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輸了比賽,但黃溪看起來心情還不錯,還能欣賞美麗的落日,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在紅霞映照里,兩個人仿佛走在一幅畫裡。
由此至信合谷所在的城市還有近半日的路程,天黑了,晚上不宜趕路。所以兩個人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走著。
霍流凡擔憂的說:「你準備做什麼給我吃了,其實剛才贏了你我就後悔了看你也不像是個會做飯的人,萬一到時候你做的東西恐怖至極,那我還不如輸給你呢!」
黃溪瞪著他,無所謂的說:「我答應給你做吃的你應該感恩戴德,要不是看你一路也盡了幾分心,我才不管你呢!」
霍流凡笑了。「我這幾日的辛苦換你的一餐為報,哈哈哈,看來還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
天黑了,漸漸起了霧。陰蒙蒙的,看這天色,似乎要下雨。黃溪有些擔心。
走了不遠,發現一個小廟,門窗戶都是破爛的。雖然又破又小,可倒也不必讓他們露宿野外。
走到廟裡,雜亂的破桌木棍,房頂上大大小小的洞,冷冷的風不時從窗外吹進廟裡。那一尊大佛倒是很顯眼。佛像上的金漆已經掉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威嚴的氣勢。
黃西看到這樣的地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扭頭對一旁的霍流凡說:「那個,你在這裡收拾一下。我去附近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用得上的東西。」
「什麼東西?」
「吃的,對!我要找吃的!」
黃溪話剛說完,一溜煙的走了,留下霍流凡無奈的搖搖頭。
月亮也被雲層遮住,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在這樣的荒郊野外能有什麼吃的?黃溪也不過是想碰碰運氣,順便逃避勞動罷了。可剛一出來黃溪就後悔了,真是太黑了,她有一點點的小恐懼。
突然,黃溪發現自己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有一隻山雞出現在她面前,昂著腦袋,試圖從黃溪身邊過去,姿態高傲極了。
三兩下,很輕鬆的制服了山雞。手裡拎著戰利品,黃溪感嘆,如此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都逃不過一個下場,嗯......她想的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山雞聽不懂黃溪的話,也會不了她的意,只一個勁兒的撲騰,咕咕叫著。黃溪沒辦法,只好把它打暈了。
她的方向感還是可以的,借著記憶和她留下來的記號去找那個破廟。
走著走著......
啊!那是什麼?在這樣一個月亮陰暗,寒風陣陣,四下無人的暗夜裡,黃西覺得自己,自已真是運氣爆棚了!
習武之人視力都不錯,所以她一眼就看到前面躺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黃溪皺皺眉,苦著一張臉。什麼情況!一點點挪著步子,提高警惕,走到跟前細看。
原來是個年輕的女子,面色蒼白如紙,頭髮凌亂。伸手探一探,還有氣息,但看起來似乎很不好。
轟隆隆......
打雷了,看來今晚要下雨了。如此棄之不管,這個人必定撐不過今晚。她想了想,於是把那個女人背了起來。
實在是很吃力啊!
聽到動靜,霍流凡走了出來,眼中帶著驚訝,但先不問為什麼,大手一伸,接過壓在黃溪身上的重物。黃溪瞬間就解放了,可隨即又樂了了起來,因為她看到霍流凡是用手拎著那個女子,竟然一點也沒有身體上的接觸!
