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在各自教官的帶領下離開校場,前往軍營外的空地處進行訓練。
十六歲的周熊,茫然的跟著隊伍前進,剛剛成年的他,原本想著自己成年後,多賺打些獵物,賺點錢之後,離開母親自己蓋一間舒適的房子,娶一個媳婦,開始自己美好的生活,可是一紙徵兵令完全的打亂了他的計劃。
雖然夏國軍人的地位很高,待遇也很不錯,但是他並沒有當兵打算,此刻他有些後悔打出調查年齡的時候,為什麼不少說幾歲。
新兵們被帶到空地上,低聲的交談著,不知道教官要怎麼訓練自己。
周熊這些新兵們的教官是一名守備,身材很是強壯,一雙眸子殺氣騰騰,讓人根本不敢和其對視。
「我叫石鱗,這半年我就是你們的長官,你們這群新兵將在這裡進行半年的訓練,半年之後你們將被分配到正式的軍隊中,不要想著偷懶,不想成為廢物,就必須服從我的命令,現在都給我站好了,給你們分隊。」石鱗高聲說道。
新兵們緊張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長官挑選身邊的同伴。
石鱗所帶的這些新兵有三百人,將他們每三十人組成一隊,分開訓練。
周熊被分到了第八隊,由於身材比較高大,被石鱗任命為第八隊的臨時隊正。
新兵第一天的訓練就是站軍姿,半天下來新兵們腳底板都火辣辣的疼,第一次體會到站立也能這麼這麼痛苦。
在新兵站軍姿的時候,石鱗拎著棍子在隊伍間穿梭,只要有人動一下,手上的棍子就會好不留情的打下去。
這種體罰式的訓練,他作為一名入伍多年的老兵,自然知道這種辦法的好處,當初夏國的軍隊就是靠著這種嚴格的訓練,才能憑藉少量的人數,戰勝草原五部。
每天太陽剛剛升起,新兵們就被教官從睡夢中叫起,像是機器一般集體洗漱吃飯,到空地上站軍姿,在每天結束了枯燥訓練之後,更為痛苦是背那些繁雜的軍規,對於不識字的他們,軍法處特意調派了一些官員每天前來教這些新兵軍規,每天五條,從不間斷,背不會就要遭到體罰。
晚上休息的時候,周熊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來到軍營已經半個月了,每天機械般的生活,沒有讓他覺得煩悶,反而覺得是一種享受,和之前的生活比起來,他覺得現在的生活簡單的多,只需要完成長官的要求就好了。
「隊正,還沒睡嗎?」
周熊身邊的一名士兵問道。
「恩,在想些事情。」周熊緩緩的說道。
「隊正,你說我們夏國能打敗那些怪物嗎?」
周熊沉默了一會兒道:「想這些做什麼,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好了,不管我們願不願意當兵,既然現在沒得選擇,就接受這種生活吧,就像教官說的,平時多流汗,到了戰場上的時候,就能比別人多一些活下來的希望。」
士兵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家裡現在怎麼樣了,我剛結婚一年,妻子給我生了個孩子,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看著孩子長大。」
周熊苦笑了一下,道:「睡覺吧!我們會活下來的,明天站軍姿就結束了,最簡單的訓練結束了,今後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了。」
士兵沒在說話,漆黑的夜晚裡只有疲憊士兵們的鼾聲此起彼伏。
第二天新兵們快速的集合完畢後,沒對開始例行的報數,確定全員到齊之後,石鱗高聲說道:「這半月你們表現的很好,站軍姿是為了培養你們的服從性,從今天開始進行正式訓練。」
說完,石鱗掃視了這群新兵一眼,緩緩道:「我們夏國的軍隊之所以強大,不止是因為鋒利的鋼刀長矛,最重要的是鋼鐵一般的紀律,戰場上面對同伴的死亡,你們要做到面不改色,即便是死到你最後一個人,也不能投降,比如我在戰場上死了,把總接替我指揮,把總死了隊正上,隊正死了伍長上,軍官都死光了,你們也要奮力殺敵,這才是我們夏國的軍隊,你們也知道我們夏國如今面臨著異族的威脅,想要活下來,就必須不怕死,現在由各隊正帶領,從這裡跑到歸魚河,中午之前返回,回來晚的沒有飯吃,現在開始跑!」
石鱗說完後,各隊的隊正立刻行動起來,帶著自己的隊伍沿著黃土路開始奔跑。
