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紅心驚膽戰,正自傷心,卻見風順一跳到天台上,就像換了一個人,速度特別的快,一下子就躥到那個叫黃林的面前,陸曉紅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卻說黃林,只見眼前忽然多了一個小孩,形同鬼魅,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小孩手裡握著一把小刀,擺了長拳中的一招惡虎掏心的招式,朝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捅了過來,黃林想閃身避開,可是那小孩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居然來不及了躲避,眼睜睜地看著這把小刀「噗呲」一聲捅進了肚子。
黃林在勝天公司里也算是個老手了,身經百戰,知道肚子上這一刀已經吃定了索性不躲不閃了,此時他左手握著對講機,右手拿著一架沉甸甸的望遠鏡,出於本能的反應,用右手的望遠鏡朝魯風順的頭狠狠地砸了下去,心裡尋思,這熊孩子是哪裡冒出來的,拿這樣一把小刀也敢捅人?老子受一點皮肉之苦,你卻死定了,小子呃,你可不要哭哭啼啼地去閻王殿告我,這是你自找的死路!
眼看那個望遠鏡就要砸到魯風順的頭了,黃林忽然覺得肚子裡一陳鑽心的疼痛,手上的力道頃刻間花為烏有,耳朵里聽到「噗通」一聲,居然連望遠鏡都拿捏不住,掉在了天台上面。黃林低頭一看,立刻嚇得面無人色,昏暗的月色下,他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那孩子連刀帶胳膊居然都進了自己的肚子,他本來以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是無論如何要不了自己的命的,可是現在加上小孩的胳膊,把他身子戳了一個窟窿,但覺得後背上涼颼颼的,分明是那把小刀劃破了衣服,吹過來的冷風,黃林汗毛倒豎,心裡一想,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活不了啦,情不自禁身子一軟就跌了下去,恍恍惚惚中感覺那熊孩子的手抽了出來,但覺得肚子裡熱乎乎的東西忽然沖了出來,他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實這只不過是一招的時間,那個去尿尿的盛山,剛剛回過頭來,就發現黃林已經癱在地上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還笑著說道:「剛剛還說我喝酒了呢,我看你才喝......」忽然發現黃林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孩,下面的「醉」字一下子就噎了下去,這種事情太詭異,太恐怖了,腦子裡片刻的短路,連拉褲子上拉鏈的手都停住了,一下子驚在了那裡。
魯風順沒有想到自己練的飛翔口訣會這麼厲害,其實他哪裡知道其中的奧秘,他練的是天書,人想要飛起來,就要練氣練勁,這和武林中相傳的內功心法不謀而合,只是這本天書不知道要比流傳下來的武功秘籍高明了多少倍。魯風順練這天書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了,之間雖然出了一點小紕漏,但是已經及時糾正了過來,加上他現在還是個小孩子,腦子裡的沒有什麼欲望雜念,練起來更是得心應手,進步自然而然地更加神速,如今內功之深厚,已經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只不過他的功力是循序前進的,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盛山一愣神的功夫,就見那個血淋淋的小孩忽然向自己撲了過來,他馬上就有反應,握緊拳頭,「呼」的一聲朝小孩的身影揮了過去,與此同時,嘴巴里高神喊道:「救......命......」
盛山揮拳時,見小孩的個子太矮小,自然而然地蹲下半截身子,這樣一來,肯定沒有平常的靈活,眼看就要打那孩子的腦袋上了,哪知道那小孩忽然跳了起來,一陳風從自己的脖子邊一閃而過,那一拳當然打了一個空。可是恐怖的事發生了,他嘴巴里喊的「救命」的聲音竟然嘶啞無力,聲音低得連他自己都沒有聽清楚,他不覺感到奇怪,他平常的嗓門挺高的,可是今天是怎麼啦?碰上鬼了?還沒有想明白,忽然覺得脖子上熱乎乎的,用手一摸,全是鮮血,他一下子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喉嚨給割破了,一想到喉嚨已破,馬上就覺得呼吸困難,眼睛往上一翻,摔倒在地。
魯風順頃刻間殺了兩人,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只不過是一腔熱血,為了保護媽媽和妹妹,自己豁出去拼命而已,沒有想到卻輕輕鬆鬆地將人家送去見了閻王。其實,他的內功當然有一定的火候,可是畢竟是個孩子,除了上輩子自己瞎練的那套長拳,還沒有練過其他一招半式的武術套路,手上功夫還真的沒有想像的這麼高,如果明當明交手的話,一時半刻也不一定能贏,就是贏的話,一定也是搞得驚天動地,人人全知,但是,剛才之所以這麼順利,主要是他忽然發動了狙擊,才殺了那兩人一個措手不及而已。
