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拿起槍 三十三 身陷囹圄

    燕重光讓丁冬安排大家休息，他直接來到父親和三娘的屋裡，撲通

    跪倒在地上哭道：「爹，三娘，我沒照顧好妹妹，你們責罰我吧。」

    燕老爺和三夫人吃了一驚，慌忙起身穿上衣服，見小兒子還跪在地

    上，三娘心疼地要拉起兒子，嘴上說道：「怎麼了兒子？起來說話　。

    」這時燕陽光陪著妹妹進來了。燕霞光一見四哥跪在地上向父母請罪

    ，忙去拉四哥說道：「爹，娘，這事不怨四哥。」燕陽光也跪在地上

    說道：「爹，三娘，我也該罰，是我沒有照顧好妹妹。」然後把事情

    的經過向爹和三娘講了一遍。

    燕老爺說：「重光，告訴你們帶回來的人，一定要封鎖消息。重光

    他們殺了那麼多鬼子，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從今天起，你們盡

    量不要出去，等過了這陣子再說。陽光，送你妹妹回屋歇著去吧。」

    燕陽光扶著燕霞光回屋去了，燕老爺又說：「重光，你也回屋去吧

    。」燕重光向父母告了罪，回自己屋去了。剛走到門口，屋裡傳出來

    嬰兒的哭聲，他推開門進了屋。納蘭明秀一見丈夫回來了，激動地叫

    了聲：「相公，你回來了，快看你的兒子。」

    燕重光看了看兒子，摸了摸他的小臉，然後就坐在椅子上發愣。納

    蘭明秀見丈夫見到兒子也沒有多高興，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丈夫

    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看來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第二天一早，燕重光陪著納蘭明秀吃了早飯，然後就出去了。一會

