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拿起槍 四十一 百密一疏
燕重光帶著這二十幾個人來到紫雲山，張保去把易大猛和陳二娃叫
了出來。石雷愣了一下問道：「燕大俠，原來你還有這個去處，是個
幹大事的人，俺服了您了，今後一切都聽你的，俺可是真心的呀。」
大家都笑了。
燕重光道：「好！既然都聽我的，那我決不讓你們失望，現在我要
分配任務了。石雷，這些戰士由你來約束，帶領他們訓練、學習軍事
、練習槍法。馬永你負責為咱們這支隊伍想個名字，而且要響亮。」
他又對易大猛說道：「易大哥，這裡暫時由你和石雷負責，我這還
有事要去辦理，等我辦理好了事情就帶你們下山。」他拿出二百個大
洋給易大猛，命令易大猛多採購些糧食蔬菜回來，再修建些營房，以
免戰士們沒糧吃、沒房住。一切都安排就緒了，他帶著張保回到了雙
塔鎮。
剛回到雙塔鎮，燕重光就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日本軍隊已經占領
了平山縣城，而進攻的日軍只有一個四百人的大隊。守軍馮大均卻有
一個整編團三個營的建制，一千多人那，但他只是稍作抵抗就宣布投
降了。日軍幾乎沒有什麼傷亡就攻占了平山縣城。
齊百勝興高彩烈地集合起隊伍，他大聲宣布道：「弟兄們，我們大
日本帝國的軍隊昨天已經攻占了平山縣城，我的父親就是平山縣的縣
長了，咱們就是縣城的治安軍，三天之後我們準備去縣城，到那時 ，
弟兄們，只要你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升官發財，美女享樂等著你
們那。」
納蘭家有個忠實的下人叫洪生，齊百勝成立救國軍時，曾邀請大舅
哥納蘭明樹加入。納蘭明樹不喜歡這個妹夫，就沒有答應。但他為了
不讓齊百勝掃興且又聽說二妹夫燕重光也加入捧場了，就送來兩個家
丁來參加救國軍，以給齊百勝壯聲勢。臨來時，納蘭明樹對洪生和另
一個家丁徐海吩咐道：「你們倆要機靈點，凡事要聽咱家二姑爺的 ，
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就讓二姑爺給拿個主意。至於大姑爺的話，你們就
看著辦吧。」原來這洪生早年上過私塾，而且頭腦靈活，做事也特別
謹慎，有一樣，這人做事很正直，看不得有權勢的人欺壓良善。他對
納蘭明秀特別忠心，原因是三年前的一天，他的父親被甄家的家丁打
斷了右腿，需要錢看病，恰巧納蘭老爺沒在家，他準備去找大少爺納
蘭明樹借錢給父親治腿，正遇上二小姐納蘭明秀。二小姐見他行色匆
匆，問明了情況，當即摘下腕上的金手鐲給了他。
洪生感激地拿了金鐲子給父親看病去了，大少爺回來聽說後又送去
二十個大洋，從此洪生對這兄妹二人從心裡感激，他暗暗發誓；為大
少爺、二小姐捨命也在所不惜。
自從當了救國軍以後，他很刻意地去照顧二姑爺，誰知燕重光很不
領情，不太搭理他。有時還當著大姑爺的面訓斥、謾罵他，有時還動
手打他，這讓洪生很不理解，但他忍了。不過他似乎感覺到二姑爺在
觀察他，好像在考驗他。
今天齊百勝宣布了三天之後進縣城的命令後，他很想向二姑爺問問
怎麼辦，卻見燕重光誰都沒理，自己出去了。洪生不緊不慢地跟在他
的後面，見燕重光出了鎮公所在街上閒逛著，突然他向納蘭府上走去
。洪生緊追了幾步，在拐角人少的地方，燕重光突然回身停住腳步問
道：「洪生，你為什麼跟著我？是齊司令派你來的？」
洪生四下看了看回道：「燕隊長，是大少爺讓我服侍你、照顧你 ，
讓我一切都聽你的。」燕重光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問道：「真不是齊
百勝派你來的？」
洪生說：「二姑爺，你是好人，大少爺都告訴我了，他不願意你跟
著大姑爺，怕你有什麼閃失，特意派我和徐海來侍奉您。」燕重光問
道：「你真的一切都聽我的？不會背叛我？」洪生道：「二姑爺你請
放心，衝著我家大少爺、二小姐的恩情，既便是你的為人，遇到什麼
事我也不會出賣你的。」
燕重光道：「好，其實我觀察了你很久了，是個可以信賴的兄弟 。
」洪生裂開嘴笑了。燕重光又說道：「洪生，以前我不理你、打你 、
