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靈圖 第七十四章 那就全毀了吧

    葉林楓從懷中抽出匕首，偏頭瞥了絳芸一眼，嘴角勾起邪笑。

    絳芸模模糊糊看見有刀光在自己面前閃動。

    葉林楓把刀背貼在女孩的側臉上，冰冷的觸感讓絳芸微微回過神來。葉林楓微笑看著女孩，手中的匕首輕輕在她臉上摩挲。

    「你……想……幹什麼？」絳芸有氣無力。

    「喲……」葉林楓輕輕撫摸女孩的臉，「這麼漂亮一張臉，如果刮花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絳芸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放心……這漫漫長夜，我還要慢慢玩呢……」葉林楓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絳芸的脖子，手中的匕首移至女孩的肩頭，突然輕輕一拉刀柄。

    絳芸悶哼一聲，微微喘氣，滿頭大汗。

    葉林楓低頭看少女肩頭的傷口，一指來長，血珠漸漸從傷口中滲出來，鮮紅的血液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緩緩流瀉。

    「看……多漂亮……」葉林楓低頭將血舔乾淨，伸出手指緩緩刺進女孩的傷口。

    絳芸閉著眼睛渾身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

    葉林楓找到了又一個下刀的部位，他在絳芸的右臂上割開一道傷口，血很快染紅了衣服。

    葉林楓狀若瘋魔，徹底進入癲狂狀態，在女孩身上發泄變態的怒火和欲望。無論絳芸怎麼哭喊著哀求，青年只是瘋狂大笑著在她身上割開傷口。

    絳芸身上的綠色素裙被血染成黑色，她滿身傷痕累累，葉林楓一刀一刀切開她的皮膚，舔乾淨血液，再割下一刀。

    女孩低著頭，流瀑般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你……殺了我吧……」絳芸的淚水幹了，她失血過多，臉色極其蒼白，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石室里的寒意透過衣服布料刺骨。

    「不不不不……學院裡不能殺人呢。」葉林楓起身擺手，他手中的匕首刀鋒上結滿凝固的黑色血塊，這個瘋子剛剛在女孩的腿上割了一刀，但沒多少血滲出來，葉林楓有些失望，他在找一個能流出更多血的地方。

    「你……殺了……我……」絳芸的意識極其模糊，她的嗓子啞了，全身上下儘是刀傷。

    葉林楓最後把匕首插進絳芸的左臂，這道傷深可見骨，整個匕首刀鋒埋在女孩的身體裡，但他仍沒看見有多少血。

    「你的血流幹了麼？」葉林楓拎起絳芸，湊近她的臉，絳芸無意識地睜著眼睛。

    葉林楓放開絳芸後退兩步上下打量少女，眼中流露出興奮，這個瘋子高舉雙手哈哈大笑，像某個邪門教派的祭祀，正在欣賞祭壇上柔弱無力的可憐祭品。

    絳芸隱隱約約望見了光，光的盡頭有人在向自己招手，自己要死了麼？死了也好……這個世界太殘酷，每個人都討厭她嘲笑她欺侮她……她覺得自己早該走了，應爺爺曾說她是天生孤相，絳芸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知道這個世界都不喜歡她，她活該孤獨。

    真的好睏吶……困到自己都快睜不開眼睛了……自己應該好好睡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睡過一個好覺，跟田物待在一起那天晚上她本來能睡個好覺，但她不願意，絳芸生怕自己醒來一睜眼田物已經走了，所以她躲在被窩裡偷偷看田物，看了一晚上。

    田物呢……想再見田物一面……真的好想再見田物一面……

    她就是一個像貓一樣的女孩，一無所有，渴望卑微的幸福，縱然只是好好睡一覺或跟誰見一面這樣平凡的小事。

    田物推開大門，氣喘吁吁地站在台階下，他是一路狂奔過來的，在半路上田物突然莫名地心悸起來，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田物不管山路崎嶇石階險峻，越靠近紀檢部的山洞，他的心越發揪緊……無論如何，千萬要趕上啊……

    田物回想起來才發覺自己白天的想法有多麼不可原諒，如果絳芸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麼跟老應交代？

    當月光穿過大門到石柱的距離照耀在女孩蒼白的臉上，田物站在門前驚呆了。

    絳芸低著頭被鐵鏈捆在柱子上，臉色蒼白，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瞳孔卻無意識地放大，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裙子被血染成黑色。她對自己的趕到沒有任何反應，生死不知。

    「喲……」葉林楓悠悠轉身，低頭望著台下的田物，「這不是來了麼……絳芸小姐還認為你不會來呢。」

    田物什麼都沒聽見，他怔怔望著絳芸的眼睛，初次見面時他曾與絳芸對視，他被女孩眼中的靈動澄澈所打動，如今絳芸睜著眼睛，眼底灰白如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生機。

    「我和絳芸小姐剛剛玩了個遊戲……」葉林楓微笑，「田物同學不用著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田物站著一動不動，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這是怎樣的情感……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沒有怨念沒有仇恨，這是怎樣的世界……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心中一片死寂，世界也一片死寂。

    世界怎麼會這麼安靜？田物問。

    世界本就這麼安靜。有人回答。

    世界怎麼會如此黑暗？田物問。

    世界本就如此黑暗。

    那世界有什麼用？田物問。

    世界沒有用。

    那就毀了吧？

    那就毀了吧。

    葉林楓望著佇立不動的田物，他不知道田物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並不怕，葉林楓是玉玄七層的高手，田物不過區區玉玄四層，這樣大的差距足以讓葉林楓輕易碾壓田物。

    「田物……你現在自廢修為，我還能放你一馬……」葉林楓高高在上。

    話音剛落，田物動了。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穿越狹長的石洞步履沉重，葉林楓一愣，他開始隱隱發覺哪裡不對勁……他感知不到田物身上的任何氣息，這怎麼可能？田物身上沒有任何氣息……甚至連最基本的呼吸都沒有，但田物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

    葉林楓在手中的匕首中灌注靈氣，鋒利的刀刃散發著青光微微顫動，他瞄準田物投了出去。葉林楓不指望這一招能傷到田物，這只是個試探……

    田物閉著眼睛，對迎面而來的急促破風聲置若罔聞。

    葉林楓怔住了，送死也不是這麼個送法……但他很快瞠目結舌。

    田物不躲匕首是因為他根本無視了這把可笑的小刀，葉林楓的匕首被灌注玉玄七層的靈氣本劈金斷石鋒銳無比，但它在田物面前瞬間化作熾熱的鐵水四處飛散。

    連融化的過程都沒有，前一刻還是堅硬的鐵器下一刻化作液體飛濺。

    這是怎麼回事……葉林楓見識過白毅的火系功法，白毅修為高達玉玄七層，能在瞬間融化岩石，但使用那樣的功法會讓整座山洞變成大火爐，田物讓匕首化為鐵水甚至連氣息都沒有釋放。

    田物一步步走近，抬起頭緩緩睜開眼睛。

    一雙毫無感情古井無波的眸子，田物仰視葉林楓，但目光卻居高臨下，葉林楓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睛……仿若至高無上的君王俯視天下蒼生，眼底流轉著熔融的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