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宇崇隨著兩具棺材一道到了公堂之上,肖涵靜與徐靜如這兩位童家的夫人則是站在人群的前頭,觀看著此次公審,心裡頭的感覺各人自知,不過卻是複雜的。
原本二人一併到來時,並不覺得今日的案子會對童宇崇造成什麼影響,畢竟時間太久了,那年的人證物證都已經清理乾淨,只是憑藉片面之詞就想定罪,怎麼可能。
反倒是此刻的童宇崇站在公堂之上時,卻是一臉的古怪之色,盯著堂上端坐的女官,皺緊了眉頭。
「大膽,見到巡撫大人還不下跪行禮,想要藐視公堂嗎?」一側的蔣大為將童宇崇直勾勾盯著舞悠然看,頓時又急又怒,立馬起身呵斥道。
「蔣大人,雖說眼前這位大人乃是堂堂巡撫大人,可這天下可從未有老子跪女兒的道理,不是我藐視公堂,而是不可違背天理倫常,我怕她受不起。」童宇崇沉聲應道,這話一出,滿堂譁然,尤其是蔣大為更是瞪大眸子後,立馬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這眼熟從何而來。
蔣大為也是見過舞悠然幾次的,雖說多數都是她女扮男裝的時候,卻也是有印象的。
難怪一直覺得眼熟卻又記不起來在哪見過,原來眼前這位名滿天下的舞大夫竟會是童家的大小姐童江月,不愧是醫道世家,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看來這次的卓家父女的案子可以完結了,往後童家的地位將為節節攀升到令人仰慕的程度。
童宇崇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能夠生出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兒,童家要發了。
蔣大為望向童宇崇的目光都是帶著羨慕之色,至於四周圍圍觀的百姓,部分卻是因為今日爆出的消息忍不住八卦起來。有些老一輩的萬德縣城的百姓甚至為舞悠然出自萬德縣城這個小地方而感到與有榮焉。
當然,也有不少與童家有過節怨恨的百姓,原本期待的臉上都忍不住顯露出失望之色。甚至於絕望。
舞悠然位居高堂之上,自是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冷冷一笑道:「童宇崇,若真的如你所言,是你女兒,自然不可能讓你下跪行禮,哪怕是公堂之上,只可惜,你是嗎?」
舞悠然一聲冷冷叱問,僵了童宇崇的得意。愣了圍觀的人群,卻也慌了肖涵靜與徐靜如的心,揪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心跳加速。
蔣大為同樣愣住了,來回看著二人,實在是不理解這話的意思,這到底是氣話,還是真話,他都糊塗了。
「以往童家待我的種種如今我也不想多說,若我真是你的女兒豈會遭人欺凌。連個下人都不如,這事情沒有不透風的牆,其中是非如何。自在人心。不過,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出身醫道世家的你,居然卑鄙無恥到能夠在自己的妻子身上下藥去討好客人,甚至於糊弄了待你一心一意的女人。以前那些我不想多說,甚至於我慶幸著,你一直不允許我娘的牌位入童家的祠堂,因為你根本不配。」
舞悠然此話一出,無疑掀起軒然大波。不知道的人打聽著,知道的人議論著。總的來說,場面嘈雜。卻還是維持著良好的秩序,至少都是動嘴皮子,不算亂。
「胡言亂語。你這逆女,以往待你那般還不是為了你好。聖人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那般做還不是將我童家的希望繫於你身,如若不然,你以為自己會有如此成就,成為名滿天下的女大夫,如今的巡撫大人,代天巡狩?」童宇崇漲紅著臉呵斥道,一副不被理解的嚴父模樣,看得舞悠然真的很想笑。
之前怎麼就忘了驗證下童江月與童宇崇的血緣關係,若是早些知道不是父女,或許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不過,此次檢查也不遲,dna的匹配上,早已經證實了木秀所言非虛,更間接的證實了童宇崇的無恥境界。
童宇崇的慷慨激昂無疑影響了不少平民百姓,不過,這對於舞悠然來說早有應對。
想要百姓的言論對付她,別搞笑了。
「既然你覺得自己是我的父親,要不來個滴血認親,不知意下如何?」舞悠然淡淡一笑道,早已經知曉兩人血型不同,舞悠然絲毫不擔心會出現同血型相溶的烏龍事件。
反正dna都已經證實她舞悠然這具軀體與童宇崇沒有一絲血緣關係,開口要求這種事情,一點負擔都沒有。