罵你，完全是給大姑爺看的，我想讓你和大姑爺走得近點探聽些消息
再偷偷地告訴我。」
洪生緊張地問道：「你是想讓我當奸細？」燕重光問道：「你害怕
嗎？」洪生道：「不怕，對了燕隊長，這事要不要告訴徐海呀？」燕
重光道：「先別和他說，你自己先暗中探聽著，不過你千萬要小心 ，
不能露出半點破綻，情報可以不要保住性命要緊懂嗎？」洪生點頭應
道：「我懂，保住生命要緊。」
下午，鎮公所來了一隊十二個日本兵。帶隊的是個少尉叫橋本建二
，他向齊百勝敬了個禮用日語問道：「小泉百勝司令，駐平山縣最高
指揮官中村英明少佐請閣下提前去縣城駐紮，並要求閣下把甄忠龍的
人和雙橋鎮曲金貴的手下統統收編在麾下。」
小泉百勝大喜，也用日語說道：「感謝中村少佐的信任，為天皇陛
下效忠是小泉家族的榮幸。」燕重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忽然燕重光
想出一個辦法，激怒這些日本兵。他悄悄對張保和丁冬說：「今晚回
到雙橋鎮，你二人設法弄死二個鬼子然後栽髒給曲金貴，讓他們窩裡
反，然後我們再見機行事。」
燕重光問道：「小泉司令，咱什麼時候去雙橋鎮？」小泉百勝道 ：
「你去命令全體隊員收拾一下，晚上到雙橋鎮去吃晚飯，再留下一個
班明天護送我爹去平山縣上任。」
燕重光應了聲「是」，他退出去了。晚上，小泉百勝帶著四十多人
的救國軍、十二個日本兵來到雙橋鎮，他們在鎮公所吃了晚飯。張保
和丁冬招呼二個日本兵出去找樂，巧的是曲金貴民防團的一個小隊長
，帶了五個團丁正從飯館裡出來，幾個人喝的有些多了，離了歪斜地
倒背著槍調戲著過路的女人。
張保上前就給了一個團丁一個嘴巴，然後躲到了日本兵的身後。幾
個團丁仗著人多他們說什麼也不幹了，衝上來就打張保。兩個日本兵
哪吃這一套哇，嘴裡罵道：「八嘎，八嘎，」一個日本兵抬手就是一
個嘴巴。有兩個團丁伸手就去奪日本兵的槍，兩個日本兵沒提防，槍
被人家搶了過去。
兩個團丁用上了刺刀的步槍對著日本兵，丁冬繞道團丁的後面，突
然推了兩個團丁一下，兩把刺刀同時刺進了鬼子的身體。幾個團丁愣
在了那裡，當時只是氣憤才奪了鬼子的槍，誰知失手殺死了鬼子兵 ，
這可怎麼好哇？
張保和丁冬假裝害怕，拖著兩個日本兵就往回跑，到了鎮公所門口
，忙去向小泉百勝報告；我們倆剛出去就看到民防團的人用刺刀殺死
了兩個太君。小泉百勝嚇了一跳，急忙跑了出去，見兩個日本兵身上
全是血，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傷的也很重，眼看也不行了。
橋本建二拎著指揮刀怒沖沖地來到傷兵跟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受傷的日本兵斷斷續續地說道：「兩個人用刺刀刺我們。」他指
著丁冬說道：「他的看見了。」
橋本建二抽出指揮刀罵道：「八格牙路，中國人的良心大大地壞了
，你的帶我去。」丁冬帶著他們來到曲家大院門前，躲在暗處的張保
在觀察這兩邊的動向，見曲家大門緊閉著，幾個救國軍的人上前敲門
，裡面也沒人理會。張保躲在暗處向敲門的救國軍士兵扔出了一顆手
榴彈，外面的人沒提防從院子方向扔出了東西，鬼子兵都有經驗慌忙
就地臥倒，而民防團丁們見裡面扔出的東西還冒著白煙，一時沒回過
神來，等他們明白過來是手榴彈時，來不及臥倒了，「轟」手榴彈爆
炸了。
敲門的幾個救國軍士兵被炸死了一個，傷了兩個，還有兩個沒事的
，可也嚇得尿了褲子。橋本建二急了，向日本兵命令道：「射擊，射
擊。」輕機槍和三八大蓋步槍的聲響驚動了整個小鎮的居民，嚇得他
們躲在家裡不敢出屋了。此時的曲金貴已經是六神無主了，手下的人
惹了這麼大的禍可怎麼辦吶？
他要槍斃那幾個團丁，黃進安說道：「總指揮，這兩個人不能斃 ，
先抓起來再說，不然日本人要兇手怎麼辦？」曲金貴心說；幸虧黃進
安提醒，我差一點就做出傻事來。他命令先把兩個團丁抓起來，慢慢
再想對策。但他知道，現在不能讓日本人殺進來，要是讓他們殺進來
可就全完了。他急的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橋本建二這次來沒有帶炮，機槍子彈也不多，所以一時半會兒也無
