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樓梯處,定遠侯金鎧手執酒樽畢恭畢敬的同司馬明珠說著話,也是有樓下一半的大廳里擺著講究的桌椅,桌上擺滿了食物。多半以肉食為主,尉遲夫人金小光及重要下屬作陪。
金鎧甲金小光燕無憂金臻司馬明珠尉遲夫人坐在樓梯處的桌子上,窗外的太陽穿過琉璃窗,照在他們的臉上,個個臉上光芒四射。
尉遲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外甥,心情格外的激動,一雙母愛爆棚的眼睛定格在兩人身上,卻發現他們低垂眼帘看著樓下。
那位俊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金臻少爺也向下看,有點好奇,也跟著向下看去,只見兩位妙齡少女站在議事廳中左顧右盼,似乎在說商量什麼。
兩位少女的衣著打扮看起來像是下人,一位細眉細目很喜慶,一位明目皓齒,下巴尖尖,看起來清麗可人。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善意的笑容。定安侯府的建築別具風格,外部是用定安巫山特有的黃金石鑲嵌而成的,看起來金光燦燦金碧輝煌,像是世外仙閣。裡面設計也很獨特,一層是定安府的議事大廳。定安候金鎧甲當兵出身,說話辦事喜歡有陣勢,規定前來議事的部下都必須是站著,如同官兵操練般的,他自己也是站著。
所以整個議事廳沒有桌椅,而四面拐角處的樓梯也很隱蔽,包藏在雕漆鏤空的木質間,遠處看去就是一面牆壁,不走近根本看不出來,
而幾位侍從都是以士兵的標準培訓出來的,只是按照規定站在牆角。
這兩位應該是貼身丫鬟的女子能不能上二樓的餐廳客房。尉遲夫人也好奇的看了起來。
只見兩位女子商量好之後,年紀小一點長相清麗脫俗的走在前面。徑直去了一個拐角處,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樓梯,一會兒就走了上來。
一上樓梯看到這麼多人,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林株愣了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第一時間瞄準了燕無憂。微微低垂眉目。腳步輕盈的走了過去,悄悄站在他身後。
九兒也學著林株的樣子站在了金臻少爺的身後。
尉遲夫人低頭輕輕笑了笑,這兩位女子很聰明,不用主子介紹。也不用自我介紹,就將自己的位置擺放清楚,也算是聰明。
尤其是對林株,看起來很輕易地找到樓梯,站在主人身後是她的主意。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卻正好看到林株偷偷的對著燕無憂翻著白眼。似乎對他很不滿意。
而燕無憂顯然看到這個小丫鬟的小動作,卻並沒有生氣,而是略顯惡作劇之後得意的抿嘴笑,小丫鬟便微微撅起了嘴巴。
看起來外甥同這個小丫鬟關係不錯,他可以對一個除了燕秋吟之外的女子這樣,這讓她很欣慰。妹妹去世得早,這個外甥脾氣古怪,除了老太君金小光燕秋吟之外,一般對人不苟言笑。就是見到自己也很少露出笑容。
可是他如果一笑便是刀光劍影,別人都喜歡看笑容。卻沒人想讓他笑。為此他很讓她這位姨媽傷透了腦經,她曾經想出各種方法,也付諸了一些行動,比如去年就找了個藉口讓他來定遠,還專門給了準備了幾位絕色美女,陪他各處去遊玩,並沒有見效。
看來這個小丫鬟很深得他的心。這她就放心了。
她眉開眼笑的招呼著幾位小輩,尤其是對看起來及其養眼,說話比唱歌還好聽的金臻少爺更是熱情,一邊勸了他幾大杯酒。
就見金臻少爺略顯蒼白的妖媚臉龐微微泛起紅暈。一雙柔美絕倫的眼睛閃爍著迷人的光澤,竟然比的國色天香的司馬明珠沒了動人之處,有點呆板。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端起一杯酒,腳步有點不穩的來到金鎧甲身邊。口齒很不伶俐的說:「侯爺,小生敬您一杯!侯爺功高蓋世威名遠揚,大名如雷貫耳,小生三生有幸,小生先幹了,侯爺隨意。」
說完仰起頭一口灌下、
說不清楚是喝多了。還是說的太快,他的柔柔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咬著牙。臉色卻更妖嬈了。
