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株跌坐在山坡上,心狂跳不已,小臉蒼白。雙眼緊緊盯著岩石滾下山坡,發出巨大的聲音
。同樣跌坐在她身邊的金小光也默默地注視著岩石滾滾而下。還連帶下幾塊泥土。
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是感激還是內疚。剛才岩石滾下的時候,他的雙眼時刻警惕,打算如果不出手相助的,就要有把握在最危險的時候拉林株一把。
他並沒打算真讓她出事兒。卻沒想到在千鈞一髮之時,他伸出的手還沒動,林株已經搶先一步轉身一把將他推向一邊,他便順勢拉了她一把,兩人一前一後跌坐一旁,岩石沿著兩人剛才的位置重重滾下。
金臻終於放下心來,坐在了地上,臉色更加慘白。他看著燕無憂連滾帶爬的跑下山坡,蹲在林株金小光身邊問東問西,默默地低下頭去。九兒知道他是心裡難受。每次看著林株遇到危險,不敢出手相助。剛才條件反射想要出手,身體卻不爭氣。
不過這樣是最好的,如果少爺出手了,就會暴露。她不敢說出來,只是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好半天今臻才說:「我沒事兒,你去看看株兒。」
九兒這才趕到林株身邊,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說:「株兒,沒事吧。金公子你也沒事兒吧。「
金小光直起身子說:「沒事兒,虧了株兒推了我一把,要不然就被石頭砸下去了。「
九兒心裡很是鄙視他,只不過是一塊腦袋大的石塊,不要說他那樣身手不凡之人,就是她這樣一個女子,也會很輕易地躲開。
她象徵性的說了聲:「沒事兒就好。真是的,眼看我們就要出去了,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兒。株兒,你可要多加點小心。」
林株差點跳出胸口的心這才回到原位,下意識的地點了點頭。
燕無憂忙說:「株兒,都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腳太閒,踢什麼岩石?你說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樣對菜二交代,還有鐵叔。」
他沒有對金小光說抱歉。他對他真的有點意見。憑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幫林株很輕鬆的脫離險境的,可是他竟然靠林株幫忙。
金小光自然明白燕無憂的想法,帶著歉意說:「無憂,我在想出去以後要怎查找那些個敢挾持我們的人,想的有點入了迷。真沒聽到看到岩石落下。」
他說的林株信了。九兒燕無憂都不相信。
燕無憂幫忙接過林株還掛在胳膊上的籃子說:「株兒,你就跟在我身後。」
金小光說的這個藉口實在是太幼稚。他金小光是什麼樣的人物,腦子裡想事兒跟身體的行動不會衝突。
金小光見他這個態度,淺淺的笑了笑,心裡實在後悔。
從小到大這個表弟跟他是最親的,從來沒有這樣不信任他。為了這樣一件事失去他的信任,有點得不償失。
他默默不語的跟在後面,心裡想著剛才林株將他推去一旁那焦急的神色,微微有點感動,這個他準備當作棋子的女子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還不忘將他推去一旁。
而且剛才慌亂之中,他的唇輕輕碰上了她的,只是蜻蜓點水般,那種柔柔的甜膩卻讓他心跳不已,嘴唇現在還麻酥酥的。
幾人沉默不語,雙頭山之間有一條只能容一個人鑽出的縫隙,出去之後就到了山的另一邊,可以看到山下一望無際的平川。
看到了希望,下山的路也容易起來,不大一會就到了山腳下。
遠遠的看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金小光緊走幾步追上燕無憂,小聲說:「無憂,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是思想拋了錨。不過我可沒見死不救,你想如果我不出手,株兒能躲得過那塊岩石麼?」
