    比如有一天扶桑給大家講了《結草銜環》的故事，說的是：

    有一次，扶桑到了一個戰場上，原來晉國和秦國在打仗，扶桑注意到有個老人把遍地的草都打成了結子，而這些結子纏住了秦軍的戰馬，使秦軍兵將紛紛墜馬，晉國的魏顆因此獲勝並俘虜了秦將杜回。扶桑看那老人雖年逾古稀卻身手不凡，所以等戰爭結束，便叫住了老人詢問緣由，老人拂須大笑：老夫跟你一樣，也是為了報恩而來。原來老人的女兒是晉國的魏武子的一個妾，魏武子在生病時，曾囑咐他的兒子魏顆，在他死後，把那個妾嫁出去。後來武子病重了，又告訴魏顆，在自己死後讓他這個妾陪葬。武子死了以後，魏顆覺得父親病危時的語言可能是神志不清時的胡言亂語，便依照他以前的吩咐把武子的愛妾嫁出去了。老人原來就是那位出嫁妾的父親，是用此來報答魏顆不把自己女兒拿來陪葬之恩的。扶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報了恩之後，見老人軀體化作一道亮光升入星空之中，扶桑真是羨慕。

    扶桑講完故事後請同學們講講故事的主旨是什麼，村長的淘氣包兒子范淘淘舉手說：「什麼是妾啊？」

    扶桑一時語塞，稍顯尷尬的說：「妾就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

    「那第三個老婆稱什麼呢？」

    「為什麼男人可以有那麼多個老婆啊？為什麼我爹爹只有我媽媽一個老婆。」

    「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娶妾啊？」

    扶桑被同學們的問題逼問的頭大，匆匆逃出了教室。留下了這麼一堆問題給許華年。

    許華年耐心的幫所有同學解了疑問，並向同學們解釋了這個故事所蘊含的的意義，教導小朋友做一個善良的人。

    趴在窗戶外面的扶桑看到到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許華年在講台上耐心講解，窗外的婆娑樹影進入到講台上，錯落有致，清涼一夏的感覺。心底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覺得這幅畫面讓人感覺好舒服好愜意，心裡暗嘆老師原來有與眾不同的能力啊。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