惹得司馬明珠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
雖然是男子,這樣的美色也是令人精神振奮的。金鎧甲哈哈一笑,端起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兒子從沒帶朋友回來過,他帶回來的一定錯不了。而且這個朋友看起來這麼出眾,男人中沒有這麼柔美的,女人中沒有這麼陽剛的。
金臻少爺顯然是有點醉意,妖孽般的笑著又端起一杯,看來很想一醉方休。
金鎧甲便笑呵呵的對幾位手下說:「這位金少爺是光兒的朋友,你們好好招待招待。」
幾位手下都是粗狂豪爽之人,也看金臻少爺人物少有。一起上前,個個端起大酒杯。。
九兒嚇得小臉慘白,少爺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要借著酒勁刺殺金鎧甲?這可不行,絕對不行,這次也沒這個計劃。
而且也不值得。金鎧甲重病在身,雖是現在還能出來應付,卻已是五十開外風燭殘年。,少爺才剛二十,正值青春年少。如果少爺刺殺金鎧甲,不管成功失敗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上次在太子府就是個例子,如果不是李竹山在外接應後果不堪設想。
她心中焦急如火燒,卻眼巴巴的看著一群人輪流給少爺灌酒,一點也幫不上忙。
她知道這個金鎧甲是殺害王爺王妃的兇手,少爺一定是一時控制不住,想解酒壯膽。
她的眼睛苦巴巴的盯著林株。林住那裡知道這些,以為金臻少爺喝高興了,想他這些天也勞累了,還生了一場病,現在好好高興高興也沒什麼事兒。再說了古代的酒也就是黃酒米酒之類的還純糧釀製,又不是白酒,醉起、來不容易,也沒那麼大的後勁,
也雙眼亮晶晶笑吟吟的看著。
見她沒有反應,九兒一雙眼睛定格在了司馬明珠的臉上。
對,該找司馬明珠幫忙。
她忙悄悄挪動身子。向司馬明珠靠攏。
司馬明珠一雙美目盯著金臻看,一點也不矜持,已經忘了掩飾,好在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金臻少爺身上。並沒人注意她,就是對她最為恭敬的金鎧甲也不再關注她。
感覺有人輕輕碰了碰她,她抬起頭來正準備呵斥,她的金臻少爺這麼迷人,誰這麼沒眼力見。打擾她,『
卻看見九兒一臉焦慮。
她自然知道九兒是金臻的貼身丫鬟,也知道她什麼都知道,才收起怒色,微微蹙了蹙眉頭小聲問:「怎麼了?」
九兒壓低嗓門說:「小姐,你勸勸我家少爺,他這幾天身子骨不好,喝多了傷身。」
身子骨不好?怎麼了?
司馬明珠揚了揚眉毛,青蓮忙上前微微擋了擋,九兒讀懂了司馬明珠眉梢傳達的意思。說:「我家少爺這些天來在峽谷之中,中了暑。躺了好幾天,這才緩過來。酒這東西據說最傷身體,奴婢擔心我家少爺受不了。」
「用不著你來擔心。」馬明明珠狠狠的白了九兒一眼:「本小姐會關照的,。一邊伺候著去。」
九兒低頭退回原位。
司馬明珠端起酒杯,一雙傾國傾城的美麗眼睛盯著杯中微微泛著黃色的酒,聽著耳邊一大群人輪番上陣對付金臻,忽然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聲說:「金叔,乾娘我頭疼。」
她小時候在尉遲夫人身邊呆過。燕無憂的娘是她的乾娘,尉遲夫人 是她乾娘的姐姐。她也叫她乾娘。
金鎧甲嚇了一跳,雖然司馬明珠以前就這麼叫他同夫人,可是今非昔比。她貴為公主,已經受了禮。他便是臣子。
公主頭疼,這可是大事兒。他是老病號了,知道人生起病來心裡煩躁,最怕人吵吵鬧鬧。
剛才的一點醉意早已被嚇得無影無蹤。他忙大聲說:「好了好了,今兒的接風宴就到這裡了。明珠小姐不舒服,他們幾個也鞍馬勞頓,早早休息吧。」
手下雖然正在興頭上,也不知道司馬明珠的真實身份,聽主公的聲音很大,帶著命令式,都很識趣的紛紛放下酒杯,一個個告辭而去。
留下金臻端著酒杯對著一個個個的背影,一口悶下。
他還在搖搖晃晃的讓侍者倒酒,九兒悄悄上前小聲說:「少爺,不能再喝了。再喝又得吃藥了。」
金臻一雙泛著紅色的妖嬈至極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說:「吃什麼藥?本少爺需要吃藥麼。,真是笑話,本公子是要吃酒,再吃它一壇兩壇。」