這個問題其實燕無憂剛才已經想通了,岩石滾落的速度很快,林株是不可能躲得開的,而且她也沒那麼大的力氣將金小光推開。一定是金小光出手了。
他還是很不高興的說:「小光,你也是的。你說株兒萬一有個好歹,我要怎樣交代。」
金小光忙說:「是表哥我錯了,以後表哥一定好好保護你家那小丫鬟,她比我重要,」
燕無憂這才笑了笑說:「她自然沒你重要,不過我看到她出事兒,心裡不舒服。」
我心裡也不舒服,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金小光長出了一口氣說:「無憂,我真的很慚愧。本來是想帶你來散散心遊玩遊玩。,卻沒想到遇到這麼多的事兒。你放心,到了定遠城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包你玩得盡興。」
燕無憂這才真正的笑了起來,恢復了以前的明朗,說:「一言為定。我這次可是不盡興不回去。那位騎在馬上的可是雲墨?」
金小光說:「正是,無憂越發厲害了,這麼遠都看得清。」
雲墨是金小光的另一位貼身侍衛,是定遠副總兵雲大將軍的嫡長子,留在定遠協助定遠侯,同燕無憂關係不錯。
燕無憂笑著說:「就是離得再遠我也能認出來,燒成灰也能認出來。」
說人說著話,坐在山下的石頭上休息。
雲墨率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到了近前,才發現幾匹戰馬之間還有一頂奢華的馬車。
走在最前面的雲墨快馬加鞭緊走幾步,才跳下馬見過金小光,還沒來得及同燕無憂敘點舊,就聽到一聲嬌叱:「停車。快停下來。」
馬車還沒停穩當,一張明艷照人的臉龐就從馬車內探了出來。
司馬明珠也在這裡。
林株睜大眼睛看著司馬明珠不等青蓮下來攙扶,自己跳下還沒在搖晃的馬車,直奔過來。
金小光恐怖的閉上了眼睛,他很害怕她不顧一切奔過來抱著他的脖子。她小時候一直是這樣的。
燕無憂明亮的眼睛也帶上了戲謔。
司馬明珠對金小光的那點意思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他也見怪不怪了。
金臻也眯起一雙至美的眼睛含笑盯著奔跑而來的絕色女子,眼裡還傳達著另一種意思。
司馬明珠一路奔了過來。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定遠城方向開發,林株九兒坐在一輛馬車上,心情放放鬆下來,半靠在柔軟的坐鋪上,睡意襲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人輕輕搖動她,睜開眼睛九兒已經掀開車簾說:「株兒,快來看,定遠城到了。」
「這就到了?」林株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感覺只是一會兒的功夫。
九兒輕輕一笑說:「株兒。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林株確認之後很誇張的吐了吐舌頭,這也太能睡了、
這些天日子欠下的覺應該都補上了。她頓時覺得精氣神十足,掀開另一側的車簾向外看了起來。
馬車現在正行駛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街道很寬,全都是碎石鋪成的大路。兩旁建築物都很高大,普通的店鋪也比都城燕京高出一倍、
行人看起來都很粗曠,男子身強力壯顴骨高高,女子也是人高馬大的,就連小孩子也較別處的高大。
他們說起話來聲音很大,走起路來步伐也很大。、
老人孩子男男女女都看起來很豪爽,走在街道上不是的聽見爽朗的笑聲。
街道兩旁除了飯店客棧,就是肉店各種皮貨店,店家幾乎手裡都拿著一把短刀招呼來來往往的客人。
怎麼感覺是到了原始部落的野蠻民族。
林株輕輕放下車簾小聲問:「九兒姐姐,這就是定遠城?我看金公子外形俊朗。舉止不凡,不像是這裡的人。」
九兒說:「這裡是他爹的轄區,你別看這些人粗魯,見了他爹都乖乖爽爽的。你年紀小不知道,他爹以前幾乎殺了這定遠城一半的人,所以這裡的人提起他就害怕。」
這麼殘忍?