法攻進院子裡。因為院子很堅固，裡面的團丁時而放一、二聲冷槍 ，
為的是不讓鬼子攻進來。橋本建二攻不進去還真無可奈何，急的他是
「八嘎、八嘎。」的直罵。他覺得大日本皇軍是無所不能的，攻城掠
地如探囊取物，怎麼連這個破院子都攻不下來，真是丟人。他在這裡
著急，而燕重光的手下卻要聽燕重光的命令，所以都不賣力。
橋本建二有些耐不住了，他想原本是要收編這曲金貴的，現在即然
出了這事，我也不用顧忌少佐的命令啦，他命令十個鬼子兵用手雷炸
開大門，也是曲金貴大難不死來了救星。
就在橋本建二命令日本兵準備用手雷炸開大門時，金井義男來了 ，
他白天就來了，去辦完了事，晚上準備來拜訪楚平原，聽到槍聲，他
匆忙來到曲家，見這裡打得正激烈，忙上前和橋本建二作了自我介紹
並說明了這曲金貴是大日本皇軍的朋友，早川上尉曾二次來幫助他成
立民防團，並要幫他成就大事。他也是早川上尉向中村英明少佐推薦
的人，也是小泉百勝未來的幫手。橋本建二道：「那他為什麼要殺死
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士兵呢？」
金井義男說道：「這裡面可能是有誤會，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
金井義男讓停止射擊，他上前叫門說道：「曲桑，你的別怕，我是金
井義男，開開門把事情弄明白就沒事了。」
曲金貴真像是三九天弄個火盆，心裡暖和和的。他像見到了親人一
般打開院門喊道：「金井先生，我冤枉啊。」橋本建二上前揪住曲金
貴問道：「你的說，為什麼殺害皇軍的士兵？」
曲金貴忙點頭哈腰地回道：「太君，這都是誤會，那兩個團丁我已
經抓起來了。」他讓團丁把兩個殺人的團丁押了過來。那個團丁嚇得
已經是渾身發抖，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丁冬，忙向橋本建二報告道
：「太君，我不是有意刺殺太君的，是這個人和我搶槍，誤傷了太君
的，另一個團丁也幫腔說道：「是這麼回事。」
橋本建二懷疑地瞪著丁冬，丁冬忙上前說道：「太君，全是誤會 ，
我當時看他們拿著槍對準兩位太君，就上去奪槍，誰知用力過猛刺中
了兩位太君。」
橋本建二拔出指揮刀劈向丁冬，燕重光急忙上前攔住他說道：「太
君，你不能隨便殺人，應該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說。」橋本建二怒道 ：
「你的什麼的幹活？閃開。」舉刀又向丁冬劈去。
燕重光急了，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橋本建二的鼻子上，鮮血順著嘴
角流了下去。侯亮、鐵柱、易大龍、張保、趙海生等燕重光的人一起
發難，瞬間連橋本建二在內的十一個鬼子全部被打倒在地，剩下的救
國軍士兵也被燕重光的人下了槍，包括小泉百勝和曲金貴在內全被綁
了起來關押在鎮公所的屋裡。
燕重光命令張保警戒，他迅速回到家中對大哥燕晨光說道：「大哥
，快，帶上全家人去王莽峽，家不要了快走！」燕晨光問道：「怎麼
啦四弟？」燕重光把殺鬼子的事說了，他又說道：「大哥，他們現在
都被我們押在鎮公所里，你快帶著全家走，我要拉起隊伍和鬼子幹了
。」
門開了，燕老爺進了客廳說道：「四兒，你們哥兒倆的話我全聽到
了，我們不走幫你一起殺鬼子。」燕重光道：「爹，您可以留下殺鬼
子，可是爺爺奶奶老了，您要照顧爺爺奶奶，這可是您的事。」他又
對燕晨光說道：「大哥，我二哥、二嫂，三哥、三嫂，都去拉隊伍殺
小鬼子了，爺爺奶奶及父母面前，只能由你代為盡孝了。我知道你也
想去殺鬼子，我們哥仨都去了，你就留下吧，我們兄弟四個不能都走
了，再說啦還要把幾個孩子撫養長大呢。大哥，你和大嫂要受累啦 。
」
燕晨光一咬牙說道：「好，我帶大家走。」全家人迅速行動起來 ，
四輛馬車上坐著老人和孩子，趁著黑夜他們離開了雙橋鎮。院子門沒
有鎖，由住在后街的常大叔照顧著，羅二嘎的娘也沒有走，她也要求
留下來照顧燕家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