    兒燕陽光來看弟妹和小侄子，她逗了一會兒孩子，燕陽光起身要回自

    己屋去，納蘭明秀叫道：「姐，你再坐一會兒吧。」燕陽光問道：「

    明秀，你有什麼事嗎？」納蘭明秀道：「姐，出了什麼事啦，相公他

    好像有心事。」燕陽光說：「明秀，姐跟你說了，你要保密。」納蘭

    明秀點了點頭，燕陽光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嚇得納蘭明秀是

    花容失色，她理解丈夫的心情，失聲痛罵道：「天殺的小日本，小妹

    今後可怎麼辦呢？」

    燕重光去孫神醫的藥鋪，拿了些治硬傷的藥回來給盧江川上了藥　。

    兩個人談起了那天的情況。盧江川說：「真沒想到歐陽健平時革命那

    麼堅決的人，卻經不住殘酷的考驗，他的變節給承德地下黨帶來了不

    小的損失，現在看來當初沒讓他知道燕陽光的身份是對的，否則她也

    有危險了。」

    燕重光說：「鬥爭是非常殘酷的，隨時都有暴露和丟掉生命的危險

    。」盧江川說道：「重光，還是你的做法對，和鬼子沒有理講，只有

    拿起槍和他們抗爭才是中國的唯一出路。」盧江川的話提醒了燕重光

    ，他向盧江川問道：「盧老師，我準備拉起一支隊伍，瞧准機會就殺

    他一傢伙，也讓小鬼子不敢太肆無忌憚，也是為咱中國人出口氣可以

    嗎？」

    盧江川說：「很好，如果全國人民都拿起槍，那小日本離滅亡就不

    遠了。我很想留下來和你們一起戰鬥，可是我要去北平接受新的任務

    ，如果能回來我一定和你們一起戰鬥。」燕重光算了一下說道：「盧

    老師，我現在有六支中正式步槍，三百發子彈，四支日本三八大蓋　，

    二百發子彈，五支短槍，總共有十五支槍，只是日本槍，咱不會使　，

    還有待研究學習。」

    盧江川贊道：「好兄弟，你想的很好，有長遠意義，收集一些槍支

    彈藥，有朝一日拉起隊伍就會給鬼子一個致命的打擊。」兩個人正聊

    著燕老爺和夫人來了。燕重光忙向盧江川介紹：「盧老師，這是我的

    父母親。」他又向爹娘介紹道：「爹、娘，這是我們學校的盧江川老

    師，也是我姐的未婚夫。」燕老爺看了盧老師的傷，情不自禁地恨道

    ：「這怎麼說，下這麼重的手，還有沒有人性啊？」

    盧江川道：「伯父，日本鬼子他就不是人，讓他們講人性，比登天

    還難，所以我們要和他們鬥爭。」燕老爺道：「鬥爭？就像你這樣赤

    手空拳和他們鬥爭啊？我可不想我的女兒再有什麼差池。」盧江川詫

    異地說道：「伯父，您要阻止我們和小鬼子鬥爭嗎？還是·····

    ·？」

    燕老爺道：「我一直都痛恨那些侵略者在我們的國土上燒、殺、搶

    、掠，如果需要我也會拿起槍去和他們鬥爭。但不能赤手空拳去鬥爭

    ，到頭來受傷害的只是我們自己，我的小女兒就是個例子。」盧江川

    默然，他在想老人說話的含義，也在想今後的鬥爭將是怎樣的艱難和

    殘酷，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犧牲的事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只是

    自己雖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燕陽光呢？她美麗的青春年華才剛剛

    開始呀。和許多女孩一樣，她應該在家裡享受父母的疼愛和親人的關

    懷。他暗暗下了決心，等傷好了以後悄悄地離開燕家，讓男人來承擔

    保家衛國的重任，讓女人留在家裡享受生活，享受她的家庭給與的幸

    福。

    今天是納蘭明鳳出嫁的日子，納蘭明秀因為生產還沒滿月，所以無

    法去參加姐姐的婚禮。她叮囑丈夫，早去早回，別和他（齊百勝）惹

    氣。燕重光和父親帶了張保和易大龍同去。鐵柱扔下馬車開著家裡的

    轎車送他們去雙塔鎮。

    張保逗他道：「鐵柱哥，你可是今非昔比呀，真是鳥槍換炮了。」

    鐵柱得意地笑著。到了雙塔鎮納蘭家，納蘭老爺和親家老爺熱情相擁

    ，燕重光上前給岳父岳母行了禮，然後悄悄對岳母說：「媽，明秀生

    了個男孩，您有外孫子啦，她還沒滿月，所以今天來不了。」

    老人樂的，拉著納蘭仁德說道：「老爺，明天我們去看女兒吧，你

    都當老爺啦。」納蘭仁德也是樂得無法形容。

    上官沁梅自和燕重光來到他家之後，暫時和燕陽光、燕霞光住在一

    起。第二天她就聽說燕重光的妻子現在坐月子，她想去看看納蘭明秀

    ，但燕重光沒邀請她，她也沒好意思提。直到今天燕重光去參加大姨

    姐的婚禮，她閒著沒事請燕陽光領她去探望納蘭明秀。

    納蘭明秀一見到她就笑著問道：「上官小姐，你來了？上次的事還

    請你原諒，完全是為了不讓受傷的無影大俠出門，我才出此下策，傷

    害到你了，我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上官沁梅道：「嫂子快別自責了，能為無影大俠做點事，那是我的

    榮幸，何況這次我們遇險，是無影大俠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們出來，要

    不是他，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納蘭明秀道：「你即然叫我嫂子，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妹妹了。妹

    妹咱們就像親人一樣，不用客氣啦，看看我兒子吧。對了，妹妹雖然

    還沒成親，但我先和你約下，等你成親以後就給我兒子當乾媽吧。」

    上官沁梅欣然同意道：「好哇，不用等到那時候，我現在就認。」

    她握著孩子的小手說：「乾兒子，等你長大了，一定要認乾媽呀，不

    然乾媽可要吃醋了。」她把一塊自己佩戴的玉佩摘下來送給了孩子。

    一個月過去了，什麼風都沒刮過來。原來早川武雄帶著一個小隊的

    鬼子追擊那兩個襲擊警察局的人，不料被那兩個人打死打傷了十多個

    人，他要抓活的，誰知那兩個人扔了兩顆手雷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了。過了一會兒早川武雄接到報告，憲兵隊被人襲擊，七名日本士兵