陸曉紅做夢也想不到,她這個平常呆頭呆腦的兒子,此時如魔鬼上身,頃刻間斃了兩人,手段毒辣,一點也沒有小孩子的天真爛漫,潔白無瑕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心裡不覺不寒而慄。陸曉紅呆呆地蹲在天台口,隱隱約約見風順在地上拾起了兩樣東西,他把一樣放在了褲袋裡,還一個握在了手裡,對著對面的五號樓看了半響,然後跑到天台口,對陸曉紅說道:「媽,我們可以走了。」
陸曉紅還沒有來不及說話,背上的一帆卻說道:「弟弟,你殺人啦?身上都是血,我害怕。」
風順把手裡的望遠鏡交給了一帆,自己脫了外套,在手上擦了擦,扔了一邊,說道:「姐姐,不要害怕,我們現在不殺他們,他們會殺我們的,我也是迫不得已,這幫人是沒有人性的,不要可憐他們。」其實一帆已經拿著望遠鏡左看右瞧,已經玩得不亦樂乎了。
陸曉紅問道:「風順,你這麼厲害,什麼時候學會的功夫?你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媽媽,現在在逃命,我一下子也解說不清,我們走吧?」魯風順見媽媽不動,嘆了口氣說道,「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陸曉紅不再堅持,畢竟現在是在逃命,她要為他們的生命負責。問道:「現在去哪裡?」她現在已經明白這個兒子不簡單,他似乎清楚地知道對方的一舉一動,這次開口問他,已經不像上一次那樣脫口而出,而是真心的相問,但是心裡還是感到一絲的尷尬。
風順說道:「我們從天台上跑到八單元,從八單元樓下的出口出去,這樣對面監視我們的人是不會太在意我們......」
魯風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褲袋裡的對講機里尖細的聲音說道:「魯大剛已經進入了網兜,老闆已經開始行動,五棟的老潘小狐繼續監視,二棟的黃林盛山趕緊下來,準備第二步計劃......咕咕咕......」
原來魯風順剛才百忙之中拾了黃林掉下的望遠鏡和對講機,現在已經轉為自用了,陸曉紅不明白風順拿這個東西幹嗎?心裡想,風順到底是小孩心性,看到好玩的就捨不得扔,這種對講機有什麼好玩的?還時不時發出聲音,驚動了人家,說不定還是個麻煩。但是陸曉紅沒有說話,她記憶中,風順喜歡的玩具幾乎沒有,難得他喜歡,就讓他留著吧。
卻說風順他對講機里說的一番話,顯得有點焦急,說道:「媽媽我們貼著圍欄走,千萬不要給對面監視我們的人看出什麼端倪。」
陸曉紅弓著身子,跟在兒子身後,終於走到了頭,陸曉紅背上背著女兒,這個時候已經腰酸背痛,相當的累了,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這麼累過。一帆在媽媽的背上,聽到媽媽粗重的喘氣聲,說道:「媽媽,我自己下來走,弟弟可以,我也可以。」
陸曉紅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爬著不要動,就已經幫媽媽的忙了,寶貝,等到我們下了樓,進了汽車,我們就安全了......」
陸曉紅還沒有說完,發現風順已經從天台進了樓道,連忙跟了過去,卻見風順等在了十二樓的電梯口,陸曉紅驚訝地說道:「你爸爸叫我們千萬不要乘電梯的,你怎麼不聽話呢?」
風順說道:「我們二單元的電梯果然不能乘,可是這裡是八單元,乘電梯有什麼關係?我們要留住力氣,到了 下面還有得跑。」
陸曉紅凹不住兒子,只好聽他的,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了主見,都是兒子作主,她也懶得多說。
從八單元的出口出來,風順揮手示意媽媽跟上自己,就見風順沿著牆壁,跑到了遠處的圍牆旁邊,又沿著圍牆,七拐八彎地到了五棟後面的樓下,陸曉紅輕輕說道:「風順,我們家的汽車在二棟樓的後面,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們不能坐車走。」風順非常堅決地說道。
「爸爸要我們離開這個縣城,我們不坐車,難道跑出去嗎?」陸曉紅有點不高興,埋怨風順不聽爸爸的話。
風順說道:「媽媽,你知道好幾年前江海鎮被滅門的金家嗎?那天金家父子也和現在我們的情況差不多,以為上了汽車就安全了,哪裡知道,汽車半路失靈,為了逼停車子,汽車一個勁地往馬路邊的護欄上碰撞,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哪知道被尾隨而來的一輛汽車拋出的火球點燃了,汽車爆炸,父子兩最後還是死於非命......」風順說到這裡,眼睛中充滿了淚水,臉上的神色滿是仇恨。
陸曉紅驚得目瞪口呆,這件事情在當時非常轟動,電視裡面也有新聞報道,陸曉紅那個時候師範快畢業了,正在考普通話的資格證書,常常在電視機前看新聞練習,所以至今還記憶猶新。那新聞裡面說:昨天晚上,在江海鎮一輛由東向西的桑塔納汽車忽然失控,連碰數十米的護欄,最後翻車起火,車內倆人當場死亡,事後經查,是駕駛員疲勞駕駛或則飲酒過量而導致的一起車毀人亡的惡性事故。在這裡我們呼籲廣大的駕駛員朋友,為了家人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要養成不疲勞駕駛和飲酒不開車的好習慣......
可是這些陳年舊事了,風順這麼會知道的呢?陸曉紅感到迷惑,可是一想到萬一汽車真的給他們動了手腳,自己三人如果貿然上去,不是自找死路嗎?陸曉紅不禁感到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