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聰的一個「敢」字,盡顯出對柳尋衣的鄙夷與www..lā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無不精神一震,頓時一道道熱切期盼的目光紛紛投向柳尋衣。而柳尋衣則是面色遲疑地看向狄陌,沉吟道:「今夜黑執扇有要事商議,又豈能因此而耽擱……」
「柳門主便是今夜最大的事。」狄陌擺手笑道,「下三門弟子一向同心同德,你既為驚門之主,那自當與門下弟子親如手足,如若門主與麾下弟子心存間隙,無疑是賢王府最大的隱患。故而今夜所議之事,便是柳門主你如何能坐穩那個位置。」
說罷,狄陌還用手朝驚門之主的座位指了指,看向柳尋衣的目光中帶有一絲玩味之意。
「不錯。」陳雍道,「依照下三門的規矩,凡是新來的,無論是門主還是弟子,都要以武拜門,好讓大家知道,你究竟有沒有資格留在這裡。當初我與凌青擢升門主之位時,也經歷過這麼一場。」
凌青解釋道:「柳門主,你應該知曉這裡不同於其他地方,下三門弟子多是半路招來的江湖好手,這些兄弟不同於府中培養的嫡系,彼此知根知底。你既做驚門之主,就意味著驚門三百名兄弟,日後的生死富貴盡在你一人之手。正所謂一將不成,累死千軍,倘若你是無能之輩,那驚門三百弟子又如何能放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於你?所以你必須在他們面前證明自己,唯有如此,方能服眾。」
陳雍附和道:「上下一心則事半功倍,反之將一事難成。」
隻言片語間,柳尋衣已經徹底明白今夜這場「鴻門宴」的真正目的。他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轉而朝狄陌拱手一拜,道:「如此,在下獻醜了!」
「這裡是自家地盤,柳門主不必拘泥!」狄陌回道。
柳尋衣目光鄭重地望著三百驚門弟子,拱手道:「你們哪位先來?」
「既然這話是在下所說,那便由在下先來。」
在許衡的示意下,滿臉壞笑的湯聰緩步而出,說話的功夫他已從懷中掏出一團麻繩,並隨手將麻繩朝房梁拋去,一邊拽著繩索在堂內來回踱步,一邊請戰道:「在下不才,願請教柳門主的輕功。」
片刻之後,湯聰竟在東堂房梁間搭起一條條繩索,在距離地面約莫兩丈半的空中,縱橫交錯的麻繩,呈現出一個橫二豎二的「井」字。
麻繩不過小指粗細,晃晃悠悠地懸在半空,看上去極不穩固,甚至有些鬆散。
「柳門主,請!」
說罷,湯聰腳下輕輕一點,身形忽的飛天而起,凌空使一招蜻蜓點水,雙腳輕盈地落在一根麻繩上。只見他前後遊走,閃轉騰挪,在纖細的麻繩上竟如履平地一般,輕鬆自如。
湯聰瘦弱的身軀隨著麻繩左右搖晃著,看似搖搖欲墜,實則根基頗為穩牢。
「好輕功!」柳尋衣見狀,不禁感慨道。
「嘿嘿……我的輕功『如影隨形』在江湖之中僅次於江三爺『一葦渡江』。除此之外,便再不遜於任何人。」湯聰雙手抱懷,眼神戲謔地俯視著柳尋衣,挑釁道,「柳門主何不上來,與我在這兒懸繩之上一較高下?」
說罷,湯聰又故作自責地拍了拍腦袋,惺惺作態道:「哎呀呀!怪我怪我!剛剛柳門主只說刀槍劍戟,拳腳暗器無一不通,卻沒說輕功如何。是我一時大意,疏忽了!還望柳門主恕罪,恕罪!」
湯聰的話頓時引起堂中一陣鬨笑,而柳尋衣竟也和眾人一同大笑起來,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意。
「好個如影隨形,今日我也算漲見識了!」柳尋衣笑道,「既然盛情難卻,那我便卻之不恭。」