這裡距離歸魚河最起碼有四五里地,想要在中午前往返一個來回,絕對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任務。
士兵們跑的氣喘吁吁,即便是嚴酷的生存環境讓他們的身體素質比現代人好上很多,但是如此長距離的奔跑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下來的。
跑到歸魚河邊,新兵們早已經累的汗流浹背,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了。
周熊看了看天空,見到太陽快要升到正中央,連忙催促著自己的士兵。
「起來,快起來!今天不想吃飯了嗎?」
「隊正,休息一會吧,真是跑不動了。」士兵們唉聲嘆氣道。
周熊聞言臉色一沉,不由分說的抓起一名士兵,吼道:「跑不動也得跑,狗日的都給我起來。」
在周熊連踢帶打之下,這三十人垂頭喪氣的開始往回跑。
其餘隊伍的士兵見到有人已經開始返回,也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步三晃的向著營地的方向跑去。
返回了路程仿佛沒有盡頭一般無比的漫長,周熊此刻覺得自己的胸膛仿佛有火再燒一般火辣辣的疼,雙腿沒邁出一步都覺得無比的艱難。
「彭!」
一名士兵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周熊體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那名摔倒的士兵,返回去將其扶起來,兩人相互攙扶著,繼續前進。
一路上不斷的有士兵摔倒,周熊不想放棄自己任何一名手下,命令還能跑的動的,帶著體力不支的慢慢前進,即便是爬也要爬回去。
石鱗看了看了天空中的太陽,搖了搖頭,馬上時間就要到了,他還沒有見到一個隊伍返回,如果這些新兵都失敗了,那麼今天集體都不有飯吃,這是他十分不想看到的結果。
這時,遠處的黃土路上,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不由得笑了笑。
「這些傢伙還可以啊,比老子當初可強多了。」
周熊這一對抵達終點之後,如同被抽去骨頭的爛肉一般癱倒在地上。
周熊強忍著身體的疲憊,晃晃悠悠的走到石鱗面前行了個軍禮,高聲道:「第八隊全員返回。」
石鱗點了點頭,道:「原地休息。」
「是!」周熊大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時他感覺自己的這兩條腿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躺在地上任由溫暖的陽光曬在臉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第八隊返回之後,又有一些隊伍陸陸續續的返回,只不過這些很多隊伍都沒有全員返回,不少的士兵因為體力不支而掉隊。
直到過了正午良久,當最後一名掉隊的士兵返回後。
石鱗冷著臉,讓新兵們集合。
「所有正午前沒全員返回的隊伍,一天沒飯吃。」
此言一出,新兵們頓時譁然。
「教官,不是說只要能返回就行嗎,我們中午前已經返回了啊。」一名隊正不滿的說道。
石鱗冷哼一聲道:「為了一頓飯而拋棄同伴,你們忘記軍規是怎麼說的了嗎,不拋棄不放棄,你們的同伴就是你們的手足兄弟,現在你們能放任他們掉隊,將來到了戰場上,你們能看著他們死嗎?」
「可是教官,每個人的體力都不同,有人掉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在那裡一直等著他嗎?」
石鱗沒有回答他的話,二十將目光看向周熊,高聲道:「第八隊隊正出列!」
周熊一愣,不明白怎麼突然牽扯到自己身上了,忐忑不安的出了隊伍,筆直的站在石鱗面前。
「你們隊伍為什麼能夠全員返回!」石鱗高聲說道。
周熊愣了愣,撓了撓頭道:「回教官,我們是相互攙扶著跑回來的。」
石鱗點了點頭,看向那名隊正,道:「你們聽到了沒有,」
那些隊正聞言,頓時覺得羞愧無比,低著頭站在隊伍里,不再反駁。