黃溪檢查著女子的情況。
霍流凡問:「這是怎麼回事?」
「嗯......我不認識,剛才在林子裡看到。」黃溪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說:「雖然不知道她是善是惡,但遇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管,我這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英雄?」霍流凡輕笑,「確實是個美人。怎麼?你是看上她的美貌,想讓她以身相許嗎?」
「我才不喜歡女人!」
黃溪只是略通醫理,大致看出這個女子並沒有明顯的外傷,但若是傷在體內,那她也無計可施了。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幫她清理一下衣物,餵她吃下一枚神醫的獨家秘制丹藥。
這女子雖然狼狽不堪,但看起來似乎有些貴氣,容貌柔美,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若是如此,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黃西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霍流凡挑眉,玩笑的說:「你的晚飯呢,想好吃什麼嗎?我可餓了。」
黃溪看了他一眼,眉眼彎彎的笑了。
霍流凡負責生火,其他的事都交給黃溪。他並不是真的要黃溪一定給他做出飯來,在這樣的情況又沒什麼好做的,況且他準備好了乾糧。
但是,當黃溪把烤的噴香撲鼻的雞肉遞到他的面前時,霍流凡微微驚訝。
霍流凡誇讚道:「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手藝,真不錯。」
即使在這破廟,霍流凡還是一如往常文雅的吃著東西。受他的影響,黃溪也小口小口地咬著烤肉。
「這是我最拿手的東西了!」黃溪口齒不清地說。
想到她曾做過的那些或是形狀奇怪,或是味道奇怪的糕點,霍流凡認真而又鄭重的點了點頭。
黃溪卻被霍流凡的反應打擊到了,不滿地嚷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做的其他東西都不能吃似的!」
「其他東西,你說的是山椒月餅?還是銀耳餅?亦或者是醬山楂?」霍流凡摸著下巴回憶說。
黃溪臉紅了,反駁道:「那是創意,你懂嗎!創意!我不試過怎麼知道好不好吃?」
霍流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應該是,能不能吃?」
「怎麼你嫌棄啊?那你把我烤的肉還給我,餓著算了!」
黃溪伸手去搶,霍流凡躲開。
「我都吃了,你怎麼還能拿走。」
黃溪哼一聲不再理他。
過了一小會兒,霍流凡微笑著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霍流凡看著黃溪的眼睛,仿佛要通過凝視傳遞出什麼,神色認真,由不得黃溪不信。
黃溪心跳快了幾拍,微怔。
霍流凡還是淺笑。
兩人都沉默了,反而能安靜的吃東西。
外面的雷鳴聲越來越緊湊,越來越響亮,伴隨著閃電,也預示著驟雨即將到來。
黃溪擔憂地看著這個破廟,自言自語道:「這廟能擋住大雨嗎?不會塌吧!」
霍流凡看了她一眼,說「:這裡雖然破舊了一些,還好木頭沒有爛掉。況且又沒有大風,不會有事的。」
「嗯。」
把兩匹馬和女子安置在不漏雨的地方,可這時也發現,只剩下一小塊地方能避雨了。
所以,黃溪只好再和霍流凡擠一擠了。她還沒有去和馬共度一個夜晚的想法。
不一會兒大雨如期而至,雨密而緊,雨珠砸在樹上,房頂上,還有轟隆隆的雷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黃溪根本睡不著,靜靜的發呆,想著心事。
突然,她發現旁邊的人有些不對勁。霍流凡異常的沉默和過於冷寂的臉,讓黃溪感到害怕。
輕聲問:「流凡,你沒事兒吧。」
「流凡?」
他還是不說話。
「流凡!」
黃溪一聲聲喚著,他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過了很久霍流凡才出聲,把頭轉到另一個方向,聲音沒有平時的清洌,沙啞中帶著虛弱。
黃溪看到他緊握的拳頭,骨節泛白。
她看到的是一個不安的霍流凡,他的不舒服,不冷靜,這樣的他不曾見過。黃溪總覺得自己心裡不好受。
黃溪伸手覆上霍流凡的手。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了,但她希望用這種方式告訴他,還有人在他身邊。他不想說,那她也不會去問。
當兩手緊握,當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當兩人靠得近了,霍流凡身體一怔。雖然還是沒說什麼,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柔和了下來。
他恐懼下雨打雷的夜晚,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每當遇到這種天氣他都會悄悄地,自己一個人躲起來。
有些事即使已經過去多年,卻仍然記憶猶新,爺爺曾勸導過他,只是他還沒有釋懷。不過他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