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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魂牽夢繞傷難卻
——仍琅《藏朵美人嬌》123言情獨家發表——
唐府三少奶奶的喪葬事過了整兩個月,便為唐小少爺辦滿月酒席,整個夏日,甸州府內最大的事莫過於這兩件了。
唐君銘將金行的生意全權交給了唐君意,自個兒卻在院裡與大奶奶和祖奶奶一同守著孩子,整日不出門。
有幾次,他與溫嬌一同去看小侄兒,只見神情憔悴的唐君銘一身素色,點著佛珠,已打坐整整一天,娘親讓他倆噤聲,推開門,站定在他身後,撫著他的肩膀,道:「君銘,放手罷!」
而唐君銘如同甚都未聽見,雙肩筆挺,閉著雙眼,靜靜念下去。
唐君意心知唐君銘已無心打理生意,也頗為用功,只是比起金的味道,他還是更中意墨香味兒,不過,當然最捨不得的還有那墨香中飄著的女兒香……
唐君意心猿意馬之時,便去在金行里尋著溫嬌的影子,他來金行,自是不能將溫嬌獨自留在唐府,而溫嬌此刻也心不在焉,但她念想的,似乎並不是他。
「溫喬兒!」唐君意趁著進出金行人不多,出其不意喚她名字,「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給本少爺說說……」
溫嬌略躲了一下:「喬兒哪有?」
「沒有?跟本少爺扯謊,當心本少爺罰你!」他在後面捏了捏腰下,溫嬌又癢又疼,但更多是羞,她閃躲著,還是躲不過,讓人拉到後房裡,親密了一通,才肯放過她。
「喬兒心裡有事。」過後,唐君意捋著她額前汗濕的發,「不能給本少爺說?」
一個念頭從心裡閃過,望了望她粉紅的臉頰和腰間被他扯得松松的帶子,竟隔著衣物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道:「喬兒,你這兒……」
溫嬌還沒反應過來,連忙打開他手,道:「九少爺想甚呢!沒有的事。」
唐君意緊張道:「喬兒若有了娃娃,可千萬不能瞞著。」
溫嬌無奈:「九少爺……」
「那你最近……」唐君意恍然,「是三哥和三嫂?」
溫嬌猛然抬頭,唐君意知道自個兒是猜對了,把她抱起來,又親了幾口,夏末還是很熱,溫嬌被他纏的大汗淋漓,唐君意道:「本少爺同喬兒一樣,很是傷心,三嫂素來待我如親生弟弟般,疼愛有加,只是……天不遂人願……喬兒咱以後也要像三嫂疼本少爺一樣,多疼侄兒才是。」
溫嬌呆呆地點頭,仰臉望著唐君意,嘴唇動了動,似好多話要說,唐君意又望去她的肚子,道:「喬兒,你肚子裡可也有……」
他沒說完,溫嬌的臉就沉下來了,方才還深情脈脈地對視他,這會兒便推開了:「九少爺又胡說。」
唐君意道:「本少爺哪裡胡說,你若有不舒服,千萬告訴本少爺。」
溫嬌垂了垂頭,若有所思,一個轉身,一溜煙跑了。
大抵又過了半個月,唐君意才得知唐君銘要上孝靈山祈福的消息,明兒一早就啟程,溫嬌聽罷,待傳話的丫頭去了,趕緊去問唐君意:「三少爺要上孝靈山?」
唐君意也輕嘆氣:「可能要留在山上半年。」
「半年……為何這麼久?」她喃喃自語。
「許是為晉元祈福。」晉元為唐小少爺的大名,這一輩犯「晉」字,唐老太太一早就問過大師,她第一個重孫該叫甚好,最後選擇在後加了個「元」字。故而名為,唐晉元。
溫嬌想起來晉元出生以來的種種,也總算明白了唐家人的意思。
唐君意卻道:「怕是三哥對三嫂已故的憂愁未斷,難以放開,才要上孝靈山上一去。」
「可是,孝靈山……」
唐君意哪能不知個中緣由,那孝靈山半山腰的尼姑庵曾是那紫玉待過的地方,唐君銘和紫玉還曾在那兒里幽會。
「太蹊蹺了。」溫嬌不由自語。
唐君意也不甚同意。
第二日,唐君銘如時離開唐府,且是單槍匹馬,唐君意心放不下,而溫嬌更是忐忑不安,紫玉,紫玉……
——仍琅《藏朵美人嬌》123言情原創網獨家發表——
唐君銘上孝靈山為亡妻超度祈福一事傳遍整個甸州府,人們紛紛議論唐府三少奶奶在那場大火里死得蹊蹺又可惜,更未料到風流半世的唐君銘竟拋下還未滿月的孩兒,便素衣素袍啟程上了山,也有人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唐君銘這一趟許是假藉此名又去會別個新歡了……如此林林總總……
多日來,溫嬌魂不守舍,唐君意怎能看不出,每每問她,還問不出個所以然,原是懷疑她是否也懷了身子,還忐忑又興奮地謀劃一番將來之事,可溫嬌只道,大抵天氣悶熱,有些上不來氣。
唐君銘一走,藥材行和金軒閣的生意都壓在唐君意身上。唐老爺有意讓荷花和唐言康將藥材行的幾位老主顧接手過去,唐老夫人聽罷立即皺了眉頭,未應允,唐老爺便不再提。而唐君意自然明白祖奶奶想法,多顧忌不了,只得不辜負她老人家,在藥材行和金行奔波忙碌,另一邊,吩咐金行的小丫頭去照顧溫嬌,哪知又通通被攆了回來。
溫嬌為何這般,只有她自個兒清楚,歇息不好,惦念許多事,有精神就怪了。
她掐算著日子,這會兒在築玉閣上向下張望,實在等不及了,便出了唐府大門,在巷口等著,終於等到了信差。
她見附近沒人,趕忙將信揣進懷裡,從外院的後門溜回去。
回到房間,將信拆開,讀完之後鬆了一大口氣,卻是迷茫無措,心事重重,緩過神來便放進銅盆里燒掉了。
她這邊放心,又擔心起另一邊,三少爺去孝靈山到底是做甚呢?