「沒完成任務的在這站半個時辰軍姿,其餘人解散。」石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周熊的手下歡呼一聲,風風火火的向著食堂的方向跑去,跑了一上午,此刻他們飢餓無比,周熊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把一頭角龍吞下去。
吃飯間,一名士兵湊到周熊身邊,嘿嘿笑道:「隊正,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就連累你們了。」
周熊笑道:「都是袍澤兄弟,相互幫助一下也是應該的。」
士兵點了點頭,大口的往嘴裡扒著飯菜,今天的飯菜反覆格外的美味。
與此同時,鹽城。
乞顏恭敬的稟報道:「陛下,那六名俘虜有五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不知道能夠活多久。」
王朗聞言,嘆了一口氣,本想著留下幾個活口,卻沒想到老天不然它們活。
「剩下的那個俘虜好生照料,如果恢復意識了,就過來通知我。」王朗沉聲說道。
乞顏恭敬的點了點頭。
這時王朗突然問道:「聽說,你們醫館最近在用一種產鉗為懷孕的女人接生嗎?」
「確實有這件事。」
王朗摸著下巴,眯著眼睛盯著乞顏,道:「你們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乞顏一愣,心思飛快的轉動,對那些試驗品做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的,腦中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陛下,這時臣等觀察牲畜產子時候想到的,這樣能讓難產的孕婦更大幾率的存活下來。」
王朗冷笑了一下,也沒直接戳穿乞顏的話,平靜的說道:「希望你們還記得自己職責是什麼,醫術可以進步,但是別忘了你們是人這個身份,那些有傷天和天和的事情能收斂就收斂一些吧,不要迷失了人的本性。」
乞顏聞言額頭見汗,連忙說道:「臣謹記陛下教誨。」
王朗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讓乞顏退下。
看著乞顏離去的身影,他的心裡十分的糾結,不久前錦衣衛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證實了醫館的大夫們在秘密的進行人體實驗,而試驗的對象就是那些曾經的食人族,只不過應為這些大夫還算克制能有將觸手伸向普通的國人,因此他決定暫時放這些人一馬。
但是身為現代人,王朗打心底里是十分厭惡人體實驗了,另一個世界倭寇的入侵對華夏造成傷痛可謂是刻骨銘心,提道人體實驗,他就會不自覺的想到曾經那些遭受苦難的同胞們,心裡對放人這些大夫試驗而深深的感到自責。
「陛下,禮部尚書求見!」侍衛進來稟報道。
王朗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
烏雲進來後躬身拜道:「臣林烏雲,拜見陛下。」
「免禮,坐吧!」
「謝陛下。」
烏雲落座後,說道:「陛下,您先前讓禮部編練的戲劇已經完成了,如今那些演員們就在黃城外等候,不知陛下此刻能否觀看。」
王朗點了點頭,對侍衛吩咐道:「讓那些演員進來吧!」
侍衛領命,匆匆而去。
沒過多久十幾名演員被安排到大殿當中。
王朗坐在高位上,沉聲說道:「開始吧!」
烏雲聞言,連忙讓這些演員開始表演。
這一齣戲是王朗親自編寫的,主要是對未來的一種設想,講述了恐人入侵了夏國,夏國軍隊被打敗後,那些被占領的土地上,人類悲慘的生活,那裡的人類被恐龍人當成牲畜一般圈養起來,由於人類鮮嫩的肉質,讓人類淪為了肉人,而女人們則是向那些懷孕的母鹿一般,為恐龍人提供新鮮的人奶,神州大地上上演著一幕幕妻離子散的人間慘劇。
劇情很簡單,這些演員們表演的雖然拙劣不堪,但是還是能從這些演員的表演中體會到,人類的悲慘的命運,王朗相信只要這齣戲上演,定會引起夏國人對戰敗的恐懼,他打算徹底粉碎國人心中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把恐龍人宣傳成殘暴的魔鬼,將恐懼的人類團結起來,和恐龍人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