說完還推了九兒一把,推得她後退了好幾步。九兒有點發愣,公子待她從來溫柔,雖不曾親密,卻也柔情。
金臻自己也有點發愣,急匆匆說了句:「沒事兒吧。」便搖搖晃晃的坐了下去。
便輕輕的伏在了桌子上。眼睛挨近桌面之時,正好對上了林株投過來的關切的目光,是清澈的無限的。
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殺害父王母后的兇手就在面前,他卻不能報仇雪恨。
自己的親妹妹也在眼前,他卻不能相認。
同仇人的兒子稱兄道弟,卻不能父債子還。,
仇人還在到處撒網要斬草除根。最讓他咽不下氣的是自己的妹妹,還要伺候人。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剛才如果不是用酒來掩飾,他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拔刀而起。
他明白九兒的意思,也明白司馬明珠的意思。
哭了好一會兒,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這才捋了捋思緒,裝作醉得睡了過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絕不是拼命的時候。大量的舊臣部下還沒安置好,妹妹還沒安頓好。,
最重要的是罪魁禍首,該死的秦南國狗皇帝司馬南的狗頭還沒取下。
司馬明珠見金臻伏在桌上睡去,想讓他睡的舒服一點,便對金鎧甲說:「金叔。小光哥哥無憂哥哥他們就累了,先讓他們休息吧,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休息。」
說完對尉遲夫人稍微的躬了躬身說:「乾娘,我們的客房在哪裡?」
她是很多年前來過定遠城,那時候還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尉遲夫人忙說:「小姐的在三層,無憂金少爺就在四層。我帶小姐去看看你的房間。」
好好年不見,她一時不知道該叫司馬明珠什麼。
這座侯爺府是定遠的能工巧匠們按照本地的建築風格建造的,定遠這個地方地勢較高。房屋都建的又高又大,還都是用石頭建成,一般人家都是以畜牧業為主,為了能清楚的掌握牲口的位置,房屋都建好幾層.
不過一般人家的屋子最高也就三層,侯爺府卻有六層之高,上面還有樓頂,看起來比皇宮還巍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諸侯國的府邸竟然比皇上的皇宮還氣派,這可有點大不敬。,
司馬明珠此刻的心思都在金臻少爺身上,哪裡看的出來尉遲夫人的誠惶誠恐,她想讓金臻少爺早早去睡,拉著尉遲夫人的手說:「乾娘,你快帶我去吧。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這些天盡擔心小光哥哥,無憂哥哥了,現在他們沒事兒了。我可有事兒了,我得好好睡一覺。」
她這個時候理智了,故意將金小光燕無憂抬了出來,還故意的帶著嬌嗔曖昧的看了兩人一眼,當然主要是看金小光。
看的金鎧甲尉遲夫人心驚肉顫。
這個秦南國最美的公主對寶貝兒子的意思連皇上都看了出來,他還曾不顯山露水的提示過。
這可讓他們傷透了腦筋。
這些年來定遠發展的太快,已經成了秦南國最主要的經濟軍事重地。、皇上的疑心都重,肯定之餘更多的是懷疑。
如果兒子娶了公主就等於在身邊安放了細作 ,誰願意身邊總是有個奸細。
所以父子兩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推一天是一天。
現在公主親自跟了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棘手了。,
尉遲夫人神情不安的帶著司馬明珠去了三層,金小光親自帶著燕無憂攙扶著金臻去四樓。
林株跟在燕無憂身後,擔心的問:「公子,沒看到大寶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剛才她突然想起大寶來,這個對她暖心到了於一種境界的青梅竹馬還沒出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