數一數,三少爺也走了有些日子,除了唐慶回來報過平安,似乎院裡面一點響動都沒有,溫嬌琢磨來去,想起前幾日在馥雅苑遇到唐壽時他的一番話——唐慶明兒個便折回孝靈山了,讓他準備些酒,偷帶山上喝。
溫嬌靈機一動,便忙忙碌碌在築玉閣里收拾一通,翻出點碎銀子揣進荷包里,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外院。
望著外院那百米見方的土院子,她住了整整十年的東廂房,門前那長了青苔的水井,還有那枝葉繁盛的老古樹,溫嬌心裡一陣酸澀,憶起幾個月前唐復因她反悔出府之事而憤然離去,至今,他倆還未曾再見過,更覺物是人非。
溫嬌擦了擦鬢角,才發現手背上有汗也有淚,她默默低頭,竟有些膽怯,心裡從未這樣不踏實過。
那時,出府時機就放在眼前,唐復也確實一心為她好,可端午那晚她聽過九少爺的一番話,心湖中的漣漪便蕩漾開了,她心中清明,她捨不得的自然不是唐府中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只是捨不得唐君意……
「喬兒……可是你?」
溫嬌猛然回過神來,一愣,這聲音她太熟悉,是……唐復。
她木訥轉過身,抬頭和他四目相對,唐復背著藥簍,手臂和小腿都在日頭下露著,那些個地方又黑了些,腰背和腿結實精壯幾分,最令她訝然的是他的眼神,竟還那般平靜如初,她以為他再也不願理她了的……
「復哥哥……」
唐復淡淡一笑,將藥簍放下,裡面雜七雜八放了草藥和刀具,溫嬌目光去看,其實心事重重,不知該說什麼。
唐府卻先讓她坐到他們三人之前常圍聚在一塊兒的石桌邊,道:「你的腳,都好了麼?本來是該和壽兒去瞧你的,可到底我兩是粗人,內院是不能輕易進去的。」
溫嬌道:「復哥哥不必惦念我,自小我身子就皮實。」
唐府笑著輕嘆:「喬兒……」話到唇邊,終是欲言又止。
「復哥哥……你的心思喬兒領了。」她望著他,誠摯無比,小心翼翼,「今日又見到你,而你……也不生喬兒的氣,喬兒心滿意足。在這唐府之中,你和壽兒無論幾時都是喬兒最親的兄弟。」
唐復苦笑:「兄弟……喬兒,對我,你不必如此允諾。」
「復哥哥!」
唐復扶上她的肩膀:「喬兒,若你一日當我是兄弟,將你自個兒保護周全便好。唐復之前所想所做,是一廂情願,如今,你已定了主意跟在九少爺身邊,過去的事,就無需再提。」
溫嬌說不出甚,只好低頭。
兩人正無言,唐壽捧著壇酒回來,旁邊是唐慶,兩人說笑進了外院,唐壽一看是溫嬌,大為驚訝,直要將酒罈子打開,痛飲一番。
唐復道:「喬兒腳傷好不久,怎能大肆飲酒?」
唐壽一拍腦門,嘆道:「還是復兒最是為你想!可你這傢伙,在京城出了那麼大的事,回到府里時也未給俺倆報個信,害的俺倆這打聽的,差點半夜裡去趴築玉閣的牆角了!」
唐復見唐壽還津津有味的說,而溫嬌大為尷尬,便道:「壽兒,罷了,都過去那麼久,再者喬兒那時有傷在身,也是多有不便。」
唐壽想了想,雖不提這茬,但也未打算放過溫嬌,拉她便坐下來不讓她走。
唐慶這邊收了酒,倒是想回去,溫嬌起身道:「慶哥哥何上路?」
唐慶未多想:「明兒個便啟程回去孝靈山。」
溫嬌接著道:「慶哥哥回甸州,那三少爺豈不一人在孝靈山上?」
唐慶轉轉眼睛,望了望溫嬌,溫嬌忙道:「喬兒也是替九少爺打聽一二,畢竟……如今三少爺孤身一人,身邊兒沒人照顧,九少爺也是憂心三少爺身子……」
唐慶照之前三少爺吩咐的答道:「也是,不過三少爺除了我,輕易不讓人近身,不過白日除了打坐誦經,為小少爺祈福,便也無事,夜裡寺中清涼寧靜,睡的也香。喬兒哥大可如斯稟告九少爺。」
等唐慶走了,溫嬌仍久久瞧著他背影,她雖不敢妄自揣測唐君銘上山何意,但她有股直覺,定是不那麼簡單,可她……是否要將這個消息在信中告訴……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