說罷,柳尋衣腳下一頓,飛身而起,身形在半空中一連翻轉數周,穩穩落於麻繩之上。
此刻,他和湯聰站在一根繩上,饒是湯聰故意搖晃繩索,柳尋衣的雙腳卻好似在繩上生根一般,始終紋絲不動。
只憑這身不俗的輕功,便足以令堂中眾人大吃一驚。
「柳門主,似乎有點本事。」
湯聰漸漸意識到柳尋衣並非浪得虛名,之前縈繞在臉上的戲謔之意,此時也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濃濃的凝重。
「你有如影隨形,我有登萍度水。」柳尋衣淡笑道。說罷,他伸出手臂朝湯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休怪在下得罪了!」
湯聰猛然尖叫一聲,隨即身形一動,雙腳連翻踏在繩上,朝柳尋衣迅速衝來。柳尋衣的身形隨著麻繩起伏上下而動,目光如炬,卻毫無慌張之色。
眨眼間,湯聰已掠到眼前,柳尋衣猛然出手,快若閃電的一掌筆直地拍向湯聰的胸口。頓時,凌厲的勁氣夾雜著狂躁的掌風,直將湯聰的胸口凌空震痛。
湯聰大驚,深知這一掌力道極大,故而不敢硬接,身形陡然一轉,其人竟已化作一道殘影,令柳尋衣一掌撲空。當柳尋衣再度望向湯聰時,他已飛身落於另一根麻繩上。
「好快的速度!」柳尋衣感慨道,「難怪你敢如此挑釁,原來是有恃無恐。」
「我只說與柳門主比輕功,卻沒說比掌力。」湯聰狡辯道,「柳門主再有本事,也得先捉住我再說。」
「好啊!」
柳尋衣答應一聲,與此同時左腳輕輕一踩,麻繩頓時彎若弓弦,緊接著柳尋衣身形一輕,如離弦之箭般高高彈起,伴隨著一個空翻,其人已朝另一根繩上的湯聰爆射而來。
「來的好快!」
湯聰大叫一聲,腳下連退數步,隨之身子一斜,如隨風柳絮般朝一側飄去,右手輕輕在另一根繩上一拽,隨之身子靈活上翻。眨眼間,他已翹著腿,優哉游哉地坐在那根繩上盪起鞦韆來。
「柳門主,若是這樣追下去,只怕你一輩子也休想抓住我。嘿嘿……」湯聰挑釁道。
柳尋衣沒料到湯聰的身法竟會如此靈活迅捷,不由地搖頭苦笑一番,道:「這裡有四根繩,你若來回逃竄,我的確無計可施。」
「怎麼?」湯聰眼睛一亮,壞笑道,「柳門主想認輸了?其實柳門主的輕功的確不錯,就此認輸也不算丟人……」
「你錯了!」
不等湯聰把話說完,柳尋衣卻腳踝一翻,緊緊纏住腳下麻繩,同時飛身而起,雙腳奮力左右而錯,伴隨著「砰」的一聲輕響,一根麻繩竟被他生生掙斷。
依照此法,柳尋衣連翻起伏,趁湯聰反應不及,瞬息間他已將空中的「井」字變成「十」字,最後又變成「一」字。
見狀,狄陌、凌青、陳雍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嘆服的笑意。反觀許衡等人,卻面色鐵青,雙眼都恨不能要噴出火來。
此刻,半空中只剩最後一根麻繩,饒是湯聰的身法再如何靈活,眼下也是避無可避。
反觀柳尋衣,卻如閒庭散步一般,面帶壞笑地朝不斷後退的湯聰步步緊逼。
「柳門主,你……」
「呼!」
不等湯聰開口,原本步伐緩慢的柳尋衣突然身形一晃,半空中一連留下數道殘影,當柳尋衣再度出現時,他的右手已緊緊攥在湯聰那纖細如柴的脖子上,直掐的他臉色漲紅,眼珠外翻,雙手連連拍打在柳尋衣的胳膊上,口中乾嘔不止。
「門主饒命……小的……小的認輸了……」
萬急之下,湯聰拼盡全力,連連求饒。柳尋衣則輕笑一聲,隨之胳膊一甩,將湯聰從繩上扔下,湯聰在脫離了柳尋衣的束縛後,頓時如魚入大海一般,在半空中連翻數周,最終半跪落地。
此刻,湯聰已不再閃躲,而是高高揚起蒼白的臉龐,朝柳尋衣拱手抱拳,恭敬道:「門主好功夫,湯聰服了!」
「起來吧!」