爹都殘忍成這樣兒子能善良到哪兒去?她的判斷沒錯,以後就是要躲他躲得遠一點。
九兒見她不說話,以為被自己所說嚇著了,忙說:「金公子的爹是殺人不眨眼,不過我們是他的客人。應該沒什麼危險,再說了,他現在也老了,聽說一直生病。你也不用害怕,」
將要面對一個殺人狂魔,哪怕是曾經的,不害怕才怪。
怪不得只要見到金小光就會倒霉,原來是他爹殺人太多。 也不知道這個金小光以後會不會同他爹一樣變成殺人狂。
她更後悔跟著來到這裡。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樣奇葩的危險。下一次不知道會不會依然幸運,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絕對有天崩地裂的可能。
馬兒受了驚嚇,仰天長嘯一聲,兩隻前蹄高高揚起。馬車開始劇烈的晃動。林株嚇得緊緊抓住九兒的胳膊,說不出話來。
難不成下一個危險這就來了?不會這麼倒霉吧。怎麼也的間隔一段時間吧?就聽到一聲呵斥,緊接著馬車分裂般的震動了一會兒,漸漸平穩,一位男子洪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兩位姑娘請下車。」
原來是歡迎儀式,搞得還挺隆重,有禮炮。
總算是又一次有驚無險。林株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掀開車簾,提起裙擺下了馬車。,只見車旁站著一位細眉細目斯文秀氣的少年。看見她含笑說:「姑娘,請。」
這個少年還不錯,斯斯文文的,同剛才街道看到的百姓形成明顯的對比,這同樣一個地方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她對這個秀氣的少年立刻有了好感,回了個微笑禮說:「多謝小哥。」
少男似乎愣了愣,隨即說:「跟著我來。」
便在前面帶路。林株這才看到兩邊站滿了佩刀的士兵,他一個個虎背熊腰眼似銅都筆挺的站著,穿著統一的服飾。
看似在夾道歡迎,
金小光燕無憂金臻司馬明珠已經走了很遠。走在這樣兩排男子中間被那樣一道道目光夾擊,林株一雙腳不知該如何邁步,她緊緊的抓著九兒的胳膊,機械的移動著灌了鉛般的雙腿,好不容易走過列隊,來到一座高大的建築前。
斯文少年停下腳步說:「這是定遠侯府,二位請進。」
定遠侯府,大寶以前說起過。他說這座宮殿般的建築好像是用金子珠寶堆砌而成的,她不由的好奇的睜大眼睛看去。
不由得暗自驚嘆,果真是奢華耀眼的讓人吃驚。 它不是林株在都城或者影視里看到的王侯將相府,甚至皇宮,
而是一座富麗堂皇宛若童話世界裡的宮殿,金碧輝煌高不見頂。
所有的牆壁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每一層的窗戶上都鑲嵌著琉璃,可以看到裡面的彩色窗簾,如果不是建築風格透著古色古香,她會以為這是一座高層住宅。
古代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技術,修建這麼高大上的建築。
她不由自己的仰起頭向上看去。很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傻妞。
斯文少年輕輕一笑,林株的樣子雖然像村姑進城,卻並還不覺得木納,倒是很有趣兒,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可以相媲鑲嵌在內殿的黑寶石。
九兒見狀輕輕拉了林株一下說:「株兒,我們進去了。」
林株這才低頭看了看鋪著金黃色刺繡地毯的門檻,提起裙擺跨了上去,卻是門檻極高,害的她扶了九兒一把才沒磕到。
不由得小聲說:「這門檻也太高了。這麼高的門檻,個兒小的可怎麼進去呀。」
九兒低頭不語,她心裡多少有點擔心。少爺已經先一步進去,金小光回來了。,還帶著燕無憂司馬明珠,狗賊金鎧甲一定會親自迎接。
金鎧甲可是殺死王爺王妃的兇手,她很怕少也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來。,那樣的話會很危險。
林株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也同自己一樣被定遠侯府的氣勢折服。也不說話只管往前走。
門內是一個足足有片足球場大的大廳,地上全鋪著華麗麗的地毯,此時只有四面角上站著幾位高大健碩的侍從,別無他物。
這麼大的大廳是用來做什麼的呢?還鋪著地毯,難不成是練瑜伽的?
真會聯想、她被自己這不切合實際的想法逗笑了。
可是總不會是讓她來這裡休息吧?這麼大的地方怎麼休息?應該是在別的地方。該從哪裡走呢?她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斯文男子,想問問他。、
卻是身後那裡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