    玉碎，犯人盧江川被人救走。他急忙查問各個城門是否有人出城，得

    到答覆是「沒有人出城」。

    他命令部隊在城裡到處搜索，結果是一無所獲。早川武雄被岡村少

    佐一頓大罵，卻也無可奈何。早川武雄沒想到無影大俠會有那麼多幫

    手，他也曾懷疑所有的人包括燕重光，只是後來查到易大蓉的哥哥弟

    弟都不知道了去向，再加上易大猛健碩的體魄，他懷疑易大猛就是無

    影大俠，他也是這麼上報的，岡村下令嚴加搜索易大猛。十多天以後

    沒有一點消息，也就放下了，表面上不再追究了，暗地裡仍然沒有放

    松搜捕。

    上官沁梅經人介紹去了平山縣一所小學當了老師，燕重光不放心　，

    正好家裡在縣城有間藥鋪，他讓易大龍去藥鋪當了夥計，主要是為了

    保護上官沁梅的安全。

    這天曲金貴帶著人在招攬新人，他要成立民團，同時在徵收愛國捐

    ，並把從日本人那買來的三八步槍和幾支德式衝鋒鎗擺在了那裡，第

    一天就招了三十人，曲金貴樂了，照這樣招下去，一百人的隊伍是不

    成問題了。

    燕重光聽說曲金貴在招兵買馬，又有那麼些槍。自己這裡有四支日

    本的三八式步槍卻不會使。於是他和易大猛商量讓他去應招參加曲金

    貴的民防團，主要是學會怎麼使用日本的步槍、機槍，然後回來教燕

    重光他們。

    第二天一早，易大猛就去報了名。曲金貴問道：「叫什麼名字？」

    易大猛答道：「易大猛。」曲金貴又問道：「是哪兒的人那？」易大

    猛回答：「承德人。」曲金貴說：「行啦」。幾天下來，曲金貴共招

    了五十多人加上他的那幾個手下共是六十多人。半個月後他們開始正

    規訓練，所謂正規訓練就是列隊走步學習打槍。易大猛練得非常認真

    ，晚上歸來，他把日本步槍的用法教給燕重光他們。丁冬道：「這日

    本槍還真和中正式的用法不一樣啊。」易大猛說：「我們的教官是特

    意在日本人那學了半個月才回來教我們的。」

    這一陣曲金貴又招了不少人，他問黃進安；「咱們現在有多少人啦

    ？」黃進安說：「二少爺，咱現在足有八十多人啦，可就有十支漢陽

    造、和二十支日本三八步槍。」

    曲金貴說：「給我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承德，再弄些槍回來。」

    曲金貴帶了四個手下來到承德。他找到金井義男，求他幫助再弄些槍

    回去。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著生意。

    金井義男最後決定明天請他師兄早川武雄來想辦法，他對曲金貴說

    ：「前一陣子無影大俠襲擊了警察局和憲兵隊，把重要犯人全給劫走

    了。所以大家都焦頭爛額的，整天去查這個無影大俠。誰知道他這一

    陣突然消聲滅跡了、連家都搬走了。」曲金貴好奇地問道：「那你們

    知道這個無影大俠是誰嗎？」

    金井義男答道：「知道啦，叫易大猛。」曲金貴只是覺得這個名字

    很耳熟，就是想不起來，他也沒在意。

    第二天，早川武雄來到他們約好的酒樓。金井義男介紹他們認識　，

    當早川武雄知道曲金貴要買些槍對付共產黨、對付義勇軍時他答應道

    ：「好！我去請岡村少佐幫忙。」經過岡村的幫忙，終於談成了交易

    。三天後，曲金貴帶著三十支步槍，一挺輕機槍和五萬發子彈，二箱

    手榴彈，他興高采烈地回雙橋鎮了。輕機槍拿回來以後，機槍手受到

    了特別嚴格的訓練，易大猛整天注意機槍手怎麼用機槍，他雖然沒有

    使用過機槍，但使用的步驟已經牢牢地掌握了。

    這天，整個民團在集合訓練，點名時隊長叫道：「劉小利」，有人

    答「到」。「孫有」。「到」。「易大猛」。「到」。正好曲金貴聽

    到易大猛三個字，他心裡一驚，這不是金井義男說的那個承德的無影

    大俠嗎？於是他問道：「易大猛你是哪裡人？」易大猛答道：「報告

    總指揮，上次告訴過您了，我家是承德的。」

