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一聲巨響,那蛟龍的尾巴就這樣重重地甩在了威霸號的船尾上,用力之巨大,整個船尾直接就碎開了,船頭也是翹了起來,而剛才還在船頭的人,都被彈飛起來,掉到水裡去。
誰都想不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水底突然出現一條蛟龍,用尾巴將他們的船給甩碎,但剛才仍然沒有見到那蛟龍的真面目,光是尾巴就那麼巨大了,更不用想還在水下面的大半個身子。
任庸落水後,也顧不得看其他人,只拼命地抓住一塊恰好就在身旁的碎木。水面上波浪洶湧,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朝他撲來,瞬間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好半會他才緩過氣來,抓住浮木,看著周圍的情況。只見那遠端,威霸號的船頭已經整個直立起來,正在慢慢地向下沉去。但是卻有一個人站在了那最頂端處,那是寶銀。
寶銀此時沒有在意還在攪動波浪的蛟龍,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水面上的祭壇。
剛才水面波濤四伏,但這木台居然一點都沒受到波及,上面的焚香還在燃著,那人像還在跳著詭異的舞。
任庸此時大概也是猜到了,這無故搭建在水面的祭壇,進行的是一次召喚的儀式,就是用來祭出這蛟龍的。若非如此,這運河上怎會突然出現蛟龍。
寶銀腳下的船還在往下沉,突然一團亮光閃過,折羽弓已是出現在她手中,幾乎是毫無猶豫地,她已經拉動弓弦,再次凝出一隻火鳳來,然後往那祭壇射去。
那火鳳在空中騰旋,飛至祭壇的上空時忽然就爆開,接著無數的火花就落在了那祭壇上,頃刻間,水面那木台上,那供桌,那祭旗,那人像統統都燒了起來,冒出滾滾濃煙。
就在祭壇被焚的瞬間,水面下的波動突然就更加劇烈起來了,湧起了一個個比剛才還要巨大的浪頭。任庸知道,這祭壇被焚毀,恐怕這水底的蛟龍也要消失了,這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在這翻滾激盪的水波上,人的力量顯得十分之渺小,任庸能做的,只有隨著波浪在水中不斷地浮浮沉沉。只是他仍看到那一幕,寶銀在射出那一箭之後,就已經力盡,直接從船頂端處摔進水裡。
在接下來短短的一會,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個巨浪,多少次被捲入水中,然後又被激起騰在空中,但任庸能做到的就是緊緊抓住手中的浮木。
最後,水面上終於安靜下來了,安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蛟龍估計也是消失了。只是水面上片片的碎木,證明剛才有一艘船在這裡被打翻過。
也許讓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清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他現在也沒有想事情的能力了,剛才的巨浪已經把他打懵了。
那邊在碼頭上的人,估計也是發現了這裡有船沉了,有幾個漁夫,駕著幾隻小舟就開過來救人,其中一人看到緊緊抱著木頭的任庸,也就把他拉上船。
被救上小舟後,任庸已經是驚魂未定,手扶著胸膛,不斷地在喘著粗氣,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難以置信。
那舟上的漁夫,看了看水面上,突然納悶地說道:「這就怪了,翻了那麼大艘船,怎麼就剩兩人了。」
任庸頭腦還模糊著,也是緩了半會才理清這句話的意思,他驚訝地問那漁夫道:「你說什麼就剩兩人?」
那漁夫指著另一艘救人的小舟,說道:「他那條船上救了一個,我這船上救了一個,其他就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任庸吃驚地朝那艘小舟上看去,只見那舟上除了一個撐舟的漁夫外,還有一人渾身濕透地躺在舟上,那是阿靈。
其餘幾隻小舟不斷在周圍搜尋著,但都沒發現有人。
任庸連忙看向水面,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口中說道:「還有好多人一起掉到水裡的,可能剛才被浪沖走了,拜託你們再找找。」
那漁夫一臉納悶地說:「浪,沒看到什麼浪,這水面一直都是很平靜的。就只看到你們這艘船,突然就翻了,我們才過來救人的。」
任庸驚訝地問道:「剛才那麼大浪,你們都沒看到嗎?還有那蛟龍的尾巴?」
那漁夫笑了起來,「什麼蛟龍,你是不是被水泡到腦子了,這是運河,哪裡會有這些凶獸。」
任庸一臉的難以置信,叫道:「怎麼可能,剛才這裡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那漁夫道:「就看到你們這船翻了,也是奇怪,翻了就翻了,怎麼爛成這樣。」
任庸瞬間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明明剛才自己是親身經歷過的,那猶如小山般的蛟龍尾巴,還有那層層滔天的巨浪,他們當時就在不遠的岸上,怎麼可能都看不到。
他極目向水面看去,想看出一些剛才驚險留下來的痕跡,一轉眼就看到剛才被布置成祭壇的木台,此時那木台上面的東西估計都已經被水沖走了,但木台仍然有被火燒著過的痕跡。
任庸立刻就指著那木台問道:「你看到那木台了嗎?那裡剛才被人設了個祭壇,那蛟龍從這裡祭出來的。」
那漁夫看著那木台說道:「這木台好像在幾天前才出現的,也不知道是誰搭的,我早上就從這經過,好像也沒看到有什麼東西在上面。只是這火燒的痕跡,之前好像是沒有的。」
聽到這回答,任庸感覺頭腦里一片模糊,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剛才明明都發生過的……」
那漁夫以為他掉到水裡受了驚嚇,也沒多在意。幾個漁夫在水面上又搜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沒看到其他人的蹤跡,於是就載著任庸跟阿靈返回了岸上。
剛才船翻了,此時這天河碼頭上也是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熱鬧,但看到幾條漁船隻救了兩個人回來,也是感到意外。
阿靈剛才也是被巨浪衝擊,此時一直是昏迷不醒。回到岸上後就有幾個漁家婦人,上來對阿靈施救,不一會就她就吐了好幾口的水,人也漸漸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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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