柳尋衣輕應一聲,縱身自繩上飛落而下。
「柳門主輕功不錯,卻不知掌上的功夫又當如何?」
柳尋衣雙腳還未落地,廖川卻暴喝一聲,一個飛身沖入場中,一上來便是一招頗具聲勢的虎鶴雙形。
東堂內頓時響起一道令人心悸的猛虎咆哮,摻雜其中的還有一聲高亢入雲的鶴唳。虎鶴上下交錯而行,眨眼間已撲到毫無防備的柳尋衣面前。
「少林五行拳?」
柳尋衣眉頭一皺,隨之腳下輕輕一點,身形閃退,堪堪避開廖川這一輪攻勢。不等廖川再度撲上來,柳尋衣已亮出龍行拳的架勢,大笑道:「聲勢不俗,有些本事!五行拳我也曾學過幾招,多日不練或有生疏,今日不妨趁此機會重溫一下!」
說罷,柳尋衣踏出鴛鴦連環步,主動朝廖川逼去。轉瞬之間,二人已近戰交手,拳掌相錯,你來我往,攻守兼備,差招換式,打的好不精彩,直看的下三門眾弟子連連拍手叫好。
廖川萬沒料到柳尋衣竟也會五行拳,並且一招一式皆爛熟於心。故而他每每施展出攻勢,都會被柳尋衣輕鬆化解,並乘勢反擊,以遠勝於他的速度和力道,讓廖川在短短二十個回合內,竟一連敗了十七招。
廖川惱羞成怒,突然變招,使出毒蛇吐信,身形前傾而下,與此同時迅速出手,直取柳尋衣的下身要害。
「無恥!」
柳尋衣怒罵一聲,在身形拔高的同時,腰馬迅速一轉,雙膝擋住廖川的右手,隨之還以一招烏龍探水,右拳砸落,拳背重重地打在廖川的後背上,同時右腳踢出,直擊廖川小腹,將其遠遠踢飛。
見勢不妙,站在一旁觀戰的廖海,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慮,大喝一聲,飛身而上,凌空使出千剎蜈蚣腿。
「柳門主,可曾認得在下的千剎蜈蚣腿?」
「你也一樣!」
霎時間,萬千腿影如疾風驟雨般朝柳尋衣輪番襲來,柳尋衣眼神一變,冷哼一聲,腰馬一轉順勢擺腿,一記飛身高鞭腿,直接與廖海的腿狠狠撞在一起,將半空中的無數腿影瞬間震散。
廖海大喝一聲,雙腳落地輕點,身形再度沖天而起,半空中雙腿連翻踢出,聲勢不俗。廖海上下翻飛,每次都是腳尖點地,又迅速飛起,雙腿踢出帶起一道道肉眼難見的罡猛勁氣,襲向柳尋衣,一輪接一輪的猛攻竟是毫無間隙。
柳尋衣連退數步,突然身子猛地向前撲倒,在落地的瞬間雙手撐地,以雙臂之力撐起全身,使出一招倒掛**腳,八荒掃堂腿,將剛剛落地的廖海瞬間掃倒在地。
柳尋衣的小腿狠狠踢在廖海的膝蓋上,險些將他膝蓋骨踢碎,一陣劇痛鑽入廖海心頭,令他精神一滯。
柳尋衣沒有給廖海半點喘息之機,就在廖海倒地的瞬間,他陡然側腿一蹬,勢大力沉的一腳狠狠踹在廖海小腹上,令其身體緊貼著地面滑了出去,直至身軀重重地撞在堂內的柱子上,方才堪堪穩住。..
反觀柳尋衣,一連擊退廖川、廖海後,一個鷂子翻身,輕盈地落在一旁,臉不變色氣不喘,依舊是那副穩若泰山的鎮定模樣。
「噗!」
「噗!」
廖川、廖海先後噴出一口鮮血,這一幕令堂中眾人無不暗吃一驚,一個個看向柳尋衣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之前的戲謔和鄙夷,更多的則是震驚和詫異。
「我以武拜門,各位可還滿意?」
柳尋衣目光審視著面面相覷的驚門弟子,淡笑道:「若仍有不服者,還請下場賜教。無論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無論是拳腳,還是兵刃,柳某今夜都一概接受,來者不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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