    曲金貴「噢」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一會兒他把黃進安叫過來吩咐道

    ：「你帶幾個人埋伏好，等我把這個易大猛叫進來你們就衝上去把他

    給我拿下。」黃進安問道：「怎麼啦二少爺？這人幹得挺好的，訓練

    也認真，槍法也不錯，怎麼要抓他呢？」

    曲金貴道：「先別問了，快去準備吧。記住，我一聲令下，你們一

    定要拿住他。」一會兒黃進安帶了四個手下，拿了一根繩子藏在團部

    的裡間。曲金貴派人去叫易大猛，那人說：「易大猛，總指揮叫你去

    一趟，在團部那。」那人又討好地說：「易大猛，總指揮要是升了你

    的官，你可別忘了我呀。」

    易大猛莫名其妙地說道：「升什麼官呀，淨瞎說。」他一點也沒有

    防備，大步流星徑直進了民團辦公室。曲金貴招呼道：「來，易大猛

    說說你對咱們民團有什麼看法和意見提一提。」易大猛說：「我沒有

    看法，咱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天天訓練，弟兄們都有了本事，將來

    誰惹著我們，我們就讓他好看。」

    兩個人說著話，一掀門帘進了裡間的門。黃進安等五個人一起出手

    按住了易大猛。易大猛喊道：「幹什麼這是？」曲金貴笑道：「易大

    猛你隱藏的夠深的呀，無影大俠。」曲金貴叫出無影大俠，易大猛明

    白，東窗事發了。一定是他前幾天去承德弄槍，在鬼子那裡知道了什

    麼消息。怎麼辦？四少爺可不知道情況啊，我怎麼才能把情況告訴他

    呢？

    曲金貴讓團丁把易大猛捆結實了，命人嚴加看管，自己寫了封信給

    金井義男，告訴他易大猛被我抓住了，押在民團里讓他們來提人。他

    又告訴黃進安等五個人不准出去說。

    卻說易大猛一天一夜沒有回家，易大蓉以為哥哥去四少爺那兒了也

    沒在意。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易大猛還沒有回來，易大蓉有些急了　，

    她匆忙來到燕家大院，正好春桃出來倒水，易大蓉問道：「春桃姑娘

    ，四少爺在家嗎？」春桃回答道：「在呀，怎麼啦大蓉？」

    易大蓉說：「俺哥快兩天沒回來了，我尋思是不是在四少爺這有事

    ，就來找四少爺了。」春桃說：「你別急，俺去幫你問問四少爺。」

    春桃回到裡屋向燕重光問道：「少爺，易大蓉來問您，她哥兩天沒回

    家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燕重光吃了一驚問道：「你說什麼？兩天沒回家啦？」春桃點了點

    頭。燕重光急忙沖了出去，易大蓉把情況向四少爺說了。燕重光安慰

    她說：「大蓉妹子，你先別急，我讓人去打聽打聽，但不要對外人說

    起。」易大蓉點頭答應，她先回家去了。

    卻說曲金貴派人去承德送信，被一個團丁聽到了，正好晚上有人請

    他喝酒，開始他還為了保密沒說這事。三杯酒下肚之後，他就忘了要

    保密的事。開始向朋友吹噓起民團的事來，朋友說：「得了吧，你們

    能幹什麼呀，就是嚇唬嚇唬人吧。」

    那團丁道：「什麼嚇唬人，前天我們還抓住了大鬧承德的無影大俠

    呢。」朋友說道：「就你們還能抓住什麼大俠？是真的假的呀？」那

    團丁急了說道：「怎麼能是假的呢，我親耳聽到我們總指揮派人去承

    德報信了，過幾天承德來人就把這個易大猛押回承德去了。」

    朋友道：「哎！你不是說叫無影大俠嗎，怎麼又是易大猛啦？」團

    丁說：「無影大俠就是易大猛，現在就押在我們民團里。」沒想到第

    二天就傳的不少人知道了，易大蓉找到燕重光說：「四少爺，您得想

    辦法救救我哥呀。」燕重光說道：「你放心吧，大蓉，等我了解一下

    情況就去救猛哥。」晚上燕重光安排好人去摸情況，然後讓張保、帥

    小虎、丁冬、侯亮，做好救人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