「逆女,你,你……」童宇崇漲紅著臉,只會重複這句話,儼然被舞悠然逼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怎麼?怕被當眾拆穿你的虛偽面孔,讓人知曉你骨子裡的卑鄙無恥嗎?」
「你這……」
「行了,老說一句話你不煩我都煩了。來人吶,準備滴血認親的工具,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驗證我是否是童家女。」舞悠然把臉一正,沉聲下令,立馬就又讓送上匕首與一碗清水,端到了堂前。
舞悠然率先拿著匕首在指尖劃了一刀,立馬就湧出鮮血滴落在碗中,隨後將止血丹調製的止血膏一抹,立刻止痛止血,侍衛端著碗到了童宇崇的跟前,也不等他親自動手,直接有人將他的手腕抓起,在指尖同樣劃了一刀,深可見骨,頓時噴出一道血箭在碗中,可謂是動作粗魯,疼得童宇崇立馬掏出藥來止血,放開堪堪止了血。
不過十指連心,那股子疼,讓童宇崇臉上滿是汗水。
隨著兩人的血滴落碗中,靜候片刻後,卻見兩團一大一小的血液涇渭分明,根本不相容,待得侍衛將結果在場走一遭後,原本偏向童宇崇的議論,立馬調轉槍頭。
無論舞悠然之前所言的真假,至少童宇崇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被無論男女老少所鄙視著。
一個男人無論如何無能,哪怕不要自家的糟糠之妻都好,卻絕對不會將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妻子拿來當招待客人的物品,那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親自戴上綠帽子,實在是被天下男人所不齒。
原本還羨慕童宇崇能出這麼一個厲害女兒的蔣大為,此刻對童宇崇的好感立馬轉變成厭惡,結合以往的一些傳聞,更加著實了眼前之事的真實性。
可這般做雖然讓童宇崇身敗名裂,可連帶著已亡故的江心的清譽無疑也深受打擊。
「諸位父老鄉親,家母當年並不知此事,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到最後死的時候都是那般的不甘。當時我尚且年幼,卻是親眼目睹家母為童宇崇的兩位妾侍,如今的二夫人與三夫人,肖涵靜、徐靜如二人活生生打死。」
舞悠然話音一落,人群中感覺到不對勁的肖涵靜與徐靜如立馬就讓早已經關注二人的捕快抓了過來,推倒在堂下,兩張面孔嚇得不輕。
「夠了。即便你我不是父女,好歹也是我養了你十幾年,為何你要說是我對不住你娘,而不是你娘背著我偷漢子呢?」童宇崇猙獰著面孔咆哮道,狗急跳牆了。
「既然這般說了,你真以為我沒證據嗎?帶證人!」
木秀早已經久候多時,這會從公堂一側走了出來,那雙仇恨的目光,已然剃掉的鬍鬚,顯露出曾經卓家小姐身邊那小僕從的模樣,雖然已經成熟了不少,卻還是可以辨認得出。
「咦,那不是木秀嗎?我記得他,當初卓老爺跟小姐待他如親人,我還曾經因此羨慕不已呢?不是說他落水而亡了嗎?怎麼會活生生站在這裡。」一道驚呼之聲傳來,儼然是個中年漢子認出了木秀,正好也省了舞悠然一番口水。
隨著那漢子的話後,又有幾個當年卓府的下人認出了木秀,可見木秀在卓家的地位倒也不算太低,至少認識他的人不少。
「小姐、老爺,木秀對不住你們,今時今日方才尋到大人為你們伸冤。」木秀噗通跪下,跪著爬到了卓家父女的棺材前,大聲哭泣,尤其是在看到卓家小姐那栩栩如生的屍體時,更是哭得悲戚,哭得附近的人都為之動容,那些認識木秀或是受過卓家恩惠的百姓,都忍不住偷偷抹淚。
「大人,是他,就是這個狼心狗肺的小人謀害了小姐不止,甚至連老爺都不放過,他們都是被他下藥害死的,這一切都是小人親眼所見。而他童宇崇為了斬草除根,甚至派人前來追殺小人,若非小人命大落江不死,還有因為官府錯認了一具少年軀體乃是小人,方才逃過一劫。另外,小人也可坐正,當年小人混入改成童府的卓家為奴,親眼看到童宇崇這個狼心狗肺之人如何設計江心夫人,以及如何用一種藥物讓夫人以為與自己一起之人便是直接自己的夫君,而小姐乃是童家的子嗣之事一清二楚。可以說,江心夫人雖然嫁入童家,可由始至終只有一個男人,那便是大人的親生父親,可以說,江心夫人除了被利用之外,一生中只有一個男子,直至她死。而這一切都是童宇崇布的局,江心夫人是無辜的,只是受人蒙蔽而已。」
嘩,又是一大秘密爆出,眾人譁然,比聽一出大戲還精彩,一波幾折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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